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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嫡妻为男(穿越重生)——魏先森

时间:2022-04-10 08:26:18  作者:魏先森
  顾銛走了。
  顾銛又走了。
  这次,大约是有生之年,不会再见了。
  安韶华觉得自己身子渐渐轻松起来,呼吸时候胸口的闷痛和喉咙火辣辣的刺痛都渐渐离自己远去。安韶华忽然觉得恐慌。这些年,这么多事情都挺过来了。
  被罢官的时候没有恐慌;被流放的时候没有恐慌;景和死的时候没有恐慌;母亲离世的时候没有恐慌;一觉醒来,目不能视、被弃荒郊的时候没有恐慌;饥寒交迫、久咳不止、高烧不退都不能让他觉得恐慌。
  如今,这一瞬间的轻松舒适居然让他恐慌了。
  很快,安韶华明白了。恐慌,是因为他要死了。
  从前,顾銛似乎说过“人世间除了生死,都是小事儿。”当时的安韶华对这种论调似乎颇为不以为意,如今他却明白了,他懂了,悟了,参透了。也就放下了。
  终于,终于!终于……
  终于可以死了。
 
 
第7章 功过
  安韶华神志再度清醒过来,只觉得周身舒爽,触手尽是是柔软的锦被,隐约还能闻到一缕馨香,像极了娘极喜欢的甘橙暖心香。自打家里获罪流放,就很久没有闻过这种味道了。都记不清多少年了。
  没有寒风嗖嗖地刮着脸,没有那馊臭的味道,没有冰冷油腻的被子,没有随着每一次呼吸每一下心跳都要侵袭一番的痛楚,整个人都感觉轻松又美好。
  明明刚才还在病榻缠绵,好像还有什么其他事儿。
  怎么现在……
  心思电转,反而松了一口气,终于死了。什么事儿都不重要了。死了还真舒服!
  不想睁眼,神思却一阵比一阵清明。大约一睁眼就要被小鬼押着去见判官了吧,到了阎罗殿上,要说什么?自己这一生,有什么功过呢?
  嗯……想一想。安韶华,字维清,号山野客,人称灼华公子。开隆十七年生,大祐永安人士。昭延六年春,死于吴县,艾寿四十七。
  父亲安瑜十三岁袭爵,一等忠勇侯。生前官拜京都禁军都统,正三品,一等一的天子近臣。母亲是谢氏旁支嫡女,虽是旁支却沿袭了谢家一贯的风范,行动间自有林下之风,待人端正宽和。
  安韶华为嫡次子,上有嫡兄一,庶兄一,下有一个嫡出的妹妹外加六个庶弟并十一个庶妹。
  想自己这一生,侍奉父母向来事必躬亲,当得上孝子二字。兄弟间相处允恭克让,无论嫡庶都当得起兄友弟恭这四个字。
  自五岁起做了二皇子伴读,勤谨恭敬。六艺兼修,无不勤勉。
  年少即才名在外,亦能不骄不躁,不贪财,不好色,无不良嗜好。
  十五岁那年祖母生辰,在后院的假山旁与月娥表妹互通心意,十九岁那年春天,三月三纳表妹为侧夫人。虽未能娶表妹为正妻,却极尽宠爱。可惜是情深错付了。
  十六岁遵从父母之命娶大他两岁的卫国公庶子顾銛为妻,虽冷淡……客气疏离……却……以礼相待……好吧,和顾銛这一世的纠缠,真是难辨对错。
  十八岁那年,太后寿诞,开隆帝特开恩科,安韶华高中探花,自是春风得意。金榜题名之后、领差事之前,虽有过短暂时日纵情酒色,却能把持自己,悬崖勒马,并未因此误事。同年底入刑部,自问无愧于悬在大堂之上,高-祖-皇-帝御笔亲题的那块牌匾。
  办案向来认真细致,不怕麻烦;栉风沐雨,不怯脏累;仗义执言,不惧权贵。算不上生死置之度外,却也从未因一己之私昧了良心。石州幽灵兵案、同州替身案、淮州八卦案、磁州赈灾案、颍州拐子案等大小案件,几次游走于生死边缘也未见退缩,也曾为了给人伸冤把自己官声前途都押上去,自认为是个好官。
