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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案(古代架空)——其颜灼灼

时间:2022-04-12 09:07:06  作者:其颜灼灼
  路千棠不免觉得他好笑,说:“陈宣呢?”
  秦欢翎说:“带人下去收拾东西去了,待会儿就过来。”
  路千棠点点头,说:“你把兵整一整,报给我,刚回来的就算了,大家都累了,让他们歇歇。”
  秦欢翎应了声,说:“这会儿夜深了,你也去洗个澡换身衣裳,歇会儿吧,听陈宣说你好几天没能好好睡觉了。”
  路千棠嗯了一声,说:“你整好了就来叫我,别耽误事。”
  秦欢翎点点头,又问:“你饿不饿?我刚刚让人做了点吃的,一会儿就拿来,你先去洗澡,我待会儿让人送去。”
  路千棠摆摆手:“不想吃,不用费心了,你给他们拿点就行,我略睡睡就来。”
  秦欢翎哎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说话,路千棠冲他一扬手,自己就先走了。
  秦欢翎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心说,这好像是瘦了啊。
  路千棠回去换完衣裳给自己点了一支安神香,又反复叮嘱守门的小兵半个时辰后叫他起来,才算是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
  他醒了一出门就瞧见秦欢翎在外面梭着,问道:“什么事?”
  秦欢翎说:“头儿,刚刚京卫军魏大人派人来传话,说现在可以带兵进宫了。”
  路千棠忙叫人拿来了他的铁甲,又问:“什么时候来人告知的?”
  秦欢翎说:“有两刻钟了,我瞧你睡着,就没叫你……啊你别生气,魏大人说了,这不着急,拖一会儿更好。”
  路千棠没想责怪他,只是这脸色瞬时一变,着实把秦欢翎吓到了。
  路千棠摆手,立刻往外走,说:“有什么事情路上说给我听,我们现在进宫。”
  秦欢翎哎了一声,说:“昨儿你也折腾得够久了,这会儿天还没亮,不着急。”
  但路千棠一刻也等不得了,嘴上便没应声。
  路千棠校场点过兵,突然有小兵上前来报:“将军,外面有人要见您,说是茶坊的旧人。”
  路千棠心里一颤,叫秦欢翎先去,自己去见那位旧人。
  *
  萧利从刚见过黄柄,对路千棠办的差没一件满意的,况且梁王和路千棠,他哪个都不想看见。
  但是如今宫城被围成这样,萧利从每天都觉得那群通羌人在踩他的脸,也不免咬牙切齿,但是凉兖单池留的兵和扬荆饶思幸的兵一个比一个远,眼下路千棠回来,京西营的铁骑就能动,对于他确实是一件好事。
  黄柄如此这般地说了利害,萧利从也快速权衡了一番,觉得实在不是计较旁的事情的时候,立刻下诏命路千棠进宫护驾。
  但令下了许久,却迟迟不见京西营有动静,萧利从按捺不住,忍着怒气,又问大太监:“朕的圣旨也让通羌人截下了不成?”
  世安殿的偏殿里还站着几个内阁的文臣,这几日跟着操心听训日子实在是不好过,这会儿也不敢说话,都低了头装哑巴。
  大太监正端了茶水过来,忙道:“路将军一路奔波,许是还要整兵理事,这才迟了些,兵不理清,那也是乌合之众,怎么能为陛下分忧。”
  萧利从仍是不大高兴,冷声说:“异邦人围朕的宫殿,连臣子都要朕三请五请,他们好大的架子!”
  大太监强撑着笑脸劝道:“路将军年纪小,但向来懂事明理,又毕恭毕敬的,恐怕是绊住了,陛下勿急,待路将军来了,自然会向陛下告罪的。”
  萧利从又哼了一声,不再作声了。
  又过了许久,外头有人来报:“陛下!一宫门的通羌人已被打散,京卫军抓了百十人,已关进了天牢!”
  萧利从噌地站起身,说道:“是什么人驱散的那些蛮夷?”
  侍卫说道:“是路将军,京西营的兵尽数出动,已清理了昝夜街!到处都是京西营的衣裳,一直到皇城门前都守得严严实实,那些通羌人现在到处逃呢!”
