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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品来敲门下(玄幻灵异)——陈早

时间:2022-04-10 08:27:07  作者:陈早
  差点忘了,他把刀拿去做了交换。
  “那是笔值当的买卖。”他喃喃着,双手发力,折下一根颇为粗壮的树枝笑了笑,“这不就行了。”
  树枝的断面不够锋利,还有折断的风险。他每一步都有摔倒滑落的风险,因此尽可能地选择树木茂密的位置落脚。撞在近处的树上总比滚下山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越来越猛烈的落雪,他背后的袋越来越沉,几乎和一个成年男人那样重。他再也挪不动一步,眼睛在风里冒出血光,喉口涌上舔腥味,双手似乎因为力竭开始震颤。这是最不妙的表现,停下来往往预示着休克。
  扔掉一点东西吧,或者就地掩埋,一开春就过来挖。
  他这样想着停下了脚步,不过没有靠着树木坐下。在雪天里赶路,没有什么比高大的树木更危险,振动引起的落雪能把筋疲力尽的人吃个干净。
  吃力地拽动身后的布袋,杜昂发觉它似乎真的比之前大了不少。除此之外,他怀疑可能是极端疲惫和寒冷让他出现幻觉。不知道从何时起,他能感受到布袋里渗出活物血肉的温度,甚至在风声里听到有孱弱的呼吸声在后背响起。
  “呼——哈——呼——哈——”
  他的汗毛倒竖,不敢动弹,想到了什么,于是缓缓低头去看胸前的珍珠串。
  没有什么饱满的珍珠。那是一双手。
  一双沾染着湿润泥土、血迹斑斑的、男人的手。
  超自然现象带来的巨大恐惧剥夺了他的理智。他意识到自己被什么力量针对了,而这个力量不是他作为人类可以对抗的。
  我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是谁。没人可以挡住我,没有人。
  他忽然暴起,尖叫着,疯狂撕扯环抱着他脖颈的手,甚至用上了牙齿,剥下整块肌肉,暴露出白骨。
  那双手骤然收紧,就像绞刑犯被推下最后一刻的绳索。
  10
  男孩的脸红扑扑的,似乎被冻得不轻,但兴致却很好,站在窗边哼着一首不成调的歌曲。
  “好大的雪啊,真冷。”他跳到灶台上,用力过猛,鼻尖撞到了冷冰的玻璃上,吸吸鼻子,“雪总会埋掉不少东西。”
  他从架子上取下那把夸张的骨刀,利索地给薇薇安敲开了一个坚果罐头:“你说是吧,我的宝贝。”
  作者有话说:
  或许有人记得蛇人给过一个想做勇士的男孩一把刀(就是杜昂)。另外拔了智齿,不敢大口吃东西。
 
 
第4章 果酱
  11
  鸟雀在春季是最先恢复活力的,高调地展示着一身新鲜靓丽的羽毛和高亢的嗓音。
  男孩把浆果煮成小块糊状塞进面皮里,熟练地升起火,很快屋里满是面类和水果黏糊糊的香气。
  在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早春白日,蛇人醒转了。
  他睡得香甜,安稳得前所未有。
  在锅碗瓢盆的碰撞声中,他睁开眼睛远远望见男孩忙碌的背影,心里涌动起与春天相配的激动。
  目光停留在自己依旧完整的尾巴上,不禁愕然,轻轻问道:“这个冬天没有野兽来吗?”
  “你醒啦?”
  男孩笑着转回身的时候,却因动作幅度太大,袖子勾倒了存储果酱的陶罐,造成了新年第一场果酱大事故。
  蛇人皱了皱眉,但为醒转能见到完整的尾巴和活蹦乱跳的男孩而心情舒畅,于是帮他一起收拾满地狼藉。
  “我不是故意的。“男孩蹲到地板上捡拾陶罐碎片,一不留神白嫩的指腹被划出了一串血珠子。
  “哎呀。”
  他叫了一声,望着往外冒血的伤口愣了片刻,顺势把手伸到蛇人面前撒娇道:“人类通常会吮吸伤口止血。”
  男孩眨眨眼睛,暗示不言自明。
  蛇人面容上浮现出焦急和为难,回答道:“我的唾液有毒。”
  “好可惜。”男孩接受了这种说法,扁扁嘴表达失望,安分地把手指吮进了自己的嘴巴里。
  一指宽的伤口使得男孩被取消了收拾残局的权利,只能搬了坐垫坐在厨房地板上看蛇人忙活。
  “好了,把剩下的果酱装起来……”蛇人收好碎片,擦掉了地上黏糊糊的附着物。
  他正想起身去洗手,先是被一股不小的力道拉住了手腕,紧接着手指就被包裹进了一个柔软温热的巢穴里。
  “你!”蛇人被奇怪的触感吓得不轻。即使看到是男孩在吮吸自己的手指,也没有减轻惊吓。
  “我的唾液没有毒。”
  男孩恋恋不舍地松开嘴,眼里闪过一丝狡黠,语气很是无辜:“手指是甜的,不浪费。”
  蛇人记起人类小孩对甜食的偏好。
  集市上,他经常看到大人们用糖果让哭闹的孩子安静下来。他独居太久,对饮食没有要求,只要足够果腹就行,却忽略了男孩作为人类的喜好。
  春天来了,树林里很快会有新鲜的蜂蜜。蜂蜜涂抹在荞麦面包上会更符合男孩的口味。
  阳光从厨间向南的窗户里照进来,温度适宜,光线落在皮肤上先发起舒服的痒,然后整个人都融化了,不由自主地懒惰起来。
  于是两人一身果香味地抱上针织坐垫背靠橱柜坐下了,享受这不可多得的惬意春光。
  蛇人还是对自己身后那条完整的尾巴表示不可思议:“这个冬天你没有遇见什么危险吗?”
