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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心所向(古代架空)——鹿丞

时间:2022-04-22 10:36:06  作者:鹿丞
  说着将身子一屈,往他身上压过去,继续道:“也不知怎的,这般一试,倒是反倒更加笃定,我心上着实只有微之一人,改不过来了!”
 
 
第010章 变故
  洛严常日里便是一副冰山面容,只有和林应言语的时候面上偶尔能够露出些许笑意。
  如今这么一句话,语句依旧十分冷冷冰冰,脸上没有一丝毫的表情,叫林应身上不由地一颤,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何见立在炭炉旁上添炭,迟聘背对着床榻坐在堂上的清漆方桌旁上持着一壶酒正灌得尽兴。两个人闻得这话,皆将面目挪了过来。
  洛严的面目与林应相隔咫尺,林应下意识将脑袋往旁上一侧,正好与迟聘四目相对,却发现迟聘双眼通红,脸颊上尽是泪痕,十分反常地大喊一声:“够了!”
  洛严这才忽然反应过来什么,面目一沉,又缓缓直起身来,理了理身上的衣裳,轻轻咳了一声,够着床边上的方盘倒了一杯热水。
  外面的风到这个时辰也都还未停,拉扯着屋外的树枝子一直作着细声。
  丁香闻了动静忙推门走进来,风砰地一声将门摔上,将一屋子的人都吓得一颤。
  林应看着迟聘,十分惊诧地支着床褥将上半身抬起来。出声试探地问着:“发生什么事了?”
  这样一动弹,呼吸声一重,檀香入鼻的气味更加浓郁了起来,倒是又能够察觉出几分的端倪来。
  只是一问,迟聘那眼眶中已经几乎要干涸的眼泪重新决堤了起来。嘴里结结巴巴抖着几个字:“先生……先生……”
  还未听得清个字眼,他忽然像是再也扛不住了一般,忙将脑袋转了回去,低着脑袋双手抱头痛哭,全然崩溃。
  何见将炉盖一盖,两步走到迟聘边上。虽没有悲喜的表情,但往日那般喜笑颜开的一个人还是能够看得出来此刻心情的沉重。
  他将腰身一弓,就那样站着,双手从迟聘身后的腰身往前环过去,下颚轻轻地搭在他肩膀上,侧着脑袋轻轻吻他的右边脸颊,低声耳语地安慰着:“没事的,没事的!”
  洛严嘴唇微动,见此状况,回头对上的是林应十分好奇的目光,只能十分无奈地搭话:“看来这事是要由我来说了!”
  林应一动不动,也没有吭声,静静地看着他,见他思量了一番,便才开了口:“金适才……他到府上来了!”
  他到底是没有那个本事,可以面不改色,十分淡然地告诉他金适才殁了的消息,只是忽然间脑子转了个角,急中生智,挑了个他比较容易接受的话。
  “先生他到府上来了?何时的事?”
  林应方才刚醒过来,脑子还有些懵然,似乎没有懂他话中的意思,跟着反问了一句。
  洛严视线从低往高一抬,就那样直直地看着他,知他心上到底是个机敏的人,静等着他自己反应过来。
  林应又看了一眼迟聘伤心欲绝的模样,细嗅着鼻息间那浓浓的香气,听着府上慌忙的声音,配上洛严方才的话,循迹而思,其实已经得了答案。
  心肝上猛地一颤,胸口忽然间缺了一口气一般。身子本就不怎么殷实,此刻又剧烈地咳了两声,那严重的地步,就差着一张白绢子捂着嘴,一口鲜血喷溅在上面,便将腿一蹬殡了天去。
  洛严忙将他身子扶着正起来,垫了背让他好生靠着,一只胳膊在胸前缓缓抚着,脸上忽然变得焦急起来:“你别急,你先别急,你自己身子要紧,这事情有我们帮着解决,已经发生了,还是要节哀才好。他人已经在府上了,若是看见你这般模样,怎的能够走得放心!”
