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天独门弟子众多,其中能人异士更是遍布天下,总会有人能打听到消息。阿孜那诃早有准备,镖队被劫,金提重回他手中不说,金象镖局还丢了一个镖师。
眼下地猴重入文阳城,阿孜那诃看他如同在看圈中的羊。
他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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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一走哥哥的剧情(看着会烦吗)
第二十五章
地猴脚步不停,从南门进入后一直在兜圈子,试图甩掉身后的尾巴。可无论他绕到什么地方,背后的被窥伺感始终没有消失。他在心中暗骂,借着前头驶过的马车遮掩,闪身躲进右侧小巷。
屋顶上蹲着的人翻身落下拦于地猴身前,身后巷口,利刃出鞘的声音在街市嘈杂中显得格外突兀。地猴仍旧低着脑袋,灰白的头发随意用一根细麻绳绑着,在麻绳被割断后显得愈发杂乱。
阿孜那诃匆匆赶到,面色不善:“人呢?”
弟子们身上都带了轻重不一的伤,跪了一地,领头的硬着头皮道:“我们办事不利,让他逃了。摩罕,这人古怪,方才他被弟子们逼到那边的菜园子里,突然就消失了!”
消失了?
虽说早已听闻地猴有遁地的能耐,但若是不曾亲眼所见,始终难以相信。阿孜那诃走到他们打斗的菜园子,里面的泥土翻着,并未种菜,泥上的痕迹格外清晰。一圈脚印环绕中,有块约莫一人站立大小的土地颜色偏深,阿孜那诃接过旁边递来的剑插入其中,只觉异常松软。
阿孜那诃冷笑一声,这遁地的功夫,他今日算是见识到了。他拔出剑抛回,眯起眼望向天空,轻声道:“去找。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
阿勒苏和闻瑜已经收到了消息,等阿孜那诃回来后将一张小笺递过去:“这是鸽子刚送来的,上面说,地猴的遁地术有局限,他可以随意从什么地方钻个洞跑走,但出口一定是提前定好的,并不是说他想从哪里出来就能从哪里出来。”
阿孜那诃接过,小笺上写着地猴遁地靠的是蛊虫,入口与出口不会间隔太远,共同点是土会逐渐变黑,且出口周围的蛊虫最多,只要有蛊王在就可以轻而易举寻到。所以这招也只是特别紧急的关头的保命符,并不能随心所欲使用。
有阿勒苏在,蛊王自然不是问题。问题在于,出口可未必只有一个。就算要提前定好,那地猴也可以定出百八十个,这得如何找?就算分得出这么多人手,也没有这么多蛊王可以用。
闻瑜摸摸下巴道:“他藏匿城中难以寻找,不如设法逼他主动现身。人是一定要找的,不仅要找,还要正大光明地找,要弄出大阵仗,让全城的人都知道天独门在找地猴。同时再放出消息,若是有人能提供线索便能得到相应的报酬。文阳城是天独门的地盘,帮忙找到他,既能拿到报酬,还能让天独门欠自己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
“到那时,他要面对的就不仅是天独门的追捕,无论他藏身在何处都有暴露的风险。他要么暂时离开避风头,要么铤而走险闯入总堂盗取金提回去交差。咱们的人手大多散布在外,他多半会认为此处守卫空虚。更何况原先他已经成功过一次,想必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咱们只需在此等着他来。阿兄,此法可行!”阿勒苏接着闻瑜的话说下去,将他的想法说了个八九不离十。
两人相视而笑,阿勒苏在桌下握住了闻瑜的手。
阿孜那诃一拍桌子:“好,就这么办!”
