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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年(近代现代)——顾言、

时间:2022-03-19 09:55:33  作者:顾言、
  傅延第一次察觉到夹在时间缝隙里的抽离感——对他来说,那些连贯的人生早被两次重启割裂成碎片,变成了人生的“选段”。
  “哥?”柳若松见他迟迟没声音,担忧地开口道。
  “没事。”傅延挥去那种不自在,语气自然地说:“找到了切实的线索,我现在能去跟一号说调配救援的事情了。”
 
 
第70章 “据探查,方思宁已经死了。”
  线索有了,确实的证据也握在了手里,但救援任务依旧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开始的。
  单枪匹马闯进敌人大本营用突击步枪大杀一通并成功完成任务的桥段只能出现在英雄电影里,而现实中,这种情况一般要伴随着大量的前期准备工作。
  人员调度,后勤保障,任务计划——甚至最重要的,是“救援任务”的开展与否。
  傅延把自己所能查到的所有消息打成报告上交,赵近诚收是收了,但只给了他一个“不看好”的眼神。
  而后发生的事跟这位指挥官预估得差不太多,傅延虽然交上去的报告有理有据,是依托已有线索作出的合理推断,不是凭一腔热血上头的冲动,但上头还是不看好这次任务。
  对大部分人来说,邵秋已经是个默认“殉职”的符号了,现在外面情况混乱,各军区基地救援普通大众还救不过来,要路远迢迢地去搜救一个“可能性”,实在风险颇大。
  哪怕傅延在会上再三声明,那可能“培养皿”的所在地,对病毒研究有着重要帮助,但大部分没经历过重启的人依旧觉得这可能是邵学凡想救儿子抛出来的烟雾弹。
  “我相信你的判断。”赵近诚关起门来,跟傅延实话实说道:“但是我不能说服所有人都相信。”
  “培养皿计划至关重要。”傅延的态度很坚定:“总不能放任他们跑了再横跨大陆去抓吧。”
  赵近诚冲他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不是这个意思。”赵近诚说:“这件事情的真实性,我们不怀疑。但是现在情报太少,贸然行动不是明智之举。无论是用诈还是诳,既然已经从邵学凡这里撬开了口子,就说明他跟此事一定有关,相比之下,还是从他口中问出确实信息更有效。何况领导们觉得,不能把所有希望都落在追查幕后之人身上,还是要把重点放在研究上。没有枪没有炮,你不能光指望从敌人身上抢。”
  若是放在几年前,傅延也跟赵近诚同一个态度——外面找回来的不一定是什么东西,到底还是自己知根知底的最放心。
  但他从末世里打了个滚回到原点,人都死过两次,比谁都清楚,想要实验楼有进展,就非得要找到那不可替代的那一点才行。
  可这偌大的天地下,只有柳若松能听他这句话。
  “还有一个问题。”赵近诚正色道:“那个研究所多大,是什么材质构成,人员组成是什么样,里面是只有研究员,还是存在其他武装。这些事情不查明,我怎么让你去救人。”
  “我就是去查这件事的。”傅延说。
  “乌雕。”赵近诚语气沉沉:“你不能这么不珍重自己。”
  傅延被他说得一愣,疑惑地皱起眉。
  他是真的没听明白赵近诚这句指责从何而来,末世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他们谁不是把脑袋拴在枪上过日子,没理由别人能赴汤蹈火,他就成了“不珍重”。
  赵近诚看起来也没有跟他解释的意思,这位指挥官在末世的几个月里平白老了不少,鬓角覆着一层厚厚的灰白色,整个人腰背弯曲,精气神都散了许多,全靠一点心气儿撑着。
  傅延是个把“服从命令”刻在骨子里的人,但饶是如此,在上头的会翻来覆去开了一个多月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了了。
  只是傅延没想到,还不等他“大逆不道”地冲进最高指挥部陈述情况,已经被军区默认殉职的白头鸢忽然自己“逃”出来了。
  深秋季节,军区的银杏树叶落了一地,傅延接到消息的时候,正待在实验楼私下里帮柳若松的实验“加点料”。
  虽然柳若松一万个不想傅延再掺和实验楼的公事,但傅延自己知道自己有用,于是偶尔会私下里提供一点“样本”给柳若松,避开明面上的渠道,让柳若松在自留地里动动手脚。
