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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顿山庄的感官动物们(古代架空)——四面风

时间:2022-03-26 20:12:22  作者:四面风

  格蕾丝甚至都不知道要给伯爵递毛巾,就那样手指绞着裙角地看伯爵洁面。
  他在伯爵面前蹲下了,手往伯爵的长衬衣下钻。他很拿不准,因为伯爵已经在家住了一段日子,叫他上楼的时间表现出规律性。而今天,尤其是早晨,并不在规律之内。
  伯爵竟然笑起来,格蕾丝赶紧缩回手,抬头看去。伯爵显然是被他逗笑的,笑里的含义亦很明显:他表现得太急切了。
  “想要什么?”伯爵示意他站起来,还告诉他:“这样忸怩,还不如直接说出来。试探得太多会让人失去耐心,反而不容易达到目的。”
  格蕾丝不是特别明白,但不妨碍他心头忽然涌起的一股委屈,“我只是怕您会不高兴。”他想不明白自己心里的感受,更怕自己说不清楚,竟然冲动地执起伯爵的一只手放到嘴边亲吻,睁大眼睛望向那双灰色的眸子,“我不想让您不高兴!”
  那双冷淡的眼睛里翻滚起些许动容,他是打心眼儿里认为格蕾丝身上具有很多独一无二的优秀品质,是他在其他男人女人身上都不曾见过的。
  被亲吻的手在格蕾丝那张小脸蛋儿上抚摸了一下,“想要什么?又有仆人对你不逊吗?”
  “求您……您能把威廉从前线调回来吗?”
  阿伦德尔伯爵拒绝了他。
  伯爵对格蕾丝说:“有些男人生来就是枪,你不能强迫他做一只花瓶。”
  “您也是枪吗?”
  伯爵笑了,“我们下楼去吃早饭。”
  伯爵带他去了大饭厅,还让他坐到自己旁边,教他怎样优雅地用银勺敲蛋吃。
  威尔士先生立在一旁,向伯爵汇报园里郁金香的生长情况:“花匠说今年的春天来得太晚了,郁金香得等天气真正暖和起来才能开花。”
  这郁金香是为陛下准备的。伯爵说,他们的陛下是位狂热的郁金香爱好者,所以山庄前面的园子只种了这一种花,占了非常大的面积。
  伯爵问道:“能从别处移栽吗?”
  威尔士先生忧虑地摇摇头,“花匠说郁金香的球茎太脆弱了。”
  这下伯爵的脸色也沉郁起来,低声道:“还有一个星期……还有一个星期陛下就要来了。”
  格蕾丝无人指导,自己亦是心不在焉,把煮蛋敲坏了,蛋黄流到蛋杯上。他无措地将手缩下去,偷看伯爵的脸色。
  伯爵盯着他的脸看起来。
  格蕾丝十分紧张,以为是自己的笨手笨脚惹伯爵不满了。
  然而伯爵只是将他藏在桌布下的手轻轻握住,放回了桌面上。“记住,用餐的时候手不要放下去。”还叫威尔士先生给他换了一颗,叮嘱道:“煮得稍微老一些。”
  七天之后,园里大片的郁金香含苞待放,肯特山庄迎来有史以来最尊贵的客人。
 
 
第50章 紫罗兰
  在事件发生的当时,很少有人能意识到,这就是后来一切的开端。
  在那个时刻,注意力总被早晚能习惯的事物吸引;而那些真正需要人注意的,只不经意地瞥去一两眼,然后就不当回事地扔进记忆的角落。
  在往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从那些角落里挖掘,像是挖掘一次机会、一条出路,然后发出感叹:“要是我当初这样做,或者是没有那样做,就好了。”
  然而那时的格蕾丝已经语法严谨,当他在脑海中说出这动词的正确形式时,就知道这些好的想法只能是假设,是永远都无法更改的了。