  洛严这一句一句,劝人的话倒是说得十分的巧妙,知他心上最反感这事情,有意地可以规避着一些触目惊心的词汇,徐徐缓缓,正是恰到好处。
  林应自然不用说,眼泪顺着脸颊不住地往下流着,洛严伸袖子不住地帮他擦拭着,可还是有大滴大滴的泪珠子滑过脖颈流进了衣襟里去。
  他表情十分夸张地皱在了一起,一张嘴张得大大的,不像驰聘那般黯然神伤,反而是抱头痛哭,声嘶力竭地喊着。
  这三个人说来皆是金适才的门生。迟聘和林应是一般,是被这个金先生收养的。
  要说来这不同,便是林应当年兄妹两个与家中走散,是完全依赖着金适才的,将他当作养父一般。而洛严只是丧了父母,家中还有旁的亲。到底拿这金适才当了个外人。
  洛严那就更不用提了,两个人到底相处了一年不到,且日子光景太久了,情分早已经淡了,也就更没得什么好伤心的了。
  不过屋中管两个人这样难过着,尤其是林应哭得伤心欲绝的,看得他心上是十分不是滋味,一向冰冷的心却像是被炙烤着一般,霎时便化了,眼眶忍着忍着,泪珠子便再也忍不住地流了出来。
  白日里起风之后天气一直都不大好。府上得了白事,连往日里丫鬟家仆之间的说笑声音都已经变得淡了,整栋宅子都弥漫着一股低糜的氛围。
  大门口的红灯笼本是要趁着过年的喜气留上几日的,今日家仆已经搬了梯子来换成了素白色。
  门楹上缠着素白色的缎子,院子上成沓的纸钱随风翻飞着,看得人身上不寒而栗。
  府上的人端着物件来来回回地走上,步子比往日要急促得多,连个闲话的都不敢搭。
  林应往日里性子好,对下人并不严苛,他们倒是偷了不少的懒。
  自洛严来了府上,便是日日打起精神来做事也都有被罚的时候,如今府上又出了事情,任谁也不都想触这个霉头。
  他们这些为奴为仆的,没得饭吃尚且是小事,若是遇见个狠心的主子,心一狠那可是连命都没有了的,自然是要多小心些。
  人是置在门扇上被抬来的,江南乡下讲究多些,将初死的人搁在门上,意为挡在鬼门关外面,说法是将魂儿还能在身上多留一阵子,待着身旁上的人将要说得话说个清楚明白,入了棺材去这才算完。
  林府上本有个专门供着灵位的祠堂。前些个时日迟聘父母的祭日,何见那日午膳都未用得,拉着马车将方圆五里之内的纸钱全都买了回来。
  林应两个本是想着拿了俸禄,好好办上一场法事。便也没顾得上何见,哪想着他一个人跪在屋中灵堂烧纸钱,却是个没得经验的,未寻个炭火盆子兜着,又逢秋末风大,还未燃上几页,身旁厚厚的一摞便连带着点着了,最后整个祠堂都没救得下来。
  如今上后院上看一眼,还能见得那纸钱堆得似一堵墙一般,看着十分的骇人。
  由是此番,所以人就放在入门来的正堂上,家仆取了方桌来点了炷香,就这么将就着,也不知究竟按何种礼制来操办,所以静候着林应醒过来再拿主意。
  四个人前前后后地穿了廊子来到前厅上来,立在大门旁视线往里一瞧。
  人用一扇帘子隔着,迟聘三个方才见了,此刻背过身子去不愿再见,林应嘴间呜咽,将右臂一抬,晃晃悠悠地抖了抖,弯腰朝着那帘子一角去了。
  洛严忽地一把将他手握住,吓得他一个噤声,身子从上到下齐齐颤了颤。
  “算了,还是别看了吧!”