  若没发现,他也不吃亏;若是有发现,柳若松自然会想办法圆这个样本的谎。
  柳若松最开始不大乐意,但经不住他三两次地提,也只能同意。
  当时柳若松的“番茄计划”正到关键时候,他正在比对植物中的病毒转化情况,傅延在他旁边当个行走的置物架,手里小心地托着个联排试管。
  最开始是傅延的通讯器在响,刚响了没两声,傅延还没找机会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对面的人就像是失去了耐心一样挂断了通讯。紧接着半秒不到,柳若松的通讯器就也跟着响了。
  柳若松脱不开手,好在傅延已经找到了个妥帖的地方放东西,三步两步走回来,从柳若松兜里抽走了通讯器。
  他这边前脚一接通,贺棠的声音后脚就从通讯器那边炸开了,活像是按了扩音喇叭,震得他耳朵一嗡嗡。
  “柳哥!”贺棠语气急促地喊:“队长在吗。”
  “在。”傅延说。
  贺棠噎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这通电话是“队长”本人接的,顿时收敛许多,连语气都低了个八度,换上了“汇报工作”的模式。
  “副队有消息了。”贺棠简明扼要地说:“在延甘那边,再往北走都到子午岭了。”
  延甘在国境西北,地势多山,跟D市一个西一个东,差得十万八千里,傅延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个地名,一时间不知道该惊异“邵秋自救成功了”还是“怎么会在延甘线上”。
  还好贺棠关键时候十分靠谱,没等他问,自顾自地往下汇报道:“军区收到了一条来自白头鸢的坐标信息,是短信形式发送的,编入了暗码和编号,正好我当时在汇报工作,就地辨认了一下,确实是副队没错。”
  “短信?”傅延说:“来源呢。”
  “是一个陌生号码……可能是副队在路上捡的。”贺棠迟疑道。
  贺棠这边话还没说完,傅延自己的通讯器又响了,他像是被催命一样管了这个管那个,通讯一接,发现是赵近诚打来的,对方比贺棠还要简洁明了,只留下一句“来指挥部”就挂断了。
  “快去。”柳若松旁听完了两通电话,从傅延手里抽走了自己的通讯器:“需要我陪你吗?”
  傅延摇了摇头。
  “我先去了。”傅延按着他的肩膀捏了捏,低声道:“你回宿舍等我,我一会儿回去跟你说。”
  柳若松会意地点了点头,目送着他出了实验楼的门。
  邵秋的消息来得非常突兀,从陌生号码发出的信号几经转折才蹦到军区内线来,因为邵秋失踪的时间太长,最初收到消息时,赵近诚还以为这是个陷阱。
  他给出的坐标在一处县级市里,偏巧延甘附近有C部军区的人在执行搜救任务,接到了A部军区的消息后,很快分出一队人去往了坐标点探查虚实。
  那些人是在一处废弃仓房找到邵秋的,找到人的时候,邵秋的状态已经非常差了。
  他独自一人待在不足十平方米的小房里,浑身是血,在深秋凌冽的风里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半袖作训服,脚下的鞋子只剩下薄薄一片鞋底,身上到处是剐蹭伤。
  他对自己的身体情况很有数,昏过去前还用木棍和板砖把门窗从内别紧了,搜救队找到他的时候,仓房外头围绕了六七个丧尸,把铁门都撞出一个窝口来。
  搜救队清了场,又用枪打碎了门栓,这才得以进门把邵秋拖出来。
  “他没什么严重的外伤,也没被病毒感染,简直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赵近诚长长地舒了口气,说道:“但是他意识不太清醒,据C部军区的人说,他当时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记不清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也说不清自己从哪跑出来的。”
  傅延和贺枫对视了一眼。
  普通人在经历了漫长的监禁或非人待遇后,很容易出现精神问题,其中包括精神恍惚和创伤记忆阻断的情况,这不奇怪。
  但邵秋不说身经百战,也是经历过高压训练出来的特种飞行员,想要把他刺激傻了,可能得需要点技术。
  “药物反应吗。”这是傅延的第一反应。
  “不排除有这种情况。”赵近诚说:“可你们都经受过抗药性训练。”
  “如果是大剂量致幻剂的话,也有可能出现这种情况。”贺枫说:“被救援时他是清醒的吗?”
