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别急,太傅大人掉里面死不了!”
“那是我家的主子,又不是你家的主子,你肯定不急!!”
“那是谁的主子不都是上司吗?!”
“……”
杂乱的争吵声一点点靠近。
任箫吟转过头,满脸无辜的看着顾停玄。
好像人不是他弄下去的一样。
顾停玄这会儿是真的脸黑的跟这个无底洞一样了。
“太傅大人,您快起来,别脏了衣服。”
最后几个字,他说的尤为重。
当然也就只在意这点东西。
顾停玄突然觉得自己就不该嘴欠,让他下去拿东西。
这个坑还是没有你的坑深。
太傅大人最终还是只能自己“满心怨念”的爬起来。
这衣服不能要了。
这个“宿敌”也不靠谱。
毁灭吧毁灭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在喝茶嘿嘿嘿
怀鬼胎
任箫吟再见到顾停玄时,原先身上的那件衣服已经被换下来了。
当然,纵使衣服被换下来了,顾停玄黑的跟夜一样的脸还是换不下来。
他进来的时候任箫吟正凭什么衣服缩在椅子上,看起来弱小可……
可怜个鬼啊!衣服!!
顾停玄偏头示意边上的人把东西扔上去。
任箫吟只看见一个红色的东西,在空中划过一段时间,稳稳的落在了自己桌前。
那是一个香囊。
一个染血的香囊。
任箫吟把手伸出去,拿起这个香囊,细细观摩几番。
这个小香囊早就被血泡的不成样子,连带着上头,本来可以称得上是精致的花纹,都被无一例外的染成了血红色,拿在手上,甚至还在往下滴血水。
紧接着便闻到一股味道。
但不是跟尸体一样的恶臭味,反倒是一种十分浓重的药草味。
这里头也不知道装的是什么草药,这么久了,味道还是没有淡化。
“这是孙氏的?”
至于在哪找到的就不用说了,下游和中有他们全都看过了,这个香囊只可能是在上游 。
“是孙氏的。”
顾停玄屏蔽了左右的下人,径直走进来。
“太傅大人去过上游了?”
这一点倒也不是没可能。
距离他们从山洞里出来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一个时辰的时间还不够,准备精良的太傅大人搜一遍?
“上游只有一间寺庙,在山上的。”
“山上?”
任箫吟直奔河边,一开始还真没注意到哪里有座大山,山上还有座庙。
顾停玄自顾自的找了张凳子坐下来,眼睛盯着他手里的那个香囊:“夜桂寺。”
任箫吟看看自己手里的这个香囊: “所以就是从那来的?”
顾停玄点了点头。
任箫吟正欲开口在说些什么,帐篷外面却有一个人大声呼喊到:“大人,世子殿下在郊外的客栈遇袭!”
两个人同时站起来,听到这一消息,两个人脸上都没有显现出什么太大的表情,至于心下怀的是什么鬼胎,那边不得而知。
“世子殿下怎会来这种地方?!”
顾停玄大步走出去,浑然没管跪在营帐面前的那个人,直直的带着一行人去了郊外。
任箫吟两只手撑在桌子上,却只是看着顾停玄离去,顺便带走了一大堆吵吵闹闹的声音,自己却没动。
“说清楚。”
任箫吟垂眸沉思了片刻,做下身来,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那个人。
那人也是当地的一个下人,正巧上头来了大人,才被临时调派到此处值班。
此人跟胡县令一样都是没怎么见过世面的人,在他们的心目中,官品似乎随着威严一并增长。
任箫吟虽然是轻声细语,听不出任何感情的在叫唤他,但那个下人却莫名的胆颤起来。
“怕什么?本官只要你说清楚,说清楚了,你就可以回去了。”
上头似乎又吹来一阵风,拂在他的背上。
他终于颤颤巍巍的抬起头,跪着向前爬了几步,没敢看上面的人,先磕了一步头,紧接着说起来:
“属下……属下原来是在郊外站岗值班的,突然听见百姓说客栈那边有人杀人了,属下这才慌慌忙忙的跳过去,见了,只看见客栈的房子漏个大洞,边上还有好几个黑衣人,满身是血躺着……方才见边上还立着一个人,他见了属下,只只是在那里笑,然后亮了立令牌出来,属下方才知道这是世子殿下,因此不敢隐瞒,特来向大人汇报。”
你们长的挺高一小伙,一段话说下来,就像是中气不足一样,断断续续好半天才将整件事说完。
就连脾气好如任大人都不禁怀疑自己有这么吓人吗?
