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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师父拔了坟头草之后(穿越重生)——四季奶糖

时间:2022-04-02 09:27:45  作者:四季奶糖
  曹若愚还分不清方向,就觉着好玩,嚷嚷着还要继续喝,被几个同行的师弟架走了。傅及也是老实,走之前还不忘和薛闻笛打招呼,就是迷迷瞪瞪地没找着人,对着空气抱了拳。施未也是深一脚浅一脚,但固执地不要人扶,歪歪扭扭地走着。张何喝的不多,人比较清醒,就是闷不吭声。
  他们都不知道,薛闻笛在他们每个人身上粘了一片树叶。
  借着树叶的力量,他们才不至于走路摔倒。薛闻笛嗅了嗅自己的衣领,一身酒味,就悄悄回了趟住处,也不敢乱看师父在不在,抄起一套新衣服就跑,径直溜到他先前见过的一处冷泉边,脱了衣服跳下去洗澡了。
  一片树叶回来,告诉他一个师弟已经平安到达住处。
  薛闻笛整个人泡在泉水里,虽然冷,但心里热,人也跟着清醒了许多。
  等到全部树叶回来,他也收拾好自己,擦擦湿漉漉的头发,随意束起,就高高兴兴回去了。
  夜幕西垂,竹屋内点起了熟悉的灯火。
  薛闻笛忽然有些局促,又低头闻了闻衣领、衣袖,确定身上没有酒味了,才去找他师父。
  小心翼翼推开门,探进半个脑袋,他看到薛思正坐在灯前温书,就小声说道:“师父,我回来了。”
  “嗯。”
  薛思并没看他。
  薛闻笛有点紧张,轻手轻脚走到他身边,哑着嗓子道:“我今天喝酒,有点醉了。”
  “嗯。”
  薛思翻过一页,薛闻笛侧头看他,昏黄的灯光映照着那张清心寡欲的脸,迷离朦胧之下,多生柔情缱绻之感。
  “师父,我醉了。”
  薛闻笛又轻声说着,往他身上凑了凑。
  还是迷人的浅香。
  薛闻笛心悸不已,他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但好想和师父亲近,这种心痒难耐的感觉被今天的酒无限放大,他快要克制不住了。
  薛思终于放下手里的书,转向他:“醉了?”
  “嗯。”
  薛闻笛点点头,微微努着嘴,像小时候那样撒着娇,薛思轻笑:“那可坏事了,你都醉了,那你几个师弟可不就已经不省人事了?”
  “我挨个儿送他们回去的,师父你放心,一个不少!”
  薛闻笛索性蹲下来,下巴搁在案几上,歪头看着薛思,“师父,你应该夸夸我呢。”
  “好。”
  薛思见状,以为他真得醉了,就顺着他哄道,“我的小楼最体贴,是个合格的大师兄了。”
  薛闻笛听了,憨笑着:“不行,这不够。”
  “那要怎么样呢?”
  “师父你抱抱我吗?”
  薛闻笛闭上眼,好像就要睡过去,但很快又睁开,静静盯着薛思看。
  对方的眼神他看不透,温柔似水,却又藏了些别的情绪。
  薛闻笛皱眉,有些沮丧:“不可以吗?”
  “你趴这儿,我怎么抱你呀?”
  薛思的声音不知为何也哑了几分,薛闻笛马上直起身,扑到他怀里,侧脸紧贴着他的颈侧,哼哼着:“师父,你会原谅我吧?”
  原谅我这样的逾矩,原谅我这不该有的心思。
  “师父,我最喜欢你了。”
  薛闻笛面红耳赤。
  不是那种普通的,对师父该有的敬爱。
  他在心里默念着。
  “嗯,师父也最喜欢你。”
  薛思抱着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我也不是,那种舐犊情深的喜欢。
  薛思当他真得醉了。
  烛火摇曳,灯花落下,谁都没有挑明心底的秘密。
 
 
第13章 一起睡吧
  薛闻笛第二天醒来时,被窝里还是暖烘烘的。
  他睁眼那一瞬间,昨夜种种温情就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脸一红,便两手拎着被子,悄悄盖住了脸。
  被窝里还残留着他熟悉的令他着迷不已的浅香。
  等等?这香味?
  薛闻笛一个激灵,顿时从床上弹了起来,他昨晚和师父睡一块?嗯?那,那他不就是——
  欺!师!灭!祖!
