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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宁]江山为念(历史同人)——长河络缨

时间:2022-04-23 09:28:47  作者:长河络缨
  须臾间太子只看见通红的眼,倒竖的眉,快的如错觉,他身前电光火石间已经围绕了三四人,阻挡宁王的刀锋,宁王的手下也纷纷上前,两个侍卫极有默契的一左一右架住了他的双肩,“王爷不可啊。”虽然王爷时有野心,可没听说王爷要当众杀太子啊。
  宁王本就无力,被人阻止后,直接手腕一松,钢刀哐啷落地,整个人也摇摇欲坠。
  太子并不惊异宁王的失礼大逆,他只是想扶住皇叔的身体,可这次明明是很近的距离,但隔了好多人,像层层万山横隔的阻碍,横亘在两人之间,自己再也触及不到皇叔的身体,不能扶住他,在一片人生嘈杂和皇叔组佩的杂乱玉音中,眼睁睁看着皇叔被人簇拥着,背回府中。
  霞光铺满了京城所有巷道,皇家出行文武随同,仪仗威严队伍浩荡,京城戒严万人空巷,前来观仰这盛景。
  皇帝携太子众王在前端,所行之处,百姓纷纷跪地磕头,山呼万岁,而后文臣武将,禁军侍卫,内宫侍人等各安身份品级而过。
  待接近正午,全部人马才抵达郊外祖庙,按照礼仪典章,奏乐唱诵,香火青烟中,皇家朱姓跪倒在先祖牌位前,捧香叩首,一轮礼毕后,并排跪着的郑王对着谷王说道,“听说宁王病了,连这祭拜大典都不来了。”
  谷王捏了捏胡子,一向没有把宁王放在眼里,“听说了,路上宁王府人来报给皇上,皇上也是沉默了很久,看来皇上也是……”谷王脸色幸灾乐祸。
  郑王冷笑一哼,“宁王连祭拜祖先这等大事都敢不来,看来以后做出什么悖逆之事也不稀奇。”
  他这话是说给他两前排之人听的,此刻礼乐正奏完一章,殿中寂静,郑王的声音正好被前排跪姿也挺拔的太子听到,太子因虔诚祈祷而闭上的双眼徐徐睁开,眼中摒弃了复杂的愁绪,恢复了一个储君该有的风度,他默默的叫了声,皇叔。
  宁王的身体烧的滚烫,不同先前的伤重昏迷,这次他的意识清晰,生生硬受着病痛的折磨,想的最多的就是后悔,当时没有让叶子一剑刺死朱厚照,居然还攻心为上,此刻就是赔上自己的命,也恨不得杀了太子。
  朱钦将宁王被冷汗浸湿的内单换了又换,吃下的药吐光了再喂,第二次宁王半躺着刚喝下一勺药,因为有太医进来,另一个随侍拉开床榻边的半边床幔,准备让太医诊治,宁王瞥见了床幔轻晃,当即腹中翻江倒海,一推手直接将随侍手中药碗摔翻在地,倒在床边巨咳,一头长发也被剧烈的动作甩在一侧肩头,几缕顺着床边流泻,“王爷……”朱钦揪心的喊道,“喝不下就不要勉强了,一会儿小的再伺候您……”
  宁王没有力气变化动作,颓然的倒在床上,“叫太医走……”朱钦分辨了好久才听清微弱的气息音,“王爷使不得,这是皇上的恩典……”两个随侍将王爷小心的伺候了平躺好,擦掉嘴角边的药渍,再次擦干额头,锁骨边的冷汗,纵使病中,也能感受到王爷微张双眸中的冷冷阴狠,王爷脖子连片锁骨双肩都斑驳了红紫色的淤痕,清晨时更衣有些还时嫣红色,现在已近黄昏,那些痕迹蜕变为紫色,青色,更别提胸前,只是被衣服遮住了,但凡王爷还有一丝力气,估计会杀太医灭口。
