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想!“朱厚照盛怒之下,眼眶都是红的,他咬牙坚定的说道。音量不高,却带有天子的霸道和压迫。
“放手!“宁王狠戾异常,在朱厚照眼中如一个十足的陌生人,他衣衫凌乱,英气不再,整个人又狼狈而凄美,这幅模样将男人的占有和征服引至极限,朱厚照再也不需理智,他只要将自己多日所想实现!
万千诗句表达不了美貌的赞许,万千情思亦承载不了爱慕的话语,可是无一说的出口,唯有身体的诚实。宁王狼狈的想要躲过疯魔的举动,却连身体都动弹不得,双手被勒的至紧,手腕皮肤上一道道深红的痕迹赫然显现,他已经反抗不能,他想到呼唤府中众人,但这是大明皇上,有谁会以死闯进破坏皇上兴致,况且这肆意被**的样子,无人胆敢看一眼。
朱厚照扯下了宁王点缀宝石的腰带,赭色外衣下是纯白的内单,因为盛夏,这层内单是轻盈的丝衣,隐约可见衣下肌肤,随主人气息紊乱,衣服躯体都在颤抖,朱厚照望着身下的活色生香,自我碾碎了所有矜持,一口咬住了宁王的下额,顺着颈项的曲线一路啃噬,仿佛要吞下整个人完全占有才能满足,宁王暂时放弃了反抗,他虚弱的仰望着屋顶,“皇上,你最好杀了我,否则你会后悔的……我死也……”
“不,不准,我不准你说死,你是我的!”朱厚照想到了曾经因自己荒唐的试探,宁王落水受伤在生死边徘徊的过往,想到了京城郊外,宁王拼死将刺客击退保全自己,发狂的心绪突然柔软了些许,他停止了索取,双手捧住了宁王的脸颊“不要说这些,我们一起,陪我一起看这大明河山,皇叔,现在半壁江山都是你的,接下来我们去哪?仍是江南吗?”朱厚照说的极近温柔,却是下了巨大的决心相约海誓山盟。
宁王连嘲笑的力气也没有了,“你何必自欺欺人,执迷不悟……”朱厚照听清了每一个字,忧伤和愤恨令他几乎失控,他用手掌捂住宁王的嘴唇,不准宁王再说一字他不愿听的话,纵使这些话是宁王的心声,不似先前故意演绎的忠良贤臣,之前他那么想得到皇叔的真心,而这颗真心从未有过他的一丝一毫。
仍旧被迫强摁在地的宁王眼神直视着朱厚照,带着决绝和不容反驳的坚定,还有蔑视,被封住了语言,那双眼眸依旧传递着他不变的绝情。
朱厚照居高看着自己的心意被眼前人无情的碾碎,他眼眶更红了,扯开了宁王胸前的内单,对着大片的肌肤,一口咬在了旧伤处,宁王再也忍受不了此种重创,痛苦的发出闷哼。
“皇叔,我不会放手的,你就是我的!”他一字一句的重重吐字宣告,说罢他伸手探入腰际。
“皇上!”书房并未关门,黄晟背靠门口,急急喊道。
朱厚照置若罔闻,长袍衣摆已被他掀开,宁王刚想开口,朱厚照再次吻上,封住了他的唇,以免宁王又说自己不爱听的狠话。
“皇上!兵部十万火急军情!”黄晟都快哭了,觉得自己活不过今晚。
朱厚照非但没有停下深吻,反而加速了攻势。原本身手占优的宁王被郑王废掉了大半功力,此刻根本不是这个年轻人的对手,他痛苦的闭上眼想尽了办法也无法逃离此种折辱。
“皇上,兀良哈趁边塞空虚,进攻大明,如今已夺大宁卫!此刻正进军南下进攻我大明!”
宁王蓦的睁开双眼,颓废的反抗也停止了。听闻此军报,朱厚照震惊,他急速的直起身体,一时无力思考,瘫坐在地,大宁卫……他视线再次慢慢摩挲宁王,终于得了自由的宁王冷眼漠然看了一眼朱厚照,站起身来,用牙咬开了手腕的发带,胡乱粗略理了理衣服,朝门外走去。
朱厚照脸色极其难看,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选择跟上,去追逐宁王。
院中宁王听见了身后脚步声,他止步却没有回头,对着自己身前虚空,“明日上朝再议吧,我累了。皇上也请自重,好生休息!”