“你下去吧。”
任箫吟看他这副浑身颤抖的样子,量也问不出什么话,挥挥手让他走了。
人皮,香囊,刺客,寺庙,皇陵。
这几个词不管怎么看都不可能交织在一起,可是锦来这些事却又不得不让人把他们几个放在一起思想。
突然有一个念头从任箫吟脑海中闪过。
“难不成真的是……”
话还没说完,边上就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喊声。
“哥!”
任箫吟转过头,任林晏满身是血的站在他身后,看起来确实刚刚经过一番酣战。
“阿晏”
任箫吟连忙上去将弟弟上上下下都看了一遍,只见血不见伤,这才放心下来,顺手递给他一杯茶。
不过紧接着他才注意到,那个本不该出现的人。
铆王世子,墨奚宁。
“见过世子殿下,恕下官直言,殿下您不应该在这里,此处动乱不安,恐伤了您的贵体。”
任箫吟一把将任林晏拉到自己身后。
墨奚宁身上倒是没有染到多少血,看样子也没什么大事,不然也不会此时此刻拿着个扇子悠然的扇着。
“尚书大人多虑了,孤想着还是来多探查探查民情,这样才能更有利于我朝。”
任箫吟没再说话。
此时外头一阵喧闹,紧接着门帘就给掀开了。
顾停玄。
“世子殿下?”
顾停玄显然也没有想到墨奚宁在这里。
气氛一时间非常尴尬。
这样月黑夜风高的夜晚,这样一桩离奇的命案。
三个朝廷命官,一个皇家子弟。
每个人都各怀鬼胎,心里所想面上不现。
“阿晏,可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任箫吟选择性的忽视那两个人的存在,将之前那个带血的香囊放到任林晏面前。
任林晏刚准备开口回答,突然又想到这里还多了两个人,用几乎可以忽略的动作拉了拉任箫吟的衣角。
任箫吟几乎看不见的点点头。
“这个香囊是孙氏上的,孙氏一直想要一个孩子,因此常常去夜桂寺祈福,况且这个相当于并不只有她一人所有,每个去祈福的人基本上都会因为各自的情况而拿到这个香囊。”
任林晏将哥哥身上的衣服搂紧了些。
“她的孩子”
顾停玄不知道什么时候叫人把孙氏那个被生挖出来,支离破碎的孩子拿了进来,放到众人面前。
“这也得五六个月了吧?”
墨奚宁凑上去满脸惊奇。
“钱老爷的正室夫人没有孩子,因此她才会这么想要一个孩子可以帮助自己上位。”
这些宫廷后院争风吃醋的戏码,每年都在上演,纵然他们是前朝官员,也早就见怪不怪了。
“这么好的刀工,这人恐怕别有敌意。”
顾停玄面色凝重的站在边上。
光是孙氏一人的死难,就已经让这一个村子里的人引起了恐慌,若是凶手继续作案的话,那恐怕泯朝上上下下都会陷入一种未知的恐惧中,反倒给别人留了足够的空隙,可以趁虚而入。
“那这么看来,二位大人是不是还没找到啊?”
墨奚宁在边上一边摇着扇子一边笑嘻嘻的,和已经裹上衣服的任箫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
应该说是没有哪个人会在大秋天的扇扇子。
“找到什么?”
任,顾二人同时出声询问。
但其实只是想要个确实的答案。
或者说是只是想让他把东西拿出来。
任林晏这才知道为什么他之前说这是自己“挺走而险”才找到的东西。
就凭他们两个人地毯式的搜索,如果不是被抢先一步拿走了,恐怕他这个世子殿下早就暴露了。
果不其然,墨奚宁手上拿的是一小块人皮。
“他这是故意挑衅,还是别有隐情?”
顾停玄回想起山洞里那一幕。
一整个坑里面全都是骨头和人皮,躺的全都是他泯朝的子民。
任箫吟:“阿晏,来刺杀你们的刺客,可从他们身上翻到什么信息?”
任林晏:“他们身上有异族纹饰,就在胸口处,只不过看不出来到底是哪一族。”
顾停玄可没发现这新鲜玩意:“异族?”
