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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浪(近代现代)——二狮

时间:2022-04-01 10:04:02  作者:二狮
  说完,他便低头吻了下去。苏燎在那一瞬间闭上双眼,只觉得额头被人毛毛草草地撞了一下,牙齿嗑到了牙齿,最后嘴唇还被这个小混蛋给咬了。
  操。
  小虎鲸吻技惊人。
  这就是直男吗?
  直男他妈会干这个事吗?
  俞宇在尝到血腥味的那一瞬间,才缓缓恢复了理智。
  原来,初吻不是冰糖草莓味的。
  它不甜,也不酸。他只觉得苏燎嘴唇软软的,自己脑壳嗡嗡的。俞宇茫然地抬起头,舔了舔自己嘴唇:“逗你玩——好玩吗?”
  苏燎低头一抹嘴,盯着食指上留下的那道血痕,喃喃:“你摸摸你的良心,这是直男干的事吗?”
  俞宇心口“砰砰”跳得飞快,浑身绷紧了,四肢都有点脱力,好像刚游完一场马拉松。他颤声又强调了一遍:“我不喜欢,你只是在,逗我玩。”
  苏燎回过神来,心底被一阵前所未有的、温柔的浪潮所卷席——他的心情就好像过山车一样,刚和同学对了答案发现自己把压轴题给理解错了,现在又发现自己并没有理解错,狂喜着捡回二十分。
  “我——我——”苏燎怀疑自己那张撩起人来不打草稿的嘴可能是被俞宇给咬坏了,说话都开始磕磕巴巴的,“当然——不是——我没有!”
  俞宇警惕地看了他一眼,脸上大写着“是吗我不信”。
  “逗他玩”是这个人说的,“不是在逗他玩”也是这个人说的。
  呵。
  俞宇也没想到,本来只是想来借用一下VPN,却没头没脑地闹成这个样子。这会儿冷静下来,他一想到自己在别人家沙发上做的事,整张脸都后知后觉地热了起来。
  救命。
  他都干了些什么。
  俞宇猛地起身,抓起书包就要走,可出去的时候却太过匆忙,膝盖不小心撞在了茶几角上。水绿色的塑料文件盒摔在地上,大小不一的纸张“哗啦”散了一地。
  “对不起。”俞宇俯身想捡,却被苏燎一把拦住:“我来。”
  苏燎单膝点地蹲在地上,迅速整理好材料塞进了文件夹里。俞宇脑子太乱了,也没注意到文件上“宁港大学附属第二医院”的抬头,转身就飞快地走了,把Michael留给他的小纸片都忘在了桌上。
  苏燎本来想追出去,可手里的文件夹却再次让他冷静下来。
  温柔的潮水褪去,兴奋的心跳逐渐冷静。
  苏燎又打开文件袋,从里面拿出一张最新的心脏彩超报告。这是前两个礼拜前,他进行例行心脏检查时做的。他各项指标都没有什么问题,除了——
  “彩色多普勒显示:肺动脉瓣处见少量返流信号。”
  苏燎的目光落在那句话上,久久不能移开。
  那个医生给他做了好多年复查,对他的情况非常熟悉。当时,医生和他说,别太担心,一般锻炼没有问题,近期避免剧烈运动,休息一段时间再去复诊。毕竟,肺动脉瓣少量回流在完全健康的人身上也会发生,诱因可能不过只是一场感冒。
  可苏燎还是会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他查过很多相关资料,他的法四根治术曾在跨瓣膜交界处切口,以减少肺动脉狭窄,缓解右心室流出道阻塞。也正是因为这个操作,根治术后十到二十年间,会有一部分患者出现肺动脉回流——而当这个回流比较大的时候,患者需要再次手术介入治疗,进行肺动脉瓣膜置换。
  现在算算,他根治术后差不多也有十五年了。
  苏燎身体一直很好。好到就连身边最亲近的人,已经不再主动问他体检的结果如何,是否一切正常。不过,就算有人问起,苏燎也会如实答一句“没有什么明显问题”。他不想让人担心。
  焦虑像一只不知道要去哪的蚂蚁,在他心口没头没脑地乱爬。医生说别太担心——道理都懂,可苏燎控制不住自己。他这段时间确实觉得有些累,偶尔会觉得晕眩,但就连他的医生都无法归咎于那些少量的回流,毕竟大部分人不会感觉到——他的疲惫更有可能是因为刷题熬夜,或者是高二下学业、竞赛所带来的精神压力。
  天知道,他是那么、那么、那么努力地试图变成一个“健康的普通人”。苏燎甚至一度以为,自己已经完美达成了目标。可这张报告却无时无刻地提醒着他:一切美好的表象或许都是镜花水月,他所拥有的,不过是一颗漂亮的水晶球,随时都可能滚落悬崖,摔得粉身碎骨。
  苏燎下意识舔了舔嘴唇,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又把他的思绪拉回当下——哦对,某个自称直男的生物把他给亲了又逃了。苏燎回味片刻那个有些过于粗暴的吻,觉得心中的焦虑被一股更为温柔的力量所裹挟。他停止精神内耗,打开手机,给小虎鲸发了一条消息。
  草莓嘟嘟糯米滋:直男,我是认真的,不是逗你玩
  很快,逃跑的小虎鲸回复了三个句号。
  草莓嘟嘟糯米滋:但我认为你的吻技有待提高
  草莓嘟嘟糯米滋:什么时候我们再练习一下
  小虎鲸:我去你玛德
  草莓嘟嘟糯米滋:practice makes perfect
  小虎鲸:练习这个会影响我游泳的速度
  小虎鲸:挑战杯结束再说吧
  草莓嘟嘟糯米滋:好,就这么定了
  草莓嘟嘟糯米滋:直男不骗直男
  草莓嘟嘟糯米滋:中国人不骗中国人
