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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之文娱大亨(穿越重生)——云依石

时间:2022-04-03 09:22:52  作者:云依石
  “小谢啊,你是京城人,有没有听过什么新奇的书给顺先生说说?”柳掌柜看出谢颜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心中一动问到。
  “我没听过什么新奇书,却有个新奇的故事,顺先生或许可以拿去改了说说。”谢颜笑道,“是个洋人的故事。”
  洋人的故事?顺先生闻言皱眉,“我在上海的时候不是没听说过洋人的故事,什么圣女,什么莎士比亚,但那些东西太拗口,想都想不明白,没人愿意听的。”
  “顺先生,我这故事不比那些外国名著。”谢颜摇头笑道,“它虽是个洋人的故事,却发生在华夏,是个洋人和汉口百姓的故事。”
  洋人和汉口百姓的故事?还能编成书?顺先生和柳掌柜闻言一愣,全都疑惑又期待起来。
 
 
第11章 汉口奇缘
  下午时分,运来茶楼,汉口城那些有闲钱爱听书的人已经陆陆续续到来,招呼伙计上茶上点心。
  茶楼原本的说书先生王络子,是汉口一等一的说书人,一部三国说的出神入化,引得大家天天吃完午饭就往茶楼跑。
  然而这几天老先生身体不适换了个顺先生说书,虽然身上的活不错,却总是差点意思,听书的书座们心里都不大痛快,但每日午后听书已经成了习惯,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其他事做,因而大多数还是会来坐一坐。
  不过今天的运来茶楼,似乎和以往不太一样。
  茶楼门口左侧的水牌子是写当天说书回目的地方,方便大家决定要不要听。
  比如写“破关兵三英战吕布”,“赵子龙单骑救阿斗”之类人气角色的武回,茶楼的人早早就可以坐满,甚至还有自带小凳子花钱加座的;如果写的是“失汝南刘备投刘表”之类无趣的文回,便没有那么多人来听。
  而今天运来茶楼的水牌子上,写的居然不是三国的章回题目。
  隽秀有力的瘦金体落笔在大红纸张上,端端正正竖排两行大字“西洋女失父落难坠长江,老船工夜半巧捞女婵娟”,下方又用小字横写一排“汉口奇缘”。
  “劳驾您帮我看看,今天说的是不是关老爷?”茶楼门口,腰上系着粗布汗巾的汉子拉住一个人问。
  运来茶楼每天都说书,却不是所有人都有闲钱每天进去坐下听,那些爱听书但手头不宽裕的人便想了个方法,如果当天讲的是他们爱听的回目,就花几铜板进茶楼要碗花茶慢慢听,如果是不怎么想听的,便在茶楼门口蹲着蹭一蹭罢了。
  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这些蹲在门外的人大多都是茶楼潜在客户,因而柳掌柜并不管这些事,有时候天气太冷还会让伙计们给门口的人送些热水喝。
  此时运来茶楼门口的汉子就属于这种情况,他叫何添福,是长江码头搬货的船工,二十几岁还没娶亲,每月卖力气赚的辛苦钱除了寄回家里,就供着听书这一个爱好。
  何添福在码头干了三年,最喜欢听三国关云长,运来茶楼原本的说书先生王络子是他的心头好,然而这几天老先生一直没来,换了个新来的顺先生,何添福不爱听他的三国,索性决定问清楚,如果讲的不是关老爷就不进去听了。
  被他拉住的人是个典当铺掌柜,见状也不恼,手拢在怀里笑呵呵的说,“今天这茶楼讲的不是三国,是个没听过的书。”
  不是三国?何添福闻言不大痛快,要是讲的不是三国,他何必跑今天这一趟?运来茶楼已经说了大半年的三国,为什么偏偏今日给换了!
  “他们今天到底说什么,连关老爷刘皇叔都不说了?”
  “我给你念念啊,这书叫汉口奇缘,书名一般,回目名字倒是有些奇,叫什么西洋女失父落难坠长江,老船工夜半巧捞女婵娟。”
  西洋女?还坠长江?老船工又是怎么回事?何添福本来打算走,闻言却愣住了。
  他虽没读过书不识字,但书听多了这些偏文的题目还是听的懂的。
  那西洋女自然是个洋人,洋人怎么会落难,又怎么会跌进长江里?第二句的老船工大约是和他一样的码头工人,那个女婵娟难不成是前一句的洋人?可他捞洋人干什么?
