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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了绝命毒修的崽(玄幻灵异)——赫米特

时间:2022-04-02 09:32:06  作者:赫米特
  作者有话要说:
  QAQ
 
 
第90章 明堂
  “你若是想救她, 需要找到她的尸身。”凌曲道,“没有尸身做容器,纵使是毒蛊, 也无处施展。”
  片刻, 他又道:“庆幸此刻天寒地冻的, 尸身不易腐烂。不然纵使能找到,恐怕也不能用了。”
  杵济听了, 知道主子是松动了,吸了吸鼻子连忙爬起来说:“杵济这就去找!我一定能找到的,这山路我熟, 我一定能找到……”
  凌曲看着飞一般地跑远, 片刻收回目光,刚好见思衿从屋里出来。
  思衿抬眸也看见了他,稍稍收了收神情, 问道:“什么时辰了?”
  “不久,才一炷香的工夫。”凌曲伸手去扶他。雪后天晴,台阶滑,一不留神就能摔一跤, 不是闹着玩的。凌曲发觉思衿明面上不让他扶,可是走至容易滑的地方, 还是紧紧抓住了他的手, 将自身的重量交给他。
  于是他道:“夫人慢些。”
  思衿却头也不回:“饿了。”凌曲脚步稍稍顿了顿, 带着笑意重新跟了上去。
  虽然思衿面色不显, 可凌曲还是能看见他白净的耳垂愈发红润起来。
  大抵是被那句“夫人”臊的。其实有什么好臊的呢?夫人就是夫人。
  饭毕,思衿有些困乏, 凌曲便让他枕着自己的腿睡。忽梦忽醒间, 有人来传信, 说是北疆的人到了,要见监国。
  凌曲正在布棋,棋盘上黑白棋子纵横交错。来者大气不敢出,只觉得此刻安静的氛围蛰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
  终于,最后一颗棋子落定,凌曲抬眸道:“让他们等。”来者听了,如获大赦般退了下去。
  周遭堪堪恢复了安静,凌曲垂眸看着枕在他膝上睡的思衿。思衿陷入了沉睡,也许是炉子里的炭火烧得过于旺了,他的眉梢湿了个透。凌曲打开木窗,伸手握了一把窗边干净的雪,将手浸得冰凉之后,再拿布擦干。
  带着残雪凛冽香气的手轻轻覆在思衿的眉梢,却在接触到思衿滚烫的面颊的那一刹那,突然顿了。
  “阿衿。”凌曲俯下身子,轻轻唤着。
  思衿没有应,只是略微动了动身子。凌曲只好继续唤着:“阿衿啊——梦中既然没有我,何苦要继续睡呢。”
  仿佛是听到了他的这句话,思衿的头微微侧了侧,睁开眼睛来。
  他的目光迟迟不能汇聚,直到看见凌曲披着的白氅衣上缀着的红梅。他此刻就躺在凌曲怀里,躺在凌曲的白氅之下,二人毫无间隙。
  “梦到什么了?”凌曲问他。
  思衿哑着嗓子,说:“梦到了茔殿夜雪。梦到了父皇母后。梦到了……你。”
  他紧紧拽着凌曲的衣裳,直拽得那簇红梅近在咫尺。凌曲于是拥着他,两人在炉火前相拥。
  思衿深深吸了一口气,放开凌曲的衣裳,抱住了凌曲。
  “这江山啊,你要还是不要?”凌曲柔着声音问他。
  思衿不说话,只摇了摇头,依偎在凌曲怀中。
  凌曲道:“之前我问过你这个问题。只是现在,我需要再问一遍。你若要这江山,我便杀东晟,废北疆,让你高坐明堂,保你一世山河无恙。”
  “天高路远,我做你的罄钟,做你的铠甲。好不好啊,阿衿?”
  “我不要你做我的罄钟,也不要你做我的战甲。”思衿眼角似乎干涸了一块,“都过去了。大晋的事,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可是阿衿为什么哭呢?”凌曲问。
  “我没有哭,你看错了。”思衿伸手遮住凌曲的双眼,随即飞快擦掉眼角那块干涸的痕迹。
  凌曲轻轻笑了声。
  思衿这才道:“西厥的事,你不用管我。自古能者居上位,如今北疆和东晟都盯着这块土地,你从中定夺,择一位明君便可。只有一点,不要兴战事,让西厥百姓流离失所。”
  凌曲吻掉了他眼角残存的痕迹,道:“我知道了。”
  -
  府上。蓝五一袭白衣,屹立在堂中央,看着那副山水红梅图。红梅摇曳生姿,是北疆寒梅未曾有的颜色。
  一杯茶冷,府上钗鬟又换了一杯。
  直到第二杯茶凉透,堂内才有了一些动静。蓝五回眸,便见西厥监国孑然而来。
  蓝五扬起一抹微笑,拱手道:“一别数日,不想西厥竟天翻地覆呢。”
  凌曲摘了白氅给钗鬟,道:“一别数日,不想蓝五姑娘竟登了北疆帝位呢。”
  蓝五眉头皱了皱,道:“你怎么知道的?”