  “没有。”男孩佯装回忆了一下,“我少吃一点然后睡一天,很快就到春天了。现在想起来真是难挨呢。”
  厨房空间太小,蛇人嫌尾巴碍事就收了起来,也能像男孩一样躺坐在坐垫上。
  “我怎么觉得你长高了很多。”其实在他刚醒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男孩刚来的时候只比灶台高半个头,洗碗的时候要踩凳子。现在竟然已经可以踮脚在灶台上忙活了。
  他挺直腰比划了一下,发现男孩的眉毛已经和自己胸口齐平,达到了村庄里人类的平均水平。
  男孩跳起来,边把剩余的果酱倒进罐子里储藏,边回答:“因为你睡得很久了,我还在长身体嘛。”
  也对,蛇人睡了小半年,而青春期的少年确实长高很快。
  想到这,他更加愧疚。
  还在长身体的男孩从小被选做祭品,和怪物住在一起。自打住在木屋里之后,男孩再没见到过人类朋友。明明是长身体的好时候,也只能靠一点干粮度过整个冬天。
  对这些事,他什么忙都帮不上。
  只能等身体回暖,更加适应活动之后去一趟镇子上,给男孩换点有意思的东西。他又在心里定下了计划。
  12
  蛇人的生活环境简单又单调,一点点变化都能被很快注意到。
  比如之前的银盘餐具,比如墙上的长刀。
  “这把刀是哪里来的?”蛇人醒转后的第二天就向男孩问起了这件事。
  那把兽骨刀的把儿镶嵌在架子的夹缝中,恰到好处,仿佛就该长在那儿。
  “来了一个这么高这么壮的人。”男孩在身体周围比划了一下,“他说,这把刀以前就是这里的。”
  “他很遗憾自己没能成为勇士,于是这把刀对他没有意义了。他就住在附近的村落,现在过得——也不错。”
  埋在半山腰,尸体边长了一棵不小的棕榈。
  “他说他在做生意。衣服很体面,我猜他能赚不少钱。”
  如果把那批药品运进城的话,确实能小赚一笔。
  “他有不少朋友一起来,看上去关系很好。”
  所以我把他们葬在了一起。
  男孩边说边观察着蛇人的表情,在确认对方深信不疑时,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蛇人知道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自己少年时候想做的事情,但有梦想就已经是件不容易的事。听说对方有了安稳生活,也让人踏实。
  但他有些想不通:既然要归还这把刀,为什么偏偏挑选一个危机四伏的冬天上山呢?
  男孩敲了敲他的胸肌,换了一个话题打断思考:“我好像又长高了,你喜欢我长高吗?”
  “长高是自然的过程,没有人可以抗拒自然,就像没有人可以抗拒春天。”
  蛇人推开窗,往窗台外撒了一点面包屑,然后关上了窗户。没有一只鸟能安心地在蛇面前进食。
  男孩觉察到蛇人有一颗不同于外表的、过分柔软浪漫的心,因此能说一些诗人才会说的话。
  13
  “嗨,你好,我是菲姬。这周末我可以请一个朋友来这里做客吗?”男孩捏着嗓子,举着他的兔子玩偶,假装是它在说话。
  “可以。”自从冬眠之后,蛇人受愧疚感和对男孩的珍惜驱使,几乎没有拒绝过男孩的请求,试探着问道,“是村子里的朋友吗?”
  蛇人记得祭品回到村庄会被当作触怒怪物的不详之人烧死。这也是他之前没有把前几个祭品送回去的原因。
  男孩把兔子抱进怀里,笑着回答:“是我新交的朋友。”
  就在蛇人理所应到地以为他说的“朋友”又是森林里遇见的什么小动物时,一个从身高上讲就十分可疑的男人站在他家的门口。
  在柔和的春阳里,男人披了一身黑风衣,手臂长的领子夸张地立起,几乎把他半张脸遮盖在其中,露出的下半面孔像白石灰那样惨然,嘴唇红艳得就像熟透的浆果。
  在见到他的第一面,每一个人的脑海中都会浮现出有关吸血鬼的种种传闻。
  “进来吧,德古拉先生。”男孩则是一派浑然不知的神态,以房舍主人的姿态替对方开了门。
  蛇人把嗓子口没有咽下去的水喷了出来:所以你完全不装是吗?全世界的吸血鬼都叫德古拉吗?
