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声晚:“你可以离婚,可以鱼死网破,可以摆烂,但你做了最不该做的,迁怒、泄愤、抹黑......你不配做一个母亲。以前怎么样我不知道,但以后,贺家的事我说了算,你懂吗?”
李绘洁:“我要见贺应浓!”
钟声晚:“我不准,那是我老公,最爱我,也最听我的,却不一定还认你做母亲。”话说的有些多,到这会儿看李绘洁快要气昏过去,看一眼那边站着六生:“送客。”
他说的理直气壮,反正来之前贺应浓说了,凭他高兴,想怎么样怎么样。
六生喜滋滋的上来,因为李绘洁后来改嫁给了邹家,就道:“邹夫人,请吧。”
比起时不时蹦跶的贺清海,他更讨厌李绘洁,一个母亲,每次拿生产时大出血来要挟自己的儿子,真是够够的了。
李绘洁:“我要是不走呢?”
钟声晚:“不走就不走,反正家里也不缺你一口饭,不过邹家是吧,听说最近生意做的挺红火,我不高兴的时候,就不喜欢别人也高兴,生意上的事我不懂,不过我哥和我老公倒挺懂的,我请他们让别人也不高兴,你说能行吗?”
李绘洁脸色难看。
这些年李家早没落了,否则她也不会下嫁邹家,邹家看在贺应浓的面子上倒多有礼待,可万一这层泡沫被戳破......
赶走李绘洁,面前的粥温度刚刚好,钟声晚心满意足的吃了个早饭,说想去院子里转转。
六生看钟声晚只穿个薄毛衣,怕他感冒,外面昨晚刚下过雪,就跑上楼取羽绒服,拐角处站住:“少爷......”
你怎么在这?
什么时候来的?
他有一种与有荣焉的兴奋,为钟声晚,看看刚才人护着自家少爷的那个劲儿,有勇有谋气势又足,简直了。
六生甚至感叹,要是钟声晚早些出现就好了,和自家少爷订个娃娃亲也好啊。
如果那些年有钟声晚这样家世雄厚本身又聪慧的另一半护着,少爷怎么也不会过的那么辛苦。
贺应浓:“忙你的去。”
他晨起去爷爷的书房呆了一会儿,回卧室发现钟声晚已经起了,找下来......
听了个全程。
六生:“那我去取衣服,您陪小少爷去看雪?”
话说完就直接去了。
回来带了两件羽绒服,还嘀咕:“少爷,您和小少爷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贺应浓接过衣服:“他是很好。”
比想象中更好。
好的地方太多,竟让人生出莫须有的惶恐,还有庆幸。
他拿着羽绒服下楼,就见那原本看着窗外雪景的少年回头,先是一楞,而后便露出甜蜜蜜的笑容:“老公!”
贺应浓知道这小孩是演的,毕竟这宅子大,暗处听的看的人不知有多少,秀恩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但还是禁不住心神一晃。
他招招手,在钟声晚到自己身边了,抚了抚他的面颊。
至于李绘洁的事,没问,无所谓,李绘洁的狐假虎威只当不知道,算是偿还那点血肉之情。
但偿还的其实够多的了。
毕竟他本来也没欠什么,生他的时候又没问过,养他的是爷爷。
至于以后,
到底起了冲突,以后不会再无所谓。
贺应浓发现自己面临几乎所有男人都会面临的境况,媳妇和母亲要选哪个。
他不需要做选择。
因为选择什么,答案就在这里,带着光和热站在自己面前。
.
贺家老宅占地很广,别墅周围还有林子,在林子里沿小道踩着雪走,清冷又静谧,很多烦恼都似乎被无形的屏障隔开了。
钟声晚看身边的男人。
羽绒服不比西装显身形,但贺应浓腿长肩宽,穿着还是格外有型。
他有些犹豫。
犹豫要不要告诉贺应浓自己将李绘洁赶走的事,而且还赶的毫不客气,想想又算了,何必提这些不愉快的事。
如果贺应浓不知怎么知道了,来找他......那就认个错好了,毕竟确实是亲妈么。
钟声晚两辈子都没有妈妈,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但老话说母子连心,那肯定是一种很坚实的情感。
他想,如果贺应浓原谅李绘洁,他能理解。
但改是不肯改的。
就不。
看不惯。
想着想着,钟声晚脚下一空,一个趔趄。
没摔倒。
被贺应浓拉住了,一脑袋砸在人胸口,攀着人肩膀才站稳。
贺应浓扶着钟声晚的腰,看钟声晚脚下,那里被积雪覆盖的时候看不出来,原来有个浅坑。
问钟声晚:“疼吗?”