  皇上的赏赐是恩典,责罚也是恩典,就是君要臣死,臣也得叩首领旨谢恩,何况是派出了太医为臣下诊治。
  宁王的左手手腕被随侍轻柔的从雪白的衣袖中捋了出来,轻放到诊脉用的小软垫上,朱姓皇族直系亲王每人都佩戴朝廷钦赐的纯金手腕带扣,是身份尊贵的象征,也是验明正身的标记,宁王手腕上的这只金色带扣比常规的金镯做工更精细,以巧夺天工的技艺镂刻了铂金,晶石,折射了夺目的光芒,不仅如此,金镯还以七种颜色各异的宝石镶嵌交错,点缀边缘,随着主人手部动作,更是流光溢彩,纵是见惯了皇家贵戚,后宫嫔妃的各色珍宝配饰,也没有见过如此罕有的宝石。宁王一脉从助力成祖问鼎江山时,便被京中帝王优渥利用却又忌惮,如今朝中,围绕宁王的话语从来就没有止息,太医低头伸手诊脉,宁王的手腕上留有明显的深浅不一勒痕,如囚犯被禁锢后的一道道淤青,是谁胆敢对宁王用刑,太医是伺候皇上的,也是伺候过前朝的,他深知皇上派他而来的用意,只是低头看病不问其他。
  残月挂上冬日里的树枝,紫禁城中一派灯火通明,因为还是年节中,宴乐飨食照例不歇,拜祭完祖庙的皇亲臣工今日在御花园内置办了流水曲觞,仿制汉朝的漆器耳杯顺着溪水流转,停留在谁面前,就要吟诗歌颂应景之欢庆祥和。
  太子面对着人工开凿出来的溪流波光,思绪却飘向了去年仲春的江南月下,观自在书院外的小溪潺潺,两人并肩,“有什么烦恼,不妨说出来听听,说不定我可以为你分忧。”此刻万民同庆佳节,宫中人人欢笑,太子的烦忧只得默默咽下,与酒同味。
  熬完了这宴会回到东宫,才看见宫人们正在清点两日前众王聚会时,各位藩王送给太子的年礼,勘勘过了两日,竟有经年累月般漫长的错觉,谷王财大气粗,礼盒最大,装满了硕大的东珠和珍珠,郑王派头最足送给太子南海珊瑚,东海夜明珠,西境的和田白玉,北疆上好的马鞍,韩王辽王分别是滋补药材和狐裘,太子站着角落,默默的看着众位长辈的礼盒被内侍一一打开,递到面前给自己过目,他终于等到了最在意的锦盒,内侍捧着这个礼盒上前,里面装了几本书卷,太子这才发现,这是自魏晋以来搜罗到的孤本,书卷中皆是未流传名家的字帖或拓本,当日在江南,自己见过宁王写的奏折,惊叹他的字迹,便随口提过习字名帖,一时兴起,过后便忘了,没想到宁王记在心上,这一年在民间搜罗遗存,汇总的心血全部送给了太子。
  太子捧起一本,攥在手中,父皇应该是得了锦衣卫奏报的,自己昨晚行踪瞒不了,宁王拥兵自重贿赂朝臣的证据不知是否搜获,皇叔,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太子坐在书案前,翻开书卷,呜咽着叹了口气。
  夜深了,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京城的冬天太冷了,室内要靠炭火取暖才能慰藉,不懂踱步来到东宫,看见太子书房窗棂上一个剪影,太子许是正在伏案写字,埋首了很久,不懂虽然站在屋檐下,两侧双肩都积了一点雪花,借着身体的温度融化了些许,沾湿了衣服,不懂常年穿着水墨淡雅的长衫,浅浅的颜色即使有水渍也不明显,如同他一贯玩世不恭的外表,再有心情也掩盖完美,他刚从皇上的寝宫出,锦衣卫指挥使纪荣也在,皇上苍老的面容上毫无表情,纪荣跪地却是一身冷汗。不懂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待纪荣告退后,皇上才忧心般对着同样跪地的不懂说道“孩子,需要我赐你个名字吗?”不懂猛然抬头,直视九五至尊,不知道该如何答话,“太子,我一定此生效忠他。”不懂直觉的说出所想。皇上眼中仿佛有泪光,难得那么莹亮。
