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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戏影(GL百合)——蒙娜丽龟a

时间:2022-04-21 13:38:47  作者:蒙娜丽龟a
  “三小姐,我没有……”
  “姑且不论有没有。我分明交代过不许出房门,这么肆意妄为,你还是头一个。”
  对视的一瞬间,江琬婉看清,三小姐眼神里头的光散了。就像徒留白蜡,再无烛芯的蜡烛。
  是出于困倦,还是失落呢?
  “我只是担心三小姐,并不是看热闹……”江琬婉急于辩解,“一听说你受了伤,我心里慌乱……”
  话说出口,方知全露馅了。
  顾清影受伤,她置身处地至此本就不正常,如今又冲破重重桎梏来瞧。
  里头有什么情意,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来。
  最要紧的是,女孩眼里赤诚城的,捧着一颗真心。
  “小花猫。”顾清影似乎是对这称呼很执着,问女孩,“你想要我怎么样?”
  尽管顾清影因为倦怠无法凝神,江琬婉同她对视依旧十分艰难,她解释道:“我记得三小姐说过,从不和谁谈爱……我只是下午说过的,想要你回来,你不来,就怕你有事……”
  竟又弄巧成拙。
  两人原没谈“爱”这问题,被江琬婉这么一挑明,避无可避了。
  况且盼着人归家,这不是夫妻之间又是什么?
  顾清影浅笑一下,轻易将女孩那些心思看破。
  这女孩,口口声声说不谈爱。
  可是想要的,却都是与爱有关的。
  “你对我有如何的心思,是好是坏我都阻拦不了。”她沉了沉声,说得直切要害,“但是你想要的,我不会给。”
  “我知道……”
  顾清影背对灯光,江琬婉瞧着她,周遭很暗。再稍稍一抬头便能碰到三小姐的唇了,可是相隔的那丁点,恐怕是她拼了命也追不上的。
  “知道什么?”
  “我知道,三小姐不会同谁谈情爱,我也知道我这样的……不是第一个,我只是……”
  江琬婉不再说了,长睫垂下去。
  她的眼神,神色,已经将她心底的话倾诉无余了,无需过多掩盖。
  “……
  头一回碰你,我讲过我心里有人,有未婚夫。”顾清影边考虑着措辞,边慢慢地说,“我并非眼光高不谈爱,只是琬婉,我这一生已无需再谈。”
  这一生。
  她说“这一生”都不需要了。
  只好寄希冀于来生,可他们谁又能说的清究竟有没有来生。
  江琬婉的眼泪忽然收不住地往下掉,她没想到会在这里听到这话,这样绝情,猝不及防一刀扎进心坎里,连血带肉。
  这种钝痛,才是杀人于无形。
  “对不起,对不起……”江琬婉胡乱用手背抹着眼泪,但流的比擦的要多,像眼睛痛的人见了风,整个手背湿答答全是泪,怎么也止不住。
  顾清影轻轻地,似乎是叹了口气。
  她抬手,指腹贴在女孩的脸颊上,将刚溢出来的泪花抹去。热的。
  她很细心地替江琬婉说出来:“这些……你已经控制不了了,是么?”
  江琬婉这回死死咬着下唇,努力不让自己发颤,艰难地点了下头。
  有什么好否认的呢。
  明明这都是再明显不过的事实。
  “你要什么呢?”顾清影语气里几乎有无限的温柔,尽管,那温柔全部都是虚幻。
  她停了片刻,继续道:“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这是旧式婚礼,新式文明婚礼,请伴娘伴郎,写好证书,亲友见证,交换信物。琬婉,你自个也知道,这些东西全天下没有一个女子能给你。我晓得你是抱了一辈子的念头跟我,但我既都不能给,最初便要避开这些,你明白么?”