  回完消息,苏燎抱着手机,忍不住笑倒在沙发上。他把心超的事抛之脑后,心情总算是好了点。苏燎拿起桌上的小纸条,在google输入栏里搜了搜“Michael Fullerton”这个名字。原来,这个伙子“通关”过不少世界知名海峡,是公开水域世界杯赛的常客,竟然还代表澳大利亚参加了前年的世锦赛——当然,没有游进前十,也就无缘去年奥运会。
  他点开邮箱,给Michael写了一封邮件。
  “Hey,我是苏燎。Orca四月七号的生日,能不能麻烦你,在那个时间点左右给他寄一张虎鲸的明信片?下面是他的地址。我想他会特别开心的,谢谢。”
  没想到Michael竟然很快回了邮件:没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一写感情戏就卡,我真的
  其实最早大纲完全不是这个样子的
  不知道为什么它就变成这样了
  互动这段重写了好几遍,然后就不想发出来,因为心里总觉得不对劲,改成“亲tmd”就对劲了呜呜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又双叒叕 30瓶;歌起萤光、澄江、伸出友好的狗爪 10瓶;觞千色 5瓶;∵ 2瓶;
  谢谢大家~还没有放弃断更狂魔的我~鞠躬。
 
 
第54章 小虎鲸
  俞宇觉得自己属于特别“活在当下”的那种人。他很少去幻想一些未来的事。
  省队的教练则特别喜欢画饼, 有事没事就会提一嘴“要是你世界级大赛拿奖了会怎么怎么样”,会有多少奖金,多少代言,多少粉丝, 巴拉巴拉, 把一群毛头小子忽悠得两眼放光。
  俞宇特别不吃这套。
  因为他很小就知道,这个世界上很多事, 不是他“幻想一下”就能拥有的, 那种虚无缥缈的快乐, 还不如脚踏实地完成任务让人觉得舒心。
  可现在不一样了。有时候他搂着床上的大虎鲸, 会把脸埋进虎鲸柔软的肚皮, 思绪情不自禁地散开……
  俞宇会忍不住幻想和苏燎一起站在领奖台上, 头顶体育馆上空几乎炫目的白炽灯光;他会幻想, 二中那一排金光闪闪的荣誉陈列里, 有一只金色的小海豚, 下面刻着他和苏燎的名字, 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很多年后或许都会有学弟学妹看到他们两的名字;他还会幻想, 或许那天晚上庆祝活动过后, 他会不会有机会再试一次——小心翼翼的、温柔的亲吻。
  俞宇第一次发现了幻想的力量。
  它好像是黑暗中的萤火,无声地亮起, 无声地燃烧——在没有观众的夜空中如极光般旖旎盛大——又无声地化作灰烬,在现实中不留下一丝痕迹。
  但两人在学校里见面了, 俞宇还是喜欢摆出一脸“莫挨老子”的表情。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俞宇很喜欢看苏燎想逗他、但又因为上次的事而不敢逗他的模样,像极了一只趴在鱼缸外盯着鱼却又摸不到的猫。也可能是因为,他还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他们的新关系, 他在等待一个契机。
  *
  高二下的时间线好像是被上帝按了“快进”,月历唰唰唰地翻了过去,苏燎总是在忙竞赛,而俞宇在完成了左右平衡纠正性训练后,阎正又给他设计了一套12周赛前冲刺方案。
  今年挑战杯全国站在宁港举行,倒是省了他们来回的机票。
  难得全国大赛就在自家门口,主场学校看台各个爆满,还有不少观战的家长,赛场氛围和俞宇任何一次比赛都不一样。
  其实,俞宇一点都不担心他们的接力。新来的两个学弟很给力,基本代表了宁港市那一届男子自由泳最高水平,只要大家都正常发挥,二中拿下前三是肯定没有问题。
  当天上午,二中以小组第一出线,大家的状态都还不错。
  徐屿沨和王鹏蓬组织二中看台的同学当啦啦队,每一棒都会有节奏地大喊那个同学的名字。预赛还好,决赛时看台上每个人好像都喊疯了。对一些同学这或许是激励,但对一些主场经验不足的同学来说,精神压力就更大了。
  决赛时,二中第一棒掉了点链子,但很快又被二三棒追了回来。苏燎下水的时候是第三名,但和一二差距都不是很大。
  最后,俞宇肉眼分不清苏燎和隔壁五道的学校到底谁先抵达了终点,只能依赖电子计分板。在看台上爆发出的欢呼声里,所有人扭头看向大屏幕。
  几秒之后,蓝底白字的名次一条条跳了出来。
  宁港二中以分秒之差拿了第二。
  虽然不是冠军,但两个高一的孩子也足够兴奋了,蹦蹦跳跳地抱在了一起,转头喊俞宇和苏燎。俞宇回头看向池子,只见苏燎双手扶在池子边沿,将身体撑了上来,可他还没到足以出池子的高度,整个人又掉了下去。
  俞宇以为他是最后一段冲刺太累了肌肉脱力,笑着跑向池边想伸手拉他一把,却发现人竟然靠着池子,滑进了水里,眼睛是闭着的。
  俞宇脑子里“嗡”的一声,在他意识到出了问题之前,人就已经跳了下去。海边长大的孩子,救人出水是一种本能。俞宇双手插入苏燎腋下,让人脑袋垫着自己肩膀,熟练地把人给带出了水。
  “苏燎?”俞宇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可对方没有回应,“苏燎?!”
