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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年(近代现代)——顾言、

时间:2022-03-19 09:55:33  作者:顾言、
  ……还很聪明,柳若松想。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柳若松几乎要欣赏对方了。
  现在看来,在柳若松没插手的“第一次”里,对方就是用这种方法保下同伴了。
  “不要忘了你的承诺。”青年单手撑着地站起来,语气沉沉:“我会一直看着你。”
  柳若松冲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青年最后看了一眼地上的男孩,捂住自己手臂上的伤口,转头向门口的方向走去。
  人群像避讳瘟神一样让开一条通道,柳若松目送着青年走远了,才走到人群中间,单手扯起了晕倒的男孩。
  柳若松能感受到周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或忌惮,或疑惑,更有甚者夹杂着恶意,仿佛他跟对方一接触,下一秒就也会变成丧尸一样。
  柳若松对这些恶意的目光视而不见,他掺着男人,视线扫了一圈,然后架着他走到了候车大厅边缘的一角,将他交给了一个岗哨人员。
  “他身上的血迹不是丧尸血液。”柳若松说:“送他去二号VIP候车室,我一会儿来。”
  方才的闹剧岗哨也隐隐约约听了一耳朵,只是环境太杂乱,他们也没怎么听清。
  再加上柳若松得了赵近诚“便宜行事”的特权,很多事比之前更说得上话。
  “知道了,柳先生。”岗哨说:“您是有什么事要办吗,需不需要警卫帮助?”
  “不用。”柳若松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通行证给我一张。”
  S市高铁站是新建筑,在候车大厅外有一个面积几百平方的玻璃阳光房,既是原本的安检入站处,也是撤离点的备用防线。
  现在撤离点已经关闭,理论上不存在任何和外界连通的进出口,但柳若松依稀记得,从安检那里的玻璃房径直上二楼,可以去往一个半露天的观景台。
  柳若松回忆了一下记忆中那只白骨森森的手,对比了一下记忆中的位置,就觉得八九差不离——对方应该是往那个方向去了。
  他竖高领子,重新消失在人群里,如一尾游鱼般在人群中几个闪身,就甩掉了身后那些探究的眼神。
  柳若松揣着通行证,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到外面的安检区,跟撤离点的负责人打过招呼,就一个人往旁边的小奶茶里一拐,走进了一条狭长的管理员通道。
  地面上滴落着新鲜的血迹,因为时间尚短,所以还没有干透。
  柳若松顺着这条几十米的通道走到尽头,然后拐上一条向上的弯折楼梯。
  他追上青年时,对方离观景台只有短短二三十米的距离。他捂着伤口,整个人茫然地站在原地,似乎正在天人交战。
  柳若松放慢了脚步,从背后追上他,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青年反应颇大,他整个人一激灵,警惕地回过头来。
  然而看到柳若松的那一瞬间,他又愣住了,似乎不明白这个陌生人为什么会追到这来。
  “我想了想,觉得这是个麻烦。”柳若松淡淡地说:“你的人,你还是自己保护吧。”
 
 
第123章 “如果我变成坏人了,你还——”
  青年捂着自己流血的伤口,定定地看着柳若松。
  他的眼神里有疑惑不解,也有某种被他自己死死控制的欣喜,更有对柳若松的警惕。
  “你什么意思?”对方问。
  “没什么意思。”柳若松说:“我是A部军区的病毒研究顾问,奉命对这场病毒进行调查——”
  “我这不是丧尸咬的。”青年冷声打断他:“我这就是被家里的狗咬的,之前去医院打过狂犬疫苗,本来都快好了。你要是想研究病毒,可能我对你没什么用。”
  “我有我的原因。”柳若松说:“做个交易——我会保证你同伴的安全,在燕城的人员避难所内给他安排相对安全的工作。不过相应的,你要进入相关人员的监管中,如果必要的话,会需要你配合病毒研究。”
  青年紧紧地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无论柳若松话里话外的心里多么离谱,看起来多像是个骗局,对青年来说,也足够有吸引力。毕竟他刚刚离死亡只有一线之隔,如果不是柳若松追上来,他可能已经从二楼跳下去了。
  何况,对方还提出了一个让他没法拒绝的要求。
  青年的态度开始松动,柳若松知道,他心里已经开始动摇,只差最后一根稻草,就能让他在绝境里对自己深信不疑。
  于是柳若松当着青年的面拨了个通讯给撤离点内的负责人。
  “之前二号休息室那个年轻人,先带他上车。”柳若松说:“上车之后给我反馈一下。”
