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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师父拔了坟头草之后(穿越重生)——四季奶糖

时间:2022-04-02 09:27:45  作者:四季奶糖
  “那还是算了,我自我感觉很良好,万一就此破灭,我得多难过呀!”
  “就你嘴贫。”
  ……
  薛闻笛脑海里闪过在岁寒峰时,他与薛思的每一次对话。
  他在魂魄归位前,当真没有见过自己的尸身。
  “小楼,你剑锋偏了。”
  薛闻笛忽感肩上一沉,右手被微凉的掌心紧紧握住。
  薛思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环抱着他,下巴搁在他肩上,熟悉的浅香将他包围,驱散了内心阴霾。
  “钟有期诡计多端,信不得。”
  “师父——”
  薛闻笛还没有回过神,薛思轻声笑着,手上用力,将横雁抽了出来。
  “你小时候练剑,师父也这样手把手教你,那会儿你还没有桌子高。”他亲昵地说着话,呼吸平稳,语调和缓,薛闻笛渐渐定下心来。
  钟有期瞠目欲裂,薛思只是淡漠地看了他一眼,横雁再度恢复了往日气势。
  “横雁是一把能斩断尘缘的剑。”
  薛思那清越的声音,为钟有期敲响了丧钟。
  “聚魔池尚存,魔气不散,你便可再度复生。”
  剑光如紫气东来,雪色迷离,天地无声,强大的压迫感甚至让钟有期无法喘息。
  “可一旦斩断你与聚魔池的联系,你必死无疑。”
  “薛思,你好狠。”
  钟有期浅色的瞳孔里,最终只映照出那张冷冷清清的脸。
  那张脸,与记忆中魔都的血月重合,飘飞的雪花,哀嚎的人群,坠落的火星,高楼朱窗,通通烧了个干净。
  钟有期睁着眼,倒在了这洁白大雪中。
  魔气四散,再也没了动静。
  薛闻笛愣了好一会儿,才觉着腿软,伸手就抱住了薛思:“师父,累了。”
  “师父知道。”
  薛思从袖中抽出一方素白的帕子,给他擦干净脸。
  薛闻笛实在太累了,由着他动作。
  薛思擦着擦着,忽然笑笑,问他:“先别睡,这帕子送你。”
  “啊?”薛闻笛眯开困顿的眼睛,一瞧,居然是那方绣着一尾银鱼的帕子。
  “送我了?”
  他很是欣喜,困意大减。
  “嗯。”薛思将那帕子塞到他怀里,不轻不重地按着,“走吧,去接你几个师弟,带他们回岁寒峰,以后你得多教教他们剑法灵术。”
  “好。”薛闻笛高兴坏了,拉着薛思就要走,对方却是不动。
  “师父?”
  他转身看他。
  鲜血染红了那身白衣。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就甜回来了,不许说我极限一换一(落泪)
  虽然写得很差劲,但是我很确信我是个甜文选手(叉腰)
 
 
第47章 咬死你算了
  曹若愚从密道里出来, 沿着山路往至阳殿跑,正巧碰上了施未一行人。
  “师兄!”他大喊, 急急奔过去,定睛一看,发现几人或多或少都受了伤,心里难受极了,慌慌张张从怀里摸出那袋小药丸,“这个,文长老做的,一定能治好你们。”
  施未将孙夷则放下,让傅及扶着,接过曹若愚手里的药袋,倒出几粒小药丸轻轻嗅了嗅,确定没问题后才递给了傅及:“疗伤用的, 你和孙掌剑都可以吃。”
  曹若愚看了眼张何背上的人, 虽说被外衣裹着, 看不见脸,但他预感很不好:“这, 这不会是李姑娘吧?”
  “对。”施未愁眉紧锁, “她中了焚魄箭,七魄被烧了, 三魂还在, 四十九天之内如果能重新缝补, 还有救。”
  曹若愚惊得一时说不出话, 傅及给孙夷则喂了点药, 对方仍然昏迷不醒, 他也是愁容满面。
  “要救她, 需要织灵梭,这东西,得向鬼道借。”
  施未心里一团乱麻,“现在说话不方便,我们赶紧去跟师父会合。”
  他顿了顿,看向曹若愚:“不对啊,你怎么一个人在山上乱跑?文长老呢?”
  “魔都找去了思辨馆,文长老让我先跑,找师父和大师兄。”
  曹若愚心情更是低落,施未催促着:“事不宜迟,赶紧去至阳殿。”
  “等等。”
  一向寡言的张何突然开了口,几人纷纷看向他。
  “你们不觉得,雪好像小了吗?”
