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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戏影(GL百合)——蒙娜丽龟a

时间:2022-04-21 13:38:47  作者:蒙娜丽龟a
  何叙早就被发现了,后面的事,不过是顺势而为。
  而最初她在试衣间,发狂失控地碰江琬婉,不是因为处置老人伤透了心,而是知道了实情。
  这实情,她自始至终都瞒着所有人,甚至包括她大哥,顾听涛。
  向兴已经说不出话,抖得像从高处飘下来的一张白纸。
  “戏唱罢了,我该走了。”顾清影似乎是自言自语道。
  明河……
  她微仰头,看着戏楼里的藻井,然后视线穿透了它,刺破云层,像到更高更远的天上去了。
  我这诸多年月,是树木烂透了的根,从里到外都是经年的腐臭和烟尘味儿。
  你该是给过我一切的。不是我世界的一切,而是你所有的一切。
  现在我拂尘而去,再不欠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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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两章之内必重逢he,我发4
 
 
第41章 珠玉掷四方(一)
  近来,有两件轶事在桐城被津津乐道传扬着。
  一件是,京城有名的向顾两家,先是顾家垮了台,后来是向家,一夜间消失得杳无踪影,好像不曾存在过。
  连那位出名了的顾三小姐,穿着嫁衣出了戏楼,便再看不到人了。
  另一件是,名伶评选中,一唱成名的小青蛇,竟曾是百花戏楼里打下手的小丫鬟。
  而此时,远处的上海,江琬婉滞留了近两个月。
  风声她早已听闻,本欲离开,奈何谭书仪苦苦相劝:“三小姐万一来找你,不见人了,我该怎么交代?”
  她想着,的确如此,便留下了。
  这一留,什么采访会见全来了。
  她本就红透半边天,在上海小范围跑动,一出门就遭遇围追堵截。
  谭书仪说:“趁这股名气,你该到各地演出。”
  江琬婉却再笑不出来了。
  “两个月,她再被什么绊住,也不至于没有半点音信。”
  “兴许呢……”
  时间有时真是深入骨髓的毒,她越等就越痛,那些不敢深想的结果,从一个角到一大片,悉数揭开。
  “我要回去了。”江琬婉说。
  顾清影为什么突然蒸发,她猜,连谭书仪都不晓得的。
  两个人相互欺骗了两个月,以为那个人一定会回来,可最后还是被丢下。
  谭书仪蹙眉,问:“你能去哪儿?”
  “回桐城,回百花戏楼,再不然,去北平找……”江琬婉苦笑,“演出攒下的大洋还够一趟路费。”
  谭书仪要给她践行,她也拒绝了。
  连夜打包收拾衣物,坐来时的车离开。
  时而有人认出她来,她只匆忙赶路,但笑不语。
  ……
  百花戏楼里,似乎还有人住。
  大门没有落锁,像欢迎谁似的敞着,江琬婉试探性地推开往里走。
  喊了几声,只有听不到的回声,也不见有人来。
  戏楼又旧了些,她的视线由檐顶,到旧雕花栏板护栏,到望柱子。
  恍若隔世。
  来的路上,江琬婉曾经听到一些风言风语。
  金枝死了,前几天,死在男人的床上,肚子里还有个孩子,恐怕她自己也不晓得。
  踏进戏楼,戏台,化妆后台……
  她被金枝拧红了手腕的那一天,她唱《断桥》不肯下台的那一天,她被载到三小姐家里,醉生梦死的那天……
  江琬婉又失控地想,倘若被挑中的那个人,不是小青蛇,而是白蛇。
  如今沦落风尘,死在男人床上的,会是她么?或者,百花戏楼倒了台,她只得日日去街头要饭,在某一天饿死……
  人的命运在风雨中飘摇,既猜不透这瞬息万变,存于当下,已是万幸。
  可她无法满足。
  有个人,在她心里扎了根。
  沿着楼梯,拾级而上。
  就好像她身着华服,被三小姐点了名的那天。
  楼梯是暗处,光在拐角,被挡得影影绰绰。
  她的心,一寸寸沉下去。
  或许不会再有三小姐,笑吟吟望着她了……
  踏上最后一级台阶。
  江琬婉沉着一颗心,温吞而散漫地最后扫视一遍四周。
  她好像产生幻觉了。
  大概是花了眼,才看到一个穿着明黄色开叉旗袍的女人,黑色蝴蝶领外套,手上还夹着跟哈德门烟。
  这分明是她们在此处重逢的场面啊。
  可那时顾清影的姿势是翘着二郎腿,可现在,她只是站着,有些惊诧、愧疚、爱恋地望着自己。
  江琬婉拿不准,不敢乱动一步了。
  她呆呆地分辨着梦境和现实,像座立着的雕塑。生怕这幻影像一戳就破的泡泡,她便两手空空。
  “过来。”
  听到声音,江琬婉仍不敢信。
  这几个月来的每一天,对她而言都是煎熬。
  季节、朝暮、分秒,一切概念都淡化了,只剩下一个执念——那人究竟还来不来。
  “在怪我么?”