  何添福一头雾水,想着反正也不用花钱,索性在茶楼门口一蹲,打算听听这书到底是怎么回事。
  与他一样想法的人有很多,生书熟戏听不腻的曲艺,民国年间人们的娱乐生活还十分单一,虽然大家多是为了三国来的,但见有从没听过的新书,回目里还有洋人,都抱着好奇心留下打算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下午三点,小文柳下台,顺先生整整身上的大褂,拿起扇子醒木上台落座。
  “今天茶楼的人坐的满当当的啊,有新来的书座,还有些老熟人,熊老板,朱老板,您二位安好。”顺先生环顾一周,冲最前排雅座上两个舍得花钱的大主顾打了个招呼,“来这儿听书是您们捧我,想来大家都看了水牌子,知道咱们今天说的不是三国。”
  “不瞒您各位说,我啊不是汉口当地人,是前些日子打上海来的,干的还是说书的老本行。这上海和汉口,都在长江边上……”
  顺先生握着扇子,绘声绘色地讲起汉口和上海的相似与不同,结合自身经历,从吃食讲到方言讲到航运,时不时夹杂一两个小笑话,不知不觉就把所有人的注意力抓了过来。
  这些话不是瞎说,在说书行当里有个专有名词叫“闲白”。开书之前先聊那么一段实事,或故事或科普或志怪,五花八门,将听众们的注意力全部拉过来,再自然地转接到书上。
  一个说书先生真正的功夫,大部分都体现在闲白上,毕竟书听一遍就能知道故事情节,大家听的主要还是先生自己的见解看法。
  旧时候有本事的说书先生讲闲白,能把人家本行当的人说的来学习,做厨子的听书学做菜,当木匠的听书学木活……这就是先生的本事。因而年纪轻的人可以唱曲扮戏,可以讲相声,却做不了说书先生,因为他们没有那份阅历。
  顺先生干了这么多年说书先生,闲白自然信手拈来,一口气讲了二十几分钟不带重样,大家听的还津津有味。
  “我刚才说的那个求亲的倒霉朋友啊,他就是着了这洋人的道您知道吗,不然您说他闲着没事儿晚上去租界干什么啊,这不上赶着让人家姑娘嫌弃吗!”顺先生做了个苦脸,结束自己“朋友”的倒霉故事,“反正我可告诉自己,千万要引以为戒,别和他一样,尤其这汉口和上海一样一堆租界,我虽然娶了妻,可好端端的大男人,谁愿意让姑娘给大白眼啊!”
  底下人哄堂大笑,顺先生也笑呵呵的,待到大家笑完才接着开口,“不过我虽然没去过汉口的租界,却知道租界里有这么一桩奇事,真名真姓不方便透露,您各位就当个故事听。”
  顺先生说到这里,将手边的醒目重重一拍,突然快速念到。
  “人心曲曲弯弯水,世路重重叠叠山。
  古古今今多变改,善善恶恶有循环。
  西洋女是薄命人,老船工得子孙缘。
  好事总得善人做,哪有凡人——做神仙!”
  “好!”定场诗落下,茶楼内叫好一阵。
  顺先生把醒木轻轻一顿,“咱们今天这故事啊,就从汉口城英租界开。”
  ……
  谢颜手里拎着茶壶,一边穿梭在茶客间添水,一边分神注意台上顺先生的说书。
  不得不说顺先生能靠评书吃饭,确实有几把刷子,方才讲闲白的时候,就引起了谢颜的兴趣,此时讲到故事正文,哪怕这个故事是谢颜早上讲给他的,还是听的津津有味。
  “咱们刚才说的这个小艾莎,七八岁的年纪就没了亲爹,唉,可怜啊。好在家里有几百亩地,一个大庄园,还有那什么世袭的爵位,忠心的老仆也有几位,倒也不至于过不下去。”
  “但您各位可别忘了,她还有个后妈!您说这后妈年纪不大男人死了,她可能把家里的钱给不是自己生的女儿吗!”
  顺先生讲的虽然是洋人的事,用着洋人洋名,语言却十分接地气,讲的也是大家日常都见过的三姑六婆的事,因而听书的人都没感到不适应,反而表达起自己的观点。
  “要我说啊,艾莎后妈连孩子都没生过,她也没个亲兄弟,这钱就该给她叔伯,日后出嫁叔伯备份厚嫁妆得了。”
  “你刚才没听顺先生说吗,这英国女人可是能继承家业的,现在皇位上坐着的都是女王呢,人家艾莎凭什么不能继承家业啊。”
  “照你们这么说艾莎后妈也能分钱啊,她不也是女人?”
  “女儿好歹是骨血,没生过孩子的女人凭什么拿钱!”
  “这英国真是怪,给女人那么大实权。”
  ……
  顺先生没有阻止几个大嗓门的争论,反而停下来等他们讨论,中国传统娱乐业有一个很大的特点,就是注重艺人与观众的互动,强调台下人的参与感,无论叫好还是搭茬都属于这点。
  待到几人说完,他才唰的一声打开扇子,“这后妈想拿钱和情夫快活,她就寻思,艾莎爹立的遗嘱里女儿占大头,她用个什么方法才能独吞全部遗产呢?”
  “想着想着,呀,还真被她给想着了!”
  “在英国庄园里老仆人盯的紧,等她想办法把艾莎骗去中国,异国他乡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再回去说艾莎出了意外,隔着那么远也查不着,她不就可以独吞遗产了吗!”
