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您可是喝了我们竹轩院的这特制酒水,爆哈特青草饮!”云竹绕有深意的掩嘴一笑,对着戴绍妗抛出来了一个媚眼。
“爆哈特青草饮是何?”戴绍妗迷迷糊糊一头雾水,但他明显觉得他这丹田内还有这心火像是烧着水,咕嘟咕嘟的直往他身子外冒着泡。
莫名其妙的又幻化作锁头又幻作见缝插针的大头针,甚是奇怪。
“爆哈特青草饮乃是这西洋传下来的说法,哈特据说是那洋人常用的母语,就比如是由火辣一词演变而来,火辣在西洋叫哈……特,至于这青草,据说是在那行快活事,便会干柴烈火由内而发。”
“完了完了!本少爷感觉这躯壳里像是着了火,我戴绍妗是不是今天就在这儿爆体而亡魂归异处了?”
他脸上两行热泪落下,戴绍妗抱紧宋师选,眼下这宋师选就像是夏日里从冰库取出来的大冰块,能解他燃眉之急。
“这酒劲只能从这根儿处解决,若是憋着便会……”云竹不怀好意的瞧着戴绍妗又继续说道。“爆体而亡……”
“不过,这酒在奴家这儿可算是助兴之用……爷,就让云竹来服侍您吧!”
“不用不用,不不不!”戴绍妗摇着头,他虽然流连风月,但他从未将自己给随意交代出去,他娘亲说过,好男儿就应该把自己清清白白完完整整的交给自个儿媳妇。
“嗯……我戴家要绝后了吗……”戴绍妗哭着闭上眼睛等待着他在这世上的最后一夜。
“我戴家九代单传,如今就在本公子这儿给断送了!爹娘,是孩儿不孝啊!”戴绍妗自暴自弃的垂着两条胳膊,生无可恋。
“闭嘴。”宋师选皱着眉看向云竹凝重的说道。“若是憋着,真会爆体而亡?”
“嗯!我竹轩院的东西,云竹自然是十分了解。”云竹认真的点了点头。
宋师选看着戴绍妗这一副半死不活,脸上又染了桃粉的样子,叹了口气,一把将戴绍妗扛在了肩上,推开了一间没有人的房间走了进去。
“宋师选!宋爷爷!轻点儿!”戴绍妗一脚踢在宋师选的肋骨上,这酒劲上头,他对宋师选拳打脚踢,但力道又绵又软,根本就不对宋师选造成任何威胁与伤害。
“爷爷!爷爷!青草青草!”
他的脑海里闪现青青草原又闪过羚羊咩咩,春天的小猫咪蹦跶蹦跶,万花齐放鞭炮噼里啪啦。
翻过高山踏过小桥,行过雪中两点雨后红梅,霜晶斑斑,驳驳,弯弯,绕绕。
万物复苏,有小溪流淌进瀑布,而又一泻千里。
“读书就是用来……骂人……龟孙的?”宋师选喘息间又将戴绍妗粘连住脸上的头发拨到一边说道。
“宋师选!你是镶了根儿杵吗?!”戴绍妗伸出五指一巴掌打在了宋师选的脸上,前前后后肚子疼的想要打滚,但是身上压着个长着四肢的大石头是一动都不能动。
想要跑又跑不开,想要躲开又被他给拽回来,偏偏这人结实,都不知道累的。
“你姑爷爷快开花了!”
戴绍妗如今只觉得自己就如同那在泥地里还没发芽的小种子,这被宋师选这龟儿子施了肥来又浇了水,这花种发了芽长出来了茎叶,开了一朵含苞待放的野菊花,然后又被他这样那样的辣手摧花,随狂风暴雨凋零,可可怜怜。
“宋爷爷!龟孙孙儿!龟孙儿!”他疼的找不到东南西北,只知道飞飞落落,又往前来又往后。
“龟孙?”宋师选也没讨得了任何好处,只道是没有耕坏的田只有耕坏的牛,但宋某有一身天赋铠甲加持,听这厮这般挑衅,自然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今天若不是让这戴绍妗喊他一百遍爷爷,他就将宋师选这名字倒过来写。
“我错了!爷爷!爷爷!爷爷!我错了!”他认着错,可宋师选偏偏就不肯原谅他,反而变本加厉的的让他不舒服,心里不舒服,身上咱们先暂且不谈。
“赏巫山之美,见山见海见云见雨见……”宋师选笑着,又见戴绍妗这一副傻兮兮没了神智的样子,又说道。“傻子。”
坐在榻上,戴绍妗只想着一会儿天大亮了定要寻个好药铺,买个能治疗痔疮的圣药。
“本少爷告诉你这个穷酸的菜狗!今天这事儿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今日,本少爷这童…交在你手里,出去这房门咱们俩就一拍两散!”他那手指点在宋师选的胸膛,咬牙切齿的说道。
他披头散发,被折磨的不人不鬼,这宋师选倒好,还是那一丝不苟的整洁模样,让他火气冲天。
“我!邵妗兄!”戴绍妗理直气壮的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宋师选又说道。“你!宋后门!”
