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年迷迷糊糊地照做了,随后向祺鑫的动作让他的大脑炸起一片烟花,接着就是一片空白。
看来他陪他妈妈看的八点档爱情剧还是太保守了,男女主的吻通常只限于表面,就让他以为接吻就仅限于表面,原来还要用到舌头,牙齿,口腔,每一个地方都是互相倾诉爱意的桥梁。
向祺鑫的舌头好像带了电一样,每一次搅动都让他一阵一阵地发麻,有时候是脚尖,有时候是耳根,有时候是心口。薄荷与牛奶的界限乱得一塌糊涂,也许可以一起炖一锅薄荷牛奶。辛年迷迷糊糊地想。
等到实在撑不住脚尖,慢慢分开的时候,辛年低头定睛一看:两个人相隔不到十厘米的嘴唇中间,好像拉了一道细细的丝。
“!”辛年退了一半忽然猛地凑回去,扑在向祺鑫的嘴上飞快地舔了两下,然后尴尬地一头撞在他胸口,戴上连帽衫的兜帽咔一拉绳,整张脸只剩一个鼻子露在外面。
向祺鑫捧着黑帽子裹着的脑袋,吻了一下他的鼻尖。
自那个下午之后,辛年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接吻鱼,和向祺鑫在一起的时间里,有百分之六十在亲吻,剩下百分之四十在上课、自习、开会、宿舍聊天中计划下一次亲吻。
八点档有一点很真实,确认关系之后的情侣,确实是每时每刻都想亲亲,不仅为了收视率。
圣诞之后没几天就到元旦了,元旦前夕学院让各班班长发跨年小礼物,向祺鑫在下课之后拎着一大袋一个一个发。每个人都得到了一只小盒子,打开一看,是满满一盒的糖果。
“哎呀,这个巧克力我超喜欢,我拿五颗糖跟你换行不行?”
“荔枝味的上好佳!好久没有吃到了!”
收到礼物打开的同学都乐成一团,辛年接过向祺鑫递给他的盒子,轻轻打开,愣了一下。
里面也是满满一盒糖果,水果糖奶糖巧克力都有,不同的是,他的糖果全都是心形的。
辛年拿盖子做贼心虚地掩着,悄悄抬头看向祺鑫。后者还一本正经发着别人的糖,装得一点不知道似的。
他噙着笑,小心翼翼拆开一个白色的心形巧克力,放到嘴里,让甜味溢散在整个口腔,一丝一丝地渗进心里。
后桌打闹的同学戳了戳辛年:“辛年,快说你很快乐,这样大家都能新年快乐了!”
辛年很开心地笑起来,大声说:“我很快乐!”
“耶!新年快乐!”大家欢呼起来。
“……”辛年看着桌子对面的向祺鑫,一万只草泥马在心头奔腾而过,“我不快乐了。”
跨年夜的餐厅,向祺鑫抱着一盒“5201314 only love 辛年”的巨型玫瑰花束,无辜地看着他:“不好看吗?”
“新气象,这么说吧,拼成这样的玫瑰,爱心型的牛排和西兰花,还有那个站那唱歌的哥们儿,我都可以接受。”辛年在“死了都要爱”的醉人歌声中,比向祺鑫更面无表情,指着地上堆成小山的礼物中最耀眼的东西说,“你给我解释一下,这双荧光凉拖的灵感来源是什么?”
“你不是老摔倒么,我寻思你晚上起夜就更危险了,整个荧光的,就能看清路了。”向祺鑫说着,又想起来什么,从礼物底下拎出一盒保健品,“这个是我爸朋友公司的热销产品,促小脑发育的,我特地要了一盒内部员工高定版,你拿去试试。”
辛年徐徐呼出一口气,告诫自己:“大过年的,来都来了,自己处的,打坏心疼。”
“啊,还有这个,”向祺鑫拿了一个黑色的大圆筒出来,“这是楚嘉阳托李浔枫提的建议,保养皮肤很重要,要我送你一套护肤品,我挑了个最贵的,还找人特别设计了外型。”
这个还比较实用。辛年缓和了一些,随口问:“就是这个大圆筒造型吗?是挺别致的。”
向祺鑫有点得意地伸手扣住圆筒上方的按键一拧,哗啦一声,圆筒原地开花,护肤品装在七彩的花瓣里,LED灯嵌在顶部,美美照亮整朵徐徐旋转的地狱娇花。
“……”辛年缓缓开口,“向祺鑫,我今年都不想再亲你了。”
时钟走到零点,热热闹闹的烟花在窗外炸响,趁辛年转头看烟花,向祺鑫凑上来搭住两个扶手,就把人困在了怀里。
“新年快乐,年年。”
“你妈的……算了。”辛年放弃挣扎,理智和人类底线一起败给了这个傻大款,一发不可收拾地沉溺下去,睡进喜欢和依赖的蜜糖里,在热切的亲吻中勾上他的脖子,“新年快乐,你个二百五。”
第16章 (〃?〃)
过完元旦,广大学生们迎来了地狱般的考试周。
向祺鑫坐在咖啡馆,听辛年小嘴巴巴地讲高数题,感觉自己此刻的处境,就像把最喜欢的歌设置成了起床闹铃,哪怕爱得昏天黑地死去活来,几天之后,再听到熟悉的美妙旋律,只会抓狂地扑上去关掉闹钟。而不幸的是,他还关不掉。
辛年把笔啪一下打在他脑袋上:“又走神了是不是?”