墨奚宁:“二位大人不如来认认,那刺客已经被押回京,至于他胸口的纹饰被画在纸上了。”
说罢他拿出一张纸来,上头确实是画着一个异族的图文。
隐隐约约可以看出一个蝎子,占据了大部分画面,长长的尾巴勾勒成了一个圆圈,虽说上面没写字,但是看起来整个图文都透着一个字。
“邪”
“巫族。”
任箫吟低头念叨着。
“巫族?!”
其余的三个人不约而同发出惊叹声。
任箫吟抬起头来,狐疑的看了他们三个人一眼。
“既然是边境之人,那为何要入中原?”
墨奚宁靠在任林晏身边。
随后又自问自答的说:“哦,看来是孤的好皇叔啊”。
可不就是之前陈景帝心心念念那一件事吗?
既然牵扯到皇帝了,特别是陈景帝这个皇帝,之前的一切事情似乎都变得能说通了一些 。
只不过珠子洒落在地上,还是少了一根的将他们串起来的线。
“请殿下立刻回京,向陛下禀报此事。”
任箫吟的手紧握着衣袍。
“务必要看清陛下再听闻此事的表情。”
墨奚宁这回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京里流传着这么一句话了。
“顾武任文稳庭关,陈景和帝斩奏栏”
都敢在朝廷上先斩后奏,也难怪能使唤的动他。
况且他并没有觉得这位任大人对自己多少好感。
“任大人有理,不过孤独自一人前来,还是有危险,不如将小任大人借用一番?”
任箫吟转头。
任林晏点头 。
“殿下,请。”
两个人就这么出去,神不知鬼不觉得混过了在外面驻守的侍卫。
这一下子又安静的许多。
“任大人有眉目了?”
“是,太傅大人想必也有。”
“我可只会动动手,比不上你,明日回京,去大牢里再探讨探讨可好?”
“遵太傅大人命 。”
外头月光柔和,这两个人少见的这么和谐。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一样的,跟之前陌上人如玉的情节有出入
另外,明天可能要延误,更新到后天
尸骨寒
第二日清晨,太阳刚刚崭露头角,一行人将当地的事宜全部吩咐好 ,当天回了京城。
“世子殿下那边可有回应?”
任箫吟身边并没有人,但他知道自己的话,肯定有人回答
“回主子,二公子来了信,说陛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先是惊叹,紧接着是震怒,而后才安抚了几句世子殿下”。
任箫吟点点头,反复斟酌这语句中的“惊叹”和“震怒”。
不行。
还是有太多东西连不上,对不上。
人皮是去做什么用的?
为什么要剥这么多人的人皮?
边境到底是一些什么人?
那群刺客又到底是不是派遣的?
任箫吟知道这种思维空缺的感觉有多无助。
他伸手掀起马车上的帘子,探头朝外面看去。
马车已经行驶过了农家坑坑洼洼的路,连带着晃动都平稳了些。
也许只有到了京城,只有到大牢里将人审讯一个才有答案。
不过这件事得往后排排。
任箫吟撑着脑袋叹了口气。
御书房
“岂有此理!”
御书房内传来一声极其愤怒的声音。
“这群歹人胆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刺杀王嗣,命杀朝廷重臣!”
陈景帝少见有这么生气的时候,平日里他摆的姿态,可是个包罗万象的好帝王。
随着他一声声骂喊出声,桌子上的一些奏折也被他顺带服到地上。
任箫吟和顾停玄两个倒霉蛋,不可避免的又被拉过来听训了。
“陛下息怒,在国境之内还有歹人敢如此为非作歹,恐怕早就是有谋而来,但是总有人自以为是,直到露出马脚。”
任箫吟还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
同理,顾停玄也一样。
陈景帝终于稍稍平息了怒火,像是脱力一样做回到椅子上,用手撑着额头,满脸憔悴。
“陛下还是先以龙体为重,刺客之事臣等定会调查。”
如果想要怀疑这件事,跟陈景帝有关的话,那么他这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就骗了不少人人。
“罢了罢了,你二人下去吧,一路奔波,好好休息。”
陈景帝到底也不能再说什么,只是对着他们俩挥挥手,摇摇晃晃站起身。
直到他们两个人走出养心殿,才听到,背后江公公的声音:“摆驾茗竹宫。”
天牢离皇宫并不远,这是从始帝就开始有的,为的是方便皇帝审查,加之在皇宫边上,戒备定然更加森严,也大大减少了天牢中犯人逃出去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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