  二十八岁奉伪帝旨意将顾氏一门连同仆妇共计四十七人圈禁于顾府,安韶华完全按照章程,奉上谕、取兵符、调兵,清点人数与财物,封门,贴封条,给兵丁交代具体事宜,一件件事无巨细都按旨意亲自办理,签字画押。
  只是算错了人心,当了伪帝手里的刀。
  一年后,原二皇子还朝,才知道顾府上下四十九人,还有两个婴孩,都已经死在顾府,死状凄惨。据传闻凡是进去看的,没有不吐的,没有不哭的,没有不做噩梦的。
  顾家世代武将,满门忠烈。顾家男儿基本上都是战死沙场,因此顾家民间声望极高。仵作是哭着去的,又是晕着抬出来的。
  顾家惨啊,除了几个病死的,基本都是饿死的。一问才知道,这顾府所有的门自打封上就不曾打开。无论门里喊声多凄惨,什么理由,甚至那帮妇孺还带着锅铲菜刀拼死闯门,却被官兵打伤扔回去了。
  伪帝震怒,当廷下旨,将罪臣安韶华押解回京。
  安韶华当时正在柳州办案,忽然冲上来一群人,穿着官服拿着皇上手谕,不由分说过来就拿人。安韶华披枷带锁,被押往永安京。还未进沧州境,竟又一道旨意,改道冀州,与一家老小会和,全都流放至极北苦寒之地。在那之后又苟延残喘十年。
  关押顾氏一门那天的事在多年之后安韶华独自想了一遍又一遍,翻来覆去地琢磨,最终发现伪帝做的这个局破绽之处有七。
  这七个破绽,审案之人如果留心不可能不知道。但安韶华还是获罪了,甚至没有审问,没有过堂,没有签字画押就定了他的罪。他知道这全是伪帝的手笔,相信朝中不少人都知道。可是没有人为他说话,或者有人奔走过,但终究将顾家满门的帐都算到了他安韶华头上。
  如今顾家四十九人已经死了。再思量这些有什么用呢?死者已矣,生者要用漫长的苦难来平息百姓的义愤。
  百姓真有那么多义愤吗?也许有。吃饱喝足之后,聊起顾家来,也许会愤愤不平,也许还会掉两滴泪。可紧接着,原二皇子(后来的昭延帝)和伪帝(原三皇子)就打起来了,一夜之间大祐风雨飘摇。
  顾家?谁还记得顾家?更不会有人记得安家了。
  不过现在,都无所谓了。一会儿如果顾家的人要来报仇报怨,自己受着也就是了。什么刀山地狱、铜柱地狱、血池、石压,大约都要来一遍的。可惜哪一个都不贴切。自己的罪孽,竟似那自己生平最痛恨的那般情形,钻了律法的空子。有罪吗?有!该治什么罪?法典上没有。呵呵……何其讽刺!
  顾氏的人若是要在阎罗殿鸣冤状告自己,大约还要把顾銛这些年在安家受的苦还有景和的枉死都要算到自己头上。
  算了吧,想打就打,想杀就杀吧。哦,对了,自己已经死了,那他们再恨自己,也不能把自己再杀一遍了。
  一步错,步步错。不是不恨的,只是恨别人的心思,终究抵不上恨自己。
  顾家人的怒火,就由自己慢慢平息吧。
  若是顾銛死的时候,自己还未喝那孟婆汤,安韶华倒是有一肚子的话想要跟顾銛说。可仔细一想,大约三个字就说得完。“对不起”。
  顾銛是个优秀的人,骁勇,仁义,好看,乐观。还有一个场景,算不得刻骨铭心,却常常想起。
  依稀记得那一年办了石州幽灵兵案,顾锋来府里问了情况,不知道怎么的,兄弟俩竟对饮起来,你来我往,感慨万千。顾銛喝多了,在满树梨花之下舞剑,还赋了一首词,依稀是“狼烟起,江山北望……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自己当时还想问一下,那词是顾銛自己做的还是别处听来的,转身就忘了。
  后来的日子,想起顾銛,就常常会想起那天,他在梨花树下舞剑,那么的好看。莫名的就想起那句“青旗沽酒趁梨花”。文不对题,词不达意。太久没寻思这些诗啊,花儿啊,月啊,风啊的,生疏了。又跑题了。
  顾銛是个好的,祖母在成亲之初说过,安韶华一直都明白。其实顾銛若是能跟朝中任何一个好男风的人婚配,想必都是一桩皆大欢喜的美事。