天独门上下人手全部重新分配,日日都能见到诸多小队在街上逡巡。与此同时,不仅城中的江湖人,就连普通百姓也知道天独门正在寻人,若是没见过这人,见到符合描述的土地也行,只要告诉那些人,就能得二两纹银的赏钱。当然,这是给一般百姓看的,阿孜那诃真正开出的价格可不止这些。
此法效果显著,日日都有人来天独门中提供消息,阿勒苏和闻瑜负责记录,并从其中挑选出可信的,再安排人手去查验。阿孜那诃则忙着捣鼓他的各种机关暗器,指挥弟子更换总堂中的巡护阵法,忙得整日不见影子。
文阳城城南有一片被称为“泥巴巷”的地方,因为的房子都是低矮的泥房,住在里面的都是些穷苦人,大多是乞丐。这些房子多半也不是他们的,原主人不知道去了哪,有可能是走了,有可能是死了,房子空着,就被其他人住了进来。除此之外,还有些三教九流的人混迹在此。
有时,泥巴巷里也会藏进刻意藏身的人,譬如此刻的地猴。泥巴巷里住着的人都是消息灵通的,地猴虽说躲得好,也不同其他人接触,但难保不会有人看到自己,把消息传出去。天独门的人一处处查,已经查到了六个预先准备好的出口,再这样下去迟早会有被发现的一天。
他静悄悄离开窗边,挂在窗上的厚重黑布重新落下,将里外光亮遮了个严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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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孜那诃:穷开心
阿孜那诃:眼中无情爱,拔刀自然快
想憋出个大场面,然后憋出了这个
作者智商就这么高了,开始摆烂(X)
第二十六章
地猴这人说得上是个全才,什么东西都会一些。他夜观天象,算出两日后会出现“天狗食月”的异象,到那时天地无光,风吹沙动,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另一头的闻瑜也注意到了怪异的天象,他常年在外走镖,路上难行,需要时刻注意天文地理,因而对这些变化格外敏感。他对阿勒苏道:“地猴一定会在那天晚上动手。”
阿勒苏问:“为何如此笃定?”
闻瑜摆摆手:“直觉。”
阿勒苏又问:“那你有几成把握?”
闻瑜沉默片刻:“八成。”
阿勒苏挑眉揶揄:“若是你的直觉不准,到时候阿兄生气要砍你怎么办?”
“摩达保我啊。”闻瑜抓着阿勒苏的手贴上自己脸颊,讨好似的蹭了蹭,“我可是你的人,你不护着我吗?”
阿勒苏顺手捏了一把闻瑜的脸:“我还不够疼你?”
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去找阿兄,你继续在这等消息吧。”
两日后的夜里,墨色果然从边缘一点点吞食了月亮。天独门总堂中的声响渐渐低了下去,各间房中的灯渐次熄灭,像是都睡下了。除了夜间巡视的队伍,整个总堂中不再见到有人走动。
当月轮被吞食过半,已经布置好出口的地猴俯身蹲在天独门最外层的屋顶上,等待时机进入。他这一趟来没能提前踩点,也不敢冒着被发现的风险打探消息,因而并不知晓金提被放在何处,只能慢慢找。凭他对阿孜那诃的了解,刀多半被他随身带着。但他还是决定先去原先找到金提的宝库中看看,以防万一。
他轻功实在了得,一路腾跃至宝库附近,路上不曾惊动任何人。与他上次来时不同,宝库外竟连一个守卫都无,甚至连巡夜的都只是从外面走过,并未走近。地猴心中自然有疑虑,可这大好机会岂能白白放过?他又抬头看了一眼月亮,继续潜藏。
就在地猴蹲守在天独门的同时,阿勒苏和闻瑜各自带了一队人马在总堂周围搜查,加上其余小队人马,把地猴准备的八个出口找出来六个。他们并不知道地猴到底给自己打了多少个洞,只能不停地找,找一个堵一个。他们带了细精铁链制成的网,用长铁钉固定在洞口,另有六人执长戈围成圈守在洞口旁,只等地猴冒头。
月亮彻底失色的那一刻,地猴系紧遮面的黑布,翻身跳下。天独门的宝库不只是哪一任门主定下的,不像寻常宝库那样藏在地下说是某堵墙后,而是混在其余建筑中,藏在总堂西北角,从外观上并无特别。
