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信息」浓度在此刻抵达峰值。
临殊猛地出手抓住了约法沙的手腕,凑上前的同时将他往自己身边拉拽。
他快要疯了。
他想要接近自己的上位者,各种正面的、负面的欲望在沸腾,保护欲、破坏欲、占有欲、征服欲、食欲、肉欲……但凡人类所有,无一不在他心中翻滚。
约法沙就这样垂眸凝视着他,精致过分的脸上一如既往没什么表情。
临殊对他的好感来自于工兵和皇帝的联系,就是这么简单,没有别的,他是好心和觉得有意思,才会给予临殊一个接近上位者的机会。
那天临殊哭得那么伤心,他特地「不小心」划破手指,用一点来自皇帝的气息安慰他。
他足够仁慈慷慨了,他动过让临殊跟着他的念头,反正临殊比起其他工兵,让人觉得舒服得多。
但他突然又觉得临殊和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区别。
非自然产生的情感就是这么脆弱。
他不该对临殊有过高的期待。
他预计临殊下一个动作就是要拥抱他,像临殊大哭的那个晚上一样,抱得他骨骼生疼。
然后他会在临殊彻底失控前找回皇帝的权柄,让自己的工兵安静、服从,如果他无法掌控,那就杀掉这个工兵。
尽管那会让他的胃不太舒服。
对,是胃,不是其他什么器官。
然而临殊的动作由拉扯突然变成了推据,他突然推开约法沙,转身跑向自己的房间,他在口袋里摸索了很久,手抖得不像话。
约法沙诧异地跟在他身后,他不明白临殊在做什么。
他看到临殊无比艰难地打开门锁,不时用手撑一下地面,跌跌撞撞、十分狼狈地进屋,翻箱倒柜。
杂物碰撞倒地的声响里,临殊终于找到他要的东西。
他转身回到约法沙身边,从费劲力气找到的急救箱中拿出药剂和绷带。
他用仍然战栗不止的手,拉住了约法沙还在流血的手臂。
明天没有。
第78章 索求
不明白……
搞不懂这个人在想什么。
约法沙抿了抿唇,临殊给他包扎的动作温柔而克制,他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克服自身的欲望和渴求,以完成这次治疗。
似乎让约法沙停止伤痛比这世上的任何事都重要。
约法沙的手臂被覆盖在一圈圈洁白的纱布下,他盯着临殊额角浮起的筋脉,发红的眼睛,轻声问:
“你到底想要什么呢?”
他的确是特别的,特殊的,和其他工兵不一样的。
他在意的是我,而不是皇帝。约法沙想。
临殊抬头看向约法沙困惑的脸,他缓慢起身,手指慢慢地抚上约法沙的眼尾,喉咙喑哑地回答:“萨拉……我要我的萨拉……”
那本小说扉页上的签名跃进约法沙脑海,工整漂亮的花体字,被寄予了美好寓意的名字,原来真的属于他。
他怎么会有这种名字?从来没有人这样叫过他,他自己就算编也不会编这么女性化的名字。
那是这家伙给他起的吗?
这么看来之前挂在床头的衬衣也是他的。
约法沙被临殊推到了床边的地台上,他在思考问题,所以没有认真应对,只是安稳坐着,任由临殊抱着他,把脸埋进他颈窝里。
临殊的脸颊滚烫,他的身体也滚烫。
皇帝的气息让他能够得到一丝宽慰,但这不够,他想要更多,多到把皇帝撕扯成碎片,全部塞进肚子里。
这种想法当然不对,他很清楚。
他不能伤害约法沙,他的萨拉、他的公主。
所以他只能不断靠近、靠近、再靠近,近到他们没有一丝隔阂。
约法沙想了很久,终于回过神来,他注意到有什么东西正顶着他的小腹,于是他下手摸了摸。
“你……”他稍微挑了一下淡金色的眉,“虽然我没有试过,但也不是不行。”
临殊还在为自己的反应而羞耻,突然听见约法沙这么说,他立刻怔愣了。
他怀疑约法沙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怀疑自己误会了约法沙的意思。
他怀疑是自己思想龌龊。
约法沙推开了他,发出了一段不与任何语言共通的音节。
临殊倚在床边,他不想和约法沙分开,可是他却难以违抗约法沙的指令。
是的,约法沙的指令,他「听到」约法沙说让他待在这里,不要乱动。
于是他眼睁睁看着约法沙出去,门扉在他眼前合并。
