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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顿山庄的感官动物们(古代架空)——四面风

时间:2022-03-26 20:12:22  作者:四面风
  干脆披着头发!他觉得穿上这样漂亮的衣服,即使是披头散发也不会有人说他邋遢了。
  等他折腾完这些,下楼时已经接近中午了。
  格蕾丝终于知道那些夫人小姐为什么走路都慢吞吞的了,首先,穿着这样的衣服意味着你不用着急去干活,再就是这一身衣服实在太沉了。
  格蕾丝提着裙摆去了大厨房,空气中有热烘烘的烤面包和炖牛肉的香味儿,土豆已经削好皮泡在水里,地板上的菜叶、土豆皮和鸡蛋壳也都已经清理干净。
  原来没有他格蕾丝,这些活也都能准时完成。
  他的裙摆几乎和门一样宽,仆人们都看向他。
  格蕾丝望着他们的眼睛,心想她们为什么都用这种眼神看他呢?她们为什么都不说话?是因为那把因为他才被插进管家心脏的刀吗?还是因为他能在伯爵的被窝里睡一整晚?她们是在心里骂他不要脸,还是在羡慕他?
  格蕾丝在这个地方待了八年,他熟悉这里的每一种气味、每一样东西。灶台和案板永远有一股放久了的油脂的气味,烤炉底部的黑渣有股恐怖的焦糊味,但如果刚烤完面包或者肉的时候又会异常好闻……角落里堆放垃圾的地方常年有股馊味,不远处的柜子里摆满各种调料,气味各不相同……那只案板,苏菲每天都在那上面揉面、做黄油……最边上那只烤炉,苏菲会用那个尝试新甜品……还有那些煮锅,苏菲用其中最小的一只给他煮那个绿色的粥,每一天……
  苏菲很勤快,他也很勤快,他们都常帮别的仆人做事。奥丽莎虽然有时候会偷懒,但她对人也不赖,而且不记仇,总能和人高高兴兴的。格蕾丝觉得他们对别的仆人一直都不赖,可是当他们被关起来时,没有一个人去给他们送吃的。
  冬天那次没有,刚发生的那一次也没有。
  不是他说大话,他被关在矮房里想过,出来后又想了一遍,他觉得如果换成是他,而被关起来的是别人,他一定会在夜里偷偷跑过去看一眼的,通过门缝偷偷塞面包进去。就算害怕被布朗夫人发现,也可以偷偷跑出去往警察局里塞一封匿名信,这样威尔士先生就不用流那么多血。
  厨房的地板即使清理过也有种黏糊糊的感觉,每走一步都会感觉鞋底被粘一下。
  格蕾丝不想弄脏自己的新鞋,在厨房的门口处站了一会儿就转身离开了。
 
 
第36章 一些小变化
  任何事物一旦发生变化,便会一个接一个了。
  先是一条绸缎的裙子,然后是盘子里出现了一整只鸡腿,再之后是周五吃到了鱼,也是完整的一条。
  鱼是阿伦德尔伯爵和奥多尔先生在枫叶林庄园旁边的湖里钓到的——就是那个被树环绕的小湖。
  湖水刚开始暖和起来,今年春天的鱼刚孵化出来没多久,普遍个头很小。阿伦德尔伯爵和奥多尔先生在湖边坐了一下午,一共只钓上三条还算大的鱼和半桶拇指大小的鱼苗:鱼苗落入厨房仆人的口中,三条去年冬天的幸存者则分别给了伯爵、夫人和前来做客的奥多尔先生。
  但是夫人说她讨厌吃鱼。