据关楷说,能把宝贝放在这所谓宝库里的人脑子都有问题,东西放在里面,简直就是在挑衅那些大盗,本来人家没打算偷的,可看到这么嚣张的宝库,不偷一偷简直都对不起自己。
可阿孜那诃却觉得,宝贝藏得太好那多没意思,这宝库好啊,想摸宝贝了随时能来,用不着偷偷摸摸、这儿躲那儿藏的。他的这份坚持在金提被偷之后就打破了,原本放在宝库中的东西都分别转到了他和阿勒苏院子的暗室中。但前两日,他又让人将它们搬了出来,重新放回宝库中。
窗户悄无声息打开,地猴滑了进去,反手轻轻合上窗。眼前漆黑一片,他并未急着朝前走,而是紧贴墙面细细探听,只要听到有人的动静,手中暗器随时会割断对方喉咙。然而宝库中安安静静,除了风声,什么都听不到。
地猴并未放松警惕,朝他记忆中金提摆放的位置缓缓走去。宝库房檐下挂着灯笼,被风吹着摇晃得厉害,但其中燃着的烛火还未熄灭,地猴便凭靠那一点光亮视物。上一次来时金提横放在宝库最内侧武器架顶端,地猴眯着眼睛望过去,竟当真看到了那独特的金色刀鞘。
就在他飞掠到武器架之前,忽然有一物从他眼前降下。地猴一惊,暗器出手扎在那东西上,自己朝后翻转两圈落到地上。暗器出手感觉怪异,他定睛一看,那东西竟是个稻草人,外头随便裹了张白布,头上的位置画了张潦草的笑脸。那红色痕迹瘆人得紧。
可这点小把戏吓不着地猴,他很快平复心情,感觉自己被戏耍了。他憋着一口气上前要将那稻草人撕碎,却在此时听到一声阴恻恻的低笑。
他猛地转头,只见武器架上的刀已经不见了,高大身影出现在窗边,手压在刀柄上缓缓拔出。
檐下的光照在金提刀身上,光亮从阿孜那诃脸上一闪而过。他握着刀轻轻一挥:“你还真敢来啊。”话音刚落,他身后突然火光大盛,是埋伏在周围的弟子们一同燃起了火把。下一刻,那刀尖便到了地猴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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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眼睛发炎,看着电子屏幕特别难受,这一章就拖得久了一点,不好意思
第二十七章
若论对这宝库的熟悉程度,地猴无论如何都比不上阿孜那诃。阿孜那诃一直有意堵住他的路,让他始终面对外头的火把,眼睛被晃得生疼,连看阿孜那诃都有些模糊。
阿孜那诃刀法刚猛,动作迅捷,地猴闪躲几次后再无可避,弹出前臂袖中藏着的短刀架住金提的刀刃。重压之下,他左腿猛地屈膝跪地,双臂短刀交叉横档在额前,金提的刀刃离他的脑袋只有约莫三寸。
同阿孜那诃角力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地猴紧咬着牙,额头上青筋暴出,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面前还带着笑的男人。他突然撤了力道,借着阿孜那诃的力往后退去,撞破后窗落到花圃泥地中失去了踪影。
“哼,老东西。”阿孜那诃收刀入鞘,抬手示意弟子们继续巡查,自己转身去了正堂。
且说那地猴从阿孜那诃刀口下脱身,虽说双臂因太过用力而微微发颤,但实际并未受伤,打算先回泥巴巷修整一番,明日再去。他今夜刚闯过天独门,天独门中人必定不会想到他有胆子在短时间内再闯一边,多半会暂时放松警惕。他认为金提放在宝库中是阿孜那诃为他布的局,实则就带在他身边,明日径直去找他便是。
总堂外,阿勒苏还在带人寻找洞口,闻瑜站在屋顶高处。此时月轮上的黑色已然褪去大半,月色下,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从不远处跃出,恰好避过了所有被堵住的洞口和正在搜查他的人。
“娘的,兔子都没这老东西能打洞。”闻瑜暗骂,踩着屋顶跃出跟在后面。他轻功不算好,追得吃力,恰好在半道上遇到阿勒苏,立马喊道:“前面!”