  原本铺天盖地的大雪,逐渐收拢,天光自厚重云层中透下,苍白而无暖意。
  至阳殿上早已乱成一片。
  孙重浪力战宴时斋与关渠二人,长鲸行剑鸣如浪涛拍岸,水击三千里,大有震撼九州之势。
  他厉声质问:“关渠!我大师兄素来敬重你,你为何要背弃临渊!”
  白发苍苍的老者低声笑了:“真正的关渠早死了,我不过是占据了这具身体而已。”
  孙重浪闻言,悲恸不已,他持剑与之厮杀,剑锋所过,片叶不留。
  “这灵杀阵中的雪小了许多,想必少主已经得手,不宜恋战,速速解决。”
  宴时斋提醒着,孙重浪大喝:“想跑?门都没有!”
  “孙掌门言重了,我们并非想跑。”老者语声低哑,“你不死,我们怎么去跟少主交代呢?”
  他眼冒绿光,一人手起刀落,自孙重浪背后捅了进去,内丹尽碎。
  “噗——”
  孙重浪不敢置信,他的背后,只站了一个人。
  是那个小小的剑侍。
  “你不会觉得奇怪吗?一个小孩子,遇到危险,不哭不闹,只是站在你身后,换成是我,早起疑心了。”
  老者提剑上前,当场切开了孙重浪的脖颈,鲜血迸溅,浸入脚下积雪之中,
  孙重浪再也无法开口,他瞪大眼睛,手中长鲸行破开焦土,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宴时斋狠狠一踹,“砰——”,孙重浪重重倒地。
  “孙掌门,长鲸行我们魔都收下了。”
  他收剑,头也不回地带着魔都众人前去玲珑坡。
  最后一片雪花落在了孙重浪还未来得及闭上的眼中,天地苍茫,无处掩身。
  玲珑坡上,薛思缓缓倒下,薛闻笛颤抖着抱住他,抱紧他,右手紧紧压着他不断流血的心口,哽咽着叫他:“师父,师父……”
  薛思却很平静,只是静静地靠在他怀里,一言不发地望着他。
  “师父,你别吓我,我带你去找誉之,他能治好你的。”
  薛闻笛抱着他,想起身,腰一下却是麻木的,怎么都使不上力气。
  “累了吧,歇一歇。”薛思抬手抹去他脸上热泪,“别哭了,没事的。”
  “不,我能,能带你走的。”薛闻笛呼吸不稳,微微张着嘴,眼前一片模糊,他抱着薛思,从深深积雪中站起身,没走两步,又扑通跪倒在地。
  “啊——”他低声哭着,“怎,怎么,动不了啊?”
  怎么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怎么会这样?
  他浑身都在痛,无一不痛,仿佛被千万根骨钉锁住了全部关窍,等着灵气耗竭,枯萎而死。
  “就这样吧,陪师父说说话。”
  薛闻笛将整张脸都埋在薛思颈侧,抱着这人的手臂紧了又紧,好像这样做,他最爱的师父就不会离他而去。
  薛思费力地抬起手,轻轻摸着他的头,柔声说着话:“小楼,封魔大阵一旦被解开,天下风波难平,要想永绝后患,必须净化聚魔池,那是魔都再生之力的源泉……”
  “我不想听。”薛闻笛呜咽着,“我不想听这个,师父。”
  “你要独当一面了,这些都要知道。”
  薛思微微喘着气,手从他脸侧滑了下来,搭在了对方臂弯处。
  薛闻笛双目通红地抬起头,抓住他滑落的手,那掌心比往常要凉很多,很快就将自己仅剩的那点热气吸收干净。薛思脸上也渐渐起了变化,一层淡淡的鱼鳞似的东西若隐若现,颊边那颗浅痣宛如沉在澄澈湖底的晶莹卵石,映着雪色,映着天光。
  “师父?”
  薛闻笛又一次落下泪来。
  “害怕吗?”
  薛思微闭着眼,轻声问着。
  “我早就知道了。”
  薛闻笛忽然笑了笑,比哭还难看,“誉之给过我一面九转还魂镜,我拿它照过你。”
  那镜子里的景象,让他辗转反侧了两天。
  终于,在逐鹿大会的前一日,他还是私下约见了文恪。
  “怎么了?”眼神不好的文长老还心心念念着他思辨馆里的藏书,没有太在意薛闻笛犹豫不决的样子,直到对方沉默好久都没说话,他才疑惑地又看了好友一眼,“到底怎么了?”
  “誉之,倘若你在一个人身体里,看到了一片大雾,雾里有冷焰,这是什么情况?”
  薛闻笛描绘着他在薛思身上看到的景象,文恪眨眨眼,思量着,问道:“除了大雾,你没有看到别的?比如内丹啊什么的?”