  在挖掘过往时,首先从记忆的角落掉落出来的,是几枚金色的扣子。
  格蕾丝一直很喜欢男人衣服上的扣子。在他看来,那些闪亮的、做工精细的金属扣子,比女士们裙子上用高档丝绸包裹的小纽扣、甚至比那些耳环项链更奢侈漂亮。
  那天下午,所有人都站在门外等待。仆人们在后面,主人们在前面。阿伦德尔伯爵和艾伦.斯顿都穿上军规礼服,双排扣,比男人们往常穿的军装多了一排,一共十八枚,刻着代表国家荣耀的徽记,密密地从领口排到腰带。
  他们站姿挺拔,戴着大沿礼帽,平白又高出一大截,胸前佩戴勋章与绶带。阿伦德尔伯爵的勋章更多,艾伦.斯顿的勋章更新,绶带是一样的,金色的穗子垂下来,和那些金色的扣子一样耀眼。
  格蕾丝后来才想起来,阿伦德尔伯爵确实没有故意隐瞒,他早就告诉自己了。当自己表露出对男士扣子的喜爱时,阿伦德尔伯爵却说他认为自己穿那些用绑带系起来的衣服更合适。他轻轻拉扯带子的一头,让绳结散开,上衣也散开,露出里面,说:“就像拆开一件礼物。”
  原来他早就告诉自己,他让自己穿上漂亮的裙子,是在为礼物裹上漂亮的包装。
  接下来,从记忆的角落里驶出的,是那辆华丽的马车。
  格蕾丝一向最喜欢金子。尽管后来他每天都可以坐进那辆马车里,风风光光地从这个国家最漂亮的街道上经过,可对于当时的女仆格蕾丝而言,那样一辆长了轮子的巨大金块,无疑是能带给他巨大震撼的东西。
  他当时太没见识,和其他仆人一起盯着那马车发起呆。所以他永远无法知道,当那马车出现时,阿伦德尔伯爵是否拨冗看过自己;如果他看了,在喜悦与兴奋之余,他是否有过一两个闪念的迟疑。
  格蕾丝知道这没什么意义,可他确实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企图弄明白这件事——阿伦德尔伯爵到底有没有过一星半点的后悔。
  山庄已经给了他足够的财产,一个有头脑的贵族又有了钱,可以办成很多事。他才来到山庄几个月,奥多尔先生就被推举为本区法院的大法官了,还在首都谋到肥差。而他们那位善讲圣经故事的神父也将被调去首都附近的教区做代理主教——这些当然也都是格蕾丝后来才知道的,那个教区富得流油,而那里的主教又病又老。他们那位絮絮叨叨的神父、沃德管家曾经的老朋友,只等了两个月就接替前任,成为当地的主教。
  凭阿伦德尔伯爵的才智,用不了五年,可能只需要两三年,他就能重返元老院。
  格蕾丝最大的疑问就在于此:他连两三年都等不了吗?
  当他想到这里,就总免不了想起那天下午。
  先是午饭前,陛下的近卫骑兵带来一封信,告诉他们:陛下嫌路远,不打算来了。那是他第一次从伯爵脸上看到沮丧,饭菜一口未动就离了席。
  而在那之前的晚上,艾伦.斯顿因为喊了太多声“父亲”,饭后借着酒劲儿冲他发牢骚,说伯爵的头衔只能唬一唬他这种土豹子。像阿伦德尔这种没有成器的采邑、还曾在宫廷斗争中选错边的伯爵,在那些公爵侯爵面前,连“可爱的头衔”都算不上。
  格蕾丝想学伯爵曾经安慰自己接受身体的缺陷那样,对伯爵表达理解和支持。他当时以为那是世界上最真挚的情感。可他笨嘴拙舌,刚一提到阿伦德尔伯爵在首都的冷遇,就惹得大人勃然大怒,第一次那样严厉地命令他滚出房间。
  然而到了下午,伯爵又叫他一起去看那些郁金香。天还是冷,依旧是紧紧的小花苞,丝毫没有要张开的意思。格蕾丝忧郁地望着他,伯爵也转头看向他。伯爵看了他一会儿,在他两只眼睛上各吻了一下,将他搂进怀里,轻声说:“就这样吧。”
