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枝才慢慢开始转动,临走时还依依不舍的留恋着他毛绒绒发热爪子,蹭了几下唰的抽离,紧接着他身上的其他树枝也快速的离开他的身体。
临别时,不忘在他的头顶又抖落一朵黑色的花。
这朵花是建木除过那朵最特别的花长得最好看的一朵,黑色的花朵衬的白泽有些滑稽。
他像是不知道一样,翻身趴在床上,两只前爪一上一下的搭在一起,后退缩在自己的身体底下,带着黑色火纹的白尾巴悠闲的在身后晃荡。
金色的兽瞳定睛望着众妖过来的方向,嘴边的胡子颤了颤,头顶上的花让他一时有些痒,抬起的爪子在想到覃元酒的时又小心翼翼的扫过自己的头,假装自己的挠过了。
一旁的建木见他只是换了一个姿势,又光明正大的伸了过去。
白泽的耳朵小幅度的动了一下,在建木的树枝伸过来的刹那抬起自己的左爪压了上去,他的力道很轻,小的建木几乎用力就能掀翻,可他偏偏没有做,反而贪恋毛绒绒爪子的温度,又分出了一小枝缠绕上他的指头。
抓到自己想要的,建木的树冠又开心的摇摆,见他又有想要把花朵要下来的念头,白泽对着自己爪子上的树枝轻吼一声。
从建木晃动的树冠都能感觉到他的委屈,可这次沈书梵并没有惯着他,他正处在花期,不好好开花,反而把自己的花一直往下抖,虽然对他本体的伤害微不足道,沈书梵还是气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一阵脚步声传来,白泽收回落在建木树枝上的视线,金色的双眼闪着跃跃欲试的光芒注视着西边。
终于来了。
众多妖怪在走到距离建木五十米时,灵敏的鼻子发现味道是从他们头顶传来的,仰起头看,只看到高耸入云的树冠,这是什么树?怎么没有见过?
时间久了,扬起的脖子难免会觉得酸困,只能僵硬动着脖子,把自己的视线往下移动,目光触及到紫色的树干,咦~有些熟悉。
在场的妖怪许多心里都逐渐有了不好的感觉,他们的脚不安的在原地财来踩去,在浓郁的花香中他们又嗅到了另一种气息,被迫烙在他们骨子里的气息。
“什么味道?”旁边的鸾鸟问着身边的九尾狐。
九尾狐原本高高竖起的九条尾巴此刻垂在身后,一动也不敢动,一双狐狸眼滴溜溜的转着,看起来很狡猾。
可正是那看起开狡猾的九尾狐操着一口憨厚的嗓子,摇头说:“不知道,花香太浓了,分辨不出来。”
就在这时,他们旁边的一只形似山猫的类惊吓的往后退了一步,抬起爪子指着眼前的树,声音颤抖:“这、这不是、是建木。”
最后三个字一出,众多妖怪像是傻了一样,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他们的身体僵硬的像是石头一样。
建木?山海界唯一的建木是在白泽身边的那一棵。
据在人类世界的妖怪说那棵建木快要开花了。
又据据听说那棵建木有强大的亲和力。
难不成……眼前的这棵建木正是白泽身边那一棵。
鹿蜀颤颤巍巍的问:“该不会是白泽大人身边的那棵?”
“那还有假,山海界可就那一棵建木。”
众妖你看看我,我瞅瞅你,半晌,有妖消小心翼翼的问:“刚才那句话谁说的?”
他这样一问,大家都慌了神。
早把他们的所作所为尽收眼底的沈书梵趴在石床上,见他们久久都不往旁边看一眼,满心满眼只有面前的建木,自己的树被妖怪这样□□裸的看着,占有欲发作的他压低了声音,故作深沉的说:“往右边看,愚蠢。”
顺着他的声音众妖看向右边。
只看到头顶独角狮身的白泽眯着金色的眼睛正友好的看着他们。
场面一度静了下来。
在沈书梵还在怀疑自己的威慑力是不是出错了的时候,就听到一个妖怪惊慌失措的大喊:“白泽啊,妈妈,救命。”
万事找妈妈,没错。
可是他已经两千岁了,妈妈早都不知道去哪里逍遥了,还能顾得上他?
