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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书生郎(穿越重生)——岛里天下

时间:2022-03-26 20:17:58  作者:岛里天下
  乔鹤枝听着不甚熟悉的声线,下意识偏过脑袋去瞧门口,见着竟然来的是方俞,不由得楞了楞,好一会儿后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将手里的书放下,规矩坐起了身:“你……主君怎么过来了?”
  方俞跨进屋子,瞧了一眼软榻上的戏文:“在看书?”
  乔鹤枝赶紧合上书页,把戏文藏到了自己身后:“就是些不入流的小书,打发时间看。主君什么时候回来的?”
  “听丝雨说你膝盖疼,昨日的药还不会用,我过来瞧瞧。”
  “我、我也没有很疼,昨日用了药已经好多了。”
  方俞笑了一声:“那大夫的药可当真有奇效,家里常备一些,以后要是有个跌打损伤都能用。”
  乔鹤枝有些局促的搓了搓手指,送菜时人不在他心里失落,今下好不易过来看他了,他又不知该说什么,许是压根就没有想过他会过来,这朝突然来倒是方寸大乱了。
  方俞见他的模样像极了被先生查功课,鉴于两人尴尬的关系,他道:“我是不是过来打扰到你了?”
  “没、没有的是事儿。”乔鹤枝连忙道:“我只是听说主君出门会诗友,想着回来的可能会晚些。”
  “无趣的很,以后这杨梁两个书生再请出门吃酒我也不去了。”
  方俞在桌边坐下,乔鹤枝见状赶紧起身拿起茶杯倒了茶水。
  他十分意外方俞会同他说这些,问道:“怎的了?我记得主君同两位秀才是同窗,又时常一道做诗会的呀。”
  “是不可深交的,以后若是你出门遇上也切莫与之多谈。”方俞看着乔鹤枝道:“不说他们了,说多了也是气。你坐下我把药膏给你涂了。”
  乔鹤枝抿了抿唇,折身在柜子前取了药膏来,乖乖坐到了软塌上挽起了裤脚,他看着方俞倒了药在手心揉搓,又轻轻给他擦在膝盖上,大夫的药效是真好,昨日才上过一回,这不过一日时间,膝盖上的红肿已经消下去了,不出三五日定然就好了。
  好的快应当高兴,可这朝他倒是想着伤好的迟些也不是件坏事儿。
  “我听说你中午只喝了些粥,是病着没有胃口吗?”
  乔鹤枝眸子一动,像使小性子被抓住了现行,他解释道:“不是,大夫说病着不宜进辛辣油腻的,我这才只用了些粥饭。”
  “这么听大夫的话?自己做了吃食也能忍着不用。”
  “你怎么知道我做了吃食”
  “我是个嘴馋的,回来便听雪竹说你做了炙羊肉,今日冬至吃羊肉应景就让丝雨去热了。”
  乔鹤枝眸子里光芒一闪而过,旋即又想到已经拿给丝雨处置了,正欲开口,恰巧丝雨和雪竹便端着饭菜进了院子。
  一碟子炙羊肉,两个青菜一道汤,丝雨还温了一壶酒,虽不如琼华楼里那一大桌子酒菜,但这般暖屋里一壶小酒,一叠喷香的羊肉便足以让人胃口大开。
  乔鹤枝松了口气,嘴边的话也便成了:“主君喜欢就尝尝看,不知是否合口味。”
  方俞也没客套,坐到桌边上就拾起了筷子,倒不是雪竹吹牛,羊肉炙烤的好,香料裹身,就是食盒隔着也难当其中的香味。他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顿时食欲大起,不吝赞赏乔鹤枝:“外皮酥脆,细嫩多汁,不觉羊骚只觉肉香,这羊肉做的好,。”
  这时代的香料远不如现代的花样多,但能做出这等烤羊肉来十足是惊喜。
  乔鹤枝抿起嘴,眼里藏不住笑意。
  “羊肉做了些时辰了,才出锅的才更酥脆。”他给方俞添了一杯酒:“主君要是喜欢吃羊肉,明日我可再做些别的菜样,像是酒楼里广受好评的“坑羊”一类我都会一二。”
  方俞意外,还当桌上的炙羊肉已经是他的拿手,他对乔鹤枝嘴里的“坑羊”虽很感兴趣,但还是理智打趣道:“我虽也想尝尝这坑羊的味道,可日日吃羊肉恐怕得上火了,再者今下羊肉价也高,这般下去家里的开销可不小了。”
  “是我疏忽了,主君若有想吃的菜不妨同我说道,今下城里时兴的、家常的我都会一些。”
  “你竟会做这么多菜?”方俞笑道:“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乔家是做酒楼生意。”
  “以前在家里的时候无事便学习了一二。”乔鹤枝挑起眸子看向方俞:“我明日午食做些城里时兴的菜食,主君过来尝尝,或者让丝雨送去暮苍小谢也行。”
  方俞一口便想要答应下来,但又想到明日还有事,遗憾道:“书院销了假,明日得去书院,午时怕是不能回家吃饭。”
  “那……我、我明日午时把饭菜送到书院去?左右下人总是要送饭过去的。”
  方俞最是好吃的,听这话哪里拒绝得了:“如此甚好,不过你尚且还病着,也别做太多累着。”
  乔鹤枝掩饰着心里的喜悦,轻轻点了点头。
  “来,你也再吃点菜,待会儿好喝药。”
  两人一道吃了些菜,方俞足足吃了三块羊排后肚子算是填上了,见着和丝雨在一旁伺候的雪竹,他便想起了今日交待出去的差事儿。
  “家里下人的冬衣你可去置办好了?”
