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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了绝命毒修的崽(玄幻灵异)——赫米特

时间:2022-04-02 09:32:06  作者:赫米特
  凌曲不由思忖起这个过于久远的词。在他印象里,他好像没有父亲。地下城里那个所谓的父亲,当初只不过是捡他回去好卖些银子而已。若这也算父亲的话,那么当年还是自己借巫马真的手杀了他。父亲的死,有他的一份。
  “难为将军还记得。”凌曲蓦然笑了,清浅的双眸带着一丝若隐若现的凉意,“当真是大快人心。”
  这就是了。漆雕弓感动于自己终于摸清一次凌曲的想法了,开始认真琢磨起这个棘手的问题:
  “巫马真一死,这事瞒得了初一瞒不过十五,若皇宫那里追查下来,你切莫担此罪责。实在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让死士替你。”
  噗嗤一声,凌曲笑得开怀。
  “将军以为我是来为自己开脱的?”
  漆雕弓一时竟说不上话。
  “若有朝一日东窗事发,我定然不会牵连到火军和将军。更何况,不会有东窗事发的那一天。”凌曲云淡风轻地说。
  “因为我,”说到这儿他眼神一抬,笑得诡谲,“就是巫马真。”
  刹那间,漆雕弓内心的所有疑窦都被解开了。
  偷梁换柱,取而代之。这是他这辈子都无法想到的绝妙计策。
  他强打起精神问:“那统领何故贸然来找我?”
  此时他身份特殊,众目睽睽之下,岂不是很危险?
  “我啊,”凌曲语调悠悠,玩笑开得十分正经,“我担心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将军受人欺负。因此特意回来看看,以缓解将军的头疼。”
  “笑话,我堂堂火军统帅,以一当百,岂能受一帮毛都没长齐的小儿欺负?!”漆雕弓吹须瞪眼,十分不赞同凌曲的话。
  “那外头那人是?”凌曲拍着袖中扇子朝外面一指,话故意说一半。
  漆雕弓这才想起来外面还杵着一个龙睿识,当即臂弯一挥,朝外头道:
  “待会给我把窑子军二统领请进来,我要亲自会会他!”
  -
  一路上,思衿都觉得有人在偷看他。
  有好奇的,有直愣的,也有不怀好意的,各种目光都有。思衿情不自禁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面,走得心惊肉跳。
  巫马真明明没有在他脸上作画啊,为何他总觉得脸上多了什么东西?
  思衿下意识用袖子擦了擦,一抹温润的红色被蹭下来,他的脸当即就白了。
  这死孔雀,竟然将胭脂涂在他的唇上!!
  他这下明白巫马真那句没头没尾的“好看”是因何而起了。
  硬着头皮走回客栈,师兄坐在长廊葡萄架下,闭眼休息,一看就是等了有一会儿了。
  思衿抿嘴,走上前去道:“师兄,我们走吧?”
  凌凇这才睁眼,垂下手中握珠:“去哪儿了?你的嘴角……怎么回事?”
  思衿宛如犯错一般,一句话都答不上来。
  凌凇见他似是有苦衷,便不再多问,两人一起离开客栈回太和寺。
  路上,凌凇忽然问:“佛会前,你我所救之人现下如何了?”
  佛会那几日事多繁忙,凌凇无暇顾及被救的地下城逃奴。现下佛会结束,他暂且清闲下来,因此多嘴问问情况。
  提到丘山,思衿眉眼黯淡下来,道:“人已经死了。”
  他感到这句话一说出来,师兄的脚步略微顿了顿。但师兄依旧没有回头地往前走,思衿只能望见一个高大而挺拔的背影。正是这样的背影撑起整个太和寺,给了思衿十足的安全感。
  “既然已经无法挽回,那便罢了。”凌凇道,他的语气四平八稳,“勿要多想了。”
  思衿道:“知道了,师兄。”
  两人一起回到太和寺。
  凌凇刚踏进寺门,便被主持叫过去处理寺中事务,连口热茶都来不及喝。思衿纵使心疼师兄,但也无可奈何。
  恰巧正在做洒扫的思湛叫他,他便走过去,问:“怎么了?”
  思湛话还没说,见他嘴角红红的,皱眉问:“你嘴这块儿是被什么虫蚁咬着了?”
  说罢从衣襟里掏出一瓶绿色小药罐递给思衿:“山中多虫蚁,用这药外敷最好了。”
  思衿接过小药罐,打开来,里面是晶莹的绿色膏状物,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香味,闻着异常舒心。
  思衿阖上盖,由衷道:“多谢你了。”
  “无妨,你用几日等好了再还我就行。”思湛拖着大扫帚摇头摆尾地走了。
  等他走了思衿才意识到什么,有点懵:刚才他要跟自己说什么来着?