从白泽的毛脸上都能看出他的无奈,就这?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妖怪的神志似乎才归位,场面瞬间变得乱哄哄的,尘土飞扬。
沈书梵:……
很好。
他从石床上跳下来,迈着悠闲的步子靠近众多妖怪。
打扰到元元开花,罪不可赦。
“嗷~”
随着他一声巨大的吼声,属于白泽的猎杀时刻就此开始。
躲在一旁的陈桐望着这场单方面的虐杀,后怕的攥紧了自己的袖子,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他也是在睡觉的时候不知不觉的被建木的花香和强大的亲和力吸引过来的,只不过他不比其他妖怪,清醒的比较晚,在他们还在愣神时早早找到了一个狭小不容易发现的地方躲了起来。
头一次见到建木原形的他即害怕又惊奇的小心抬起自己的头,震惊的张大了嘴巴望着眼前足以和昆仑山媲美的高大树木,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弱小。
真高啊!不愧是上古的神树。
想到自己的瘦弱的兽形,陈桐破天荒的有了嫉妒的情绪。
他羡慕覃元酒高大的树形,还有他骨子流淌的神树血脉,想到他还有战斗力强大的白泽站在让他的身后为他撑腰,虽然听过他和同为神树的扶桑不对付,但他相信,一旦覃元酒出事,扶桑不可能坐视不理。
还有妖管局的一众大妖都对覃元酒很好。
更别提幼儿园那些幼崽的家长。
只要幼崽在,不管幼儿园或者是覃元酒出了什么事,他们一定会出手。
想到这里,陈桐感慨自己的弱小。
眼神忽然被一道亮光吸引,他好奇的抬起头看过去,光太过于刺眼,让他不得不抬起手放在眼睛的上方。
他微微眯起眼睛,费尽心神总算是看见了那是什么。
惊讶于小小的一朵黑花会发出那样漂亮的光芒,他距离的远,再加上有光芒的刺激,并不能看清那朵是什么样子,只不过他的内心告诉他这朵花对于建木很重要。
至于为什么重要?他并不清楚。
若是能得到它……不,他怎么能这样想。
陈桐被自己突如其来的心思吓了一跳,他低下头,羞愧的不敢再直视距离他不远的建木,亲研究对他那么好,就连哥哥也说他能那么早出来都是覃元酒的原因。
要不是覃元酒,沈书梵才不会跑那么一趟。
害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做出一些自己不能控制的事情,他连忙慌张的离开。
已经打架完的的沈书梵扭头看向他离开的方向,金色的双眸里充满了好奇和探究。
异兽狡,陈桐。
早在他躲起来时沈书梵便发现了他,没有去找他,是因为考虑到他在覃元酒的手底下工作,他不可能放任任何一个妖怪有可能对覃元酒作出一些伤害,无论他是谁。
所以分了心神放在陈桐的身上,这时,见他慌慌张张的跑走,像是有妖怪在他身后追他一样,沈书梵留了一丝心眼。
看来还有故事是他不知道的。
揍完妖怪,沈书梵大发慈悲的让他们滚蛋,不要打扰到覃元酒开花。
众妖点头哈腰一瘸一拐鼻青脸肿的离开。
当然,临走时还自愿的留下了庆祝覃元酒开花的礼物。
对此,沈书梵很满意。
啧,真上道啊。
沈书梵回头一看,虽然自己身上并没有带着灰尘,他一想起自己刚才在飞扬的尘土里打架,那些妖怪的身上指不定带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沈书梵瞬间忍受不了,想要洗澡的心活络起来。
可是看到眼前的建木,他又放心不下。
想来想去,还是在树底下蹦蹦跳跳,画了一个阵法,走了几步又绕了回来,不放心的设了一个又一个阵法,九个阵法叠加在一起,料想没有妖怪能破了它,就算了活了一万岁的麒麟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安然无虞的从阵法里走出来。
通晓万物的白泽,从来都是最为棘手的神兽。
弄好了阵法,沈书梵才飞快的在河边找了一个地方,周围是石头,不仅能遮挡住建木的看过来的视线,还能让建木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他对这个地方很满意。
*
没有了沈书梵的陪伴,清醒过来的覃元酒不安的在四处张望,找寻着沈书梵的身影。
哥,去哪里了?