  这一对孩子居然那么相似,一样的执拗,只不过一个偏执发狂,一个沉稳入定,都同样掩藏的可怕。可千百年来,江山不是用感情维系的,权力尊位上的人第一要舍弃的便是此种牵绊,不用回首历朝历代,只看**成祖开朝风云,血统身份是耀眼的荣光也是死囚的枷锁。
  不懂站了许久,直到房中烛光黯淡,今日注定是无人好眠。
  正月是大庆之节,辍朝也是遵循祖制,不过本朝万岁勤勉,经过几日大庆后,定于三日后恢复朝会。
  这日晨光未露,皇上的心腹太监黄晟已来到宁王府宣旨。
  宁王身体尚未好转,仍在病榻,听闻黄晟亲来,忙穿戴好朝服礼见,王府正门大开,迎入贵客,宁王在正门前行礼跪拜接旨,皇上只有口谕,没有诏书,“宣宁王即刻进宫,领赏。”
  “臣领旨,吾皇万岁。”宁王冠带俱齐,声音清朗。
  黄晟圆滑,传好口谕后连忙扶起宁王,“王爷请起。”
  宁王修养了几日,气色依旧不佳,只是强撑着不在人前显露,“敢问黄公公,不知皇上宣召进宫领赏,有关何事?”他语气和善,宁王若想礼贤下士,那定是让人如沐春风,不过黄晟是个例外,“王爷,小的不知啊。”
  宁王也不显失望,“有劳公公,我即刻进宫,还请公公待我向皇上通传。”
  “一定一定。”黄晟未作停留,直接离开,宁王目送宫中几人离去的背影后,抬眼望向还未东出旭日的方向,慢慢收回了视线,“启程去宫中。”
  紫禁城笼罩在黎明前的阴暗氤氲中,宁王到达了宫禁入口,下了车驾,由禁军和内侍引导着一路穿过宫墙,御道,九重宫阙,广厦万间都在此处,上演无数悲欢荣辱,爱恨离愁,血腥与权力都以性命为筹码,追逐豪赌的快意,宁王走过了很长的路,这是大明权力的巅峰之地,金色的琉璃瓦,娇红的墙面,绝对的奢艳和尊贵之色夺目而来,即使是严冬,身上的大氅也抵御不了寒意,而此间的权力耀焰仿佛就在掌心,开出美艳绝伦的花,紧紧的将这沉醉的悦感攥在手中,握紧不放松,他穿过奉天殿,谨身殿,终于来到乾清宫正门,皇帝的起居之处,黄晟早已在宫门内等候,再次看到宁王现身,连忙快步上前行礼,“叩见王爷,皇上正在更衣,王爷……”他满脸讨好的笑着抬头仰望着宁王的侧脸。
  “有劳公公通传,我在此等候皇上。”宁王拱了拱手,“那……”黄晟欲言又止,皇上以领旨谢恩之说辞召其入宫,人到后既不请入内,也不颁赐,宁王明白皇上的用意,他解下了外氅,单穿亲王的金色朝服,跪在了乾清宫正殿外的宽地上。
  黄晟和其他内侍都退下了,偌大的空地上只有宁王一人,带着遗世独立的意味。地上铺满了白玉祥云图案的砖,跪的膝盖有点疼,宁王暗自解嘲腹诽,比起膝盖,头也有点疼,只是被周遭冷气刺激着没那么难熬。
  自己拔向太子的那一剑足够下狱治罪,皇上此举也是仁慈至极了,宁王看着面前繁复的花砖,理了理思绪,自己安排在皇宫内院的眼线这两天病中已经失去了消息,许是被皇上清理了,不过无妨,皇上的身体快要不行了,全是为了太子铺路在强撑,皇上啊皇上,你有什么办法能对付四王呢,太子他能守得住你含辛茹苦以命维系的江山吗,如果不能,你会怎么办?