  “小的去了城西口的天远裁缝铺里看了布,同店家商谈了下价格,因未提前谈定,若要赶制便得加价,但价格高了,恐怕老太太那头不好交代,所以暂时还未定下。”
  方俞皱眉:“如此何时才能穿上冬衣。”
  乔鹤枝闻言看了方俞一眼:“要给下人制定冬衣了吗?”
  “嗯,时下天气凉了,若下人不能吃饱穿暖,也没法尽心做活儿。”
  乔鹤枝想了想,还是道:“可这些事情不是婆婆在管理吗?主君要读书还管理内宅的事情,也实在劳累了些。”
  方俞叹了口气:“母亲和我是乡野农户出身,以前穷苦过日子,今下生活虽好了起来,但她还持留着乡野那一套,管理一个宅子上方式方法都欠缺,对待下人上太苛待了些。我若不做主,长此以往,下人难免心生怨怼。”
  乔鹤枝高看了方俞一眼,他倒是没想到他竟也是很明事理的,既如此,他也道:“这些事说简单也简单,说繁琐也繁琐,雪竹先前没有办过,一时间办起来也手生,主君就别怪他了。”
  雪竹感激的看了乔鹤枝一眼。
  “咱们家里下人虽不算多,但零零碎碎加起来也十五六个,一次性要去买进这么多套规制相同的衣物,且还是冬衣,这起码得提前一个月就去裁缝铺,先选定了布匹,报上尺码,交了定金,裁缝铺才会着手去做,到了日子自己把便衣服送上门了。”
  乔鹤枝道:“以前在家里我也办过这些事,和城里也有相熟的裁缝铺,凭着往日的交情,兴许不加价可以赶制,主君若信得过我,不如把这件事交给我做吧。”
  方俞眼见乔鹤枝年纪不大又身体不好,却说的头头是道,对这些事情倒精通的很,眼瞧着以前在家里没有少学过。
  他想着乔鹤枝之所以在方家人微言轻,一则是才嫁过来不久,再者说到底还是没有管家理事,下人自然也就不怕他,若是能让他管理起事情来的话,自己腰杆儿能挺直些,不让人随意拿捏了去,另一点也便能削了一些陈氏的权力去。
  若是陈氏能把家里管理的井井有条,他也不会在这些事情上多事,着实是陈氏把家里管的太不成样子,要想日子和顺安宁,他也合该该好好整肃整肃方家了。
  “瞧我竟忘了你家里是经商的,管理这些事情定然得心应手,早知便不让雪竹这个糊涂蛋空跑一趟。”方俞道:“那这事儿就让你多费心了,到时候雪竹你也差遣着,别累着了自己。”
  乔鹤枝心中欢喜,却也不忘还有一茬:“那婆婆那边……”
  “你只管放手去做,母亲那头我会去说。”
  乔鹤枝点点头,夹了一筷子菜到方俞碗里:“主君再吃点。”
  用了饭两人便两头忙去了,方俞径直就去了家里的库房。
  方家的库房并不大,有一个会算数的老先生做管事,一边看着库房,一边记着家里所有的用度开支。
  见着方俞来了要进库房,还得先去陈氏那拿钥匙过来,方俞也只好先等着,等的途中也没闲下,着手翻看了会儿家里的账簿。
  宅子新住不过两个多月,账目也有了两三本,方俞草草翻看了一通,家里的烂账已经可见一二。
  “雪竹,待会儿把账本带去书房,我仔细看看。”
  “是。”
  账房先生带了钥匙开了门,方俞才得进了库房。
  库房里东西其实并不多,现银票子一类的合计不足百两,还有些瓷器珠宝饰物合计价值四五百两有余,另外有这间宅子的房契和四间铺子的房契,分别经营的是灯笼火烛、茶叶、茶肆、杂货……除此之外还有就是下人的身契。
  这些财物除了一部分下人的身契之外都是乔鹤枝带过来的,原本成亲的时候乔父直接给了六百两现银到陈氏手上,但这几个月现银已经被方家母子俩嚯嚯开销的差不多干净了。
  乔家就一个小哥儿,其实准备的嫁妆远不止这些,干脆给到方家手里的房产铺子金银合计就有两三千两,乔鹤枝自己也有私房钱,嫁妆里还有一大半他自己捏着并没有交出,具体是金银或者是房契方家也不甚清楚,总之是不缺银钱用的,否则原身也不会上他屋里讨要钱出门吃酒。
  得亏这乔家小公子还有点自己的心思,否则对方家几乎是全无用处了,日子恐怕更艰难,但这时代下也并不是有银钱腰杆就能硬起来,若是有银子就能横行,那乔家也不至于和方家结亲了,士农工商虽诸多不顺,但至少衣食丰足,比既没有银钱又没有地位的人要强许多。
  “把这些账簿都带走,库房的钥匙也存在我那头。”
  方俞决心要理一下家里的账,否则依照陈氏的糊涂开销,家里有的迟早都被败光,要是家里又没了钱,他是再没有脸皮去让乔鹤枝拿自己的嫁妆补贴家用,毕竟先前嫁妆上已经给方家足够的多。
 
 