  说到尾音,顺先生重重拍了下醒木,台下顿时议论纷纷。谢颜行走在茶座间,可以清晰的听到诸如“最毒妇人心”,“蛇蝎心肠”之类的谩骂。
  “这后妈打定主意,就上楼找到了艾莎。”顺先生没管台下的骚动,他清了清嗓子,做了个妩媚的动作,突然字正腔圆地开口。
  “哦!我亲爱的女儿!我们为什么不去大洋彼岸的中国游玩一番,你的老父亲知道一定开心极了!”
  “……”大堂鸦雀无声。
  谢颜愣了一下,下一秒低头拼命忍住抽动的肩膀——他早上只是随口建议可以用后世有名的“译制腔”表现洋人说话的神态,谁知道顺先生这么有才,居然学的如此传神!
 
 
第12章 预知后事
  洋人……都是这么说话的?
  在座听书的有家境不错的,但就算见过洋人,也没有交流对话的机会,看见顺先生这正经又好笑的样子难免疑惑。
  不过很多洋人女人说话时似乎确实是这种神情,那就听先生的,当洋人都是这么说话的吧!
  茶楼众人很快决定到,继续听故事。汉口的洋人们则在不知不觉间头上扣了一口大锅,直到很久以后才明白过来,为什么那些原本惧怕他们的华夏人,看着他们都在背后偷偷憋笑。
  此时还在根据观众反应思考后续故事怎么编的谢颜更是没料到,这为了好玩提出的译制腔,居然成了汉口百姓不再逃避洋人的开端。
  艾莎被后妈骗上了去中国的船,后妈的情夫也跟着同行,老仆人虽然担心艾莎,却需要看守园子不能陪同,只好千叮万嘱,还给艾莎准备了很多可能用到的小玩意儿,以防万一。
  在船上的时候后妈用了很多方法陷害艾莎,但因为艾莎一直听从老仆人的嘱咐,待在船舱里哪也不去,到了中国也不随便出门,因而那些诡计全都落空了。
  顺先生讲的绘声绘色,将后妈的歹毒狡诈与艾莎的天真可爱展现的淋漓尽致,听书人的心情不由自主地随着故事情节起落,每一次后妈使诡计都要咒骂,艾莎顺利脱险再松口气。
  不仅如此,可爱又善良的艾莎在租界还得到了很多贵妇人的喜爱,成为大家的掌上明珠。后妈见状又气又恨,明白如果再不快点动手的话,她就要没有机会了。
  于是后妈与情夫商量后,买通了租界教堂的一位神父,让他宣布魔鬼蛊惑了租界中一个纯良的人,上帝即将降下惩罚。而后妈则悄悄给艾莎房间里藏了死老鼠与黑猫的尸体,又用银刀划烂她的手臂,说她已经被魔鬼附体。
  被买通的神父将艾莎带了回去,不久后宣布魔鬼已经苏醒,他无法驱魔,为了众人的安全,竟要把艾莎装进封死的十字架棺材里,沉入江中!
  “魔鬼是什么玩意儿?那人连鬼都驱不了还好意思当神父?”
  “我之前去过一次租界,教堂里一群穿袍子的人好大的威风,原来都是这种黑心鬼!”
  “把七八岁的小丫头沉江?浸猪笼都不带这么狠的啊。”
  ……
  十九世纪至二十世纪初,西方国家为了侵略华夏派遣了很多传教士,这些传教士一方面做着慈善宣扬教义,一方面暗地里收集情报搅乱民心,仗着神职人员的身份肆无忌惮。
  谢颜在编故事的时候想到这里,顺带黑了一下他们,就当给汉口百姓提个醒,不要全然信任那些传教士。
  顺先生见大家对西洋神父很感兴趣,索性停下书,把和谢颜问的那一大堆半真半假的传教士的事讲了一遍,有好有坏,听的书座们一愣一愣的。
  “各位,咱们刚才讲到小艾莎被神父装进了棺材里,指头粗的钉子钉了整整二十四个,让人连夜抬到江边扔了。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在另一面啊,还有个事得和您各位交代一下。”顺先生说完传教士,意犹未尽拉回主题。
  “您各位有在码头边上住的,知道在码头上做工的一般有三种,跟着船来回折腾的,在码头上卸货搬东西的,还有住在码头上夜里看货的。我今天要说的这个人,就是个看货老汉,五十多岁,没儿没女,可怜见的腿还瘸了一条,靠住在码头上给东家看货吃饭。”
  “这老汉叫闫老五,爹娘死的早,日子过的穷苦,好不容易三十多岁才娶了个媳妇,生了个闺女,有天出门干工,回来却发现媳妇被洋人给欺负死了,几岁大的闺女也掐死在边上,他出门去追洋人想报仇,大冬天的一脚踩进冰窟窿里,脚里戳进去一根寸长的钢针,幸好被过路的船救了上来,一路拉到了汉口城。”
  “一夜之间天翻地覆啊各位,老婆没了,孩子死了,自己也腿废了,闫老五这辈子就这么一下子完了。”顺先生叹了口气,声音中充满惋惜与痛恨,“他没钱回家,回去也没什么可干的,本来想死,又救命之恩未报,索性留在码头上帮救他的老板看货,一分工钱不要,给口饭吃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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