  洛严诚诚恳恳的眼神看着他,眉毛一翘,试图阻止。
  林应侧目看了他一眼,哭声已经十分微弱,但一双眼睛泛着严重的血丝,微微一瞪起来有些骇人。
  他十分识相地将手一松撤了回去,林应扯着那白布轿子微微向上一撩,见其后一张已经严重泛白的面容映入眼帘,嘴唇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色,脖颈间还有一条印痕已经泛着深黑色。
  他身子往后一沉,险些一个踉跄坐在地上,洛严眼倒是眼疾手快,伸手一捞将他腰身揽住。眨了一下眼皮,轻叹一口气:“都说了要你别看了!”
  因着寂静,林应胸膛处的心跳声扑通扑通十分的明显。他一脸的惊恐,像是被吓坏了,喘息声缓缓重了起来,一只手抓着洛严的胳膊,紧紧地攥着,若不是冬日里衣衫厚重,必是要嵌进皮肉里见了血的。
  “告诉我,出了……什么事情?”他话语结结巴巴,方才在房中已经渐渐缓和的情绪再一次被提了起来,不过注意力却挪到了死因上。
  洛严许是方才在道上已经想好了主意,眼下连思考都没有思考,张口便来:“金先生他许是书读得傻了,学人家头悬梁,哪想着要了命。邻舍发现的时候,屋子里乱成了一团,人就挂在梁上,已经没得救了!”
  他眼见着干劝也不是个好法子,干脆反其道而行,有意刺激林应神经,想叫林应尽快接受这个事实。
  可连边上的何见也都觉得这话说的有些过了,身后推了他一掌,忙给他使眼色。他顺眼扫了边上的迟聘,连他眼中都有些许敌意。
  果不其然,在林应看来,他们两个到底没有熟到能够开这种玩笑的地步。
  他听了话,脸色即刻变得更加的难看,上边眼泪流着,下边嘴里十分艰难地吐出一个字眼来,虽然有些飘然,却依旧听得清清楚楚:“滚!”
  常日里他总是小心礼让,耐心相待,这其间有不少的由头是洛严帮过自己救了金适才的命。如今这般境况,却是也再顾不得旁的了。
  对于林应来说,天都已经塌了,没有什么此刻在他心中能占着地位,更不要提往日的尊卑之礼。
 
 
第011章 安慰
  洛严看着那架势也不好再待下去,如今林应心上难过,而自己偏偏生了个不如意的法子来,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回身拍拍迟聘。
  迟聘一抬眼,他伸出拇指朝后一指,叮嘱着:“同他解释清楚,别让他太难过了!”
  洛严心上明白,迟聘和他一样是个擅于言语的,只是碍于位子,往日有些话总是少说为宜的。
  这安慰的事本是要由着自己来的,只是也不知道怎得,自己在林应面前就像是个全无主意的痴傻一般,只要林应那泪珠子淌出来,他一颗心都乱了。
  迟聘也并不想搭理他,却还是依旧点了点头。整个院子都异常的安静,叫人无所适从。倒是旁上何见问了一嘴:“尚书大人这么晚了,还要去何处?”
  洛严常日里不太搭理人,只是如今局面太僵,多说一句话缓和倒也是好的,便破天荒地回了话:“这人啊,不怕犯错,错了便是要改的,且还需得做些弥补才行!”
  他说完话看了林应一眼,他眼神依旧没变,泪珠子也依旧淌着。
  旁上何见听得迷迷糊糊的,抬手直挠脑袋。还未等得再问话,视线里人影已经出了大门去,消失在远处的黑暗里。
  再回过身的时候,迟聘已经趋步到了林应身边,将身子背过去抵住门框,长吁一口气,昏黄灯光下,白雾清晰可见。
  “你知道他的,他最重名望,你帮他洗了冤屈又如何,旁人依旧还认为他是个罪人。对他而言,那就像是一个牢笼一样,他走不出来。”
  迟聘刚刚哭过,声音听着还是有些别扭,但其中有七八分努力地克制与认真。说起话来还依旧是满嘴的江湖气儿,罢了后便将头沉沉低着。
  他本也十分脆弱不堪,此刻也需要一个人来安慰。可在林应面前,他宁愿自己是要强的那个,是可以让他觉得可以安心依靠的那个。
  不过片刻之后,又怕他这般性子会在心里将自己话中责怪的意思加深,思量了一番,只好忽然强行扭转话锋:“微之,你活了这么久了,难道还不信命吗?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圣贤书所言,这不一直是你心上所信的么?”
