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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年(近代现代)——顾言、

时间:2022-03-19 09:55:33  作者:顾言、
  在外调查的外勤组们没有消息,方思宁只能把邵学凡留下的资料翻来覆去地琢磨研究,顺着他之前的研究思路往下走。
  他在实验区又复刻了一小块培育基地,以之前的样本为种株,复现了一小块新鲜的病毒培养皿。
  实验组先后提取了傅延的血液进行分析,从中发现了一种跟B-92种株较为相似的基因组。这种基因组来自某种同源的生物基因,尚不能断定是如何产生的。
  也正是因为这一套基因组,所以傅延的基因可以跟B-92产生一定程度的融合和共生,方思宁试着用傅延的血液做基底来培养病毒,发现在模拟人体的情况下,B-92会跟傅延的血液产生一种特殊的变异反应。
  但这种变异反应很轻微,尚不能改变人体本来的基因组,达成“丧尸化”那样程度的彻底变异。
  方思宁尝试着提取这种变异后的病毒,但大多数时候都失败了。这种病毒非常娇贵,只能在模拟人体环境的培养皿中活跃,一旦离开这个环境,就会在短短几个小时内丧失活性。
  而且令人为难的是,这种变异病毒对于培养环境的要求也很高,除了必要的温度和湿度之外,血液的留存一旦超过三天,哪怕是放在极低温存放箱里,培养效果也会大打折扣。
  为此,傅延不得不提供了大量的“基底”供实验组使用。
  方思宁试图提取病毒的方案失败之后,实验组陷入了很长一段瓶颈期,后来是方思宁无意中想起另一种灰色操作,才开始缓慢地有了第二阶段的进展。
  ——他选择了一个跟傅延同血型的感染志愿者,将一袋带着B-92病毒的血液输给了对方。
  这本来是无奈之举,但在后续的医疗监控中发现,输血者的变异速度有了明显下降,足足过了三天才彻底丧尸化。
  最初发现这件事时,实验组全员都欣喜万分,但方思宁和柳若松商量了一下,彼此都觉得为了避免特例,还是需要再找到更多佐证。
  但这显然不怎么容易,毕竟“特效药”的来源只有一个,实验组心里再急也不敢把傅延抽空了——何况还有个柳若松,看似不声不响,实则像个插进实验组的监理钉子,实验组做什么决定都得三思。
  何况跟傅延同血型的感染志愿者可遇不可求,之前总指挥部那边曾经递过话给实验楼,说是可以挑选符合条件的志愿者成立“敢死队”,但被方思宁拒绝了。
  “还不到那个时候。”方思宁说:“我们努力本来就是为了多活一个是一个,还没到炸碉堡的时候,不需要无效牺牲。”
  “而且傅队长一个人也供不过来太多志愿者。”挂断电话后,方思宁冲着柳若松耸了耸肩,无奈道:“一袋血200CC,一旦超过三个人就负荷太大了。”
  毕竟傅延只有一个,实验组也怕把他折腾出什么事儿,之后没了活体基因库。
  于是实验组花了整整八个月来确定变异病毒的作用和规律——正如他们之前所看到的那样,所有输血过后的志愿者们变异期有了一定的延长,其中以女性、中年人和儿童的延长效果最为明显。
  一位从市区内救援回来的少女变异潜伏期甚至被拉长到了整整一周。
  这种出自邵学凡,并寄生于傅延血液中的改良病毒最终在实验中证明了它并不能够成为治疗变异的有效药物,但却成为了延缓病情的特效药。
  这是一项有效的研究进展,但柳若松莫名地开心不起来。
  “你应该高兴。”方思宁说:“如果做到这个程度就能解决问题,对他已经是万幸了。”
  “我知道。”柳若松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低声道:“你放心,就算是为了他,我也得尽力。”
  之后的几个月里,他们对这些输过血的志愿者进行了细致的数据研究。
  在变异病毒进入他们体内后,借由傅延的“基底”,他们的血液循环系统接纳了一部分变异病毒。
  但可惜的是,这种变异病毒与丧尸病毒同样共存,它们无法阻断丧尸病毒的存续,而且也不够强势,在繁殖和发展上落于下风,很快就会被覆盖。
  这也是“特效药”只能延缓,却无法阻止变异的主要原因。
  归根结底,是他们培养出的病毒本身不够成熟,只是个无法自主存续的半成品,如果不依赖傅延的基因,它们甚至没法存活。
  于是实验组不得不重新把主意打到傅延身上。
  在傅延住进实验楼的第二年,实验组先后从他身上取走了血液样本、细胞样本还有两份体液样本。
  实验组先后在控制变量的情况下做了多角度的对照实验,发现不同样本里的病毒培养确实会存在一定偏差。
  于是到冬天的时候,傅延甚至还做了两次穿刺手术。
  “……感觉怎么样?”