  这四个大字如天降大雷,给薛闻笛彻底劈懵了。
  “你醒了?”薛思从屋外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叠新衣服,“换上这套,你该和师弟们一起晨练了。”
  薛闻笛还沉浸在什么都想不起来的悲伤中,没有回话。薛思见他脸色不对,就将那套新衣放在床上,轻声问道:“是头疼吗?你昨晚喝醉酒直接睡过去了,都没有喝醒酒汤。”
  薛闻笛愣了愣,抬头看看薛思,又低头看看自己,摸了摸身上干净的衣物,红着脸结结巴巴问道:“我,我昨晚,就,就是喝多了,没,没干什么坏事吧?”
  薛思哑然失笑:“坏事倒没干,就是总耍小孩子脾气。”
  薛闻笛不由地咬了下嘴唇:“那,比,比如呢?”
  “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了。”
  薛闻笛羞愧欲死。
  薛思见他脸红得仿佛要烧起来似的,心下只觉得可爱,就逗他说:“你一晚上都抱着我,还说师父我最喜欢你了,明天后天大后天,每天都想和我一起睡。”
  薛闻笛微微张着嘴,整个人都傻了,完了完了,喝酒误事!他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啊!这明明不能说的!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他昨晚确实抱着这人说他最喜欢师父了,但并没有说要每天和对方一起睡,后边就全是薛思瞎编的了。
  薛思偶尔也喜欢和他开玩笑,薛闻笛倒是忘了这件事。
  他心一横,默念着既然都趁着酒醉说出口了,那,那横竖都丢了脸,不如就试试?
  思及至此,薛闻笛便看向薛思,眼神澄澈清亮,仿佛夜中星子,很是招人。
  “那,师父你答应吗?”
  他问,他实在太紧张,喉头一动,又追问,“昨晚我喝醉了,都不记得你有没有回答我,我现在再问你,你答应吗?”
  这回轮到薛思沉默了。
  也许他不应该随便逗他。
  “可是,这张床躺两个人有点挤。”
  薛闻笛本想说他可以再弄一张大床,能躺两个人的那种,可是他的余光又扫了眼这不大的屋子,确实是挤了点。期待落空,眼里顿时黯淡无光,薛闻笛喃喃着:“好,我知道了。”
  他拿起那套衣服,转而又看了眼薛思,翻身下床,快速溜回了自己那间竹屋。
  薛思定定地看着床上薛闻笛睡过的地方,忽感惆怅。
  其实也不算很挤。
  他想着,整理好床铺,就出了门。
  天下剑道大会在即,是时候让他们师兄弟之间好好过过招,切磋切磋了。
  薛思走得稍慢,等他到的时候,薛闻笛已经被傅及他们围在了校练场中央。那个他亲眼看着成长起来的年轻人,仍是一身霜衣剑客打扮,长发高束,豪气满身。这岁寒峰青竹满山,雪梅遍野,都不及眼前之景。
  傅及他们都没有注意到薛思的到来,只有在讲解剑法的薛闻笛发现了。
  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薛闻笛收了剑,朝薛思挥了挥手。
  “师父!”
  “掌门!”
  门下弟子这才回过神,纷纷向薛思行礼,只有薛闻笛略有些拘谨,不言不语,就是看着自己师父笑了笑。
  薛思点头道:“今日你们大师兄给你们做对手,点到为止,开始吧。”
  言罢,他便站到了校练场边缘。
  “你们谁先来?”
  薛闻笛又从草丛里找到一根树枝,“今天大师兄得空,好好教教你们。”
  “我我我!”
  曹若愚第一个站了出来。
  薛闻笛微微一笑,将树枝换到了左手:“来吧。”
  曹若愚见状,笑着:“大师兄,你用左手是不是太轻敌了?”
  薛闻笛不作解释,曹若愚拔剑冲上来,第一招直击他左肩。薛闻笛侧身,一道寒光掠过,曹若愚剑锋一转,电光火石之间,只听“当啷”一声,在场都没人看清薛闻笛出招,曹若愚的剑就飞出来老远。
  “一招。”
  薛闻笛转着手里的树枝,笑盈盈地看着这位四师弟。
  曹若愚自诩剑术不错,只比傅及差了点儿,现在居然一招败北,顿时泄了气,低着头捡回自己的佩剑,站回了人群中。
  他这一输,本来要出场的张何就退了回去,而唯一一个很早就挨了薛闻笛一顿打的施未也没有出头,现下,只有傅及站了出来。
  “请大师兄赐教。”
  傅及礼数周到,薛闻笛对他也青眼有加,但依然是左手持物,右手背在身后:“我听师父说你最为勤奋刻苦,也是几个师弟中最厉害的。”
  “师父谬赞了。”
  傅及心中忐忑,他不知道自己能抗下薛闻笛几招。
  “你大胆出招便是。”
  薛闻笛还在想今天能不能见着傅师弟使出剑气,对方就已经起了剑势。但这第一招并不是攻势,而是守势,颇有些试探的意味。
  薛闻笛摇了摇头,右脚向前一步,只一招,就干净利落地挑落了对方的剑。
  傅及也是一脸的沮丧,默不作声地捡回了剑。
  “你们还要再来吗?”