钟声晚抻了抻脚,有点疼:“崴了一下,不过问题不大。”
他说问题不大,但贺应浓还是不放心,坚持不让钟声晚再多走一步路,只需要钟声晚选择背还是抱。
抱着看不见路。
钟声晚:“那还是背吧,我很重的。”
他们走的不快,但回头一望,回别墅的话居然有好一段路了。
贺应浓背过身弯腰:“上来。”
重什么重。
穿着羽绒服,那腰都快一把能攥过来。
钟声晚趴在贺应浓背上,出乎意料的稳当和舒服,除了演戏需要,还没人背过他呢。
他揽着贺应浓的脖子,时不时问一下累不累。
贺应浓说不累,还能抽空给他讲一些往事,爷爷带他来林子里跑步,看鸟,冬天还逮住过兔子。
钟声晚:“兔子呢?”
贺应浓:“烤着吃了。”其实没有,那只兔子在雪地里冻伤了,他找了个笼子养起来,养好就放走了。
到别墅,能看得见贺家其他人出来活动。
钟声晚凑到贺应浓耳朵边:“谢谢老公,老公辛苦了。”
贺应浓偏了下头,不过钟声晚在他背上,再偏头也看不见,他轻拍了下钟声晚的腿,算是回应。
钟声晚:“我下来吧。”
贺应浓没有答应,直接将人背上楼,也不在乎贺家人的打量和惊讶。
他自己也惊讶。
小时候的习惯会伴随终生,贺应浓在贺家人面前已经习惯了强势和冷漠,这样温情的样子,绝不会出现。
但现在好像没所谓。
因为背上的小孩儿不舒服,所以其他的东西都不在考虑范围内。
贺清海在客厅喝茶。
他记忆中父亲还在的时候,就经常在客厅喝茶,那在他看来是一家之主的象征,虽然贺家现在没有在他手里,但边边角角的慰藉,能有的还是要有。
看到贺应浓背着钟声晚回来,嘴里的茶水都忘了咽,咳的惊天动地。
在旁边玩手机的贺景兰吓了一跳,又迎上贺应浓冷飕飕的一瞥,赶紧给贺清海拍背,生怕贺应浓觉得吵。
看面红耳赤的贺清海,就觉得好丢人啊。
至于吗?
他早上都看到贺应浓给钟声晚穿羽绒服了,还弯腰拉拉链,背啊抱的,多正常。
很快,贺家家主对海城那位矜贵小少爷宠爱的不得了的事,就在北城流传开。
很多人不信。
又不是没见过贺应浓什么样,那是个冷心冷肺狠辣无常的人,喜欢一个人,怎么喜欢,还宠爱.......也太惊悚了。
觉得不惊悚的倒是有一个,宋家宋昆。
就是曾绑架钟声晚,结果被钟声晚砸破脑袋,后来又被找来的贺应浓一脚踹断两根肋骨,还扔到巷子里的那个宋昆。
宋昆在知道贺应浓带着钟声晚回来的消息后,连夜买机票飞去了国外。
没去F国那个伤心地。
跑的南边,听兄弟打电话吐槽北城最近的新鲜事,听到贺应浓和钟声晚感情好的事就不想再听了。
听到这两个人的名字,他都觉得浑身疼。
这辈子最好不要再碰面。
除了宋昆,还有邹家人也心惊胆战,因为有一笔大生意被贺家截胡了。
就李绘洁嫁过去的那个邹家。
这种大手笔,只有贺应浓做得到。
就质问李绘洁,虽然贺应浓不好惹,但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怎么你去一趟回来,人就突然这样了。
质问的还算温和,到底顾忌贺应浓的面子。
万一是误会呢。
但有一点很坚持,让李绘洁去问问贺应浓,到底怎么回事,毕竟也算是亲戚么。
李绘洁没想到钟声晚这么狠毒。
当然,她心里还留存着一点希冀,没准是巧合呢,过去那么多年,贺应浓虽然不搭理她,但也没有下手做过什么。
再说了,才一天,那么大笔生意说截胡就截胡,不太可能吧。
李绘洁不懂生意上的事,不知道对邹家来说很要紧的生意,在贺应浓那里,只是需要打个电话的事。
他联系不上贺应浓,找的六生。
六生告诉贺应浓,贺应浓答应见面,约在祭祖的前一天。
李绘洁见到贺应浓就觉得委屈,为那天钟声晚盛气凌人的态度:“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亲妈,我想你了来见见,他凭什么把我赶走......”
说到伤心处,眼泪都出来了。
早知道贺应浓如今会这么出息,她当初真不该嫌麻烦就不理会。
贺应浓站在窗户边。
昨晚又下雪了,远处屋檐上白茫茫一片,像昨天森林里的一样,但是现在他觉得冷,那天在森林里却不觉得。
他看着李绘洁:“那你想怎么样?”