  太和寺西院是禅房。因寺里僧人不算多,故单独辟出一片院子作为禅房区域,每个僧人都有自己的禅房,以天干地支做编号。
  思衿就住在己未号禅房,而师兄本来住在他旁边一间屋,但由于寺里大大小小的事务都需要师兄处理,为了方便起见,前不久搬去和主持他们一起住了。
  所以己未号旁边的戊午号禅房,至今还是空着。
  然而,思衿路过戊午号的时候,依稀听见里面有响动。
  像是收拾东西的声音。
  住新人了?思衿想不明白。若有新僧入寺,师兄定然是除主持外第一个知晓的,他紧随其后是第二个,没有理由不知道啊。
  这样想着,他走上前,叩了叩门。
  里面的响声立即停止了。
  进贼了?思衿歪头一想,不可能啊,哪个贼人这么没眼力见,和尚身边能有几个值钱的东西让他窃?再说寺里僧人都好说话,若是因为乱世吃不上饭,不说主持和师兄,他跟思湛两个都会伸援手的,哪里还用得上偷?
  怀着疑惑,他推开门。
  伴随着轻微的尘埃,他隐约看见师兄的床榻上躺着人。
  这人面朝里侧躺着,呼吸起伏,却不平稳,像是受了很重的内伤。
  思衿本想上前,可是他脚步往前一迈,就闻到一股很浓重的花香。这花香来得蹊跷,仿佛是在警告他勿要靠近,令他不得不在意。
  难道是孔雀?
  思衿琢磨,一时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
  隔着帷幔,他看不见孔雀的表情,只见其辗转反侧,露在衣袖外的皮肤布满抓痕,红得发烫。
  他为何伤得如此之重?
  管不了那么多,思衿转身关紧门,咬牙走向床边。那股危险的花香萦绕在他鼻尖,愈来愈烈,令他头晕目眩。
  “今天是个坏日子。”他隔着帷幔,听见孔雀这样说。
  难道意识还清醒着?
  思衿只能仔细观察他的动静。直觉告诉他:孔雀的情况很不好。
  “过来。”孔雀道。
  思衿听话地走上前,问:“我有什么能帮你的?”
  “坐下来。”孔雀侧过身子,拍了拍床边。
  思衿迟疑着过去,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我好疼。”孔雀把自己的脸贴在他的胳膊上,笑着说。
  “发生什么事了?”思衿问。虽然人是笑着的,可他不是没看见凌曲额间的细汗。
  大抵是真疼得厉害。
  孔雀眨巴了一下眼睛,胡说八道:“去了趟妓馆,被下了药。”
  说完他还游过来,轻轻嗅了嗅思衿的胸口:“你身上好香。都快赶上我了。”
  思衿连忙撇开他,离他远一点。
  毕竟有件事不能忘记:虚弱的孔雀本质上也是一只不正经的孔雀。占人便宜这种事情打死都不会忘记做的。
  “你……就不能悠着点?”思衿斟酌着措辞说。
  他依稀仿佛记得,孔雀是娶过妻子的?娶过妻子的人还去妓馆,这一点思衿不能接受。
  既没娶过妻也没去妓馆的凌曲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凌曲知道小和尚身上有一罐木蓝膏,这药膏性清冷,正好能够缓解他此刻体内的毒性反噬。
  “你靠我近些,我就悠着点。”凌曲说。
  思衿不动。
  “怎么?”凌曲看着他。
  思衿还是不动。
  “你是不是……不干净了?”不知过了多久,思衿才犹豫地问。
  师兄打小就教育过他,出家人不能碰不干不净的东西……和人。
  凌曲听了,先是一怔,接着笑了。
  “想什么呢。”
  “我可干净了。”
  说罢他再一次游过去,眼神幽幽,藏着深意:
  “我等着你来弄脏呢。”
  作者有话要说:
  你好骚啊小孔雀:)
  凌曲:人嘛,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的。老婆香香~
  【作者茶话会】
  本文V前一周五更,更新时间下午三点,其他时间都是修文。立个flag:如果能V,一天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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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杏仁
  凌凇办完杂事来西院,路过思衿的禅房,发现门窗开着,里面却毫无动静。
  虽然已入夏,可山间的风阴冷,这样午憩是会感冒的。凌凇想着,脚步一转,走进屋内。
  思衿的屋里没什么摆设,只有桌案上面放了两本书和一个盆栽,接下来就是靠里的床榻。
  思衿平时睡觉没有拉帷幔的习惯,可今天不知为何,帷幔拉得死死的,以至于凌凇站在不远处朝里看,根本看不清思衿睡着与否。
  只安静地站了一会,凌凇感觉思衿应该是睡熟了,不便打扰他,就替他阖上门,转身离开。
  师兄前脚一走,思衿就赶紧从被子里探出头,大口地呼气。
  好险。差点就被师兄发现了。
  他直起身子,垂眸看着身旁昏睡不醒的凌曲,露出担忧的神色。
  虽说思湛给的木蓝膏性冷,能够稍微替凌曲缓解发热的症状,但却不能完全根除他体内反噬的毒/性。因此他现在依旧处于危险之中。
  可是就算把凌曲从师兄屋里移进自己的屋里,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毕竟自己不是大夫,不懂解毒。
  等等,毒/性反噬?思衿只知道凌曲浑身上下都是毒,是条名副其实的“毒蛇”,毒蛇怎么会被自己的毒/性所反噬呢?