  薛闻笛看他们个个都像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心有不忍,“这修行剑道,最重要的是便是坚定信念。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们注定要走这一遭。如若你们对着大师兄都这样畏手畏脚,那今后出了山门怎么办?敌人可不会一招之后就放过你们,他们只会踩在你们的尸体上不断往上爬,明白吗?”
  “明白了。”
  傅及第一个回了话。
  曹若愚叹着气,也跟着说:“明白了。”
  施未只是点了个头,剩下的师弟们陆陆续续也都应了声,薛闻笛又道:“接下来,我只采取守势,你们尽管进攻,大胆点。”
  “是!”
  这回,傅及第一个站了出来。
  薛闻笛扔了树枝,两手都背过身去:“来吧。”
  这时候,本来在一边观战的薛思忽然开了口:“无缨,想办法绕到你大师兄左边,打他的肩井穴,那是他的弱点。”
  薛闻笛不做辩解,而是笑笑:“对,傅师弟,那是我的弱点。”
  傅及闻言,再次拔剑攻了上来。
  薛闻笛一面躲避他的攻击,一面语重心长地说道:“傅师弟,修炼剑气最重要的一点,是需要悟性,而悟性来自坚定的信念。心性坚定,信念不绝,方能从乾坤万物中感知有灵,有灵则能开悟。你现在抱着必定要战胜我的决心,再试一试。”
  傅及点头,手中长剑生辉,寒芒毕现,薛闻笛感觉到周围气息隐约形成了一道涡流,原本被他扔掉的树枝倏地裂成了碎片。
  “不错嘛,小伙子。”
  薛闻笛笑着,就在对方即将刺中他左肩时,他往右一步,两根手指轻轻并拢,竟是夹住了傅及的剑锋。
  对方愣在了原地。
  薛闻笛手指一弹,傅及虎口一阵发麻,还好他握得紧,佩剑才不至于掉落在地。
  “很有长进。”
  薛闻笛夸赞,“假以时日,必有大成。”
  傅及愣怔着,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小声问道:“大师兄,刚刚那就是剑气吗?”
  “是啊,你看到那树枝没,都被你打成碎片了。”
  薛闻笛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再接再厉,一定能行。”
  傅及又惊又喜:“好,我一定加倍努力!”
  “接下来,施师弟。”
  薛闻笛歪头,“你怎么躲后边去了?按排名,得到你了。”
  施未故作深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请大师兄赐教了。”
  薛闻笛莞尔。
  已是深秋,遍地黄花堆积,校练场却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薛闻笛挨个儿和师弟们切磋一番,细心指导,彼此间倒是越发熟悉亲近起来。
  薛思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直到夕阳西沉,一日过去,他才吩咐门生们都去休息,明日再来。
  傅及他们几个明显想再请教薛思,但对方只说明日他还会在,到时候再问也不迟。看在天色已晚,几个徒弟也都很懂事地没有再追问,各自回去了。
  薛闻笛陪着薛思回去竹屋。
  也许是早上那几句玩笑话他还没完全忘记,以至于现在和薛思并排走着,都有些不太自在。
  薛闻笛怅然若失。
  早知道他就不问了,真傻。
  “早上师父说床有点小,是和你闹着玩的。”
  薛思忽然旧事重提,薛闻笛脚步一顿,就落在了对方后边一点。
  “我知道,我以后也不会说这种话了。”
  薛闻笛忐忑不已,他怕师父知晓他的心思,却又隐约期待着对方能知道,甚至也能喜欢他。
  “师父只是想起来,昨晚已经答应过你了。”
  薛思也是有点紧张的,好在他没有回头,薛闻笛也看不见他的神色。
  “啊?”
  对方怔了怔,走得更慢了。
  “我是说,你以后都和我一起睡吧,床是有点小,但睡得下。”
  薛思依然缓缓走着,背影挺拔,仪态雅致。
  薛闻笛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给冲昏了头,想也不想地冲过去,从背后抱住他:“师父你最好!”
  薛思愣了愣,轻轻握住了他抱着自己的手:“好好走路。”
  “哦,好。”
  薛闻笛还在傻笑,小心翼翼地松开了他,但唯独相握的右手,没有松开。
  他大着胆子,与对方十指交握,薛思并未有拒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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