  只可惜自己并不很好男色,其实认真说来也并不沉溺于女色。后院里女人那么多,为面子收下的,看着可怜收下的,别人送了顺手收下的,甚至还有些不知道为什么就收下的。那些女人,大多面孔都模糊了,名字更是不记得。只对月娥表妹,因着青梅竹马的情分,总有一种默契亲昵在两人之间。所以相处起来格外地舒坦。
  又说远了。不过也该说完了。这一生汲汲营营四十余载,功过不过如此。
  还有什么呢?哦!子嗣!说来可笑,生前心心念念的不过就是子嗣二字,死后竟然不在意。大约是觉得自己已经尽人事,接下来只能听天命了。
  安韶华一生纳妾颇多但子嗣不丰。共有嫡子二人,景和、景秋。庶子四人,瑾瑃、瑾琨、瑾璇、宁玉。庶女三人,秀儿、锦儿、巧儿。
  可惜的是,两个嫡子一个早亡,另一个后来竟被一道圣旨封了顾姓。好在四个庶子都活的好好的。
  好好的……吗?
  不!
  安韶华想起来了!死前那一件极重要的事!
  顾銛大约是把瑾瑃三个都打杀了吧,连同月娥。尤其是月娥。想想也是,顾銛最怨的大约是自己;最恨的,应该是月娥吧。
  罢了,罢了。此生已了!来生只能从头,不过都是黄粱一梦。一梦又一梦。
  正想着,忽然感觉有人触上了自己的肩,轻轻推了两下。
  安韶华心里想着,判官小鬼来索人了。嘴里马上应着“这就来了!”
  “华表哥~”耳边响起一声娇啼,正是记忆里月娥表妹的声音。
  安韶华嗤笑一声,看来自己对表妹还是情根深种啊。死了还要念着她。也不知一会儿上了阎罗殿,会不会得一个痴情的判词?
 
 
第8章 醒转
  “表哥醒醒,你是不是发噩梦了?”
  又是月娥的声音。难不成是自己的心魔?他把头埋进被子里,想躲开。谁知那只手不依不饶,又推了安韶华几下。
  安韶华这才睁开眼。
  一时之间,竟呆愣住了。他原以为那阎罗殿,应该是满殿火光,或者漆黑森严,没想到竟是这样。
  瞧这光亮,要么是天将明,要么是夜将至。不过安韶华武艺在身,目力自然不错。这张床,这个帐幔!何其熟悉!不对,这不像阎罗殿!外间隐隐的光透过帐幔,这个帐幔像极了自己成亲的时候,皇后娘娘赏赐的苏州月影纱,上面绣着的是千刃特有的一种叫做“刃草”的花样。
  安韶华如遭雷击。这个帐幔!这锦被!这张床!这个香!这里是他流放前住了二十九年的流光院!这是自己的屋子,如松堂!安韶华抚摸着月影纱,手抖得厉害。
  猛的拉开帐幔,漫天青白的天光泻了进来,快要天明了。再一回头,身边赫然是十六七岁的月娥!此时的月娥的身子上,满身是那一看就知道怎么来的暧昧红痕。月娥拼命抬头想要睁眼睛,却抵不住困,支起身子来,却困得直打晃。
  安韶华爬起来,半跪着,拥着月娥的身子,一只手拖着她的后脑勺,扶着月娥躺下,帮她盖好了被子,嘴里轻轻地说“还早呢,你且再睡会儿。”
  一开口,竟把自己又吓了一跳。自己的声音,依稀还是少年……不,弱冠之年的声音,并不是做官之后那般威严,也没有流放之后那样沧桑。依然是少年那意得志满的清贵,还带着一种刻意压低嗓音装出来的不伦不类的老成。
  月娥累惨了,不管安韶华内心如何翻江倒海,倒头又睡着了。
  看着眼前碧玉年华的月娥,前世今生种种的事端,纷繁复杂。如今的月娥还是个孩子,十多年后会跟自己一起流放到吴县。在那里下手杀了自己的嫡子景和。
  早在那之前,自己的后院就不干净。
  安韶华坐了一会儿,心里烦乱。随手一扒拉,竟从枕下找到一个荷包,这个荷包!安韶华仔细摸了一下,惊出一头汗!这个荷包他太熟悉了。
  大红的荷包上绣着百年好合的图样,另一面是一首诗。
  画堂三月初三日,絮扑窗纱燕拂檐。
  莲子数杯尝冷酒,柘枝一曲试春衫。
  阶临池面胜看镜,户映花丛当下帘。
  指点楼南玩新月,玉钩素手两纤纤。
  今天是开隆三十五年二月十九!正是表妹过府的次日清晨!刚刚洞房花烛!