“没有啊。”向祺鑫下意识反驳。
辛年:“那你告诉我,cosx的幂级数展开公式是什么?”
“……”
“嘉阳,你说呢?”
“emmmmmm”
“泰勒展开我都说了八百遍啦!脑子记不住,拿原始公式用手自己推都不行吗?!”辛年气得把笔摔在桌子上,向祺鑫和楚嘉阳并排坐着,怂得像两个鹌鹑。
辛年默念三遍刚百度来的清心经,徐徐吐出一口气:“没事,我可以,没有教不会的学生,只有不负责的老师。来,亲爱的们,我们继续。”
楚嘉阳弱弱道:“年哥,我我我艺术特长生来着,绩点影响不太大,要要不你就教向哥一个人吧……”
“不行。”辛年摁住企图逃跑的楚嘉阳,和颜悦色地说,“我,不允许,你们任何一个人,任何一门课,挂科。”
在辛年用时一周的填鸭式教育下,向祺鑫和楚嘉阳带着强行灌进脑子的知识,拖着最后一口气走进了考场。
高数考试是所有考试里的最后一门,辛年提前半小时答完了题,检查无误后提前交卷,在教室外面等着。交卷铃声一响,同学陆陆续续走出来,等向祺鑫一出门,辛年就迫不及待凑上去问:“怎么样怎么样?”
向祺鑫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你讲了好多遍的题居然都押中了,你盗了出卷老师的梦了吧?”
“知识点就那么几个,把往年期末题找出来看看,很好总结啊。”辛年得意地哼哼,“我摁着你做了那么多遍,再学不会你就是个脊蛙。”
辛年说完,两人忽然陷入短暂的沉默。
“……”辛年用力一打向祺鑫的手臂,恶声恶气地说,“我说的是做题,想哪去了!”
向祺鑫眨眨眼:“啊,我其实是在想脊蛙是什么。”
眼见辛年被逗得满脸通红,向祺鑫很自然地笑了一下,把他的手抄过来塞进自己的口袋,一边往宿舍的方向走,一边在口袋里揉捏辛年手上的小肉肉。
辛年发现向祺鑫笑的次数慢慢变多了,但前提是不能让他有被盯着或是被逼迫的不适感,只能在他感觉到最自然舒服的状态下。一般这种状态都出现在与他相处的时候,所以辛年不会一惊一乍地恭喜,而是尽量延续原来的气氛,让向祺鑫舒服自在的时间更久一些。
“你的高铁是几点钟?”向祺鑫问。
辛年看了一眼手机:“下午两点,还有三个小时。”
“那我们去食堂吃个饭,然后我送你去高铁站。”
辛年在食堂吃完本学期最后一顿跟向祺鑫一起吃的饭,回宿舍拿收拾好的行李。换洗衣服没有带很多,行李箱的大部分空间装的是他买给家里人的本地特产。向祺鑫替他打好车,和他一起坐车到高铁站,再帮他搬下行李箱,推到高铁站的门口。
“新气象你快回去吧,高铁站不让陪进里面的。”辛年站在门边看着向祺鑫说。
“嗯。”向祺鑫说完,却站在原地迟迟没有动。
“那……我走了。”辛年抿了一下嘴,站在他面前轻轻摇了一下手,就准备离开。
向祺鑫忽然向前一步,低头看着他说:“抱一下好不好?”