  江琬婉哽咽着,模模糊糊“嗯”了声。
  她现在已经彻底清楚了,她做不了想象中的,那个风月场上游刃有余的新秀,也永远无法在红尘里全身而退。
  她或许永远都长不大了,永远就只是个刚踏出百花戏楼的小姑娘,几百年都不会变。
  才踏进北平一日不到,她便认清了,原来她和穆清是一样的性子。
  “不要哭了。”风吹久了,顾清影隐隐感觉头有些痛,女孩哭起来分明是压抑着不出声的,梨花带雨的模样,看进眼里却让她更头疼,“听话。”
  “可是我不要这些……”女孩话里带了哭腔,“我知道我只是……戏子,不是能给三小姐带来体面的人,所以我哪里需要这些呢……我只想日日看到三小姐,想看着三小姐欢喜就好……”
  望她平安,望她日日生欢而已。
  “戏子又如何?”顾清影听得拧起眉头,反问她。
  “他们……”江琬婉抽抽噎噎,“他们看不起唱戏的……”
  “他们看不起,只是因为从前的人卖艺也卖.身,在那世道,要奴颜媚骨才能活下去,所以许多人形成了固有印象。”顾清影纠正说,“但并不是因为有人卖.身,人就都低贱,那么艺和戏,同样如此。坚信下去,总有柳暗花明的一天。”
  江琬婉听得很愣。
  从前她在戏楼,瞧不起戏子的不仅是外行人。就连唱戏的人也瞧不起自个,同行遇着困境了,有的只道是“理应如此”,唱戏本就没出路。然后不闻不问,见死不救。
  顾清影却说,“总会有柳暗花明的那一天”。
  三小姐说的,她怎能不信呢。
  “真要哭成小花猫了。”顾清影很低地笑出来,“今晚你是来宽慰我,还是要我宽慰你?”
  只是她自己此刻也察觉不出,大敞着窗吹了一傍晚风、抽了三支哈德门都没牵动一丝的唇角,此刻让女孩三言两语缓和下来了。
  江琬婉忽然想到来意,有些慌乱地擦掉眼泪,去瞧顾清影的伤口。
  “疼么?”
  顾清影不太习惯当被照顾的一方,偏了偏头:“我没事。”
  三小姐不讲绝情话的时候,还是有几分温度的。
  “……是因为我才挨的这一下吗?”江琬婉犹豫地说,“三小姐,如果实在不方便,我可以搬出去的。”
  那样冷艳的脸留下片青紫,她舍不得。哪怕叫她整日风餐露宿,也不想让三小姐受丁点的伤。
  “不是为这事。”
  顾清影将搭在女孩腰后的手移开,她捻灭了烟,起身去关窗。
  身前的压迫倏地消散了,热意也杳无痕迹。江琬婉松了口气,又有些恋恋不舍。
  她这才发觉,书房里的书比她房里的还要多出十倍,搭眼看上去,除了书便是书……
  倒也巧,刚想到书,顾清影便谈起念书来。
  “绿袖应该告诉过你了,明日我给你找的先生来,后日是教戏的先生。如此交替,可受的住?”
  江琬婉强迫自己不要往某些方面想:“好。”
  顾清影绕到木椅前,低头将案上几本摊开的古书合起来,摆正了搁在一旁。
 
 
第19章 曲终三尺意(四)
  江琬婉的目光锁在顾清影身上,黑外套敞着怀,里面是一件深绿旗袍,和她耳垂祖母绿色的玉耳饰相称。
  顾清影低着头,摆弄那一小摞书本。
  “三小姐……”
  顾清影抬头:“嗯?”
  江琬婉咬咬牙,换了句暗示:“姐姐……”
  顾清影把书放好,示意女孩:“过来。”
  然后伸手,将女孩兜在怀里。
  紧闭的窗,阖上的门,身后是成山的书。
  顾清影伸手,摸到洋灯的开关,拧上。
  室内昏暗,只有一丁点洒进来的月色,散出丝丝缕缕的光。
  顾清影托着女孩的腰,将人抱到紫檀木桌上。
  江琬婉什么也看不清,她只能紧紧搂着顾清影,生怕从桌子上掉下去。
  “受得住么?”顾清影低声说,“明儿要早起,不能叫先生等。”
  “……我起得来……”
  ……
  人活这一辈子,图的不止是一场欢愉。
  可也不能少了这一场欢愉。
  江琬婉微微向后仰着,方才顾清影放在旁侧的三两本书,最边角磨着她的腰,她每往后仰一下,像有人在她腰后挠痒。
  “三小姐……”
  来来回回,浑身力气都抽走了,终究还是她喊停下。
  顾清影慢慢抽回手,女孩明晃晃一双细长的腿从桌上垂下来,她额角已经沁出一层薄汗。
  “还好么?”
  顾清影抱着她下来,让她靠在一边,去清理干净一片狼藉的桌子。
  书都蹭乱了,笔墨纸砚,刚收拾整齐,又散得到处是。
  江琬婉气息还是有些不稳:“还好……”
  顾清影匆匆收拾好:“带你回房?”