刚才不是还在吗?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人了。
覃元酒转着树冠,他的花也随着他的情绪烦躁起来,没几分钟,就落了一大片。
没多久,他又陷入了昏睡之中。
这时,披着一身黑袍的身影从不远处走来。
一直小心为上的他没有靠近建木,藏在面具底下的双眼流露出邪恶的视线,渴望的看着建木最中间的小黑花。
如玉石一般的通透好看,想来摸起来的感觉不算太差。
黑袍底下忽然出现许多黑气,在地面上蜿蜒的向前移动,在阵法外搜寻片刻终于找到了一朵黑花。
黑气恭敬的献上花朵,却被骂了一句:“废物。”
“算了。”黑袍妖叹了一口气,有总比没有强,聊胜于无。
想着,黑袍妖将花朵装进琉璃瓶中,下一秒,消失在原地。
洗完澡的沈书梵刚踏进这片土地,就敏感的察觉到不对劲,连忙看向阵法中的建木,见有他好好的,才放下心。
他微抬起头,辨认着空气中残留的气息,粉色的鼻子动了动,不一会儿,眉头皱起。
暗妖?可仔细嗅了嗅,又像是其他味道。
沈书梵将这种气息记在心里,一步一步的回到了自己的石床上,轻轻松松的跳了上去,站在上面转了一圈,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重新躺了下来。
他懒懒的抬起眼皮,瞅了一眼又缠上自己手腕上的紫色树枝,金色的兽瞳里带着温柔,眼睛缓缓合住。
*
时间一晃而过。
在沈书梵不离不弃的守护下,覃元酒终于安全的度过了花期。
接下来他就是他结果的时期。
可是传承下来的记忆让他一时有些看不懂。
究竟要怎么样做才能结出自己的果实。
带着疑惑,覃元酒在沈书梵期待的目光下从一棵巨大的建木树变成了人形。
化为人形的他再次见到沈书梵,开心的扑了上去。
他语气欢快的叫着自己,沈书梵同样开心的张开胳膊迎接他的到来,他跑过来时风中似乎还带着淡淡的花香,让沈书梵有一刻的失神。
怀里充实的感觉和温度,以及鼻尖的香味,沈书梵忽然觉得自己空落落的心被填的满满的。
“元元。”沈书梵忽略自己一闪而过的失神,恢复成平常的样子,抬手揉了揉覃元酒的头发,“恭喜你,长大了。”
听到他的话覃元酒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亲昵的蹭了下他的肩膀。
从沈书梵的怀里离开,往后退了一步站在他的面前。
此时,他的个子也长高了,眉目相比于之前长得更开了,脸上的骨骼也更精致了,也更让妖移不开眼睛了。
让沈书梵想把他藏起来,藏在自己的窝里,只能允许他一个妖欣赏覃元酒的美丽。
独属于白泽的树。
沈书梵金色的双眼里闪过异样的情绪,他眨了眨眼,遮住眼底的占有欲,抬手捏了捏脸上已经没有婴儿肥的覃元酒的脸,“元元感受到要什么时候结果了吗?”
据他所知,建木在开花之后会接受到血脉传承,他们能提前感知自己以什么样的方式结果,什么时候结果,且书上记载,建木开花与结果之间的时间不会超过三个月。
闻言,覃元酒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满脸羞愧的低下头,露在空气中的耳朵红的滴血。
看见他的样子,沈书梵挑了挑眉,心里明了,他安慰般的揉了揉覃元酒的头发,闻声安抚着他的情绪:“没关系,慢慢来,不急。”
他的话给了覃元酒莫大的安慰,心底的失落瞬间被他抹平。
“嗯。”覃元酒抬起头,双眼亮晶晶的望着沈书梵。
沈书梵原本想问他了不了解陈桐,略微一思索,又想起来覃元酒和陈桐接触也不过是半个月,以他对陈桐的了解,他一定不像是轻易向其他妖怪吐露心思的妖,看来也只能他去查了。
他思考的样子在覃元酒看来是在发呆,惹的覃元酒好奇的凑近他,青绿色的双眼一眨也不眨的死死的盯着他。
回过神的沈书梵被眼前突然放大的脸吓了一跳。
从他这个角度,能清晰的看到覃元酒的双眼里倒映着自己的身影,就连一些小表情也看的一清二楚。
沈书梵抬起手轻轻的拍了下眼前树的头发,故意压低了声音,沉声道:“看什么?”
“看哥你啊。”覃元酒眉头微蹙,捂着自己被打的地方,笑嘻嘻的说。
沈书梵胸膛里的心一颤,语气有些慌乱,“我有什么好看的。”
覃元酒笑了笑不说话。
想起来自己在妖管局去看鱄鱼和颙闻到的香味,现在仔细想想,他的开花期提前到来与那股香味肯定有脱离不了的关系。
但是自己一来在妖管局没实权,二来幼儿园的事情他已经一周没管了,答应好幼崽的游玩活动也没实现,想了想便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沈书梵。
反正不管在谁看来,他的事情都是沈书梵的事情。
果然,当他告诉沈书梵之后,沈书梵的脸色瞬间沉下来,他冷声道:“看来上次给的教训还不够。”
有了沈书梵去查,覃元酒便心安理得的去了幼儿园。
自从他变成人形,和沈书梵温存的时间也只不过是两个小时,这让沈书梵对鱄鱼和颙的意见更大。
目送着覃元酒进了山海幼儿园,沈书梵忽然想起来那天晚上,处在开花期难受的覃元酒拉着自己不让他走,湿漉漉的眼眶、泛红的眼尾,睁开眼他一双青绿色的双眼里带着惑|人的风情,还有……
沈书梵摸向自己被亲吻过的地方,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是怎么了,脸上不禁热了起来,他急匆匆的转身离开这个地方,或许他应该去看看书,读读佛经,修身养性。
不知道那天晚上的事元元还记得吗?
覃元酒当然是记得的,只不过不是他自己想起来的,反而是被还没有开过花的帝休在追问之下才被迫想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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