  到了话尾儿上,他想到了自己去世的爹娘,不由地颤了颤音儿,接着猛地吸了吸鼻子。
  夜凉如水,尤是寒冬腊月里,风簌簌地吹着,近乎将人的面皮都快要给冻掉了。
  林应双颊通红,本是陷在深深的悲伤之中,却忽然在这一番言语之后抬起头来看了迟聘一眼,这让迟聘着实松了一口气。
  迟聘与林应相处了这许多年,知他是个藏不住事的人,悲欢喜乐全都表现在脸上,眼下这境况,照着多年来的经验看,该是已经没了什么大碍,待他自己再想上一想,一个人难过一阵子,这事也便掀了过去。
  他缓缓将林应拥在怀间,拍了拍他的背后。何见面上不快,不过也并没有说什么,眉角将将一皱,迟聘却已经松开了手,拉着他快步离开了。
  夜依旧还是长夜,狂风卷着地上的落叶四处翻飞,城中万家灯火由明到暗,至凌晨时分已经灭了八成左右。
  林府上的忙活也早已经停了,丫鬟家仆忙得腰酸背痛,沾了被子便着。只余下管事的在堂上续了香蜡,又取八角灯笼来在府上巡视一圈。
  约莫半个时辰的功夫,再回来的时候,见林应依旧跪在那帐子外面,便上前去劝了劝,只是他没得什么反应,愣愣地低着头,也不好再说什么,便灭了灯,走的时候托守夜的立在大门口帮着照看。
  一切都得以安定,没得什么叨扰之后。洛严这才带着他用来弥补的物件姗姗来迟。
  算上去,离他出门去,竟已经过了差不多三个时辰有余。
  他健步轻捷,怀间抱着俩酒坛子从开了很小的门缝里挤进来,然后小心示意那守卫莫要出声。
  一进门来便忍不住立在檐下长叹一口气,因着眼前的场面倒是如他所料,正堂上红烛随风嘶嘶作响,堂子门口林应依旧还在。
  其实他心上清楚明白,就算迟聘是有回天的本事,这今晚林应也注定是个不眠夜。
  不过没有预料到的是,全府上下这番时辰竟是一星一点的声响都没有了,而且林应身旁也没留得个人作陪。
  他此刻倒是不哭不闹了,不过却看上去阴气沉沉,倒还不如哭闹出来,这般有什么话都压在心上的性子,憋在心里反倒容易憋出什么旁的病来。
  叹完了气,忧愁过后洛严紧接着又是一阵窃喜。林应眼下如此难过,既然无人作陪,他便看做是迟聘两个留给自己的机会罢了,且这庄严而神圣的任务倒是正合他的心意。
  他先未顾得林应,折腾了一番,从柴房取得些柴火和煤炭来,奔着自己屋上去将炭火炉子给引着了,然后又在这狭窄的地方上置了台方寸大的圆桌子,又取了两把檀木靠背椅。将方才从府外面抱回来的酒坛置于桌上。
  出门去的时候,发现林应卧房的灯亮着,上前去一看,见屋中丁香正在焦急地来回走着。出声一问,才知是迟聘嘱咐了她莫要上前去。
  打发了她下去歇着,心上来了计策,举了桌上的茶壶直接往那火炉子里一倾倒,嘶嘶的鸣声之后,炉中盈盈火光即刻黯然,只留了丝丝烟尘。
  万事俱备,他取了件狐皮裘衣来,这又上了廊子直奔前院而来,偏又事巧,刚拐过弯儿来,又逢上林应轻咳了两声,也犹豫不得,便奔着他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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