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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了绝命毒修的崽(玄幻灵异)——赫米特

时间:2022-04-02 09:32:06  作者:赫米特
  那和尚揉了揉眼睛说:“不在当值的话,那就是在主持身边吧。他平日里无非也就这两个去处,他又不需要练武。”
  思衿只觉得心刺痛了一下。原来,思湛只是表面活得快乐,实则与寺里众人都是格格不入的。
  只可惜,他现在才发现这一点。
  思衿去了主持的住所,老远就看见思湛跪在院落中央,腰板挺得笔直。
  思衿一步一步走过去,此间之路,遥远而漫长。
  一片山间落叶掉在思湛肩膀上,思衿走过去,轻轻替他摘下来。
  “你也知道我是女儿身了?”思湛红着眼眶看着他,语气倔犟。
  “女儿身又不是过错。”思衿扶着腰身陪他一起跪在地上,抬头欣赏这漫山落叶。
  太和寺的初秋,连空气都是金黄甚至绯红的。
  “若是我腹中的孩儿降世,我也期冀她是个女儿。不让她参与这世间的泞泥,闲来下棋作画读些书,干干净净地长大。”思衿道。
  “可是我想习武。我不想吟诗作画。我想像你们一样。”思湛揉着眼睛哽咽。
  她也想拥有自己的武棍,将太和棍法传之久远!
  思衿笑了:“那便学嘛。你若实在喜欢,请教师兄,他自然会尽心教你。”
  思湛一愣,随即眼神闪躲道:“你怎知师兄会尽心教我?太和寺是武寺,又怎会让一介女流成为佛修?”
  “你不信师兄,也该信我。”思衿眼神温柔地看着她,拽紧了她的手。
  思湛不说话了。
  “还记得主持给你赐法号时,一个湛字用意颇深。水木湛清华,主持是在盼你永远清澈,与世无争呢。”
  思湛怔怔地看着他。
  思衿继续道:“女儿身又怎样呢?北疆的修行者也不乏女辈。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就没有人能阻拦你。”
  “可是……”思湛欲言又止。
  思衿轻轻抱住她:“纵使你是女儿身,我也能在人群中一眼认出你。这辈子能认识你,我很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盛玉山:我真是信了他的邪才把俩核桃给他:)
 
 
第74章 意外
  二人在门口跪了许久, 直跪得天大白,屋内敞亮的烛光都暗下去。
  门忽而开了,现出凌目师兄的身影。师兄起先看了思衿一眼, 又看了思湛一眼, 欲言又止:“……进来吧。”
  思湛直着腰身, 打起精神将脖子伸了伸:“主持让谁进去?”
  “你们两个都进来。”凌目师兄侧身让开位置,将门往里面推了一些。思衿经过时, 发现凌目师兄的额角多了块淤青,便问他:“这是……”
  凌目连忙用袖子将淤青遮盖起来,道:“无碍。”
  “我弄的。”思湛用女子的声音说, “他和首座发现是我将段飞河放进来的, 便连夜寻我,我过于激动将他砸伤了。首座师兄捉了我,让我在主持门前罚跪, 事情就是这样。”
  思衿听了,蹙眉望着他道:“你可知段飞河是僧军的人?”
  思湛说:“我知道。”
  “僧军都是些散兵游勇,成不了气候。段飞河背景更是复杂,同他惹上关系的人没有好下场。你自幼在太和寺长大, 心思澄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思衿忍不住道。
  思湛吸了吸鼻子, 顺道将汪在眼眶里的泪也一并吸了回去:“他许我事成之后给我安排个师傅, 教我习武。”
  罚跪了一夜, 她鼻尖冻得通红, 连声音都带着一些哑。
  “你糊涂!他这是在诓你。”凌目忍不住说,“若是段飞河府上有功夫精湛的师傅, 他自己的功夫就不至于拿不出手。”
  思湛愣愣地看着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凌目眼神闪躲了一下, 最终还是道:“我曾经被他养在……”
  凌凇的声音恰在此时打断了他:“太和寺乃是武寺, 你何故舍近求远去别家学功夫。”
  “师兄……”思衿喃喃。
  “你们若是肯教我,我自然不会去求他段飞河!”思湛哽着脖子,带着哭腔道,“从小我就养在主持身边,你们负责习武练棍,而我却负责浇花饲鱼。你们在外讲经布道,我却只能待在寺里当值洒扫。师兄弟们明里不说,暗里都在嘲笑我没用!我有手有脚,底子也不差,为何就偏偏不能练武?!”
  凌凇垂眸看着她,半晌道:“你当真以为主持不让你练武?”