  “本来在昏迷状态,救援队进去的时候他才醒的。”赵近诚说:“救援队发现他不对也是因为这个——他最开始认不出来人,后来是摸到臂章才放下警惕的。”
  “哦对,当时他说了一句话。”赵近诚才想起来什么似的,一拍脑门,说道:“说完就晕过去了。”
  傅延的目光微微一动。
  “他说,方思宁。”赵近诚说。
  这件事从之前傅延就想问了,贺棠和赵近诚的说法里一直围绕着邵秋,对跟他同时失踪的方思宁却一句话也没提到。所以傅延当时就猜到,方思宁可能是没跟邵秋一起跑出来。
  但他没想到,人生比他想象得还要“守恒”,就像是只要他不插手去阻止,命运就一定要在天平两端放置相同的砝码一样。
  “据探查,方思宁已经死了。”赵近诚说。
 
 
第71章 那是很不寻常的一天。
  那是很不寻常的一天。
  如果邵秋更早发现了这件事,说不定方思宁还能保住一条命。
  因为方思宁态度坚决地要保着邵秋,所以在他开始配合进行解码工作和研究之后,邵秋的待遇好了不少。
  那些人只是关着他,不再例行提审,也没再给他打过致幻剂,甚至每两天还会送他一针营养针吊命,好让他别死了。
  但是那天……那天不一样。
  那天邵秋久违地享受到了一次“绑架大礼包”——这群人不是专门的刑讯部门,手里能用来控制人的药物不多,可能翻来找去发现能让邵秋失去行动力又不要命的药物不多,所以按照他“一进宫”时候的待遇来了个复刻版。
  从药物反应上来看,他们用的应该是一种加强版LSD,这种半人工致幻剂在二战时期最初是作为辅助审讯药物使用的,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影响人的神经,产生情绪不稳和幻觉症状。
  那天的药剂浓度格外高,不到半个小时,邵秋就出现了视觉障碍和幻觉多变的情况。禁闭室的门开了又关,他挣扎在药物反应里,竟然没发现方思宁出去了就没再回来。
  方思宁是个很胆小的人,但这种胆小造就了他草木皆兵一样的谨慎。他不清楚自己到底多有用,所以哪怕达成了合作,还是很怕那群人卸磨杀驴,趁他不在的时候对邵秋下手。因此,哪怕那群人给方思宁提供了更好的休息环境,他还是固执地要陪邵秋一起住在禁闭室里,平日里工作时也会每隔三小时回来一趟,用以确保邵秋的安全。
  但那一天,方思宁迟迟没有回来。
  LSD的病理反应时间大约在十二小时,邵秋身体机能下降,又被注射了高浓度的大剂量药物,这个时间被一延再延,最终加强了一倍。
  等到他从幻觉里挣扎醒来的时候,他才猛然间反应过来,方思宁已经整整一天一夜没有回来过了。
  身在匪窝里,最忌讳的就是露怯,但那天邵秋不知为什么,心里突突直跳,总觉得有什么极其不好的事情要发生,跳得他心惊胆战,慌乱不堪。
  他们这种常年在生死线上徘徊的人对危机有种莫名的预感,于是邵秋被关了小一年,头一次开口跟方思宁之外的人说话。
  “方思宁呢。”他问。
  禁闭室门外有雇佣兵看守,那些五大三粗的外国人对他和方思宁有天生的蔑视心态,闻言嘻嘻哈哈地走进来,手里还攥着一管新鲜出炉的透明药剂,准备给他“无缝衔接”一下。
  “他在工作。”邵秋在血管扩张和抽搐中模糊地听见他们蹩脚的口音:“他已经是自己人了,很好用。”
  从那之后,方思宁再也没有出现过。
  致幻剂加强了邵秋的感官,他大部分时间都在药物影响下,眼睛里的红绿色块斑驳拉长,将黑暗的禁闭室染上诡异绚丽的颜色。人体很难跟药物抗衡,饶是邵秋极力想保持清醒,他也很难持续地进行三分钟以上的思考。
  他在晨昏不辩的幻觉里挣扎了不知道几天,最初,他能隔着禁闭室的门听见外面雇佣兵们粗俗不堪的闲聊和咒骂,但不知道从哪一个瞬间起,外面的声音忽然集体消失了。
  诡异的沉默蔓延了许久,基地里忽然爆发了一声极其刺耳的警报声。
  邵秋被警报声刺激了敏感纤弱的神经,得以短暂地从药物反应里硬挤出一丝清明来。
  然后……他听见了由远至近的脚步声。
  禁闭室的大门被霍然撞开,一个白乎乎的身影裹挟着寒风冲到他身边,几乎是踉跄着摔跪在地上。
  “小秋。”邵秋听见那个白色色块这么叫自己。
  致幻剂能提高感官的敏锐度,邵秋耳朵动了动,努力眯起眼睛,想从大片大片铺洒的色块中看清对方的轮廓。
  他知道对方是方思宁,但他的脑子现在还处于药物活跃期,很难对这个结论展开更深入的思考。
  “小秋,你没事儿吧。”一双冰凉的手胡乱地摩挲了一圈他的身体,最后停留在他的侧脸上,方思宁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哑,他极短促地抽了口气,有点哽咽:“他们……对不起,我应该动作再快点。”
  邵秋猜测,自己的模样应该不怎么好看,否则方思宁怎么会用这种要哭的语气跟他说话。
  方思宁到底没有经验,他胡乱地摸了一通才想起来,这时候应该先给邵秋松绑,获取有生战斗力。于是他手忙搅乱地从脚边拽出一串钥匙,看起来像是刚才进门太急,不小心落在地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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