  本该服侍夫人用餐的布朗夫人从那天起就病了,搬出了山庄,伯爵就让自己带来的男仆将夫人面前的盘子端上楼,给威尔士先生。不过等这男仆离开后,威尔士先生便借口自己的伤口疼,没什么胃口,把鱼让给了一直陪着他的格蕾丝。
  前一天吃到一整只鸡腿时,格蕾丝高兴得手舞足蹈,这会儿看到这鱼时,他却没出息地哭了。
  在此之前,他在周五只能吃面包和烤土豆。厨房里有个不那么虔诚的女仆,会在周四存下些肉汤,汤里的碎肉已经被捞干净了,周五就可以用来蘸面包。后来厨房里所有的仆人都这样做。
  但是苏菲不允许格蕾丝在周五碰肉汤,她自己也不碰,她还坚持每个周五都守大斋,在格蕾丝成年以后还要求他也这样做。苏菲做这些都是为了格蕾丝好,因为他生来比别人带了更多的罪,在完全无知的时候就开始撒谎,比别人更需要神的宽恕。
  当然,格蕾丝每次都会因为饿而偷吃,苏菲似乎是知道的,但没说过他什么。苏菲一直都能守住这份刻苦,尽管她饭量那么大、那么容易饿。
  还有一些变化似乎与格蕾丝无关,都是些小改动,但效果显眼:走廊的地毯换成土耳其的,宴会厅的墙壁贴上法国丝绸,所有烛台都换了新的,壁炉上方的几幅旧画像被挪了位置,腾地方给伯爵和他的祖先。
  格蕾丝对那几幅旧画很熟悉,他经常站在那面墙前面,仰着头,一看就是半天。
  其实那些画画得并不好,连格蕾丝都能看出里面人物神态的僵硬。他们都是暴发户,请不来真正的好画师。不过这些肖像画也不需要多余的美感,它们的意义在于记录荣耀,不完全是斯顿家族的荣耀,而是这座山庄的荣耀:斯顿夫人的父辈、祖辈,都在画里——这些抓住重商政策机遇的先辈们从破产贵族手里将这座山庄买下来,用自己省钱的画像取代原来那些铺张的。格蕾丝当然不认识他们,他只是太无聊了,靠这些画来打发时间。做仆人最大的缺点不是要干很多活,而是有趣的事太少,尤其在威廉.斯顿不给他写信以后。
  在那些旧画里,其中一幅肖像画里的人他本来也是不认识的,但威廉.斯顿告诉他:“那就是我们的父亲。”
  老斯顿也被画得很不好,“和所有的男人肖像一个毛病,故意把人画得很老、很严肃……其实父亲是个很和气的人。”威廉.斯顿这样说道,“而且头发的颜色也不对。”
  因为这个缘故,格蕾丝看那幅画时很难将它和老斯顿联系起来,但看得多了,偶尔也能从那幅画里看到些亲切感——虽然头发的颜色不对,五官画得也不好,但是鼻梁和脸型还是与威廉.斯顿有些许相似之处。
  倒是有一幅人像画得还不错,伯爵夫人坐在椅子上,怀里抱着还是婴儿模样的艾伦.斯顿,而那时候的威廉.斯顿也只是个小孩子,但已经有了大人的神态,端正挺拔地站在母亲和弟弟身旁。
  格蕾丝在小威廉身上花了最多的时间,其次是婴儿模样的艾伦.斯顿,后来连带着年轻的斯顿夫人都沾了些光,让格蕾丝把她衣服上每一颗纽扣的花纹都记住了。
  斯顿夫人年轻时就很瘦,神态亦有种无聊的刻薄,但她那会儿还不是干香肠。虽然格蕾丝曾在小贩杰瑞面前嘲笑过斯顿夫人的长相,但他看斯顿夫人年轻时候的画像时,内心是承认她的漂亮的。
  这才是最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一个人竟然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那么快地变丑吗?