  柳若松小心地扶着傅延平躺下来,抽掉他的枕头,帮他调整了一下姿势。
  傅延额头上沁着一层薄薄的汗,他眉头无意识紧皱着,但语气依旧四平八稳,听不出来什么。
  “没事。”傅延说:“有麻药。”
  “浸润麻醉有什么用。”柳若松从床头的活动车里拿过一瓶兑好的糖水,插上吸管递到他嘴边,低声说:“骨头缝里又没打麻药,该疼一样疼。”
  傅延喝了口水,然后冲他笑了笑。
  “我之前还以为是你来打。”傅延说。
  “我是生化的,不是医学生。”柳若松说:“这种精密操作我怎么敢上手——何况还是打在你身上。”
  傅延看出他的心疼,于是捏了捏柳若松的手。
  柳若松顺势坐在床边,他拧着身子,双手支在傅延头两侧,俯下身子亲了对方一口。
  傅延湿润的嘴唇上沾了一点糖水的甜味,柳若松蹭了一口,下意识舔了舔唇。
  “你瘦了。”傅延说。
  “你这简直是无视事实的倒打一耙。”柳若松说着轻轻抵住他的肩膀:“别动,要平躺四个小时呢。”
  柳若松说着直起身子,抹了一把傅延汗湿的额发,才继续道:“一号派出去找‘培养皿’的人有消息了。”
  傅延人在实验楼没法出去,外面的所有消息都得靠柳若松给他带进来。
  “培养皿”计划在外面施行了两年多,一直没抓到狐狸尾巴,时间久了,连赵近诚都怀疑杨玉清当年留下的线索到底是不是真的。
  但现在柳若松主动提起,那就说明这事儿终于有了进展。
  “二队在东北沿线那边遇到了疑似人物。”柳若松说:“只是没抓到,被他们跑了。”
  “……人物?”傅延低声重复了一遍。
  “据二队说,是一个女人。”柳若松说:“那女人很奇怪,好像是丧尸,但又好像不是——她被铁链和笼子拴着,穿着束缚衣,人很狂躁,攻击性也很强。但是她看着跟外面那些腐烂的丧尸不一样,她身体很完整,浑身青白但不腐烂,听二队的人说,好像还保有一定的意识,只是可能不多了。”
  “在哪看到的?”傅延追问。
  “具体坐标我没听见,是个边境小城,犄角旮旯的。”柳若松知道他惦记,没等问就把自己知道的全说了:“二队本来在排查,排查了两天,结果第三天的时候发现城里有行迹诡异的人,本来还以为是没去集中地的幸存者,结果跟上去一看,正赶上研究点撤离——整整两架大型直升机,也不知道之前藏在哪的。”
  末世到了现在,各地以大型军区和军用基地为基础,已经衍生辐射出了一个大型的幸存者集中网。幸存者退出食物链的霸主地位,重新聚集在各处的避难所里,把城市暂时拱手相让。
  “二队没想到眼皮子底下能藏飞机,手里没有硬货,只能被他们跑了。”柳若松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嘀咕道:“末世眼瞅快三年了,他们从哪变出来的飞机——从异次元口袋吗?”
  “两年多算什么,谁家还没点存货。”傅延低低地笑了一声,轻声说:“信不信,这两年多来,就算后头B区用塑料布蒙着的歼击机,还有人定期做养护呢。”
  柳若松一想,可也是这么个道理。
  “但是二队的发现等于证明了杨教授的观点是对的——丧尸病毒产生的‘培养皿’是个活生生的人,他们把无法作用于人体的病毒通过另一个特殊的人进行转化,从而提取出了有效的病毒武器。”柳若松顿了顿,声音沉了下去:“哥,我有不好的预感。”
  方思宁的研究没有突破,二队又带回来这么个消息——
  “我怕他们复刻思路。”柳若松低声说:“……也想拿你这么试试。”
 
 
第58章 2030年9月16日
  人类是自然工匠最精妙绝伦的造物。
  人体存在着比钢铁硬度还高的物质,拥有最复杂完善的循环系统,和任何科学都无法完美复刻的自愈能力和培育环境。
  甚至于,在“医学”这个概念出现之前,在那些漫长的演化过程里,人体为了长久的生存,还逐渐完善了自身的自愈系统。
  这是小学三年级自然课中的内容,是除了方思宁那样的专业研究人员,连邵秋这种外行人也知道的“常识。”
  “……所以他们就想出这么个馊主意?”邵秋的脸色很难看:“把病毒注射进实验对象身体里‘试试看’,说得轻松,这是准备把一切都指望在老天爷的脸色上,还是不准备要队长的命了?”