  他当时应该仰起头去看伯爵的眼睛,也许就能弄明白,“就这样”究竟是怎样。可他那会儿被那两个吻弄得神魂颠倒,软软地靠在伯爵怀里,只在记忆里留下一大片抱得紧紧的小花苞。
  之后那些花苞渐渐张开了,变成花骨朵,花瓣的下端膨大,尖儿依旧紧紧抱在一起。
  那辆金色的马车突兀地停下来,从里面跳下一个穿浅紫色长外套的男人,弯下腰去闻那些花骨朵。
  金色马车前后的骑兵有些手忙脚乱地勒马,一个穿着华丽大裙子的女人从马车上下来,又被撵回车里。
  格蕾丝听见仆人们交头接耳,说王后果然不得宠,被威尔士先生赶紧喝止住。
  那个男人没有回到车里,他沿着郁金香旁边的甬路慢慢踱步,偶尔还会再弯下腰,盯着某一朵花看半天,然后继续往前走。所有的车和马都得减速到最慢,跟着他走走停停。
  等他终于走近了,男人们脱帽行礼,女人们屈膝低头,格蕾丝也屈膝低头。
  他看见自己的脚尖从裙摆下冒出来,听到那男人兴致不错地说:“斯顿上尉,你说的适合春猎的山林是在那边吗?”
  这是艾伦.斯顿最不能原谅自己的地方,是他听从阿伦德尔伯爵的建议,又给陛下写了封请柬,说这里有最好的天然猎场,有马上就要绽放的郁金香。
  格蕾丝没有怪他。说起来,那些郁金香能提前开,还是他自己想的主意呢。
  他替伯爵分忧,想出在花圃旁燃炭盆的办法。那场景壮观极了,上百只炭盆整齐地排列在花圃两侧,所有仆人都出来了,用他们的衣服、扇子、各种大的东西往花圃里扇热风。
  这是格蕾丝自己想出来的办法,是他自己让那些花苞绽开的花瓣。
  然后他微微偏了下脑袋,想偷看一眼国王陛下的模样。他总听阿伦德尔伯爵说他们陛下的好话,民间还流传了许多有关路易国王的智慧与勇气的故事,说他少年时期如何识破他的母亲玛格丽特王太后的歹毒,又如何与摄政王争夺权力,他已经将他们的陛下想象成一个孔武有力的男人。
  然而是有些失望的,竟是这样一张孱弱的脸:苍白、瘦弱,似乎没比自己高多少。深棕色的头发,眼睛狭长,虽然在笑,可眼神是阴郁的,一点儿都不像个英雄。
  他走过来了,步子很大,不注意仪态。格蕾丝赶紧低下头,看到从绣着金线的套裤里伸出来的一双细瘦小腿,裹着紧紧的白丝袜,带着一双尖头银色皮鞋从自己的视野里晃过。格蕾丝疑心自己看错了,那鞋面上怎么开了一朵浅色的紫罗兰?但他应该没看错,当路易国王从他身前经过时,他闻到一股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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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可爱的头衔”这种说法来自同时期刊物《爱丁堡评论》,原句是:“只有一种贵族,那就是公爵。侯爵不过是可爱的头衔。听见喊公爵,大家才会回首观看。”
 
 
第51章 路易国王
  晚宴开始前,阿伦德尔伯爵嘱咐艾伦.斯顿,不要对陛下“带来的人”露出轻慢。
  艾伦.斯顿认为这完全就是在小瞧他。
  被安排在他右手边的是陛下的情妇,这样的身份确实给艾伦.斯顿造成些许困扰,但并不妨碍他与这位夫人得体地交谈,甚至可以说是有几分殷勤。
  德内尔夫人很貌美,单看模样不惹人讨厌,年岁与路易国王相当,不过二十出头,还很年轻,顶着蓬松的假发,身上的香味熏得艾伦.斯顿想打喷嚏。
