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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刀下去你恐怕会丧偶(古代架空)——Rigel

时间:2022-03-20 10:32:54  作者:Rigel
  裴恭这才被毕恭毕敬仿佛“祖宗显灵”一般请回县衙大堂。
  彼时方岑熙就候在大堂中,还是先前那副温温吞吞的样子,但却还多几分疲态。
  裴恭弯弯唇角,正要跟“老熟人”招呼几句,方岑熙便先轻轻抬头,撩眸迎上裴恭不大友善的目光。
  “三爷。”方岑熙皱住眉头,好似是松下一口气,“三爷没事便好。”
  他随即不容裴恭张口便径直起身,一脸肃容瞧向香海的那位胖头鲶鱼县令。
  “于县令,这又是怎么回事?”
  “裴总旗堂堂天子卫下,七品官员,怎么会被你们撸进县衙大牢过了整整一夜?”
  于县令只好又是一番方才牢中那般的作揖道歉:“裴总旗和方评事自京城远道而来,却在香海遭人苛待,实是不该,只是裴总旗昨日未曾明示身份,这才闹下这么一大场误会。”
  “只是听说两位还尚有公务大事在身,实在不好耽于这一箭事,拖延两位贵人的要务。”
  “还请两位万万恕罪,这几日的吃住,县衙定会妥当安排。等这头顶的大事解决,小县定要亲自敬两位几杯水酒赔罪。”
  方岑熙的身形看似单薄,问话倒是分外地掷地有声。
  他的眉头轻蹙着,原本和善的面庞上竟多出几分不容置喙的威仪。
  “裴总旗不明示,贵县竟也不查察身份?就不明不白地抓人?”
  “昨夜差役众多,没有一人阻止质疑。”
  “恐怕于县令不是第一次纵容属下逞凶,是已成惯例吧?”
  于县令被问得哑然,只能没了腰似的连连赔罪。
  方岑熙便刻意压低声音,连模样好似都比往常多出几分严肃来:“昨晚之事,且不论其他,单是让北镇抚司知道这件事,误会贵县与锦衣卫作对……”
  县令于子荣瞳孔一缩,支支吾吾不敢再多出声。
  方岑熙便也点到为止,话锋一转,疾言问道:“香海县官银究竟是何时遗失?数目为几?为何征召粮食充当官银?”
  于子荣一怔:“方评事如何知道……”
  方岑熙轻笑:“于县尊不必管我是怎么知道的。”
  “你只需要明白,若你还说欺瞒朝廷的那套,今日恐怕不会那么好收场。”
  ————————
  身为被抓进牢中的苦主,裴恭原本有满腹的冷嘲热讽要抒发。
  然而最后,他却只剩下眼睁睁看着方岑熙对香海县衙进行了一番敲打的份儿。
  待到离开县衙,裴恭才看着自己身边的方岑熙忍不住满脸揶揄地勾起唇角。
  “方岑熙,方评事。”
  “你可实在是一箭双雕的高手。”
  昨夜掩藏名牒行李,趁着下楼去寻人告密。
  今日还能扯着锦衣卫的大旗,将县衙官差拿捏得服服帖帖,顺带当个兢兢业业,一心挂念裴三爷的好人。
  裴恭忍不住满眼讽刺,小幅度朝身边的方岑熙鼓了鼓掌。
  方岑熙闻言,却只侧眸瞧向裴恭,目光却丝毫未有回避。
  那双眸子不躲不闪,看不出丝毫心虚,更也没有什么旁的情绪。
  他棕褐色的眸底深处好似是有一汪深不见底的潭,将他的所有情绪全都装掩进去。
  方岑熙缓声开口:“裴三爷何出此言?装着文牒的包裹就放在柜上,至于三爷那雁翎刀,确是因为太过点眼,才被方某收在床前的脚踏之下。”
  “这些事方某昨日收束时分明已然告知过三爷,见您计较客店床单,才下楼去寻店家,现下如何担当得起掩藏二字?”
  裴恭嗤笑。
  那柜上和桌上他昨日何曾没有看?
  分明是空空如也。
  方岑熙又泠然道:“昨日是方某请三爷掩饰身份,如今县衙转眼却已知踪迹。三爷定然也能看得出,香海这镇子虽小,猫腻却深。”
  “我们一但在明,旁的消息自然也不好再私底下探知,查案只会有诸多不便,方某又为何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去做那告密小人?”
  裴恭微怔,一时间忽然被问得语塞起来。
  方岑熙默了默,转而薄唇翕张:“三爷,您固然是出身贵重,佩兰带紫,却也不必将人人都想得一样。”
  “不是人人都将你看得那般举足轻重,更不是人人都要在您跟前卖份乖,讨份好。”
  裴恭满腔子抱怨和数落,顿时被方岑熙这几句生生怼回腹中。
  眼下他倒成了那刁钻耍横,拖累差事的人。
  他眼中不免多出几分诧异,默不作声地看向眼前的人。
  方岑熙虽然乍看着弱不禁风,可熟悉些才会发现,他满身都是不容反驳的魄力。
  方岑熙又朗声道:“方某虽只是个七品评事,却也有不屑于做的事。”
  “裴三爷若是定要怪罪,那方某无话可说。”
  裴恭登时哑口无言。
  他不禁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
  难道昨天真的是自己没注意到方岑熙的话,才会多了一场牢狱之灾?