  思湛哽住了。
  凌凇叹了口气,说:“你五岁入寺,生辰那年,主持连夜给你制了武棍。因你是女儿身,他便改了以往太和寺武棍的规制,用更坚硬的木料打造了一根细棍。后来他带着你去校场习武,校场的师傅说你天生骨头脆,舞刀弄枪会坏了身子,主持听后便才不让你习武。”
  “你难道就没想过,唯一掌握太和十八阶功夫深不可测的主持,为何偏偏选你做亲传弟子?你跟着主持这么多年,又怎知他不想将一身太和棍法教予你?”
  思湛好像想起来了。年幼时有次她哭着回来找主持,说是隔壁寺的胖和尚嘲笑她不会功夫,平地还能摔个狗吃屎,主次当时慈眉善目地笑了,夜里却赶到隔壁寺用一根糖葫芦同那胖和尚比划,打得那和尚在自家寺庙里闷了一个月不敢出来栽逃笑像竹见她。
  的确,主持应该比谁都想让她练会太和棍法。
  她忍不住看着自己的双手。虽然这双手时不时因为洒扫而磨出水泡,可却没有像思衿和别的师兄弟一样生出薄茧。
  不仅如此,她在太和寺的这些年,学会了下棋,学会了作画,甚至到了节日里,她还能作一两首不错的诗。而这些,都是主持手把手教她的。
  可是,她却因为习不了武怀恨在心,出卖了主持,出卖了寺里上上下下的师兄师弟,出卖了同她一块儿长大的思衿。
  她怎么能这么坏?
  她突然隔着屏风,朝着里面的身影跪了下去。
  “徒儿不孝,直到现在才明白师父的良苦用心,引火上身,咎由自取。”她边磕头边说,“徒儿愿意承担一切后果,以戴罪之身离开太和寺,穷尽一生为太和寺上下祈福!”
  “你在说什么!”思衿拉她。
  思湛却维持着跪姿,说:“徒儿一直都未来得及告诉师父:徒儿与那段王爷来往时,曾听得他欲将一支僧军部队偷偷潜入我太和寺,李代桃僵。这支队伍目前应该就藏在太和寺后山,待时机成熟,他们便会入寺。”
  “他敢。”凌凇凛眉道。将太和寺众僧杀了换成僧军,他也敢想!
  “此话当真?”思衿却皱起眉头,扶着思湛问。
  若是段飞河留了这一后手,那他真正的目的恐怕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再者,若是副城主不知其为人,听了他的话允许僧军进寺,那一切便难办了。毕竟,太和寺的武僧再厉害,也抵不过对方的万千火器。
  “我自然不会像他段飞河那般诓人。”思湛磕完头,站了起来。
  她将在场所有的人都挨个儿看了一遍,这才说:“话已至此,我便离寺了。”
  “你到哪里去。”这时,屏风被移开,传来主持的声音。
  思湛忍不住抬头朝主持望去,却发现一夜之间,主持的长髯斑白,竟老了许多。
  “老衲五岁领你入寺,春去秋来,如今足足有十个年头。你好不容易安稳长大,却要撂下挑子走人?”主持颤声。
  思湛的嘴张了张,可是声音就像卡在嗓子眼里,出不来。
  “你若是真要习武,好。老衲便要全寺师兄弟一齐教你,从最低阶的功夫开始教你,直到把你教会为止。日后你无论同谁比划,只要老衲没点头,他们都打不过你。”主持说。
  思湛咬着唇,嘴一撇,豆大的眼珠在眼眶里晃着,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
  凌曲领着十个侍卫,足足挖了三个时辰才将端王府地底下的火石全部运了出来。这东西气味冲人,又怕雨打,想要安置就必须找个阴凉干燥的地方,着实不好下手。他想了想,便甩了块令牌给其中一个侍卫:“带上这个,去火军给我调支队伍来。”
  那侍卫垂着头不敢接:“滋事体大,卑职不敢。”这可是实打实的火军将印,贸然带过去,若是漆雕将军不认,他可是会被砍头的!
  “胆子也忒小了些。盛玉山养着一群猫儿玩?”凌曲套上软甲,刚上马,遥遥便看见许久不见的朱时雨领了两个跟班,晃着膀子转悠过来。
  凌曲朝侍卫们使了眼色,众人心领神会,全都躲了起来。
  那朱时雨先是扣了扣门,见段王府上没人吭声,便掀起衣角踏了进来。
  脚还未落定,一张大网便把他捕了去。几个侍卫将他倒吊在树上,吓得他胆子直接飞了出来:“你你你你们何故陷害朝廷命官?!”
  “老鼠进了猫窝,还管你是不是鼠丞相呢。”凌曲眼神幽幽地望着他。像是打量一条落了水的狗。
  这朱时雨也不知是不是命里犯太岁,每次见到他都倒了大霉。这回一看见他,凌曲瞬间就想到了法子。
  一千石的火石不是个小数目,要是想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到城外去,走官路行不通。朱时雨世代茶商,让他将这些火石混进茶叶里,便能偷天换日鱼目混珠了。
  只是,凌曲看着倒吊着脸涨成猪肝色的朱时雨,此人嘴太碎,得想个法子让他别去官家那里说闲话。
  “巫马城主,你行行好。”朱时雨倒着给他作揖,“下官不值几两银子,就这样吊着起不白费了大人您一张网?”