  “没有。”
  薛闻笛很笃定。
  “那很罕见,你见到的,是混沌。”文恪解释着,“一般来说,剑有剑气,人有灵气,魔有魔气,通常情况下是完全不相融的,尤其是我们修仙之人,灵气与魔气完全相冲,所以我们无法活着进入魔都,必须借助外力,否则容易耗损真元。但也有一种很特殊的情况,就是灵气与魔气在身体里达到平衡,聚而不实,散而不消,形成一片大雾。你看见的冷焰,不是内丹,是他的命火,正常情况下——你有没有在听?”
  薛闻笛当时就愣在了原地,后边文恪说的话都没进到心里。
  他呆呆地问着:“什么情况下,会达到这种平衡呢?”
  “当然是阴阳交合啊。”文恪沉吟片刻,怕自己没解释清楚似的,又道,“就跟你爹你娘生你,差不多。但是魔气大多征伐剽悍,胎儿灵气较弱,很容易被吞噬,这种混沌是生不下来的。”
  薛闻笛沉默好久,才自顾自地点点头,喃喃自语:“哦,是这样,是这样。”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了房间,文恪虽然很好奇,但并不是会追根究底的性格,很有分寸地没有再问。
  “我那天就知道了。”
  薛闻笛眼泪哗哗往下掉,薛思问他:“那你,觉得我丑吗?”
  “怎么会丑呢?在我眼里师父你最好看了。”薛闻笛的指腹抚过他脸上那层薄薄的银色鳞片,“是鱼鳞吗?你原身是不是一条小鱼?”
  “嗯。”薛思哄着,“别哭了,师父都来不及给你擦。”
  薛闻笛从怀里找出那面九转还魂镜,哭着,还想着逗他开心,又笑,笑得很难看:“师父你这么好看,就算是条小鱼,也会是条漂亮的鱼,让我看——”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薛思顿时产生了危机感。
  “啪——”
  九转还魂镜掉在了地上。
  薛闻笛整个肩膀肉眼可见地颤抖起来。
  “命火不熄,人就不会有事。”
  文恪的话犹言在耳。
  刚刚的镜子中,薛思体内,一点变化都没有,仍是大雾朦胧,命火冷冷。
  “小楼。”
  薛思被他抱着,有点不敢动了。
  “你为什么骗我?”薛闻笛咬着牙,泪眼婆娑地瞪着他。
  “怕你嫌我丑,还有就是——”薛思话还没说完,薛闻笛就一口咬住了他的嘴唇,发狠似的啃咬着,直到他破了皮,渗了血,所有言语都随着温热纠缠的舌尖咽下。
  薛思知道他是真生了气,没有拒绝,由着他亲,由着他啃。
  可是薛闻笛实在毫无章法,啃了一会儿就松了嘴,喘着气,低声骂着:“薛思!我一口咬死你算了!”
  薛思一愣,忽地莞尔:“你叫我什么?”
  薛闻笛不言,又一口咬住了他的喉结,薛思这才轻呼了一声:“我的小祖宗,你可饶了我吧。”
  他身上鳞片尽数褪去,无影无踪。
  薛思拍拍薛闻笛的背,想让他轻些咬,可是薛闻笛又咬重了些,甚至去舔舐那圈红色印记。薛思被他禁锢在怀里,有些难耐:“好了好了,乖,快松开,师父还有正事要跟你说。”
  “说什么正事?说你要潜入魔都,毁掉聚魔池?”
  薛闻笛一把将他按在了雪地里,“我不许,你得带上我,否则你哪儿都别想去!”
  薛思愣了愣:“我,确实要先行一步。”
  薛闻笛眉头一皱,又哭了,又开始咬他的脖子。
  这一幕,被气喘吁吁,连滚带爬奔到玲珑坡上的曹若愚看见了。
  “啊——大师兄入魔了!他在咬师父啊!”
  少年大叫,他一上来就见师父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大师兄还趴在他身上咬他,吓得两腿一软。
  “什么!”
  第二个上来的施未震惊不已,但他想着自己也算一群人当中最强的战力了,这会儿不迎难而上,更待何时?
  他顾不得许多,上去就打算先打晕薛闻笛,被对方踹了一脚,扑通滚在地上。
  “完了,大师兄真入魔了!”施未嚷嚷着,让大家退后,爬起来就要和薛闻笛拼命,对方这会儿缓过劲了,连连后撤,边退边解释着:“我没有入魔,对不起,刚刚踹疼你了。”
  施未闻言,觉得不可思议:“你没入魔,眼睛怎么这么红?打人还这么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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