  自东边地平线上露出细微的光亮,旭日将要东升,今天是朝会之日,在京藩王文武百官都要来到这宫中。太子准时来到乾清宫侍候父皇,这几日,父皇病体不愈,太子日日侍疾照料,晨昏定省更是不会落下,他刚踏入宫门,便看见一人单单跪在九重宫阙内,颀长的身姿贵气的衣衫是这座金碧辉煌美轮美奂宫禁的绝好相配,但那个背影非常单薄,在仍有残雪覆盖的砖地上清冷如一缕随时会于风中凋零的夏花。
  宁王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并不想回头也不想礼见,他保持着直直的跪姿,太子停在了宁王身边,靴子踩在宁王散开于地面的下裳衣摆边缘,太子并无多停顿,直接双手扶起宁王想要和他一起进入室内,天气是烙印入骨髓的阴冷,宁王其实是替自己承受责罚。
  “殿下!”宁王稳住身体不被他力道控制,“你要违抗皇命吗?”他神情淡漠,眼中露出罕见的鄙夷,冷冷的朝太子说道,白色的氤氲随着双唇开合飘散在两人极近的对视中,这是乾清宫,帝王居所,任何人都俯首在绝对的权力下。
  太子瞥见宁王今日衣襟高束,那些刺目昭然的颜色已经寻觅不见,宁王的双眼里是陌生的疏离,淡色的嘴唇紧紧的抿住显得愈加薄幸,太子面容看不出悲喜,他慢慢松开了钳住宁王肩膀的双手,毫不犹豫的解下了自己的纯色狐裘,披在了宁王的肩头,“皇叔,你还是和我说话了。”太子极低的说道,连宁王都没有听清每个字,只能听见吐气的声音,然后太子起身走进了乾清宫,自言自语默声道,“你还担忧我被父皇责罚,原来你也是会关心我的。”
  宁王正在懊恼,利用皇帝震慑太子的话好像对太子不起作用,皇上只有太子一个继任者,太子的威胁者再多,终究也是身份不够,自己摒弃异己的策略还须多备几条。
  朝阳东出,霞光熠熠,皇宫披上了金色耀眼的光芒,参与朝会的众人依次有序来到乾清宫,今日皇上开朝在此,乾清宫正门九间共十八扇大门全开,正殿中奏起黄钟大吕之中正雅乐,所有人臣按身份品级,在殿中皇帝宝座下列队站定。
  宁王始终没有变过姿势,身上的狐裘也被他扯下随意扔在一边,率先前来的几个重臣诧异宁王为何跪在此处,不过碍于此间地点无人上前,只得看过宁王几眼再三三两两窃窃私语进入殿中。宁王自己也记不清到底身边走过了多少人,有故作忽视的,有探究不明的,有同情疑惑的,只有郑王和谷王走过身边,故意发出一声冷笑。
  殿中的奏乐止歇,宁王能听见黄晟拉长声调唱诵恭迎皇上入朝的声音,众人纷纷跪地叩首,直呼万岁万万岁,在殿外根本看不见皇上,只看清最后排大臣的背影,层层叠叠殿中皆是大明栋梁,东出的旭日将他的身影拉长在这白玉砖地上,剪影更显得身形落寞。
  不多久,黄晟快步冲殿中跑出,喘气弯腰对着宁王,“王爷,皇上宣您呢,请您进去。”
  宁王一笑,不客气的扶着黄晟伸来的手臂,终于从地上起身,跪的久了,双腿麻木的厉害,宁王最初只能默默咬牙慢慢走了几步,而后逐渐恢复先前一贯的步履从容,以优雅英气之姿迈入殿中,他路过两侧朝臣,目光直视殿中宝座上的帝王,走到朱漆丹陛的台阶前,再上一步就是迈入龙椅之人才可以触及的,他止住了脚步,行礼跪地,“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就站在宁王身旁,可以看见他额边发丝上沾染的露水冰晶,宁王仍是先前一样玉树临风潇洒贵气的气质,连声音都是朗朗悦耳的,甚至向父皇叩拜时嘴边还带有一点笑意。
  “平身吧。”皇上毫无波澜。
  “不知皇上宣召微臣,所谓何事,”宁王起身后,拱手说道,配合着皇上的心思演绎给众人观瞻,所有人都静等着皇帝的回答。
  “朕今天有一件要事,宁王,”皇上拿起宝座旁一个内侍托举在头顶的宝剑,手握剑鞘,锋刃出现,一道流光划过皇上的脸,然后他又极利落的将剑插回剑鞘,一手持剑做出递给宁王的姿势,“朕赐你尚方宝剑!”内侍接过了皇上手中的宝剑,下了丹陛,来到宁王面前。
  宁王摆出一个得体的笑意,再次跪地,双手接下了皇上的赏赐,皇上该不是突然赏识了自己,不,不会的,皇上此举应该是……宁王还未来得及将皇上的心思猜透,只听见头上传来皇上威严的声音,“今日,朕命你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自刎!”皇上厉声喝道,直指宁王。
  宁王一时反应不及,随即抬头与上方之人一个对视,皇上正怒视自己,他的宝座,身后屏风皆是金色雕龙,皇家尊贵的压迫感灭顶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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