辛年一愣,第一反应是去看四周的行人,还没等他回答,向祺鑫就张开双臂,把他紧紧搂在怀里。
在那一瞬间,辛年感觉自己的心跳都空了一拍。
周围的人潮照旧嘈杂涌动着,学生和旅人奔波在自己的来路和归途,偶尔有人把目光分到两个相拥的男生身上,其中的好奇和探究也只是一闪而逝。辛年渴望亲密的关系,又害怕习以为常的生活因此脱轨,但冲动下的短暂叛逆并没有引发他想象中的糟糕结果,他只是得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拥抱,除了开心和满足再无其他。
向祺鑫把拥抱停在好朋友的程度,就松开了手,替辛年整理了一下衣领,拍拍他的肩说:“上车给我发个消息,看好行李别丢了,明年见。”
“明年见。”辛年抿着的嘴角翘了起来,对向祺鑫再次招招手,扶着行李进了安检门。
进了车厢找到位置之后,辛年把箱子塞进行李架,还顺便帮了邻座的女同学放行李。坐下之后,广播开始播报列车信息,窗外的风景倒退得越来越快,从站台变成了平原和树木。
他掏出手机给向祺鑫发消息:【车开啦】
【新气象:好的\( ̄︶ ̄*\))】
【新年快乐:你在干嘛】
【新气象:在想你(′▽`???)】
辛年扑哧一笑,想损他一句油嘴滑舌,但手搭上键盘,还是慢慢打下:【我也是】
他以为想念是瓶子里慢慢上涨的水位,没想到才分开不到半个小时,与向祺鑫有关的那只小瓶子,就已经满得要溢出来了。
【新年快乐:到时候出成绩了记得反馈给我,我要验收教学成果】
【新气象:我考得好的话有什么奖励吗? ⊙ω⊙】
【新年快乐:我那么辛苦,明明应该奖励我!】
向祺鑫从善如流地改口:【我考得好的话你要什么奖励? ⊙ω⊙】
辛年仗着隔了两层屏幕为所欲为:【我要摸你胸肌】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发来:【我可以打飞的过来,现在就给你摸?????】
“……”辛年看看窗口玻璃,很想把窗户打开给自己烫起来的脸颊降降温。
【新年快乐:请向同志春节期间加强锻炼,不要懈怠,假期结束会有专业人士验收锻炼成果。】
【新气象:好的,辛专家Ψ( ̄? ̄)Ψ】
“那个……同学你好啊。”旁边有道温柔的女声响起,辛年转头一看,是坐在他旁边的女同学对他说,“谢谢你刚才帮我抬行李,你也是大学生吧?今天放假回家?”
“啊,你好,不用客气,是的,是的。”辛年遇到陌生人脑子就格式化,把女同学的每一个问句拆开来按顺序答了一遍。
女同学被逗笑了:“你真有意思,加个微信吗?”
“啊……”辛年顿时手无足措。
“你如果是单身的话,介不介意跟我交个朋友?”女同学点开手机二维码,面带笑容看着他。
辛年冷静了一会儿,认真对她说:“谢谢你,但是不好意思啊,我已经有对象了。”
“好吧。”女生失落了一点点,但很快释然了,“也对,像你这样的条件,怎么可能没有女朋友。”
辛年没有继续解释,但不想看到别人因为自己不开心,就说:“不过加微信交朋友是可以的呀,我也觉得你是一个很有趣的人。”
但女生已经把二维码收了回去,笑着说:“还是不了,我本来就动机不纯,就算你女朋友不介意,咱俩因为这个加上好友,总觉得不清不白的,好没意思。”
辛年也笑了起来,对她说:“你配得上更好的人。”
女同学在中途下了车,最后也没和辛年说自己的名字。辛年坐在位置上睡睡醒醒,等到华灯初上,终于听到了自己家的站名,拿下行李,跟着人流下车走出高铁站,在站外看见穿着毛呢大衣的中年女人优雅地冲他招手:“妮妮!”
辛年还没乐就先炸了毛,滚着行李箱轱辘轱辘跑到女人面前,尴尬得抓耳挠腮:“妈妈!我都说了不要在外面这样叫我!”
“哎呀,妈妈高兴忘了嘛,下次注意下次注意。”女人眉开眼笑,抬手要接辛年的箱子,“车子就停在外面,走两步就到了。累不累呀?箱子妈妈给你拎。”
“不用啦,一点都不沉,我自己拿就好了。”辛年抬手摸摸母亲的衣料,啧啧感叹,“这衣服一看就很贵,别给我拎箱子拎皱了。”
“这都被你看出来啦?”母亲狡黠一笑,小声说,“三万多呢,别让你阿公阿婆知道了,我跟他们说三百来着。”
“黎女士,您是真能抹零啊。”辛年汗颜。
“今年店里赚了不少,妈妈犒劳犒劳自己。”黎女士带辛年到车上,打开百听不厌的黄梅戏,哼着小调踏上回家的路,“家里晚饭都做好了,阿公阿婆爷爷奶奶都在等你吃饭呢。”
辛年一看表:“这都七点多了,怎么不让他们先吃啊。”
“老人家想等你回来一起吃呀。”黎女士笑着说,“全家就你一个宝贝,跑那么远上学大半年,回来可不是要好好接风洗尘嘛?”
说到这里,黎女士用前视镜看了他一眼,欣喜道:“我儿子胖了呀,还长高了,妈妈刚才走过来,都够不到你肩膀了。”
“年轻人的事,怎么能说胖呢?”辛年拍拍自己的肚子,“这个学期我天天锻炼,都有腹肌了哦。”
“真的呀?”黎女士惊喜不已,“你在家不是最讨厌运动了吗?隔壁邻居上次叫你帮忙遛狗,你喘得比狗还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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