  萧利从不禁喜形于色,大太监也忙上来道喜,说:“原来路将军迟迟不来,是在给京城布防,恭喜陛下,京城之忧可解。”
  萧利从一摆袖,终于松了口气,说道:“没想到京西营都让他调了起来,那些东西不服管也不是一两日了,眼下倒派上用处了。”
  大太监恭维道:“陛下慧眼识人,自然万难可解。”
  底下站着的大臣也是一阵附和之声,萧利从瞥了他们,一摆手:“还在这儿梭着干什么?都去干自己的去。”
  那几个倒霉大臣如蒙大赦,忙俯首退下了。
  侍卫每进来报一次,那只支铁骑就往宫城里多进一步,慢慢已经要到世安殿下,萧利从后知后觉地有些不大安稳,说:“叫他们守在二宫门外,卸了兵刃才可入殿。”
  侍卫顿时支吾起来,说:“陛下,路将军已经带人到殿下了,就在外面候着,等陛下的示下呢。”
  萧利从眉头一皱,说:“让他们卸了兵刃……”
  “将军!将军!”他这话还没说完,那边的小太监连滚带爬地跟在一人身后追进来,面色惨白地跪下叩头,“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萧利从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盯着来人的眼睛,说道:“路将军,今日骁勇,解了朕的难处,但这世安殿,怎的擅闯进来?”
  路千棠跟他一拱手,说道:“陛下恕罪,陛下的困苦既已解除,臣来向陛下要个人。”
  萧利从立刻脸色一变,怒道:“你好大的口气!”
  路千棠腰上挂着刀,大步又往前走去,眼神凌厉,说道:“陛下应该还不知道,外头我围了三千精兵,眼下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瑾王殿下在哪?”
  萧利从猛地一拍桌子,怒道:“放肆!路千棠,你要逼宫吗!”
  路千棠又一拱手,说:“眼下没这个打算,我要见到瑾王殿下之后再做定夺。”
  萧利从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说不出话来,只会“你”个没完。
  大太监汗都下来了,忙上前扶住帝王,好声好气道:“将军不要动怒,殿下就在西殿,照料得好好的,将军何必大动肝火。”
  路千棠冷笑一声,说:“陛下藏了什么险计我是不知道,臣只是想起来几年前陛下登基那日,也是我护的驾,那时我就是看在瑾王殿下的面子上,如今瑾王若有个好歹,我怕陛下的龙椅坐不安稳。”
  萧利从气得就要撅过去,怒道:“反了天了!来人!来人!”
  外面守得鸟雀不过,却没有一人应帝王的话,来问乱臣贼子的罪。
  路千棠瞥他一眼,径直进了西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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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奖问答:棠为什么突然这么肆无忌惮起来
 
 
第123章 查探
  殿里的小太监很有眼色,瞧着这天都变了,赶紧讨好般地在前面领路。
  路千棠脸上不见什么波动,心里却锣鼓敲得震天响,心里急着想瞧瞧他,却又怕瞧见他,走了这几步路,愣生生让他满腹心思转了百八十个圈。
  西殿还算亮堂利落,往里间走,拐进去拨开珠帘,先瞧见一张仙鹤灵草的屏风,很是雅致,里头简直像女儿家的闺房。
  路千棠心神稍定,就听那小太监说:“将军,殿下就在里面。”
  路千棠冲他一摆手,说:“不用跟着,我进去瞧瞧。”
  小太监应了,弯腰就要退下。
  路千棠突然又叫住了他,说:“平日里都是哪位太医照料殿下,请他来,我有事要问。”
  小太监俯首道:“是孙太医,这就去给将军请来。”
  路千棠点了点头,让他退下了。
  路千棠转进屏风里头,瞧见了雪青色的软绫罗床帐,滑软地半垂着,他打眼看过去只见藕色的被褥,和若隐若现的一截黑色长发,散落在床边。
  路千棠摘了刀,梭在边上,脚步都很轻,走近床边伸手掀了帘帐,这才瞧见日夜挂牵着的那张脸来。
  路千棠呼吸一滞,坐到了床边,手上一松,帘帐又落了下来。
  路千棠看见他,一时有些手足无措,想伸手摸他的脸,又有些惶恐地缩了回来。
  这位殿下还未转醒,向来顾盼神飞的那双凤眼闭垂着,唇上颜色暗淡,本来就病怏怏的,这会儿看着,更添几分易碎感来。
  路千棠心里发苦,叫了两声他的字,那位却连睫毛都不动一下,路千棠又有些心慌,伸手去搭他的脉。
  他摸了一会儿,觉得脉象尚算平稳,不应当有什么危及性命的大事,但不知道何故一直还未转醒。
  不一会儿小太监就领着孙太医进来,站在屏风边上通报了一声。
  路千棠抬手掀了帘帐,示意他们过来。
  小太监赶紧上前来把帘帐挂起来,孙太医过来行了礼,说:“瑾王殿下伤势恢复尚可,没有什么大碍,还请将军放心。”
  路千棠坐在床边,轻声问他:“殿下昏迷多久了?”
  孙太医也压低了声音,说:“有三天了——但殿下刚受伤时并未昏迷,前两天精神头都还算好,却不知怎么回事,用了药,殿下反而越发昏睡起来,但药汤和饭食都是能喂进去的,将军不必太过担心。”
  路千棠拧着眉头,说:“是伤到了哪里?”