第8章 
  方俞回书房清点对了账目,上个月方家支出是最为多的,不单是成亲摆了婚宴,就是光原主出门会诗友做客就花了几十两银子。
  他倒是并不奇怪怎么能花那么多出去,毕竟也是见识了原主的诗友是些什么人,今日琼华楼,明日画舫戏院,又都是自己逞富买单,自然是花销的大。
  除此之外,陈婆子也会享受的很,隔三差五的燕窝人参乌鸡汤,糕点甜饼吃食……光是这搬到城里来的三两月间就从昔日干瘦的老婆子长成了容光焕发的老夫人,胖了不下二十斤。
  入冬后屋子里又整日夜的烧着银骨碳,请唱戏说书的来宅子里表演打发时间,总之也是个很能折腾的,不比方俞花销的少。得亏现在见识短浅,若是视野广了不知还能闹腾些什么出来。
  方家在对待自己上很舍得花钱,什么都用最好的,对待下人上却咬的紧。
  方俞翻看对下人的支出,除了每月固定的月钱以外,在没有别的开支了,十几个奴仆每月总共开销十来两出去,方俞不甚了解这下人的月钱事宜,这事儿也是陈氏定下的,但也觉得其中定然有不妥之处,冬衣一事上便可见一二了。
  “雪竹,去把乔公子请过来。”
  守在一头的小厮抬头看了方俞一眼,虽说主子以前并不喜正夫,但平日里让下人去找正夫时也说的是我那夫郎云云,最近主子和正夫的关系肉眼可见的在和缓,不知称呼上怎又叫起了公子来。不过雪竹觉得自打方俞落水以后性子变了许多,明明生分的很的称呼,这从主子嘴里出来也别有些味道来。
  “是。方才小的才见到丝雨姑娘把各屋子的管事奴仆都叫了去,想必正夫正在测屋登记下人的衣裳尺寸,离这头不远,很快便过来了。”
  倒不出雪竹所料,乔鹤枝在侧屋才把下人衣物的尺寸收录完毕,方才吩咐了丝雨去套车马出门去裁缝铺,这头雪竹就来叫了。
  “可是出了什么事?”
  乔鹤枝有些担忧,听说今早便因为请安的事情方俞和婆婆就闹了不快,下午又罚了婆婆的两个婢子,眼下他还交了些家事给他做,可别是闹起来了。
  雪竹答不上来,过来时方俞也未曾提让乔鹤枝做什么,乔鹤枝提着心到了书房才知道自己是虚惊一场。
  “给公子煮点茶。”方俞见着人来了,笑着从桌案前站起身:“我请你过来是有些家事请教。”
  乔鹤枝受宠若惊:“主君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便是。”
  方俞拉了条凳子在长桌案前:“过来坐这里。”
  乔鹤枝迟疑了一瞬,还是拾起衣角小心坐到了方俞身旁,他紧着神,只见离自己不过几寸远的方俞摊开了账本,指着下人开销问道:“你家里下人是如何发放月钱的?再看看这头的可有不妥之处?”
  乔鹤枝其实也约摸知道方家下人的月钱有多惨烈,但毕竟是陈氏做主,他也不好多嘴,今下方俞问,他也就道:“我们乔家下人比这头多些,不同人家不同的仆从月钱也不相同。”
  “像主子身边的婆子小厮,常年跟随在主家做了几十年亲近得力的,一月二三两不等,一等的奴仆一两多,二等的一两,末等的五百文左右。”
  方俞道:“如此咱们家里的月钱便给太低了,就连贴身一等的也才六七百文,末等的才一两百文。”
  乔鹤枝安慰道:“倒也不是最低的,城里也还有比咱们家里月钱更少的人家,但主君要是有心,可以给下人稍涨一些,毕竟冬日开销也大一点。”
  “那你觉得多少合适?”
  乔鹤枝抿了抿唇,不敢轻易置喙这等事:“涨月钱是欢喜事,不管多少大家都会感恩主君的。”
  方俞笑了一声,知道这小公子跟他打太极,他将雪竹送来的茶往乔鹤枝跟前推了推,诚心道:“事情我担着,你只需给我出出主意。”
  乔鹤枝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笑了一下,都到这份儿上了,他也不好推脱方俞:“咱们家里今下也并非大富大贵,不如就按照寻常宅户人家的月钱算吧,一等一两,二等的八百文,末等三百文。素日年节主君在恩赏些散碎银子,布匹衣物等就再妥帖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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