朱厚照望着宁王后背,一头发丝没有了发髻和发带,随意的散开,任何绮丽又在今日戛然断绝了。
宁王大步回到了自己寝室,他一脚踹开了房门,进屋后怒发冲冠扬手砸碎了桌上的烛台,茶具,欲将手中抓到的书卷也撕碎,目光瞥见了书上的字迹,顿时如坠入冰天雪地中,他痛苦闷哼了一声,缓缓的坐下,将方才被自己**的变形的书页理好,拿起桌案上的笔,就着月光,一笔笔将几日前未完成的注解完最后几个字,他右手颤抖,手腕上勒痕隐隐渗血,而目光专注而慨然,坚持颤颤巍巍的将这一页写完,只因这卷书中记载的是大宁城。
洪武二十年,**设大宁都指挥使司,大宁城为首府,控制辽东要地,抵御北元残余,洪武二十四年封十七子朱权为边塞要王,就藩大宁,以称宁王。
大宁东连辽左,西接宣府,统塞上九十城,先祖宁王朱权驻守边塞要地,联合亲王,共拒蒙古,力保大明江山无失,宁王战力骁勇,智谋无双,时人谓之“燕王善战,宁王善谋”,宁王更励精图治,收编蒙古残余,整合军力,带甲八万,革车六千,麾下朵颜,福余,泰宁三卫,当时其战力实为天下第一,为驻防大明边疆立下不世功绩。
建文元年,靖难之役起,成祖曰得宁王战力,得天下无忧,裹挟宁王及家眷去往北平,夺取宁王麾下所有兵马,许诺事后共分天下,唯恐宁兵夺回大宁,将大宁城付之一炬,自此大宁城为废墟旧址。待成祖得天下,改封玄祖朱权于江西,不得新建王府,只准入江西布政使司居住,玄祖被诬谋逆,成祖命人严查无果,玄祖遂弃国事,研习道教,经史子集,琴棋书画,茶花诗文,著书立说,凡家中子孙,只习诗书,不问政事,待仁宗时,玄祖上书江西非我藩地,塞上大宁为蒙古侵吞,愿为国讨之,仁宗回复江西已驻二十年,非藩地又为何地。待英宗时,削去祖父王府护卫,宁王府只留卫兵数百。
身为宁王不止继承了亲王爵位,还有与成祖帝裔一脉的纠葛,朱宸濠手中的书卷就是当年先祖驻守大宁城的舆图布防,大宁卫所辖重镇之部署,不论是在藩地,还是在京中,他都携带不离。
如今塞上大宁城,几番争夺,弘治年间,辽王驻守辽东,靠手下军马尚能抵御外敌,如今辽王叛乱伏诛,兵马俱在京城,蒙古部落又掀战事,夺大明疆土,烽火重燃。
清晨,宁王穿戴完毕整肃好情绪进宫,他路过王府前厅,止步望着满室的金银珠宝,手下匆忙赶来,“王爷,昨夜三王被皇上鸩酒赐死了。”
宁王脸色不善,听见这一消息,双眉微皱,皇上,你这出恩威并施的好戏真是演的十足。他不发一言,直接出府。
奉天殿内,群臣跪拜,宁王只拱手唱诵并未伏地,在众人之间十分不群。
三王的结局被朱厚照聊聊数语带过,不论众人是何反应,都已是服从在这天下至高的皇权下,今日大朝,如何应对边境战事才是要务。
京中刚有一次大乱,四王的兵马尚需整合,此时边境突发战事,兵部尚书请求圣裁。
众人就积极备战还是保守抵御争论不休,朱厚照静静地听着朝臣各抒己见,未发一言。
“皇叔,你有什么意见?”待几轮争论后,朱厚照才问道。宁王已是唯一在京的藩王,因功受封,地位最高,他被点名后,群臣噤声。
“不知太傅有何高见?”宁王眼神瞥向身旁下手位的不懂。
“打手板我在行,打仗我不行。”不懂连连摇头,的确不敢妄言。
宁王看了不懂一眼,仿佛料到是此种回答,又看着对面站立的兵部尚书,“那兵部诸位有无对策?”