  孙太医说:“伤口很险,在心口边上,偏一分差一毫就要伤到心脉了,所幸殿下吉人天相,并无大碍,好好将养就是。”
  路千棠点头表示知道了,又说:“不要吝啬药材,能开好的药就尽管开好的,太医院拿不出的都来跟我要。”
  孙太医忙应:“那是自然,我们自当尽心竭力。”
  路千棠摆手示意他回,又叫那小太监:“平日里都是哪些人贴身伺候殿下?”
  小太监忙道:“是先前就在世安殿伺候的宫女太监,将军要见,奴婢这就把他们叫来。”
  路千棠往床上看了一眼,说:“不用了,你叫秦欢翎进来,我有话吩咐。”
  小太监领了话,忙出去叫人了。
  秦欢翎一进来就知道不能咋咋呼呼,声音也放低了,问道:“头儿有什么吩咐?”
  路千棠看过来,说:“瑾王府现在是个什么情景?”
  秦欢翎说道:“像软禁似的,人都圈在府里,没有兵围着,但是陛下下过令,不许里面的人乱走动。”
  路千棠眼神又沉了沉,看着那人沉睡的脸,说:“萧利从这么搞,八成是抓住他什么把柄了。”
  秦欢翎啊了一声,不明就里:“瑾王殿下能有什么把柄?”
  路千棠转过头来,说:“没什么——你传我的话,瑾王府解禁,让卿知带些贴心的丫鬟进宫伺候,对了,雁竹呢?也在瑾王府?”
  秦欢翎哦了一声,说:“我倒是把他忘记了——雁竹向来是跟着殿下的,那天按理说也应该在宫里,不知道为什么没见到他。”
  路千棠又是一阵不快,心下顿时有了打算,说:“你先去瑾王府传话吧。”
  秦欢翎应了一声,转身就离开了。
  路千棠又回过头看了瑾王殿下一眼,自言自语道:“还能吞咽……那应该没有什么大事。”
  他这么想着,俯身贴近了看萧轻霂的脸,轻声说:“歧润,是能听见我说话的吧。”
  路千棠说着摸了摸他的鬓发,说:“到底是怎么了?我这些天想着你,想得睡不着吃不下,好容易见到你了,你一句话也没有给我的,我心里都快愁死了。”
  路千棠俯首亲了亲他的鼻尖,说:“我猜到了一些,没事的,楚王殿下的人已经进了郢皋,我带兵围了宫城,我还有许多想问的,你快些起来跟我说说话。”
  床上仍然没有什么动静,路千棠叹了口气,说:“我去让人请卿知姐姐进宫了,她在你旁边,我也放心。”
  路千棠又垂头亲了亲他的嘴唇,说:“我先去问问雁竹的下落,待会儿就回来陪你。”
  路千棠径直去找了萧利从身边跟着的大太监,这太监都是成了精的,路千棠刚张嘴问,那太监就忙答道:“将军放心,雁大人在京卫军那里歇着,将军要见,直接召来就是。”
  路千棠皱眉道:“他为什么不在瑾王边上伺候?”
  大太监赔笑道:“世安殿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雁竹大人品级不够,便在殿外伺候了。”
  路千棠冷笑一声:“封禁瑾王府又是为了什么?也是品级不够?”
  大太监扯嘴笑了一下,还没说话,路千棠又说:“还请公公有什么都能告知我一声,毕竟在这宫里,与人方便也是自己方便,公公说是不是?”
  大太监俯首道:“将军说得是,奴婢自然愿为将军鞍前马后。”
  路千棠半真半假地笑了一下,说:“我年纪小,不敢让公公为我鞍前马后,只求给我行个方便,别为难我才是。”
  这老太监汗都要下来了,忙道:“将军折煞奴婢了,眼下这宫里,还不都是将军说了算。”
  路千棠又看他一眼,说:“那麻烦公公,唤人叫雁竹大人来见我,让他来伺候殿下,我们殿下用惯了的人,不能放在外面。”
  大太监忙俯首道:“是奴婢疏忽了,这就去办。”
  路千棠一摆手,示意他去,转身又回了偏殿。
  他回来的时候卿知已经来了,又跪坐在床榻边上擦眼抹泪的。
  路千棠忙叫她,卿知抬眼看见是他,又是一行眼泪,站起身拉他到外面说话。
  卿知擦了眼泪,才说:“果然是将军回来了。”
  路千棠说:“这是怎么回事?瑾王府为何被禁足?”
  卿知轻声道:“我也不知道是个怎么情景,突然宫里传话来,说殿下受了伤,要在宫里养着,又说通羌人流窜,让我们都守在府里,不要乱走——我们这一听就知道定是殿下出了什么事,不然为何封府?但好在听闻宫里有人打点,殿下没有大碍,我们在府里出不来,只能落个心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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