  三小姐这话,是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倨傲的。
  从前,向来只有她使唤别人的份儿,习惯了。
  要改的。
  于是下一秒,梦竟自己走来了。
  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混着烟味儿、衣上的香,江琬婉好像终于落进一个怀抱。
  终于被兜住了满腔的委屈。
  “处理完事情,我刚从北平赶过来。”顾清影解释说,“几分钟前到这里。”
  这些解释都是没用的,她知道。
  她没解释究竟处理什么事,也没解释为什么没去上海,更没有解释,她的愧疚从何而来。
  江琬婉渐渐搂住女人的后背。
  梦被荡醒了,她竟不是两手空空。
  “嗯……”
  数月的分别,让她察觉到一些生疏感来。
  她不知道怎么去回应,忽然之间,那些委屈不解的情绪,变成了一道阻隔她向前的屏障。
  她几乎要脱口而出——好像没有从前的热忱了,该怎么办呢?
  下一秒,无需多想,天地颠倒了一般。
  她被轻轻吻住。
  哈德门烟据说死贵,竟然也这么难闻……
  她软下来,再次像片广袤的海,把波浪所有的击打和冲刷包容。
  不是梦。
  三小姐说:“我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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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说这月看到更新的那位,俺来了~~
 
 
第42章 珠玉掷四方(二)
  江琬婉后知后觉地想哭。
  她想退回来,可稍有一点儿意志,便被搂得更紧。
  她向来拗不过这人,最终任由时间无限拉长。
  耳边忽然有脚步声。
  江琬婉像只吓惊了的兔子,眼角挂着泪,唇齿还没和女人分开,差点往后跳出一丈远。
  被看到了该怎么办?要坏三小姐的名声的。
  她想也不想,如今自己的名声几乎快和三小姐的同样响亮了。
  “没事。”
  顾清影冷静地把她揽在左肩,把她的脸挡住。
  看了一眼来人。
  穆青。
  他穿了身伍子胥的戏服,素锻箭衣,已经上好了妆。
  而穆青一步一忐忑上楼,第一眼就看见两个搂抱在一处的女人,立马脸色铁青了,正如他的名字。
  “三小姐,你这是……”
  “你演你的。”顾清影淡定如故,“我是叫你来试戏的。”
  江琬婉再耳背,也听出来人是谁了。
  她脸红了个透。
  大师哥早晚要见的,只不过这场面,确乎尴尬……
  穆青不惧三小姐的威严:“你这是做什么?琬婉怎么办?我以为你说振兴百花戏楼,是为给她一个惊喜。怎么她人还没来,你就和别人……”
  “没有别人。”顾清影打断他,“不如你先下去吧,你琬婉师妹怕羞。”
  江琬婉:“……”你才怕羞。
  穆青定睛一看,这人的身形还真是和江琬婉的很像。简直说是一模一样。
  他又惊又喜,干脆利落下楼了。
  “好了……他走了。”
  “嗯。”
  江琬婉想从三小姐怀里出来,可动了动,她终于发现了这个女人从一开始的不对劲。
  好像在害怕什么。
  “你……怎么了?”
  “嗯?”
  顾清影反倒有些魂不守舍起来了。
  还是抱着姑娘,不让人走。
  江琬婉抬头,有些好奇地瞅她。
  她始终知明理、讲分寸,不放纵情绪欲念。
  今天好像全都不占了。
  于是姑娘大着胆子问:“你……想我了吗?”