  撤离点已经开始批次安检,送撤离的群众上车,插队一个人不是难事。柳若松很快收到反馈的消息,他手掌一翻,把自己手机上的照片拿给青年看。
  昏迷的年轻人斜躺在一等座车厢的座椅上,身后两排座位里坐着邵学凡。
  “相信了吗?”柳若松说:“如果相信,就跟我走。”
  “你会用我做人体实验吗?”青年问。
  “不排除会。”柳若松实话实说:“我会尽可能避免对你造成身心伤害,但如果到了非这样不可的地步,我说不定也会这么选。而且我不会告知你同伴你还活着的事实,只会定期给你看看他的影像资料,确认近况。”
  这话堪称残酷,青年只觉得面前被人凭空挖了个不见底的陷阱,只要他一脚踩下去,就不一定什么时候会摔得粉身碎骨。
  他沉默了足足两分多钟,脑子里天人交战。
  柳若松也没催促他,他接着玻璃幕墙往下瞥了一眼,见人群行进缓慢,就知道他还有的是时间。
  他不愿意放弃傅延的“替代品”,但如非必要,柳若松也不想采取强制手段。
  过了良久,那青年不知道想开了什么,他周身紧绷的情绪一松,居然笑了笑。
  “行。”青年说:“我答应你。”
  “不再想想?”柳若松说:“或者你也可以提出点别的要求,我会尽量满足。”
  青年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其实你能答应保护小歌,我就满足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挑中我,但是如果你不挑我,我今天就已经死了。这么算起来的话,跟你走,反而是多活了一阵。”
  青年低下头,看着自己手心里的血渍,自嘲似地笑了笑,说道:“如果到时候要死,我就当这段时间是偷来的了,反正不亏。”
  “那就好。”柳若松说:“跟我走吧——”
  “这位先生。”青年语调急促地叫住他:“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柳若松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他。
  “我好像对您一无所知呢。”青年说:“也不知道您的目的。”
  “我没什么目的。”柳若松淡淡地说:“非要说的话,就是救人吧。”
  “看出来了。”青年显然误会了柳若松的意思,他笑了笑,由衷地道:“看得出来,您是个好人。”
  我才不是好人,柳若松心想:我是要用一无所知的你,去救我心爱的人。
  S市外环城路附近的一家五金店里,傅延盯着手里的手机,难得地有些发呆。
  他手机还保留着柳若松的通讯界面,刚刚挂断的电话顶在通讯记录最上方,时长三分十五秒。
  傅延打电话的时候没觉得怎么,可挂断后越想越觉得不对,总觉得柳若松的状态跟前几天大相径庭,不像是单纯被丧尸场面吓到的模样。
  他回忆了自己跟柳若松分开的情况——他是把对方和邵学凡安稳地送进了撤离点,看着他们安顿下来之后才走的。撤离点建筑坚固,又有武装部队处理应急事件,按理说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危险。
  但电话里的柳若松又未免表现得太不安了。
  他就像是从某种极度恐惧的状态里硬挤出来的一样,会不自然地变得沉默又粘人,需要“安全感”的充电。
  在柳若松身上,这种情况很少发生,傅延印象里只出现过一次,就是柳若松祖母去世的时候。
  那时候柳若松还是个半大少年,跟祖父母感情又深厚,几乎是当时就崩溃了。
  但他又不哭不闹,灵堂上一滴眼泪都没掉,只是沉默着揪住傅延的袖子,走哪都要拽着他,不让他离开。
  傅延那天陪着他守灵到凌晨三点多,才听见打盹儿的柳若松在梦里说梦话。
  “别走。”他说:“我害怕。”
  柳若松现在长大了,不像小时候那样情绪外露,所以傅延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什么,现在才后知后觉地把他的状态和当年对上号。
  傅延越想越不对劲,可又想不通S市高铁站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儿,才能让柳若松变成这样。
  他心里担心,犹豫了一会儿,想要打回去问问情况,可对方却是一片忙音,无人接听。
  傅延拧紧眉头,觉得有些不好。
  他原地权衡了一会儿,正在犹豫要不要回去看看情况时,柳若松的通话已经给他回拨了过来。
  “喂,哥。”柳若松那边的背景音很嘈杂,很远处有嘈杂的人声,夹杂着广播播报,声音很响。
  “你在户外?”傅延问。
  “对。”柳若松单手揣在兜里,他向身后远处看了看,望着乌泱泱黑压压的人群,淡淡道:“准备上车撤离呢。”
  傅延觉得那种怪异感更强烈了。
  ——之前柳若松的状态那样不对劲,可这前后半小时都不到的功夫,他竟然自己就好了。
  “撤离点发生了什么吗?”傅延不大会旁敲侧击,只能直来直往地问。
  “没有。”柳若松微微愣了愣,他举着手机,弯腰进入安保严密的一号车厢,然后冲着其他岗哨和安保人员摆了摆手,顺着过道往前走:“怎么了?”