  重生一世竟然不是在跟顾銛拜堂的日子,不是金榜题名的时候,也不是奉旨圈禁顾家的那天,甚至不是哪个孩子降生的时候。如此安排真不知是天意还是安韶华的执念。
  当初月娥虽说是以侧夫人之礼进府,但是说到底依然不是妻,自然整个仪式不能见大红,也没有撒帐、合衾酒、结发礼等等。但是安韶华当年一心爱着月娥,偷偷在洞房中点了龙凤喜烛,又特意给月娥在京里最大的绣庄“锦绣坊”订了绣着百年好合的大红盖头,还用两人定情的荷包,装了两人的“结发”。甚至为了这个结发礼,还特地偷偷摸摸地去找了喜婆子,学唱了结发礼的歌谣。
  此刻的安韶华,看着这个荷包,心中一时无限悲凉。
  开隆三十一年三月初三,祖母寿诞。因着不是整寿,所以并没有大宴宾客。只是请了当时京里很火的“玉堂春”来家里唱堂会。
  祖母向来极不喜欢那些才子佳人花前月下的戏,单爱看那铁血丹心保家卫国的戏。所以每次安家的堂会,总是请玉堂春。玉堂春的台柱子是师兄妹三人,大师姐艺名一枝春,唱的是净角。师哥段锦堂,人如其名,金玉锦绣,仪表堂堂。还有师妹小玉楼,堪称永安京刀马旦里的翘楚。那身段,那唱腔,那小眼神~哎呦!当真是!啧啧。
  那天,小玉楼带来了新戏,据说是卫国公顾家的顾二公子混进戏班子刺杀北蛮大将军胡日图的时候唱的北戏。祖母身边的春桃早早地打听了顾二公子的传言,正绘声绘色地讲给祖母听。不光祖母、母亲、姑姑三人听得呆住了,连同一旁伺候的丫鬟都瞪大了眼一副丢了魂儿的样子。
  安韶华的心思不在顾二公子装作戏子去刺杀胡日图的惊心动魄的故事上,也不在小玉楼全新的扮相上,更不在这些瓜果香茶之上。十五岁的安韶华情窦初开,坐在那里偷偷地看月娥。十二岁的月娥像那枝头含苞的桃花,淡淡的绿裹着浅浅的粉,怯生生地躲在枝头,青涩的很。偏又会一夜之间开满枝头,报春来,迎春到。又是烂漫至极。
  月娥正是春心萌动的年纪,哪里看得进去这种咿咿呀呀的戏。坐在那里就像凳子上长了钉子。安韶华带着表妹去花园游湖,让福贵去找福伯要个船,福伯却亲自来了,笑得一脸都是褶子,说这个季节天冷风寒,水边更是阴冷。
  福伯笑眯眯,絮叨叨,安韶华好不心焦。好容易把福伯哄走,转身却不见了月娥,原来月娥竟钻进了假山。湖边的假山有个能勉强钻进去两大人的石洞,那是幼时安韶华跟月娥常去的“神秘洞府”。那时的月娥总是想扮那月宫仙子,安韶华为了哄她开心就只能把自己扮做后裔,扮做吴刚,扮做玉兔,扮做桂花树。后来月娥长大了,身边除了嬷嬷之外,又有了两个小丫鬟,月娥给她俩取名兔儿和桂儿,自己就能稳稳当当地当那月中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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