  “他不可以进来。”蛇人粗长的尾巴挡到了男孩和德古拉之间,而后蜷起尾巴环住了男孩的腰身,似乎随时准备把他从这个不速之客面前卷走。
  像极了应对自家小孩交友不慎的人类父母。
  “为什么?你答应过我的。”男孩拍拍那条逞凶的尾巴,语气委屈。
  蛇人打量这那个男人,越发坚定自己的想法:“这里不欢迎吸血鬼。”
  “叫德古拉的难道就是吸血鬼吗!?你这是以偏概全。”男孩佯装生气地抱怨道,“而且你从来都没有问过我的名字。”
  重点似乎不在这,但也并不妨碍蛇人上套。
  他接了男孩的话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路西法。”男孩笑眯眯地回答,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
  14
  最终那位长相吸血鬼本鬼的可疑人员还是留下做客了。
  “这里也太小了,你们就住这种地方吗?”那人嫌弃地抹了一把木凳,没有沾到想象中的灰尘,依旧倨傲地看向满脸不善的蛇人,瞳孔中甚至露出了一抹血色。
  “更大的地方打扫起来不会麻烦吗?”男孩眼见着蛇人的脸色更加阴沉,好脾气地接话。
  “我有奴隶。”男人趾高气扬却浑然不知的样子让人恼火,“他们会照料我的起居,我的宫殿里有两百名女仆和……天哪,我在屋子里闻到了什么味道!是大蒜吗?太邪恶了!”
  他被更难以忍受的事吸引了,捏住了鼻子:“虽然我已经不会被它伤害,但如果你们真心欢迎我的话,就不会允许这种东西出现在这么简陋的屋子里。”
  “他就是吸血鬼,你不觉得奇怪吗?没发现他和你在村庄里的朋友有什么不同吗?”蛇人按耐不住了,向来憨厚的眼睛里折射出凶光,“你不要被他欺骗了。”
  吸血鬼有意接近人类能有什么好事?
  男孩僵着脸打哈哈:“我这个朋友有臆想症,总觉得自己是吸血鬼。你不会因为这些小毛病歧视他吧。”
  德古拉听了这话刚想辩解,一阵寒意从脊椎骨向上窜到他的后颈。
  他知道这是来自老朋友的警告,只好耸耸肩膀妥协道:“我是吸血鬼文化爱好者,偶尔会角色扮演上瘾。”
  “哦!好酷!”男孩瞪大眼睛表示赞赏,一派纯然的演技让德古拉几乎要为他鼓掌。
  “可是我刚才看到德古拉先生的獠牙了。”蛇人不动声色地靠向男孩,以便于应对吸血鬼可能发起的突然袭击。
  “是犬齿。”男孩抢答,“就像我的虎牙一样,只不过位置靠后了一点。”
  “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蛇人冷硬地开口,监护人的使命感前所未有得强烈。
  德古拉闻言,煞有介事地托起下巴回忆道:“那是在一千多年前的伊达瓦尔德平原上,我们……”
  “好浪漫哦,你说的应该是我的前世吧。”男孩笑眯眯地打断,眼睛里硬挤出的憧憬像是要吃人,“你也相信躯壳会死亡腐朽,可灵魂不灭那套——研究神话故事的人都这么浪漫吗?”
  德古拉打量着用稀奇古怪的话堵自己嘴的老朋友和蛇人,满脸难以置信。
  此后饭局上一派拘谨的和谐,蛇人没再追问,德古拉也没讲起神话怪谈,默不作声地把蛇人特意给他加的许多大蒜一一挑出来。
  “能把盘子放到厨房里吗?”酒足饭饱之后,蛇人望向男孩。
  男孩揉着肚皮有些不解:“你不是可以用尾巴,刺溜一下,就放进厨房吗?”
  “有客人在,会吓到客人,而且餐后运动是好习惯。”蛇人看德古拉的眼神就像淬毒的弓箭,弦拉满了,一触即发。
  男孩点头,不情愿地收拾餐桌,端着托盘和餐具走向厨房。
  “我知道你是吸血鬼。”看到男孩关上了厨房门,蛇人压低嗓子吐出细长的信子,瞳仁也变成凶悍的竖条。
  路西法不在,德古拉也懒得用愚蠢的言行地隐瞒身份:“那又怎么了?吸血鬼没有交友自由吗?你仇富吗?我早就和路西法说过,你这种低级的怪物肯定有很多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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