  这位德内尔夫人拥有子爵夫人的头衔。与一般情况不同,德内尔夫人并不是因为嫁给了一位子爵才获得“子爵夫人”的头衔。恰恰相反,是幸运的德内尔先生被陛下选中,娶了这位漂亮的女士,才从中产阶级一步跃入贵族行列。
  不过德内尔子爵大人并没有和夫人一起随陛下出行,他在婚礼后的第二天就被陛下催着搬去封地享福去了。
  子爵夫人活泼又随和,话很多,笑得也响。艾伦.斯顿庆幸这位夫人曾经是位出名的女中音歌唱家,嗓音低沉悦耳,要不然他一定会觉得耳朵受罪。子爵夫人还很懂幽默,各种俏皮风趣信手拈来,如果不算某些粗俗甚至下流的用词,这是一个极懂说话艺术的女人。
  伯爵和艾伦.斯顿几次将话题往前线上引,每次都被子爵夫人巧妙地转移开。
  德内尔子爵夫人的靠山是瓦尔纳公爵,主和派的领头人物之一。陛下之前突然改变主意说不来了,八成就是这位德内尔夫人怂恿的。
  如此几番来回后,路易国王终于开口:“请不要在餐桌上讨论那些无趣的话题。”然后向艾伦.斯顿问起春猎的事。
  艾伦.斯顿是打猎好手,在上战场前,他也曾狂热地迷恋过此项运动。他向国王陛下讲起自己曾经围猎一群鹿的经历,陛下没有听过瘾,于是他又讲自己遇到的一只黑熊,然后是一小群狼。艾伦.斯顿亦懂得谈话的艺术,将那一点儿事讲得生动有趣,引得国王陛下问个不停,直让他讲到口渴,端起酒杯喝了好几口,再继续用自己肚里的故事取悦他们这位陛下。
  然而他面前的饭菜一直没怎么动过。
  因为坐他正对面的是位阉伶歌手,从意大利来的。大家忘记他的本名是什么了,都喊他“最后的法拉内利”,他自己就也称自己是法拉内利,是目前最受宠的宫廷歌手。
  这位法拉内利先生吃饭时也要把脸涂白,艾伦.斯顿一看见他那张白脸,就想起在路易国王的剧院里看过的男人穿裙子的表演,顿时食欲全无。
  没有什么比让男人穿裙子更可怕的事了。
  这位法拉内利先生唱歌优美,说话却不好听,一张嘴就阴阳怪气,毫不掩饰性情中的嫉妒与挑剔。艾伦.斯顿在首都听人说,这位法拉内利先生的坏脾气也许是种做作,因为陛下喜欢人有个性,越与众不同就越受宠。这是种可信的推断,因为同样受宠的德内尔夫人叽叽喳喳,亦不像个真正的贵妇。
  艾伦.斯顿没什音乐修养,这一点上,他和威廉一样,军校的音乐选修课都选的跳舞,因为容易又实用。他不精通此道,所以不敢妄自评判,为何陛下喜欢让女人去唱女中音,而让男人扮成女人模样去唱女高音。
  据说,国王还亲自编排过一些剧目,比他当时看的那场更精彩,只有最受陛下信任的人才能有幸看到。艾伦.斯顿从说话那人的神态推断出那剧目是何种风格的“精彩”,但他没说什么。那是国王陛下喜欢的,别人没有置喙的权力。整个国家的土地都是陛下的,陛下想怎样就怎样。
  艾伦.斯顿又想起陛下的舞台上那些穿裙子的男人了,用尖细的嗓音唱着咏叹调。他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国王陛下放下了刀叉,于是所有人都吃饱了。
  餐盘被撤走,甜点时间到。
  又是“露水”。
  服侍艾伦.斯顿的是格蕾丝。
  艾伦.斯顿不迷信什么吉利不吉利,只是他一见格蕾丝将那淡黄的圆柱小心翼翼地捏在指间,忽然想起这女仆已经不是处女了,不由有些生气,便又在格蕾丝的指头上咬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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