  “是贺棠听见的。”贺枫和邵秋之间隔着半条走廊,彼此回身对视着。他两人都穿着作训服,浑身灰扑扑的,看起来一个刚要进门,一个正巧要出去:“贺棠去主楼送血样,无意间听到了会议记录人员的闲聊——是上面领导决定的,一号批了条子。”
  邵秋脚步一转,转过身来面对着贺枫。
  “……你从哪回来的?”邵秋问。
  “实验楼。”贺枫说:“我想去看看队长,但实验楼那边告诉我,说队长已经暂停探视了。”
  邵秋脸色沉沉,他皱着眉,下意识按了下眉心,一时间脑子里乱七八糟,什么念头都往外冒。
  “柳哥还在呢。”邵秋艰难道:“他怎么可能同意的?”
  “不知道。”贺枫微微垂下眼,他脸色沉重地摇了摇头:“我没见到队长,也没见到小柳。不过这是在基地,小柳是个研究员,他能有多大话语权……而且队长的脾气你不知道吗,如果是一号去问,他会不同意吗。”
  邵秋咬了咬牙,无声地骂了一句。
  “副队,我和贺棠等级都不够。”贺枫说:“如果你有想法,可以去问问看,说不定一号会跟你说实话。”
  “我知道。”邵秋扯开领口的扣子,他牙齿咬住了口腔内侧的一块软肉,嘴里溢满了铁锈味儿:“……我会找人问的。”
  邵秋说着把外套往身上一披,转过头走了。
  后勤楼门口,方思宁正等着邵秋。现在不是饭点,后勤楼十分冷清,方思宁在台阶下徘徊了几圈,看了两次手表,才见到邵秋远远走过来。
  距离邵秋上次回来已经过去了五个多月,方思宁许久没见他,现在心里也高兴,下意识往前迎了几步。
  “我点了小灶。”方思宁说:“累了吗?”
  “我有话问你。”邵秋在他一步外停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问道:“我听说你们要执行一个什么‘回溯计划’,要把之前提取出来的B-92往队长身体里打,有这件事吗?”
  方思宁脸上的笑容淡去几分,他定定地看着邵秋的表情,说道:“有。”
  “为什么?”邵秋问。
  三年多以来,邵秋在外面执行的任务没有上百也有八十,他天天跟丧尸打照面,风里来雨里去,送走的战友不计其数,现在已经没有之前那种一点就着的暴躁了。
  但他看起来很疲惫,有一种从内而外散发的无力感,方思宁看着他,脑子里忽然想起一个不合适的比喻。
  他总觉得邵秋看起来像是困在马戏团里的小象,最开始会为了脚上的铁链闹腾,暴躁,挣扎。可时间长了,同样的事情多了,他就习惯了。
  “因为我们实在没别的办法了。”方思宁说:“模拟环境里无法培育出成熟的变异种,我试过很多方法,都不行。之前二队送回了一批边城研究基地里没来得及带走的医疗文件,里面有一部分是‘培养皿’的使用方法……虽然病毒种株不同,但原理似乎和傅上校的情况有些相似。”
  “所以你们也打算照猫画虎,来奔着‘相似’使使劲?”邵秋沉沉地叹了口气,说道:“队长已经在你们那破楼里关了三年多了,你们不感激他就算了,现在居然不要他的命了?”
  “小秋。”方思宁忽然说:“你是因为这件事不开心,还是因为实验对象是你的队长所以不开心。”
  邵秋被他问得皱起眉头,下意识道:“你这话……”
  “我也打了。”方思宁轻声打断他:“B-92病毒种株试剂,我也打了——就在两个月之前。”
  邵秋脸色猛然沉了下去。
  他豁然直起身子,大跨步窜过来,一把握住了方思宁的手腕。
  “你疯了?!”邵秋不可置信地说:“你跟那玩意不兼容!”
  他那一瞬间瞳孔紧缩,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方思宁甚至听见了他猛然加速的心跳声。
  于是方思宁忽然就平和多了,他心里方才冒尖的那点微妙的反抗意识和委屈被轻易熨帖平整,开出一朵极小的花来。
  “我也怕傅队长闹出什么事儿来。”于是方思宁放软了声音解释道:“虽然现在临床条件太差了,没有那么多安全步骤可走,但我总要尽可能保证他的安全。这份内部试剂不光我打了,还有许多志愿者都打了——甚至柳若松也有份,只不过我是第一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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