  他也看到那些女仆,年轻的女仆们总是漂亮的,像沾着露水的花朵一样新鲜,但用不了几年就会枯萎,甚至凋落。 格蕾丝当然是爱苏菲的,但他必须承认,连没有结过婚、生过小孩的苏菲都没能逃过这条隐蔽的规则。
  而男人们就不同 ,那些男仆们的变化就没那么大。当然这可能和男仆们年轻时就没那么干净利索有关,让他们的变老就没那么明显,可即使他们也变丑了,却依然可以很神气。
  后来伯爵来了,让格蕾丝更坚定了这种想法——一个女人到了这个年纪就不可能漂亮了,但是男人就可以。
  格蕾丝对此曾感到恐惧和迷茫,他不知道自己是会像一个女人那样迅速地变丑,还是会像一个男人那样永远神气骄傲。
  幸好最近他不再苦恼这些事,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想起自己“在完全无知的时候撒的谎”了。 他似乎已经完全把自己当成一个女孩儿,而威尔士先生更是像要求一个淑女那样地教导他。
  “格蕾丝小姐,请不要嘬鸡骨头。”
  “格蕾丝小姐,鱼骨上剔不下来的鱼肉请留在那里,不要用手。”
  “格蕾丝小姐,请不要把裙摆拎那么高。”
  “格蕾丝小姐,请尽量走直线。”
  从平房里出来后的前两天,格蕾丝很担忧威尔逊先生的伤势,每天祈祷他能赶紧好起来。那时候他可没料到威尔士先生能恢复得这么快,更没料到恢复精力的威尔士先生比苏菲还唠叨。
  他早就后悔总是冲苏菲顶嘴了,所以威尔士先生说的话他都尽量听进去,尤其威尔士先生说:“大人希望格蕾丝小姐变得更好。”
  他耐着性子坐了一个小时了,由伯爵带来的一名仪态优雅的女仆摆弄他的头发。最开始的十分钟他还保持着兴致,觉得这位女士编的辫子就像她本人一样优雅美丽,但后来她开始把辫子往格蕾丝的头顶盘,像盖房子那样一层摞一层,还往他的头发里塞羽毛,格蕾丝就迷惑不解了。
  等这女士觉得满意了,竟然又将这头发房子拆开,对格蕾丝温和地说道:“我们再试试另一种发型。”
  格蕾丝吓坏了,幸好这时有人拉了门铃,格蕾丝立刻像死刑犯在断头台前听到了特赦令,夸张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我去看看是不是信差!”
  “格蕾丝小姐,请不要把裙摆拎那么高!不要跑那么快!”
  格蕾丝忙放慢步子,迈着小碎步按照直线走到门外,再直直地往右拐去。等他确定威尔士先生看不到自己了,赶紧又提起裙摆,像一阵风似的刮跑了。
  ————
  注:耶稣在周五受难,所以天主教在周五禁吃肉(包括肉汤),但是鱼可以,只不过格蕾丝他们这里鱼很贵。大斋是只一天只吃一顿饱饭,其他两餐吃半饱,而且不能吃零食,一般是一年只有两天大斋。
 
 
第37章 战利品
  格蕾丝拐进仆人过道后,迎面遇到两个年纪稍长的女仆。
  他从这两名女仆身边经过时,被走在前面的那个用力推了一下,他还不太习惯穿有跟的鞋,被推得往后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
  这不算稀罕,这两人是夫人卧室里的,虽说她们干的只是洗马桶之类的活,却依然高其他女仆一等。不过格蕾丝已经好些年没碰上过这种事了。
  他愤怒地瞪着那两人,站在后面的那个有些畏惧,不敢直视他,而刚刚推他的那个则扬着下巴,不屑地看着他。
  但格蕾丝看出其实两个人都怕他。
  前面那个女仆冲格蕾丝冷哼了一声,示意同伴跟上。两人再次从格蕾丝身边经过时,格蕾丝忽然冲她们倾过身子,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类似野兽发怒的喉音,这是他从伯爵的两条猎狗那里学来的。
  两个女仆同时发出尖叫,提起裙子就跑。
  格蕾丝在她们身后哈哈大笑,故意大声喊道:“裙摆不要提那么高,露着屁股了!”