  裴恭暗自龃龉,心下一时没个定数。
  两人就这么别别扭扭地出县衙上了街。
  清晨的冷风卷着巷口,连着县城远处,也卷起袅袅炊烟。
  方岑熙生得好看却也单薄,才在外头杵了半刻钟,脸上便已然少了几分血色。
  裴恭轻嗤,借着机会从自己身上解下缀了狐皮的斗篷。
  那斗篷价值不菲,是他二哥裴英从宣府猎的灰狐皮,穿戴轻软却格外暖和。
  谁知就这么一瞬的动作,使得裴恭忽又怔了怔。
  他借余光朝后一瞥,果见他们两人身后跟着个鬼鬼祟祟的“尾巴”,从县衙出来尾随了一路。
  裴恭将斗篷信手往方岑熙肩头一丢,也不看人,只侧过眼去自顾自道:“昨日许是我眼花,当我给你赔不是。”
  方岑熙闻的动静,便又缓缓抬眼瞧向裴恭。
  裴恭见状,这才压低声音道:“别乱动,有人跟着我们。”
  方岑熙神色淡淡:“方某知道。”
  本以为能在方岑熙跟前扬眉吐气一回,谁知道才张嘴就破了功,裴恭眼角一跳:“我也不过刚才发现,你什么时候察觉的?”
  “我没有察觉。”
  “那你怎么知道?”
  “县衙里蹊跷,咱们又露了身份,只不过是依据常理推断。”
  ……
  裴恭见识过方岑熙的常理推断是个什么水平。
  在方岑熙面前的拿大又一次以失败告终,裴恭只得灰溜溜耸耸肩,不置一语多言。
  本欲在方岑熙面前占一次理儿的底气也更是随之消散一空。
  方岑熙也不推让裴恭的斗篷。
  “多谢,却之不恭。”
  “进大理寺时只以为留居衙门办公,风吹不到,雨打不到,未想过还有这般状况,如今才着实是羡慕身子健朗的人。”
  此话一出,斗篷便不好再要回来了。
  裴恭支吾着“嗯”一声,半晌才后知后觉,自己好似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裴家一门武将,裴恭自己也没搞清,兴许行武的就是气性大,连着老爹带两个兄长,都是暴脾气。
  若是有半点说不拢,那就定然是戒尺,鞭子,“小兔崽子”伺候。
  不过裴家人大多直来直往。
  如今他才知道,软刀子原来也很厉害。
  裴恭撇撇嘴,不免又得暗暗生出来几分不忿。
  他只好自顾自挽回着自己身为“三爷”的尊严:“既然已经到香海,还是要以查案为重。”
  香海百姓深陷惨境,昨日牢狱中有多有无辜之人。
  若是这地方官员当真欺上瞒下鱼肉乡里,那但凡是个人,也容不得当地官员再此般行径下去。
  方岑熙颔首:“昨日初来乍到,三爷又不常当差,多少也有方某照顾不周之责。”
  “不想三爷有慈悲心肠,承蒙三爷不嫌,方某也定当竭尽全力。”
  裴恭脑海中不禁又浮现出那不翼而飞的官牒。
  他不禁勾唇嗤笑,心下又憋出个损招:“当真竭尽全力?”