  愈发不懂了。
  正愁眉苦脸间,一只手忽然从他身后箍住他,将他揽进自己怀中,衾被落下,遮挡住两人的视线。狭小的空间里,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别吵。”凌曲用略带沙哑的嗓音说。
  思衿懵了:我明明一句话都没说啊!
  然而下一秒,他听见有人走进他的禅房,脚步之轻,不仔细分辨根本听不出来。
  “主子——”杵济小心翼翼地喊。
  喊完又上前了两步,带着试探的语气道:“我来给你送药了……”
  杵济从进屋那一刻起就看见有人躺在床上,而且目测还不止一个。为了防止看到不该看的被凌曲杀人灭口,他选择背对着床榻,做个睁眼瞎:“主子你在哪里?我把药放在桌上,你如果见到一定要记得按时服用哦~”
  说完他目不斜视,直挺挺地走了。
  送药!思衿听后一个激灵。这么说孔雀现在有救了?
  “人走了。”他小声提醒凌曲,想下床去拿药,却发现后者呼吸平稳,不像是醒着的样子。
  刚才明明还说话来着,怎么又睡着了?思衿下意识用手背探他的额头,想看看他的低热有没有退,然而手还没碰到,凌曲的眼睛便率先一步睁开了。
  “做什么。”凌曲问。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淡。
  黑暗中思衿只得收手。既然人已经醒了,也没有再试探下去的必要。
  岂料凌曲见他不答,又道:“接着做。”
  接着做?
  思衿只能在他的注视下伸手探他的额头。还热着,可见症状在凌曲睡觉的这段时间并没有好转。
  “大热天闷在这么厚重的被子里,凉快不到哪里去。”凌曲目光流转,语气幽幽,“更何况,你还压在我身上,我若这样都能将温度降下去,只能说明我死了。”
  思衿赶紧下床。
  他研究了一下杵济送来的药。这药装在一个四四方方的铁罐头里,长得十分奇怪,既不是药丸,也不是粉末,像是一种明胶。刚才杵济说,这药是口服的,可是这种胶怎么口服?用热水融化吗?
  思衿左看右看,自己禅房里没有热水,要想用水,得去前面的堂里自己烧。
  好麻烦的样子。
  为了保险起见,他必须确定这药是不是需要用热水泡发。
  谁知凌曲却没有回答的意思:“不要问我,我不知道。”
  “当真不知道吗?”思衿又问了一遍。难道孔雀也是第一次遇到这药?
  不对啊,思衿转而一想,孔雀深谙毒理,这种药对他来说肯定不算少见。
  “你若真不知道,我便将这药自己吃了。”思衿道。说罢他还嗅了嗅,这奶白的明胶散发着一股好闻的味道,像是某种花的汁液。
  药自然不能瞎吃的。凌曲盯他半晌,终于开口:“难吃得紧,你若不嫌弃,大可以尝一尝。”
  懂了。不知道的原因是孔雀嫌难吃,压根不想吃。
  救命的药还能嫌弃口味,思衿一时无话可说。
  “那你等着,我去典座那里取两颗蜜饯。”思衿想了想,说。
  凌曲却道:“蜜饯甜而发腻,会削弱鹤白药效。”
  这么严重?
  思衿只得问:“那怎么办呢?”
  又嫌药难吃又不肯吃蜜饯,思衿没伺候过事儿这么多的人,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出像样的法子。
  “用更苦的东西将鹤白的苦味压下去便好。这样药效还能维持得更长久。”凌曲答。
  更苦的东西?
  思衿放下药膏,迟疑着道:“我去典座那里看看能不能给你端壶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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