李绘洁说让钟声晚给他道歉,见贺应浓没有反驳,胆子又大了些:“你邹凯叔叔一直念叨你,他是长辈,又照顾了我这么多年,快过年了,你请他吃个饭怎么样?”
贺应浓:“还有呢?”
李绘洁想起生意的事,看样子贺应浓一点都不知道,把事说了,建议道:“反正你生意做的那么大,那笔就让出来吧,本来也是邹家先看上的。”
冬天的光像是从镜面上反过来的,亮的虚而冷,照在贺应浓英挺森冷的眉眼上,让李绘洁无端生出点怯意,但还是道:“我还想要一套房子,你开发的那个小区......”
她不缺房子住,邹家有。
但自己名下的没有贺应浓开发的那个别墅区的那样好,几乎没有九位数以下的,再说了,贺应浓送的,名头比房子更值钱。
贺应浓本来想让李绘洁说完,但他发现耐心的确还没修炼到这个份上,而人要是无耻起来,当真没有底线。
颔首:“我知道了。”
李绘洁讶然又惊喜。
贺应浓:“道歉就不必了,声声不喜欢你,见到了影响胃口。”
李绘洁脸上的笑意僵住。
贺应浓:“你提了四个要求,我会再拿走邹家四笔生意。以后离声声远一些,以前的事我懒得计较,以后,但凡他不高兴,我总要加倍讨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
-
第62章 惊鸿一瞥。
四笔生意?
李绘洁想到丈夫邹凯让自己来见贺应浓时, 那个眼睛不是眼睛鼻子的态度,那还只是一笔生意。
还只是怀疑。
她又急又气又慌,质问道:“钟声晚只是个外人, 你为了个外人这么对我?”
贺应浓:“我们结婚了,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
虽然结婚是假的。
但在他心里,钟声晚的确是除了爷爷和姑姑, 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
李绘洁:“那我呢?”
贺应浓:“对婚姻不忠,对子不慈, 贪婪又愚蠢, 还有很多......你好自为之吧。”他照搬了钟声晚的一部分话,有种莫名的愉悦。
钟声晚虽然年纪小,但很明白是非, 很讲道理。
他讨厌李绘洁, 那么义正辞严的斥责, 是为了维护他。
这么想着,贺应浓很想立即回家, 也不知道他醒了没有,饿不饿, 头还晕不晕, 太多的思绪缭绕心中,再不理会李绘洁, 径直开门离去。
李绘洁呆在原地。
她原本并不太将钟声晚看在眼里, 哪怕钟声晚说贺应浓很爱他,很听他话。
这简直有些可笑。
虽然她和贺应浓相处的时间很短,但到底是自己生的, 那副狼心狗肺六亲不认的样子, 知道什么是爱吗?
现在, 李绘洁知道了,真正可笑的那个是她。
而自小便被他厌恶到多一眼都不想看的儿子,对待旁人还是那么冷酷无情,但对心底里呵护着的人,当真容不得别人说一个不字。
很不幸,李绘洁就是那个旁人。
两个月后,在邹家人又丢了四笔大生意,在各种打探和猜度之下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后,勒令邹凯和李绘洁离了婚。
怕被贺应浓讨厌李绘洁的事连累,几乎是让李绘洁净身出户。
李绘洁回到娘家,虽然有点资产,但比起过去天上地下,抑郁懊悔愤恨之下生了好几场大病,再不出现在人前。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贺应浓这里,见过李绘洁的事就如同在拂去衣服上的一粒尘埃,回到贺家老宅,半句都没有提起。
钟声晚窝在被窝里打游戏,看到贺应浓进来,争分夺秒的递了个笑,目光就又落在手机屏幕上了。
贺应浓没有去打扰他。
他甚至想让钟声晚再活泼些,明明才十八岁,却除了演戏对什么都懒懒的,像八十岁一样。
这么想着,倒了热水,又用热水淘了个湿毛巾。
钟声晚打游戏是又菜又爱玩,不过打输了也不恼,喝了贺应浓递过来的热水,又用热毛巾擦了脸,舒服的在被窝里仰了仰脸:“浓哥,我好了。”
不知是不适应北方的天气还是怎么的,他昨天从林子里回来就感冒了,好在身体底子好,昨晚吃了药沉沉的睡了一觉,今天已经好多了。
贺应浓摸了摸钟声晚的脑门,是不烫了,昨天晚上像个火炉。
又问他:“脚怎么样?”
38/65 首页 上一页 36 37 38 39 40 4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