“兀良哈此次攻势猛烈,定是趁边境空虚有备而来,臣一时也想不出退敌之法。”巫大勇保守。
满朝争论不休,没有一个定论,上位者不止有尊崇,也要担负这天下重担,朱厚照体味了一点孤家寡人的滋味,而这时宁王拱手,“回皇上,”随这一动手,手腕从衣袖中露出,朱厚照这才看见他手腕间缠着几圈白纱,“既然兀良哈来势凶猛,兵部一时无良策退敌,那么微臣恳请皇上,迅速整合四王兵马,重新编制我大明军士,辽王藩地皇上应尽早接手,派兵驻扎,另调辽东,宣府守军驰援,大宁城为重地,此地一失,京城恐有万一,再令京城守军严加防范,当下,恳请皇上令微臣率蕃兵出师,出关对峙,使异族不敢再进我一寸疆土,待皇上整合军马达到后,微臣再撤回。”宁王眼神虽然望着龙椅宝座,实则并不聚焦在朱厚照身上,他面容冷峻语气凌厉,更是有舍我其谁能挡大任的气魄。
谈及国事的宁王仿若全身散发出权谋逐利的味道,更使人心醉,朱厚照目光紧锁,当社稷危难时,挺身而出者即是扛鼎之人,如今满朝上下,只有宁王请缨承担重责,然而藩王握有重兵出征在外,是否能令人心安,这是皇权永远解不开的死结。
不懂紧盯着身前宁王的背影,宁王欲夺兵权已久,这点连皇上都知晓,但宁王此次若是出兵凯旋,那么无论兵权在不在他手,他的军功民心再无人能及,没有兵权也胜似掌权,他难道丝毫不在意皇上处死三王的示威,和浩大恩赐的警示吗?不会的,以宁王的才智,肯定知道皇上意图,那么为何执意如此。
“宁王,你口气不小啊,我们都知道,大宁就是你祖上驻守之地,不然你就不叫宁王了,你当然格外关注啦,恨不得抢回来,可是万一失败了呢?”不懂决定来拆台探一探宁王口风。
“太傅多虑了,”宁王转身目光下移,直视不懂,“身为大明子民,舍身守社稷又有何惧,出师未成为何言败?若不幸失败,也是本王投诚报国,马革裹尸,死得其所,况且大明尚有百万雄师,何愁异族不灭。”宁王此言一出,众人不敢再发一言。
不懂吃下了各方大臣投来的意味复杂的眼神,宁王不愿再与不懂多言,拂袖再次转身,正面迎上了朱厚照的目光。
“太傅不需多言,就依皇叔所奏,由皇叔整顿藩地兵马,择日起开赴边疆!”朱厚照阻止了不懂,力挺宁王。
“谢皇上。”宁王情绪毫无波澜,冷冷的依礼回复。
宁王从宫中回府后,简要交待了一下藩地事宜,便命单周挑选了一千最精锐的人马,出京城而去。圣旨说择日那就是即日了,宁王直接要了一纸军令绝尘出发,把自己的几万大军留在京城城外,自愿统归兵部管辖。兵部尚书自知此事事大,来到宫中请旨,宁王兵马留滞城外应该如何处理。
巫大勇刚说完此事,朱厚照从御书房龙椅上直接跳起,“你说什么?宁王已经离京了?”巫大勇被皇上剧烈的反应吓的一时愣神了,缓了好久才说,“回皇上,宁王他一出宫就直接率众出城了。”朱厚照脸憋的通红,说不出一句话,过了好久,才慢慢坐回龙椅,“让他们回江西去吧,你好好收编其他四王的人马才是最要紧的。”
“皇上,宁王麾下也是有好几万人呢。”巫大勇小心翼翼的提示道。
朱厚照眼神微动,巫大勇被他眼神一扫,已吓的不敢再多言一个字。“所以,你想说,兵部看中了这几万人还是宁王他……”朱厚照语气如常,但是巫大勇额角已经渗出了冷汗,他知道皇上所问绝不会这么简单。
“微臣谨遵皇上旨意,让他们回江西。”巫大勇俯首。