  她原本想问的,想问顾清影临别时那个亲吻究竟是什么意思,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可想知道的太多,答案也说不清,她一个字也问不出来。
  “……想。”
  江琬婉在她心口,仿佛感受到她的心跳加快了。
  又是幻觉么?
  “很想。”顾清影闭了闭眼睛,像打破了什么大屏障,“你评选那几天,我‘嫁’到向家,当时在想……”
  江琬婉也不敢问了:“……想什么?”
  她要是懂婚嫁的好了,想嫁个男人,想有个孩子……自己该怎么办?这些又都算什么?
  “我在想,如果是你,你会喜欢西式婚礼还是中式……你穿上嫁衣,涂上胭脂,究竟是什么样子……我在想,如果我问你,后半生要不要跟着我,你会不会答应。”
  最后一句没有很强烈的疑问语气。
  兴许是三小姐也不敢确定答案吧。
  江琬婉似乎表现得更糟,她像经历了轮番五雷轰顶,从此与大地连在一起,一同静默。
  她连回答都忘了。
  “有些事,我该和你说的。”
  顾清影突然放开她,后退一步。
  三小姐居然脸红了……
  江琬婉像看见什么稀罕事,微睁圆了眼睛。
  居然比搽上胭脂还红。就因为说出那番话吗?
  “在你很小的时候,我救你,就是为了如今有一日用你,当挡箭牌。若不然,便为戏楼培养一个忠心的奴仆。我早知你的家境,知晓你父亲,他命不久矣,那时我判断,就算去医馆治好了,他也只会是拖累……”
  几度哽咽。顾清影咬咬牙,还是继续说下去。
  “这百花戏楼里有些事是真,有些事是假。它从衰败后就由我接手,窦新桂便是我的人。回桐城,一是为奔丧、查向家,二是为握住底牌。戏楼里修了密道粮仓,如今山穷水尽,能派得上用场。你大师兄答应了我留下来,振兴百花,算得上第二条命。”
  大概就这些了。
  姑娘通红的眼眶,已经又滚落下泪来了。
  顾清影说:“这才是真正的三小姐,琬婉,她见死不救、世故、机关算尽,就算你离开,她也还是会活下去。这也是为什么,她始终不敢去上海找你,因为你早晚都会知道。她对你有情,再经不住你问了。”
  这段话,人称总显得有些怪。
  江琬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只是觉得它怪。
  不必试探了,三小姐对自己的确有情。
  可江琬婉没办法不从刚才的对话中,想起病入膏肓的母亲,被打死的父亲,想起自己在寒冬腊月拖着沉沉的死人行走。
  原来那时候的三小姐,对她只有利益的考量。
  所有的恩情或许都是假的,换作别人,兴许站在这里,听三小姐说这些话的,也就是别人了。
  她为此不顾一切的给予,甚至包括身体。她为此忤逆常理,对同性别的人交付真心。
  或许都是一厢情愿。
  “再好好想想吧。”
  顾清影再也不掩饰爱恋,像爱护一个孩子那样,伸手把江琬婉的碎发别到她耳后。
  嘴唇都被亲红了,也忘了刚才自己有没有克制,姑娘痛不痛。
  可惜也不能得知了。
  江琬婉的眼睛红红的,眼睫毛被泪糊住了,七扭八歪黏在一起。视线,像蒙了层雾。
  她站着,说不出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是哭,然后看着三小姐理了理衣服,转身离开。
  她从来没见过三小姐如此落寞的背影。
  她知道为什么。
  可腿上像灌了铅。抬也抬不动。纹丝不动。
  于是她只能喊:“你能不能……别走。”
  顾清影愣了一下,侧了侧身,显得整个人像张纸片,风一吹,就会被刮走。
  如此锋利,又如此脆弱单薄。
  “别走……”
  江琬婉不停地用手背抹眼泪。仍然迈不动腿。
  顾清影遂她的意:“好。”
  “我很难过……”
  江琬婉用最朴素直接的表达方式,像初学汉语不久的水平。她也的确初学不久。
  顾清影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像又被狠狠砸了一拳。
  再不敢抱住姑娘,只能走近她,万一有什么事,准备接住她就好。
  “我知道。”
  “可是我,好,好像没办法……”江琬婉抽噎着,“把这些都怪到你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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