阿勒苏反应极快,瞬时便到了闻瑜前边。阿勒苏用异族语言说了句什么,闻瑜恰好同他学过,知道他是在骂人。闻瑜莫名其妙觉得好笑,就这么笑了一声,结果泄了气,彻底跟不上了。
眼下闻瑜第一次看到阿勒苏正经施展起轻功的模样,这才明白为什么他背上的图案是海东青。为了行动方便,阿勒苏穿的是普通的夜行衣,并没有宽大飘逸的袍摆。即便如此,他行动起来也仿佛生有羽翼,轻快灵巧的动作中带着无法忽视的力道,恰如猛禽狩猎。
地猴偏头看了一眼身后,从屋顶跳下,在街道中兜起了圈子。阿勒苏紧随其后,解下腰间长鞭照着前面人的后背抽了过去。破风声好似催命符,地猴下意识朝右一躲,左侧边鞭梢抽中的地砖就这么在他眼前碎裂开来。
闻瑜带着后面的人马朝阿勒苏他们离开的方向追去,恰巧碰上折返回来的阿勒苏。他的长鞭缠在地猴腰间,倒刺已经咬紧血肉中,就这么被阿勒苏拖了过来,路上已经隐隐有了血迹。
天独门的人见怪不怪,立刻有人上前将地猴绑了起来,其余人也不知从哪掏出来的工具,开始清理路上的血迹。阿勒苏一脸不高兴的模样,把鞭子扔给旁边的弟子:“清理干净后送回给我。”然后牵过闻瑜的手:“后面的事不用插手,我们先回。”
他们都知道阿孜那诃正等着这人呢,闻瑜最后看了地猴一眼,觉得他长得当真像个猴,挺丑的那种。一张脸上皱纹也不少,此时糊了不少血,紧闭着眼,不知是不是晕过去了。闻瑜淡漠地收回眼神,接过大氅展开披在了阿勒苏肩上。
回到院中后,阿勒苏还要和底下人吩咐事情,闻瑜便先进屋了,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他听到动静一转头,发现阿勒苏光着脚走了过来。
“怎么没穿鞋?”他知道阿勒苏爱干净,这地板他刚踩过,上面还脏,况且天冷了,这木地板不知有多凉,光脚踩上去冻着怎么办。
阿勒苏走到床边一屁股坐下,身后侍从放下热水后就出去了。闻瑜蹲到床边伸手试试水温,握住他的脚踝让他伸入水中:“从方才就不高兴,怎么了?”
他瞧着阿勒苏的脸色有些发青,到底气什么呢?
阿勒苏生了会儿闷气,开口道:“你知道我是在什么地方逮到他的吗?”
“什么地方?”
“牛棚里。”
那牛棚挺大,里头关着五六头牛,地猴本想借着活物的遮挡逃脱阿勒苏的铁鞭,可阿勒苏追得紧,没来得及停下,直接一脚踩在了牛粪上。这下可是彻底把他惹毛了,狠狠撞开几头牛把地猴抽到了牛棚的柱子上。他把人抓住后就用地猴的衣服擦了鞋,可擦不干净,味除不掉,把阿勒苏气得够呛。
闻瑜赶紧低下头,不敢让阿勒苏发现自己在笑,替他洗完脚后擦干,把水盆推到一边,将那赤裸双足捂在怀里找到穴位开始按压:“跑了那么远,脚酸不酸?”
“酸。”足底敏感,这么按又疼又舒服,阿勒苏在闻瑜用力时短促地“啊”了一声,腰一软倒在被褥里。刚泡完热水,又被闻瑜这么捂在怀里按,双足都暖呼呼的,阿勒苏打了个哈欠,眨眼的速度越来越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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