“皇叔既然将人马上交兵部,难道朕还要怀疑他的忠诚吗?四王藩地刚收归朝廷,朕还指望皇叔能替朕好好清理一下这些乱臣贼子的地盘,你将来必要时也要记得帮助皇叔。”朱厚照说的很慢,足够巫大勇领会深意,皇上要利用宁王扫平四王余孽,必要时兵部也要暗中监视,只是宁王此刻不在内政,赶去边塞了,等他回京后,自然还是要派往藩地,此刻京城郊外人马就先寄放在宁王麾下。
疾驰一天一夜的宁王及其人马终于在北部开平城止步,单周觉得自己已算是身经百炼,耐力超凡,谁知一年未见王爷,王爷已是功力精进到如此地步,几日之间入郑王军营,解京城之围,除四王之乱,还要上朝议事,为皇上解决边塞之事,再者还雷厉的处理了远在江西的藩地事务,众务缠身下,王爷居然还能一刻不休千里奔袭,飞驰到边地,除了对王爷顶礼膜拜外毫无其他赞美了。
吃尽了宁王马蹄扬尘的人马终于在午夜随他一起进入了开平城,开平守将得兵部军令,对宁王极尽奉承,唯恐得罪了如今炙手可热的王爷。
单周总觉得王爷这一日脸色严峻,浑身都是心情不佳的阴云,尤其是催马前进时,那架势就像后方京城有吃人巨妖,一刻也不愿意多待,此刻两名艳丽的女子一左一右被守将派来伺候,王爷的脸色简直不能直视。宁王暴怒,“军营之中为何有此闲杂?!”他手中马鞭直接抽向了官署正门,震的在场人瑟缩不敢出声,纷纷跪地,守将抖如筛糠,直接趴在地上,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宁王进入了室内,内里还留有布置了酒宴歌舞的痕迹,他已无力再打砸,草草梳洗换过了常服,连日的疲惫袭来,他仰面倒在卧榻上,或许唯有身体疲劳才能让内心无力去回首。
朱厚照独自一人在乾清宫门前,席地而坐,视线范围内的所有人都被赶走了,此刻,是真正独处,在最华美的宫殿中,他以手支颐,抬眼看着皓月当空。去年,在梅龙镇也曾有数次,坐在观自在书院外的潺潺流水旁,那时星月下,他身份未明,甚至不知前路何方,今日,已是九五至尊,权力顶点,却仍有未知的迷惘疑惑,可能这心中抑抑远胜从前,尽管他身份已是绝对尊崇。夜色中,他眼眸明亮,视线定格空中最闪耀的北方星辰,身披寝衣,任凭夜风吹来无限凉意也不改姿势。
日出后离了开平城,便是边塞重地,宁王于骏马之上环视四周原野,此处劲风吹拂,旌旗招展,疆土辽阔,景色苍茫,置身其间,仿佛能感受百年前祖上驰骋此地之快意纵横,当时诸王合兵,力守边疆,扬我国威,敌虏不敢犯境,如今,百年开国风云飘散,斗转星移时过境迁。
“王爷,前方距离大宁城不足二十里,是否行军请王爷示下!”单周为前锋,从前方飞驰来报。
宁王目光直视前方,“全速行军,直捣大宁城下。”
“王爷,城中不知敌人虚实,还未探明对方人数……”单周为了稳妥,考虑到宁王安危。
宁王眼神瞥向他,单周打了个寒噤,自从王爷手刃了四王叛乱,进了趟宫后,整个人越发狠戾,王爷不是得了皇上很多赏赐吗,怎么反而像被皇上降罪似的,任凭手下诸人一路深夜八卦参详也不得其义,单周决定闭口保命。
“哼!”宁王冷笑道,眼神微拢,带着十足的得意,“本王就是要兀良哈知道,大明宁王驾到,尔等出城投降!”插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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