“我戴绍妗也算是潇洒之人,断不会儿女家家要你对本少爷负责!”他一板一眼,两只脚丫踩在宋师选后背上,踢了两脚。
“嘶……”他欲哭无泪的翻过身模仿着小池塘里的四脚龟,将脸深深地埋在的被子里。
“噗嗤。”
忽闻一声轻笑声,戴绍妗从那里探出脑袋向宋师选看了过去。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睛给你挖出来!”他举起拳头,愤愤不平的对着宋师选说道。
“笑什么笑!不许笑!”
第二十八章 前夕的平静
宋师选这龟孙子在他身上把他那话本里的九九八十一式,昨夜都在他这别有洞天的小天地里用上了一遍。
翻来覆去不说又把他当做面团揉来揉去。
“你笑什么?你……你你你是在取笑本少爷?”戴绍妗手心在床榻上一番摸索,没摸索出来什么,他便随手拿起他脑袋旁的枕头向宋师选扔了过去。
宋师选一把抓住他扔过来的枕头,往他这一拉,将戴绍妗也一同拽了起来说道。
“看来戴大人还有这力气胡闹,戴大人这魄门处不疼了?”
“你这龟孙不提还好。”戴绍妗俊脸一白,那嘴唇都惨兮兮的颤抖了起来。“你一说,又疼了。”
“我去寻药铺给戴大人上药。”他说道。
宋师选目光从上到下瞧着这大早上衣不蔽体还满身斑驳的戴绍妗眼含晦涩与暗潮。
这小傻瓜是真不知道他现在这副模样有多诱人有多让人想……罢了罢了,这家伙脑袋缺了根筋,怕是还不懂,他只能慢慢让他懂让这货上钩了。
宋师选出了竹轩院的门,在街上寻了一间药铺,刚进去店铺的门,便见这药铺里似乎大清早的才刚开门,店铺里只有掌柜和两个伙计在药铺里面整理药柜。
“呦!这位客官,大清早抓药还是来看病啊?”那药铺老板见来客人了便热情的说道。
“掌柜,有消肿清凉可以用在魄门内的药膏吗?”宋师选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仿佛这事儿在他这里就是很寻常之事。
宋师选,从未会在此处扭扭捏捏,更何况,他还有一颗医者父母心,眼下这病患还是与他有肌肤之亲一夜露水情缘的同僚。
当然还有可能是未来媳妇,他抢了他的功名,那就用他自己来补偿他。
“再抓一些补气清热的药吧。”末了,宋师选又开口道。
他们二人这昨夜折腾了两个多时辰,戴绍妗这一脸苍白憔悴的模样应该是得好好补补。
“掌柜,可否让在下写副方子,掌柜你照着抓就好了。”宋师选突然又对着掌柜说道。
“有……”
这掌柜一愣,来他这的不是看病的就是抓药的,但自己来写方子的还是头一个。
只见宋师选已经写好方子交到了这掌柜手里,掌柜半信半疑的一看,顿时连连惊喜点头。
“这位客官,你这方子有点儿东西啊!您可是也学过医的?这副方子小店可否照抄一份,这药钱呐您就不用给了,也算是做个善事,如何。”掌柜眼前一亮对着宋师选说道。
这客官开的方子比他父亲在世时教给他的药方还要好上几分,若是用来给别的客人抓药,定是显有卓效。
“那便麻烦掌柜了。”
宋师选倒是不在意,便由了这掌柜。
“好嘞,客官,这魄门处最是脆弱,入口处又易见红,您与令夫人感情再好也切在这事上勿纵欲无度啊!”