这间房里依然充斥着约法沙的「信息」,临殊捂住胸口,像是一个起了戒断反应的瘾君子,他想把藏在柜子里的那件衬衣找出来,想把珍藏的约法沙所有的「遗物」都翻出来堆砌在身边,更想出门追上约法沙将他融进骨血里。
他的思想在这一刻扭曲得像是怪物。
难怪约法沙曾经会如此惧怕被自己同化的个体,但凡有一个自制力不强的工兵在约法沙身边,对他而言就是彻底的灾难。
他会不会因为厌恶这样的自己而直接走掉了?临殊突然想到。
他霍然起身,想要出去看看,却又犹豫不决。
好在他没有纠结多久,约法沙已经重新回来了,他提着纸袋,轻轻斜了临殊一眼。
临殊正在为皇帝的气息重新变得浓郁而激动,就见约法沙将袋子里的东西一一抛到床上——那是三盒安全套以及一瓶润滑剂,尺寸从小到大。
可以看得出约法沙确实毫无经验,他连自己该用哪个型号都不知道。
在外出这段时间里,约法沙不止一次听到别人开黄腔,所以他产生了好奇,特别去查询相关资料来了解他们所说的。
也许很有趣,至少视频或者文字描述出来的人物感受是非常不错的,很可惜他体质特殊,基本不能同他人实验是否真的有趣。
不过临殊已经被同化成功了,那就没什么关系,作为初体验是合适的人选。
不过临殊的眼神看起来太奇怪了,他似乎还是很惊讶。
约法沙迟疑了,他笃定临殊是很想和他做这种事的,尽管可能是领受了本能的影响。
“你不想要吗?”约法沙问。
他边问,边靠近临殊,修长的五指落在他腿间,不带任何旖旎的按了按。
临殊的膝盖因他这个动作一软,他下意识地抓了一把约法沙的手,仰面倒在了床上,约法沙还没干的头发随之垂落下来。
他恍然间回想起来,在约法沙失去理智的那一次,他有幻想过,在这种暧昧的时刻被约法沙的长发笼罩,那感觉一定很好。
这感觉确实很好。
他不想拒绝约法沙,即使约法沙对他产生了误解。
皇帝的信息对他的强烈影响在减弱,也许过几个小时他就能冷静下来,然后他要询问约法沙此时的处境,询问他过去四年的生活。
那这中间几个小时要如何度过呢?
他不想了,背着手摸索到床上的安全套,拿了第一盒,他看了一眼就抛开了,摸到第二盒他才说:“你应该用这个……”
约法沙皱了下眉,不知想到什么。
过了很久,久到临殊控制不住想要亲吻他时,约法沙移开了视线:“要怎么做……”
临殊哑然,他坦诚地吻上约法沙的唇角,动作不算轻松却还称得上是有条理地褪下长裤。
他只有那么一次折腾自己的经验,好在印象深刻到他毕生难忘,于是他毫无阻碍地为自己做好了润滑,将冰凉的润滑液涂抹到温热。
约法沙并非完全的人类,他的性欲比常人淡薄,临殊拨开他的浴衣,用温热的手掌去抚慰他,直到那里充血膨胀,将他收拢的手指抻开。
这下就到了约法沙看过的「资料」里的流程,他嵌进临殊双腿之间,认真仔细地观察过后,将自己的性器顶入那个湿润的入口。
他以为是很轻松的,并没有什么防备,用的是一口气顶到底的力气,所以下一秒他就为自己的鲁莽发出痛呼,几乎就要没出息地呜咽出来:“唔!痛……痛……太紧了……”
临殊也没料到约法沙会这么激进,他常年锻炼,身段并不柔软,而且会有不自觉的条件反射,不主动去放松的话要约法沙全部进来还是有点儿困难的。
他忍着疼痛想要安慰约法沙,抬眼却为皇帝陛下突然软弱的模样而心弦一动。
“你慢一点……”他温声教导着约法沙,放松身体,用他为数不多的经验,教约法沙如何探索他的身体,将他们的距离缩短到无可寸进。
约法沙按照临殊的建议缓慢进出几次,终于得到了舒服的体验,他收起让临殊心疼的颤音,摸着临殊滚烫的身体,手掌在小腹处停留,隔着皮肉猜测他到了哪里。
“好深啊……”他感慨道。
临殊体内比体表还要温暖得多,内里如他本人一样温柔地包裹着他,他想抽送,也想停留。
他边动作,边俯下身去,只要一靠近,临殊就会亲吻他,程度不算太深,他觉得很舒服,和下面一样舒服。
以往他不明白亲吻的好处,现在虽然也不觉得有什么好处,可是他很喜欢。
临殊的手环过他的脖颈,不想让他起来,他不仅想亲吻皇帝的唇,还想亲吻他琉璃似的红色眸子,因情欲而泛红的耳垂。