  不过他笑了几声后就不笑了,他刚才是故意笑给她们听,实际自己并没觉得多有趣。现在山庄里的仆人们既害怕他,又嫌弃他,很不幸的,这种情绪同时被牵扯到威尔士先生身上,还因此生出许多影响威尔士先生声誉的谣言,下流得让他愤怒。
  夫人本人只是在周五吃鱼的时候发了次脾气,之后就没事了,除了早饭后会去已经修葺完善的前院散散步,其余时间都待在祷告室和缝纫室里,安静得很。反倒是仆人们,没完没了,伯爵又总不在家,他们就更嚣张。
  要是威尔士先生能接任管家的职位就好了,格蕾丝这样想道,他觉得伯爵夫人已经不管这事了,她也管不了。但是伯爵说没那么简单,威尔士先生现在缺的可不是“管家”这个头衔。
  来按门铃的不是信差。
  这个时间来按门铃的人通常是信差。格蕾丝既盼着见到那位留着羊角胡的信差,盼着他送来一封盖着边境省邮戳的信;又怕他送来艾伦.斯顿的消息,告诉大家他马上就要回来了。
  他想,艾伦.斯顿一定马上就要回来了。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夫人自己躲进缝纫室,但一定已经给她的小儿子写了信,让他赶紧回家。
  不过来的人不是信差,而是市里的书商雷蒙德先生。
  每月的十号,雷蒙德先生会亲自坐马车跑上十几公里,来为山庄送当月的时政报刊和服装版画。格蕾丝前天才刚见过他,这会儿见他又来了,不由有些意外。
  雷蒙德先生正在和门房闲聊,讲政治和新政策,余光看到那个躲在角落里的窈窕身影,话锋忽的一转:“这些版画刚从巴黎寄来的,我想伯爵夫人一定想早点看到它们,所以今天又过来了一趟。”
  他这话已经说过一遍了,门房只好再次道谢,十分急切地追问他刚才说到一半的话题:“您刚才说,陛下又要增税?”
  雷蒙德先生无奈地叹了口气:“是的,说是恢复什一税,却不止针对农民,所有的厂主、工人、商人、学徒,都要交这个‘战时税’……都怪那些暴动分子!”
  他很庆幸这个对女孩子来说过分枯燥的话题并没有令那个迷人的身影离开,于是不自觉有了卖弄的嫌疑:“我有一个首都政府工作的朋友,他告诉我,议会对这项提案是反对的,但是陛下和元老院都积极赞同……幸好肯特山庄已经归为伯爵的采邑,不用理会这些,我听说一些产权有争议的庄园甚至被教会没收了田产……”
  门房忍不住打断他:“伯爵是不用交重税,可我们这些下人得交啊……物价一直涨,税也一直涨,以后连啤酒都要买不起了。”
  雷蒙德先生觉得门房愁眉苦脸的样子很难看,忙让自己精神起来,说道:“您日后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同我说,这种时候各种生意都不好做,报纸的销量倒比往常见好……”他说这话时又忍不住瞟了那个角落一眼。
  格蕾丝这时才福至心灵,迈着小碎步从另一个侧门里出去了。
  他没有等太久。雷蒙德先生应该是草草结束了谈话,可能都没来得及与门房来一场得体的告别就追了出来。
  格蕾丝冲对方屈了屈膝,“雷蒙德先生,您可能不认识我,但是我总能见到您,我叫格蕾丝。”
  雷蒙德先生没想到这美丽的女孩儿一上来就告诉他她的名字,都有些结巴了:“格……蕾丝小姐,我知道你。”
  这倒让格蕾丝有些意外了,原来这位绅士已经打听过自己了吗?那别人怎么说的自己?告诉他自己是个“女仆”“私生女”“嫌疑犯”……这些名头一一列出来,连格蕾丝自己都要吓一跳了,雷蒙德先生看起来十分保守,竟然也不害怕吗?
  “我也知道您,先生,可惜以前这个时间我都在忙,今天终于有时间和您说上话了……”格蕾丝朝这脸都泛起红的绅士微微歪了下头,展开个明媚的笑容:“我想问问您,您听说过边境省的战况吗?您肯定知道那些报纸,只报道一些舞会和宗教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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