  “我怕你出事。”傅延说:“你的状态让我很担心。”
  柳若松走到两截车厢的交界处,为了保证安全,一号车厢和后面车厢的联通门已经锁死了,柳若松靠在墙壁上,低头摆弄了一下卫生间的门锁。
  他意外于傅延的敏锐——隔着个信号一般的通话设备,在他尽可能的掩饰下,傅延还能从短短几句话里听出端倪,显然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但柳若松转念一想,又觉得如果是傅延,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
  “……没有。”柳若松尽可能想让自己显得轻松:“我发现邵学凡的情况不对,他似乎跟病毒研究有关系,所以我有点紧张。”
  “什么关系?”傅延立刻紧张起来:“你们在一起?”
  “我跟他已经分开了。”柳若松连忙说:“他在后车厢,被暗地控制着——我已经跟一号汇报过情况了,之后会小心。具体的情况很复杂,等你回了燕城我跟你当面说。”
  “好。”傅延说:“但是你呢?”
  他的声音很轻,但又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味道:“若松,有什么事你要跟我说。”
  第一趟撤离高铁达到了承载极限,不远处的车门缓缓关闭,柳若松只觉得脚下微微一晃,车辆开始平稳向前。
  柳若松转过头,看向车厢外缓缓向后退去的景色,忽然想起第一次撤离列车翻在半路上的惊险惨剧。
  那次柳若松半条命扔在了半路上,如果不是遇到贵人,恐怕都来不及等到重启,人就咽气了。
  有过跟死亡擦肩而过的经历,他原本应该为相似而未知的旅程感到害怕,然而他此时此刻心情平稳,情绪正常,一点恐惧的感觉都没有。
  柳若松想了想,觉得应该是因为他已经知道了结果的原因。
  ——从上次开始,他就有意识地,提前跟负责人提过了安检的疏漏,所以在上一次,他成功规避了这个可能性,列车安安稳稳地抵达目的地,一切都没有发生。
  所以这一次也一样,柳若松想。
  只要有了足够的、安全的替代品,加上他的权利,傅延哪怕被查出特殊基因,也没有人会放弃一个“无权无势”的普通人,跑去对一个空军上校动手。
  柳若松知道他这个念头很自私,毕竟人生而平等,谁的命也不比谁值钱——但他实在是没法做一个高风亮节的道德模范了,他不想管别人了,只想在乎自己。
  他甚至产生了一个极端的念头——反正傅延为这些人死的次数够多了,他们牺牲一次也没什么。
  柳若松本来没想那么多,可不知道为什么,傅延一问他,他反而莫名地心虚起来。
  他一瞬间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好像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卑劣的人,正在傅延的目光里无所遁形。
  “……哥。”柳若松沉默良久,低声说:“如果我变成坏人了,你还——”
  他想说你还会爱我吗,但觉得这句话太矫情了,于是没能成功说出口。
 
 
第124章 清醒是残忍的,但是不要迷失。
  柳若松欲言又止,然而傅延似乎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他的未尽之意,在电话另一边轻轻叹了一口气。
  “若松。”
  傅延不知道该说什么,以往无论什么,只要他问,柳若松总会说的。可现在柳若松不肯主动对他敞开心扉,傅延就完全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无力地叫他的名字。
  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分开了短短的几个小时而已,他和柳若松之间居然就仿佛无来由地隔了一条鸿沟。
  柳若松人在对岸,甚至不敢回头看他一样。
  “如果、如果出了什么事……”傅延恳求道:“你要告诉我。”
  柳若松低下头,伸手捂住眼睛。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傅延越温柔,他就觉得越难过。
  此时此刻,柳若松很难真正看清自己的心,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痛苦什么,他的情感和理智像是分割成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正在为“做错事”而心虚,而另一个却恰恰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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