  江琬婉:“三小姐回吗?”
  顾清影替她将旗袍穿好,女孩剩下力气不多,任她摆动。
  “不回。”她明白女孩的意思,沉了沉声,“书房也有张小床,而且我习惯了自个睡。”
  “嗯……”
  还是要走。女孩声音闷闷的。
  顾清影无奈:“你想要,如今也该够了,还要什么?”
  “没有,我……”
  我只是不想回去。
  “早些休息吧。”顾清影顿了顿,“喝口水再睡,方才听你喉咙哑了,明天起来不好受。”
  女孩虽然内敛,只埋在顾清影外衣间很轻声地喊出来,但三四回下来,到底还是喊累了。
  江琬婉脸蹭的一下,又红上来。
  “好……”
  她刚要走,腿一软没站稳,整个人往前栽。
  顾清影本就一直瞧着她,赶紧伸手揽住,扶她站稳了。
  “能走么?”
  江琬婉被顾清影身上的淡香迎了满怀,试了试,腿还是软着打颤。
  方才位置不太好,她别着腿,动作又大,下来浑身哪哪都疼。
  “好像,有点难……”
  顾清影叹口气。
  “难受就告诉我,不要忍。”
  她微低下身子,一手揽着江琬婉的腰,一手横在女孩大腿的位置:“搂着我,我抱你回去。”
  “不要,”江琬婉赶紧拒绝,“我这两天胖了些,很沉……”
  “再沉,你能沉到哪儿去?”顾清影催促,“快些。”
  江琬婉整个人挂在顾清影身上,两个人贴在一处,浑身都像烧着了似的。
  顾清影抱着她从书房出来,沿着寂静暗沉的游廊一直到卧房。
  绿袖还在门口候着,看见这场面,加快步子跟着。
  游廊很长,远处到近处,一路灯影幢幢,江琬婉趴在顾清影肩上,拐角处有个废弃丢在一旁的留声机,像开出一朵枯败的喇叭花来。
  她随意瞧着四周,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冷么?”顾清影轻轻拍了拍女孩的后背,“怎么发颤?”
  江琬婉咽了口唾沫:“没什么,三小姐,我只是有些害怕……”
  到厢房门口,绿袖开了门。
  顾清影抬腿迈过门槛:“我小时候也害怕,总是这样的,宅子越大,到了晚上就越唬人。”
  她把女孩放在炕上。
  绿袖识趣地将门关好走了,月色是凉的,塌上也是,江琬婉看着顾清影,忽然就没那么怕了。
  “后来呢?”
  顾清影愣了愣:“后来?……”
  后来,是顾明河陪着她。实在不能时时刻刻陪着,就给她找来各种小玩具,刻花的红陶球,碎布做的布娃娃,抖空竹……
  小孩子有了玩具,只看着眼前的东西,便不怕了。
  再后来,顾明河死了,所有的遗物玩具都被下人扔出去,就连“顾明河”这三个字,都成为顾家决不能提的禁言。
  “三小姐……”
  大抵是睡出来的心有灵犀,江琬婉看着顾清影一瞬间的哀楚,心猛地抽疼了一下。
  她伸手,去找顾三小姐的腰。
  “不要走了,在这里陪我,好不好?”
  *
  天还未亮,江琬婉迷迷糊糊醒过来,身旁的位置已经空了。
  丫鬟给她打水洗过澡,昨夜留下的酸疼稍微缓和一些。
  顾清影特意叫人腾出一间厢房来当教室。
  吃完早饭,丫鬟带着江琬婉到厢房,她推门,意外地看到那人。
  三小姐靠在一把藤椅上,摊开的小报盖过了脸,她听到动静,把报纸拉下来,露出脸。
  清晨未施粉黛,有一种天然的美感。
  “早。”
  江琬婉试探地问:“三小姐昨晚睡得可好?”
  怎么可能睡好,顾清影半夜醒过来,低头看到身上四仰八叉还抱着自己不放的江琬婉,皱起眉头。
  留下已是破戒。
  她出了厢房却再难眠,恰巧小厮早晨送来花边小报,搬了把藤椅,看一遍也就睡过去了。
  她扯谎:“很好。”
  “三小姐也在这里吗?”江琬婉指上课。
  “嗯。”顾清影浅伸了伸懒腰,“也闲来无事了,旁听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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