那掌柜的抓完药脸上的两块面皮笑的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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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竹轩院,戴绍妗还趴在床榻上哼哼唧唧,大老远就能听见他顺带着问候了宋师选的十八辈祖宗。
房门被推开,戴绍妗一见是宋师选回来了,立马乖乖的闭上了嘴。
宋师选脸色一黑,这货还真的是不知好歹。
他走上前坐到床榻边,宋师选一把握住戴绍妗的脚踝,将戴绍妗给拉了过来。
原本温润的气息仿佛结成了冰,和他以往给他留下的印象大相径庭,看来自己这嘴碎的真给对方惹生气了。
“啊?!宋师选!”他被突如其来的一下吓了一跳,刚想骂他,但看到他那张上了霜的脸又给憋了回去。
一张脸是布满红晕,娇娇弱弱,两眼含泪梨花带雨让人舍不得去责怪。
他趴在他腿上,仿佛又回到了五岁时因为贪玩,被教书先生向他娘告状时打他屁股时的场景,他也是用这副样子逃脱了几次,后来他娘见多免疫了便也就不信了。
他面上一热,又觉得底下一凉,随后便觉得这魄门处被搅乱了一汪秋水,清凉又舒适,但这龟孙偏偏又一二三,三二一的,就像是故意报复他让他难堪。
屋子里尽是掺了水的泥巴,鞋底在上面来回的声音。
“嗯……”戴绍妗再也忍不住的出了声儿。
明显觉得这紧挨着的玩意儿蠢蠢欲动,戴绍妗立马磕磕巴巴的转移着话题不想再让自己二次裂开。
“宋师选,你说,提督大人和陛下行这事的时候,提督大人是不是也会疼的不行啊。”他陆陆续续的一哈一吸的好不容易将话给说了出来。
“嘶……你这药没擦对地方!你行不行啊宋乌龟?!”他气急败坏的又说到,两条腿又开始一通乱踢。
“要不我换个更大的给你上药?”宋师选拍了他一下,威胁着说道。
“不用不用!你这个老流氓!”戴绍妗哼了一声,不敢再招惹他,但这人还真的就温柔了些,戴绍妗便也不乱动了。
“可也没见提督大人走路有异常啊……也没见扶臀扶腰,反而生龙活虎活蹦乱跳的。”
“莫不是……这陛下那里不行?!”戴绍妗又被宋师选捂住了嘴话说了一半。
此时,已经是太阳见了头,戴绍妗的肚子也不合时宜的呼噜呼噜响了起来。
“该叫陛下出来用早膳了,去穿好衣服!”宋师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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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当宋师选敲响朱昭延的房门时,半天里面都没有动静,他又是连叫了几遍,里面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这一对儿要强的!”宋师选心下猜到了大概,用着力撞开门,果然发现房间里面空无一人。
这被褥甚至都没有动过,只留下了一张字条。
早该知道的!陛下昨日都没有出房门,肯定就是担心提督大人,怕他们二人拦着,自己一个人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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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蔡公府北房。
彩黎吟过诗后,蔡兴贤看似好心情满意的点了点头,他随即将手中空了的酒杯放进酒池中,将盛满了酒的酒杯拿给了彩黎。
“答得尚且不错,这酒是本公赏你的。”蔡兴贤两手支着下巴,他十指又长又细,像是没有包裹皮肉的骨指,两条青白的小腿也在那酒池里晃晃悠悠的划着浪。
一波一波的水波声,哗啦啦的。
彩黎原本还高兴着,下一秒脸色就瞬间一白,她颤颤巍巍的双手接过蔡兴贤赏给她的酒,目光忍不住的又往那酒池里的浮尸看了过去。
这不看还好,这一看就见到了酒池里的浮尸正漂浮在她不远处瞪着眼睛死不瞑目的样子,她拿着酒杯的手一抖,恐惧的将眼睛紧紧闭上,不敢再看过去一眼。
“怎么?本公赏赐给彩黎的东西,彩黎不喜欢?”他忽的将脸贴的与彩黎极近,他们几乎是面贴面,蔡兴贤语气里暗藏的森意让彩黎吓得肝胆俱裂。
“妾身不敢,主人赏的酒令彩黎欣喜。”她看了眼杯中的酒,本该是飘香北房但此时看来却惊悚至极。
但她还是将酒水一饮而尽,脸上强颜欢笑。
因为,只要她惹得主人不高兴,那么这酒池里又将会再添上一具她的尸体。
“桃儿和月生呢?”蔡兴贤继续说道。
月生与桃儿也是吓得不轻,他们二人甚至是将他们毕生所学的诗词都给拿了出来。
“他们三人都答了,该轮到菊竹公子了。”蔡兴贤又爬上了桌子,兴奋的看着汪晚意。
汪晚意脸上不见惧意,反而倒是显得云淡风轻,这模样更让蔡兴贤好奇了起来,他十分期待,期待他能给他什么样的惊喜。
汪晚意目光向那副挂着的美人图望去,随后吟出了诗。
“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
忽然一夜清香发,散作乾坤万里春。”
只听见碎裂之声响起,蔡兴贤手中端着的杯子竟硬生生的四分五裂。
彩黎桃儿与月生顿时身子又是一震,他们惊的两腿跪了下去,不敢再发一语。
蔡兴贤没有再说话,脸上狂热的笑意一凝,整个人突然情绪大变,他默然的从地上站起身,陡着步子,一步又一步的向那副画像处走去。
“你们都下去吧……”蔡兴贤摆了摆手,失魂落魄的说道。
他伸出手抚摸着画像中女子的脸,嘴唇微动。
“都给本公下去!出去!”蔡兴贤突然又转过身大声吼道。
“都给本公滚!”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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