  他不晓得地上那一摊褐红色的碎石砾是什么东西,只闻得鼻尖一股爆竹味,以为是段飞河前脚被右侍压了进宫,后脚便有仇家上赶着放爆竹庆祝。
  “一张网算不得什么东西。我若写张信去交予你族人,用你一条命换万两银子,你岂知他们不换?”凌曲似笑非笑着说。
  朱时雨听了,脸跨了,忙道:“下官与大人无冤无仇,还望大人放下官一条狗命,若以后有用得着下官的地方,一定万死不辞。我族人都是做小本生意的,若是陡然让他们拿出这么些银子,也拿不出来啊!”
  还算是实相的。
  凌曲听了,故意道:“那便拿你们的商路来换。”
  “商路?”朱时雨眨了眨眼睛,面露戚然。
  夜幕降临后,所有火石全部混进茶叶堆里,往凉朔城外围送去。凌曲披着茶商的衣裳,亲自押送。
  这批队伍白天绕了一圈商路,晚上却折返,人不知鬼不觉地重新运回城里。
  “主子,您总算是回来了。”
  押送完回来后,凌曲进了太和寺。杵济见了刚迎上去,闻到一身爆竹味,便又捂着鼻子退了回来:“主子您这是吃火.药了?”
  事情办完,凌曲心情好,懒得敲他的头:“阿衿回来没有?”
  提到小师父,杵济一言难尽:“小师父他……”
  凌曲将他的神情看在眼里,道:“怎么,内奸的事没办好?”
  在他看来,这事没有想象中棘手。谁是内奸,便把谁赶出寺去就好了。犯不着费这么些力气。
  这样想着,他脚步轻快地扭头拐进了后院,还没来得及喊一句“阿衿”,只见暗中飞来一根武棍,这棍子好不讲武德,在空中盘了一圈,竟刚好砸在他小腹下三寸的地方。
  绑当一声,他倒了下去,栽进花坛里。
  “我刚才好像砸到了一块石头。”
  轻快地跑来捡武棍的思湛茫然地看着身后的思衿说。
  “不会把我的武棍磕坏了吧?”
  她又说。说完忙不迭捡起来看。
  作者有话要说:
  凌曲:我谢谢你:)
 
 
第75章 更替
  思衿也看见那武棍好像砸到了什么东西, 忙不迭过来一看,便看见凌曲呈一个“大”字形倒在花坛里,狼狈而又无奈地看着他。
  思衿吓了一跳, 赶紧把他扶起来:“你为何不躲?”
  “谁能想到有人大晚上练飞棍。”凌曲起来后哎呦了一声, 攀住他的手道, “我的腰仿佛断了。”
  思衿过意不去,转过去用手帮他揉。
  凌曲受用很多, 在思衿专心替他揉腰的时候嘴角一扬,一转身便将人抱了起来,宽袍大袖都在空中甩了一圈。
  思衿揉着揉着便发觉整个人都飞了起来, 这才意识到凌曲单手就将他扛了起来, 旁边还杵着思湛和杵济,两人的表情如出一辙,齐齐看着。
  思衿脸一红, 便要捶他:“你不是腰断了么?这么快就接上了?”
  “腰的事,同我凌曲有什么关系?”凌曲恬不知耻地说,说罢将他往上提了些,大步流星往禅房走。
  他个子高大, 思衿横在他肩膀上,像是苍鹰翅膀上窝了只鹌鹑。只不过这只鹌鹑怀了身孕, 肚子圆鼓鼓的。
  “你身上有硝石的味道。”思衿嗅着, “花香都掩盖住了。”
  不然单单凭借凌曲身上的花香, 思衿就能意识到武棍砸了凌曲, 不至于到后来才发现。
  “方才端掉了段飞河的窝,将他藏的硝石都挖出来了。”凌曲道, “整整挖了三个时辰。”
  既然挖了三个时辰, 就说明这批硝石不是个小数目。段飞河竟然能藏这么多的硝石, 他是想凭一己之力造一个武库吗?
  “这些东西都到哪里去了?”思衿问。
  “地下城有火器行,他们能用得着。我差遣人马在外转了一圈,便送去地下城了。”凌曲推开门,将思衿放在榻上。
  他解开思衿腰间的系带,那系带便随着衣裳往两边滑落。自从怀了身孕,思衿平日里穿的衣裳便日渐柔软起来,加之山间天气愈发凉了,他加了一件厚衫,显得整个人都是柔软的。
  思衿仰躺在床榻上,感受凌曲的脸温热地贴在他隆起的腹部:“送去地下城,若是官家知晓,定然会派人来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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