  凌曲眉眼一挑,“怎么,你知我西厥的事,就不能让我知道你北疆的事了么?”
  “哼。”蓝五道,“你倒是精明得很,西厥乱成这样还不忘放只眼睛到我北疆来。”
  “少说些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话。有何指教?”凌曲坐了下来,端起茶盏。
  蓝五见他开门见山,也不多迂回,直截了当地说:“我料想思衿不会要这西厥的,如今整个西厥都靠你一人撑着,你打算择位给谁?”
  凌曲敛眉,道:“我就不能独吞天下么?”
  “你不会的。”蓝五想都不想就坐在他对面,说,“你根本不稀罕这烂摊子。”
  凌曲笑了笑,道:“你终究是没有蓝二聪明。今日若是蓝二在这儿,断然不会这样说。”
  “阿姊自然是聪慧于我。只是北疆的规矩,女王登基,三年轮替,我也是没办法的事。”蓝五说。
  “什么穷酸的规矩,早该改了。”凌曲喝茶,“恕我直言,你们朝堂上那帮迂腐之臣,不比西厥好多少。这些大臣打的什么主意,你不知道,你阿姊怎会不知道?”
  “听监国这语气,是要监到我们北疆来了么?”蓝五“哼”了一声,说。
  “我只跟聪明人说话。”凌曲道。
  蓝五听出一些端倪,试探着问:“西厥无主,东晟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是不是?”
  凌曲不置可否。
  “北疆与东晟相争,胜算有几成?”蓝五问。
  “今日若是你阿姊来,尚有两成胜算。你来,一成都没有。”凌曲回答。
  “你就这么看不起我?”蓝五道。
  “我不想昧着良心说话。”凌曲答。
  蓝五道:“我要找思衿理论。”
  “你觉得我能让你见他?”凌曲挑眉。
  “藏着掖着终究解决不了问题,望监国知悉。”蓝五皱眉头。
  凌曲轻轻一笑,道:“你也知道呢。藏着掖着就想套我西厥国土,天下哪有这样容易的事情?我并非善类,西厥我可以不要,好处不能不要吧?”
  蓝五紧紧地盯着他,片刻道:“好。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放眼中原,有实力得到西厥的,也就只有东晟和北疆了吧?东晟的确实力强劲,可若是想武力灭西厥,也未必不可能。西厥交与北疆,多少还可与之分庭抗礼。”
  “这话听着明白,实则糊涂得很。”凌曲慢悠悠地说,“先不说我没必要非要寻求外援,纵使我将西厥交给东晟,东晟灭掉北疆不过数月的事,到时候天下一统,万人归心,何需什么分庭抗礼呢?”
  “你……”蓝五气不过,“你是一定要将西厥交与东晟了?你就不怕北疆铁骑踏破西厥国门?!”
  “威逼利诱有用么?若北疆铁骑真的能踏进西厥国门,早些时日就该踏了,难道还存心过完这个年?还是说,你觉得在我手下,西厥不如官家在世时那般厉害?若你真是这样想,我可以让你见识见识如今的西厥。”凌曲悠悠地说。
  “惑启他开出了什么条件?”蓝五说。
  “并无条件。”
  “难道说,”蓝五忽然定定地看着他,“你其实是苍……”
  “首座哪里来的兴致赏花逗猫儿呢?”凌曲突然开口。
  首座?蓝五下意识就回头看,却见门外空无一人。再转过头去,凌曲已然不见了。
  “气死我了!混账东西!胆敢骗我!”蓝五剁脚。
  “姑娘,咱们怎么办?”一旁全程没有说话的老姑姑开口,问。就这么回去,恐怕会在大臣面前抬不起头来。
  “这趟就不该我自己来。阿姊不在,我没有主心骨。”蓝五心里乱得很,“虽然这个姓凌的口口声声向着东晟说话,可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并没有将西厥交给东晟。这么说,只不过是打探我的深浅罢了。”
  老姑姑深以为然。
  “姓凌的可真狡猾啊!阿姊说我斗不过他,我还不信。这回我是不信也得信了。”蓝五恨恨地说。
  “姓凌的?”一个声音传来。
  蓝五望过去,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执着鞭踩进来——是首座。太和寺没了,众僧需要管,凌曲留的几千个兵也需要管,本就忙碌的凌凇平日里恨不得连个影子也见不着。
  今日收到监国的消息,没想到监国没见成,却看见了蓝五。听见蓝五的声音,凌凇以为她说的“姓凌的”是自己。
  可是凌凇自己不姓凌。他姓邰。
  蓝五看见他,那股子怒气像是被水浇灭了似的,一晃眼便泄了个干净。她揉了揉鼻尖,眼神示意老姑姑先退下去。
  “姑娘有何指教?”凌凇说。
  他依旧穿的僧衣,可是挺拔的身姿令他多了一层森然的气场。宛若冲锋陷阵的守军将领。
  等老姑姑走后,蓝五才问:“太和寺没了,今后首座何去何从?”