不记得他的约法沙更喜欢摆皇帝的架子,到了这个时候,上位者的架子怎么都摆不出来,约法沙同样为情欲裹挟,喘息着、低吟着,认真专注地侵犯着这个任他予取予求的男人。
临殊和他看过的资料有很大差异,首先他不是女性,也不是受欢迎肤白貌美的男性,情动时的声音低沉沙哑,俊郎的眉目很少会出现扭曲和沉迷。
他的胸膛结实,抓握的感觉柔韧而非柔软,凸起的一点也不太明显,无法给约法沙明确的反馈。
比起这个,抚摸他的伤疤反而能让他有更激烈的反应,或许是新生的皮肤比较敏感。
约法沙去咬他的喉结,那截软骨上下滑动受到阻碍,固执挣动的感觉很有意思。
他一侧的睫毛轻轻扫着临殊的脖颈,临殊低头只能看到约法沙剔透的耳朵,他的萨拉每一分每一寸都是美好的,每一根头发丝都是珍宝。
他曾想如果约法沙现在过得很好很自由,他可以放弃,可以远离,让约法沙在没有他的未来获得安宁的人生。
这想法太不切实际了,他做不到。
他触碰过了,拥有过了,他舍不得。
“萨迦利亚……”他叫出皇帝的名字,这个很少会有人叫的称呼,眼眶湿润,鼻腔酸涩。
“还是很痛吗?”约法沙问,他忙着实践自己学习过的资料,忘了关注临殊的感受,他以为临殊和他一样痛过了就感到很舒服了。
至于临殊知道他的名字,这不令人意外。
“没有……”临殊贴着约法沙侧脸,嗅着他发丝间洗护用品氤氲的香气,“没有……”
向我索求些什么。
我什么都愿意给你。
别再离开我了。
第79章 你好
他和约法沙久违地同塌而眠,曾经这件事对他们而言如呼吸一样自然,即使是在他们未曾对彼此怀有同样的心意时。
约法沙仍然喜欢平躺,临殊侧卧,手臂覆着身边人的腰身,搂抱着约法沙让他觉得有安全感。
几个小时后他醒来,怀里却是空的。
霓虹的冷光映亮他身侧,什么也没有。
他起身环顾四周,注意到没关拢的抽屉,他将约法沙曾经看过的那本小说放在里面,现在那里一无所有。
约法沙离开了,还带走了那本书。
临殊猛地起身,好在约法沙的水平和体力有限,他不觉得腰痛,他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开门去对面。
对面的门虚掩着,他一推就开了。
可这里和他的抽屉一样,空空荡荡,一无所有,只有各种公寓标配的家具和陈设。
他闭上眼睛,生疏地用自身与皇帝的联系去找寻约法沙的位置,仅仅得到一个模糊的方向,那一定离这里很远。
他回房拿上钥匙,下楼,跨上自己的车,发动机轰鸣中,他奔向夜色尽头。
——
西泊海湾的列车站离他居住的地方很远,约法沙用了很长时间才过来。
他没想到法伊格尔会亲自来接他。
“玩得开心吗?”法伊格尔在贵宾候车厅对他微笑,他看起来总是很累,眼底积了一层淡淡的青色,“和朋友道别所以耽误了?”
约法沙坐到一张软椅上,随手翻看着手中一本陈旧的纸质书:“嗯,他很舍不得我。”
“你似乎交到了不错的朋友。”法伊格尔说,“过段时间,他们会吓一大跳吧。”
约法沙的视线从书页上移开,他想到了不久的将来,可能好,也可能不好的将来。
他不知道那么做是好是坏,但决定权掌握在自己手里总归是没错的。
一阵提示音从他的衣袋里传出,约法沙拿出终端,扫了眼屏幕,放下书起身,走向远处,避开法伊格尔。
通讯来自不久前还睡在一起的对象,接通的一瞬间,他听到呼啸的风声,风声中夹杂着临殊的呼喊。
“萨迦利亚!你要去哪里?”
约法沙站在落地窗前,猩红的眸子被夜色晕染得深且暗:“别过来了。”
尽管临殊要从住所赶到这里,肯定来不及,他还是这么说。
“萨迦利亚,你听我说,我们以前就认识,我从皇宫……”临殊卡了下壳,他很快又继续道,“我从皇宫带走了你,你以前……和现在不太一样,我们遇到了很多事,我知道你并不是一个冷漠的人,咳咳……”
“太复杂了我会慢慢讲给你听,总之我喜欢你,在你出事之前我正在追求你。”
“我曾经做了错误的决定,让你受了很多委屈和伤害,我知道这么说你可能会对我警惕,但是我不想欺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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