  俞宇一颗心彻底沉到了谷底。
  晕过去了?怎么回事?
  “医生!”俞宇听到自己对岸上的运动员大喊,“快去找医生,有人晕倒了!”
  大部分人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离池子最近的人足足愣了两秒,才撒腿跑去通风报信。
  在俞宇为数不多关于晕倒的经验里,低血糖首当其冲。可是下午1:30的决赛,中午11:30吃的中饭,苏燎不可能低血糖吧?
  他的嘴唇怎么这么紫?
  苏燎的皮肤好冷啊,几乎和泳池的水一样冷……
  俞宇架着苏燎,好不容易把人捞上岸,平躺在池边,给他披上了一条白色浴巾。广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游泳场的BGM也没停,四处是看台的喧嚣声,很多运动员围了过来,又被工作人员们大喊着赶开。
  他脑子很乱。
  俞宇第一反应是心肺复苏,他在省队训练时学过。可那是给心脏猝停的人用的,俞宇盯着苏燎微微震颤的胸口,大脑一片空白——在跳吧?这是在跳吧?
  他怕人胸口听了又听,确定苏燎的确有心跳与呼吸,只是非常乱,非常浅,又非常快。
  有心跳总比没心跳好,对吧?会是心脏的问题吗?可是苏燎不是说,他的心脏病,早就手术矫正了吗?
  俞宇正胡思乱想,就被赛场的医生从苏燎身上拉开了。
  他结结巴巴地提醒医生,说苏燎小时候有先天性心脏病史,但后来治好了。偏偏俞宇的大脑和短路了一样,怎么都想不起那个病的名字:“法……法什么四根?”
  工作人员闻言炸开了锅:“法洛四联?有心脏病还来参加比赛?”
  “赛前不都必须提交体检报告的吗?”
  “他去年大赛200m自的冠军啊,早好了,检查没问题的!”
  “可能是心源性脑缺血,把他腿抬起来,垫点东西!”
  俞宇看着苏燎被抬上了担架,下肢下垫了东西。他泳裤都没换,头发也没擦,直接套上王鹏蓬从看台上给他丢下来的衣服与裤子,就跟着担架一路飞奔而去。他听不懂大人们之间说的话,只是随着苏燎昏迷的时长增加,俞宇才开始意识到,这个晕厥不像普通的运动性晕厥那么简单。
  赛场救急设备一应俱全,地下室里就停有应急的车,直接前往离赛场最近的对接医院。由于这并不是一辆专业的救护车,只是为大赛临时待命,车里相对简陋。
  苏燎吸上了氧,身体连上了简单的仪器。
  “心跳197,血压136/95mmHg,血氧88%,心电图要到急诊才能做。”
  不幸中的万幸,车子启动没多久,苏燎自己醒了过来。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本来车里没有俞宇的座位,他是硬把自己塞上来的,只能蹲在车舱一脚。这会儿见苏燎醒了,他才脱力似的往车厢上靠去,觉得五感与思维终于再次回来了,血液终于开始缓缓回流,冰凉的四肢酥酥麻麻的。
  苏燎醒来后精神状态还行,甚至能非常冷静、准确和医生沟通自己的病史。
  俞宇盯着苏燎苍白而被冷汗打湿的脸,突然感到一丝隐隐的奇怪——为什么他这么淡定?好像一点都不诧异的样子?
  苏燎一只手从移动担架上垂了下来,俞宇抬起手,安慰似的捏了捏他的食指:“你现在怎么样?”
  苏燎的嗓音有些干涩:“……活着真好。”
  俞宇使劲一掐他指尖,苏燎吃痛,才正经点:“……就是有点胸痛,胸闷,头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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