  凌凇想也不想就答:“太和寺没了,众僧和主持还在。凌凇哪有思考何去何从的道理?”
  的确是这样。蓝五抿起嘴唇。她一见凌凇,方才同凌曲辩驳的牙尖嘴利便一概不管用了。
  她想了半天,才问:“首座为何会到这里来?可是要找监国有事?”
  总不能是特意来找自己的吧?虽然蓝五希望是这样。
  岂料凌凇摇了摇头,道:“监国说有一事处理不明,让我来替他解决。可我一进来,便看见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
  孔雀:缓兵之计:)
 
 
第91章 冷血
  “为何让我师兄去对付那个北疆来客?”思衿靠在榻上, 拥着手炉问。
  他定睛看着凌曲,却发现凌曲指尖搭着他的脉,一声不吭。
  在他面前, 凌曲少有晃神的时候, 思衿一下子就察觉出不对劲, 身子往前倾了倾,温热的手背就覆在凌曲额头上, 关切地问:“可是屋里太热了?”
  凌曲这才回过神来,笑了笑捉住他的手:“我哪怕这个。”
  凌曲的确是怕不了热的。于是思衿问他:“那你方才在想什么?”
  凌曲将思衿的手重新放回被子里,站起身子:“我在想, 我是不是该去见一下福安。”
  “给他拜年么?”思衿眨着眼睛问。
  “给他拜年, 怕折了他的大寿。”凌曲将大手放在思衿的脸上,轻轻揉搓着,“福安之所以出山, 是因为惑启许了他条件,务必找到你。可是惑启这些年动用了苍府的全部力量,也没有如愿以偿将你找到,福安自然不会助他到底。以福安的性子, 纵使回了西厥,念及你这些年来的苦楚, 必定要找倾煦大师麻烦, 我要在他找到倾煦大师之前, 想办法打消他的念头。”
  说到这儿凌曲笑了一声, 道:“我知道你肯定奇怪,倾煦大师罪大恶极难辞其咎, 我为什么还不让福安伤他。倾煦大师的确该死, 可是只要他活着, 我们便能弄清楚,当年他给我们吃的,到底是什么。”
  “你是说……”思衿愣了。
  凌曲叹了口气:“其实我们的思路从一开始便错了。当年福安为了保下你我,的确试图借助丹药的力量。可是九转玄灵丹后来经过倾煦大师之手,是真是假便不得而知了。这些年我们一直费尽心思想弄清楚它的药性,却从未想过从此丹的真假上下功夫。”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思衿不理解,“难道他真正的目的是九转玄灵丹?”
  “他深不可测,惯会说谎。”凌曲重新在思衿身旁坐下,道,“你我三人加在一起,恐怕都不是他的对手。”
  “你我三人?”思衿的眉毛动了动,反应过来。脸忽而就红了。
  凌曲将他的神情看在眼里,继续说:“九转玄灵丹恐怕是当初他留下的后手。有了九转玄灵丹,福安奈何不了他。可是我不明白,丹药是福安炼制而成的,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这些年他为什么不杀了福安以绝后患?”
  这的确是很难理解的一点。思衿仔细想了一下,道:“九转玄灵丹能逆天改命,也许倾煦大师并不想拿此丹害人,而是,他有想要扭转乾坤的人?”
  “一切都不好说。”凌曲罕见地蹙了蹙眉,道,“所以解铃还须系铃人,福安我必须要捉到。”
  “你一封请柬将他请来,他不见得不同意。”思衿说,“他毕竟是你的——”
  “他毕竟是个老混账。”凌曲打断他,毫不客气地说,“既保不了家人,又保不了君上。苟延残喘许多年,一出山却打着别人的旗号。这世上没人比他更混账的了。”
  思衿定了定,说:“你这话说得牵强。国破也好,家亡也好,大势所趋,他一己之力又能做得了什么?若我父皇尚且存活于世,也未必会怪他。”
  凌曲冷哼一声,道:“你父皇心怀天下,我却未必。当年福安沉迷炼制灵丹妙药,何曾管过我?我自生自灭惯了,身上的冷血,多半是他给的。”
  “你的血并不冷。”思衿伸出温热的手,抚平凌曲微蹙的眉头,“真正冷血的人,说不出这种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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