  “自然言出必行。”
  “行。”裴恭侧目瞧向路边的酒楼,“既然小方大人有此言,又有人跟着我们,不方便查要事。”
  “不如就请小方大人做东,替裴恭出狱洗尘,咱们两相扯平了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小方大人:没想到有人吃亏还不嫌够:D
 
 
第7章 三爷实该下凡看看了
  裴恭面儿上说得轻巧,眼中却带了那么几分显而易见的强人所难。
  不料方岑熙也只略作思索,便冲裴恭轻笑着干脆将事情应下。
  两人一先一后,朝那酒楼门口满脸堆笑的小二走上前去。
  “两位客官,里面请。”小二打量了穿着,只觉得他们非富即贵,忙殷勤着引人入内。
  香海县民生凋敝,酒楼中的客人自然也是寥寥无几。
  酒楼大厅中的四套桌椅大约也是已经用过了好些年头,泛着油光发亮的陈年污迹。
  裴恭见状,心里不禁传来一阵暗暗的嫌弃。
  若是在从前,他无论如何定也不会愿意进入这样的地方屈尊纡贵。
  只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在脏乱又骚臭的县衙大牢中度过一整夜的裴恭,难免腹中空空,勉强懂得了“将就”两个字的含义。
  于是某位裴三爷放弃了一贯的锦衣玉食之属,默默走进这香海镇不知名的小酒楼里落下座来。
  他环视过整间酒楼大堂,确认那跟踪他们的尾巴没有跟进店里,才彻底放宽心松下神。
  但又不知是什么缘故,酒楼的整间大堂都显得不甚亮堂。裴恭瞧着那于是他的视线最终还是莫名落去到迎着光的门口。
  彼时,方岑熙正站在门前,慢条斯理地同店中小二仔细交待事宜,谈吐时平和又谦雅,半丝也不同于几刻钟之前面对那鲶鱼头县令似的疾言厉色。
  方岑熙身上还披着裴恭的斗篷,一张脸被拥在灰灰白白的狐裘中,便莫名更显得肤质似瓷般,细腻且白皙。
  他凤眸轻凝,鼻梁直挺,薄唇上噙着恰到好处的浅笑,无愧于一句翩翩君子,温润如玉。
  毫无疑问,那是个极好看的人儿。
  裴恭不禁莫名看得有些发怔,一时之间竟不知该怎么描述心头骤然涌上来的感觉。
  他只觉得就好像是骤然入了明月当空的夜,一轮皓月在黑漆漆的夜晚,自然而然地撒下了成束的盈盈光泽。
  原来男儿郎当真可以谦和儒雅,并不都是似他从前见过的那些,只会堂而皇之地自命清高。
  原来当真有男儿郎可以怀虚若谷,皎若玉树临风前。
  “劳三爷久等了。”方岑熙趁着裴恭发愣的间隙,缓步到他身边,仔细挽起斗篷坐下身,连小心翼翼的样子也是好看的,只似是怕会弄脏裴恭的衣裳。
  不知怎的,裴恭在对上他视线的那刻,莫名多出一瞬间慌张,连忙后知后觉地“嗯”一声来掩饰情绪。
  方岑熙无论是对昨日的乞儿,亦或是对眼前的店小二,瞧着他们时,眉眼之间都透着显而易见的近人与和善,从不自恃高人一等。
  读书寒窗苦,一朝高中变成了官老爷人上人,从此看向别人时,都好似多出了一种居高临下的睥睨众生。而对于那些达官贵人之属,却极少还会有人想起自己有一种名为“风骨”的东西。
  “小方大人,昨晚你出了门……”裴恭整了整情绪,连忙开始询问方岑熙昨晚为何会迟迟不归。
  方岑熙侧目,朝着裴恭缓缓撩起眉梢。
  他轻笑了笑,薄唇微撩,正要言语,却见店小二的身影忽然上前。
  小二立在桌侧,将托盘中的碟子径直搁下。
  “两位,菜来了。”
  “齐咯,您请慢用。”
  裴恭睨一眼桌子,只剩下满脸疑惑,而后便再也没能将视线从桌上挪开。
  只见桌子正中摆放的瓷碟尚算精致,但瓷碟里的四只生煎包,多少算得上有些缺乏卖相。
  而那包子皮更是敦厚不展,过油煎了,油更是黏腻腻的裹在上面。
  生煎包的底部更显然是出锅之后保存不当,煎过的焦脆一被腾热的水汽逼到回潮,此时正湿软绵绵地贴着盘子。
  再剩几颗蔫巴巴的葱花芝麻点缀其上,显然是早晨做好,此刻又重新回炉上桌的东西,堪称裴恭一辈子也没被请过的寒酸餐饭。
  即便裴恭已经放弃了“不吃葱姜蒜”这最后的底限,但看到这里依然顿觉忍无可忍。
  他盯着桌上的两只色香味俱没有的生煎包看过半晌,终于还是将疑惑地眼神平挪到方岑熙面儿上。
  ……
  “裴三爷不必客气。”方岑熙笑吟吟做了个“请”的姿势。
  裴恭无声嗤笑,也不急着执筷,只是百无聊赖地支住下巴:“敢情方评事往常都是这么请人吃饭的么?”
  “实在节俭,确实令裴恭大开眼界。”
  方岑熙轻叹,一脸诚恳地拿出空空如也的钱袋:“三爷,既到香海,实该下凡,瞧瞧这民间疾苦。”
  “天将降大任,饿其体肤,才能忆苦思甜。”
  他说着还不忘仔仔细细地将钱袋翻个底朝天:“裴三爷问方某昨夜为何迟迟未归,说来惭愧,只是因为又见四五个乞儿,年岁不大,畏缩于路边,实在令人心疼。”
  “故而方某挨个拿银钱接济他们吃食冬衣,这才会囊中羞涩,所以只能先委屈三爷一顿。”
  裴恭嘴角微微一抽,一时也不知自己究竟是该怒还是该笑。
  他直到此刻才终于发觉,方岑熙的确是温文尔雅文质彬彬,不染尘埃的谪仙人,是给香海县民救苦救难的男菩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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