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会杀了我吧?”
“高利贷杀人的事件还少吗?”
“电影里不少,现实里就难说了。”
“放心,只要你嘴巴够紧,电影里的画面我就在你身上上演。”说完,他继续抽烟。主驾驶开车的人留着长发,不男不女。
到了地方后,他们就把我拽下车,我自己肯定走啊,也不用他们这么费心费力地,看得这么紧,不过小男生不懂事我可以原谅,原谅他下手力道重,比狱警对犯人还残忍。
他差点把我给推倒,操。
是一个出租似的小房间,里面的环境脏乱差,我刚进社会的时候住的了,多少年没体验过这种窒闷的感受了,那会虽说环境不好,可两手空空地也不奢求别的,对付得过去,现在再让我住,五分钟我都受不了,何况他们关我一小时?
真他妈够劲。
几个人在外面打牌抽烟,又不带着我,进来就把我关着,可能是为了吓唬我,还有一种可能,他们饿了,正在煮饭吃夜宵,对他们的行业我很好奇。
等他们解决了温饱,这才想起我似的,又是没大没小的小青年,这男生进来,把手机给我,让我打电话。
我说我没有对方的号码。
“你他妈少跟我贫嘴!”这男生一脚踩在床上,掂了掂手机,可真有范儿,对我不耐烦道:“快点的。”
我接过自己的手机,找到张奇的号码,随后当着男生的面,点的不是拨通键,点的是删除。
张奇的号码从通讯录里消失。
这彻底惹火了我面前的小男生,一巴掌就朝我的脸扇了过来,虽然他用的是手面,但是清脆的声响也招惹来了其他人。
下面这一段场面我很惨,一点也不想外人知道,可是这家伙对我拳打脚踢,尤其那一耳刮子,比我爸还狠。
不过还好,我爸想要我的命,这个小男生可不一样了,在弄死我和不敢下死手里徘徊着,没有我爸那么纯粹。
外面的人闯了进来,把对我拳打脚踢,骂着脏话的男生给拽住了,屋子里烂了一堆的东西,还有一个脏兮兮的烟灰缸,砸在我的额头上了,不敢碰,太疼,所以我也没注意,流血了。
顺着我的眼睛向下。
好不瘆人。
就是因为看到了这样的场面,年纪大的男人才让人阻止了他,并大声呵斥着,让人把他带出去,房间里没了疯狗,却有一个被撕咬后狼狈的猎物。
这男人走向我,见多了这样的场面,没有多么惊奇,只是对着我说:“这样就爽了?”
我额头一阵阵痛,还有腹部,肩膀,那小男生到底打的是哪儿啊,我哪都痛。
艰难地扯了扯唇角,我说:“等我回去能不能把这男生联系方式给我?”
他黑着眼睛:“做什么?”
我扶着床沿,慢慢站起来,说:“我不能白挨一顿吧?”
男人笑了声,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你还觉得……自己能回去?”
我也摸索到床垫,慢慢坐上去,手捂着腹部,吃痛地说:“觉得啊。”
他看了我一会,眼神变得很奇怪,随后突兀地问了句:“你是不是进过局子?”
啊……救命啊,小年轻太有力气了,我疼得开始发抖。
眼角黏糊糊地,视线不清晰,我伸手一抹,竟他妈真是血,“我可是正经人。”
室内安静了一会,我抬头看过去,这个比疯狗要好一点儿的男人眼睛里是复杂得要命的东西。
“看什么?”我还有空跟他开玩笑:“打的太轻了,你也想补两拳?”
他将盘起来的腿放下,说道:“那孩子精神有问题,疯人院都关不住,你激他就是在找死。”
“看出来了,”我将手上的血抹在床铺上,不是我家的,我不心疼,“这么多人里,也只有他真有那个熊胆杀人了。”
我在揭穿他们,没错。
有些人到底敢不敢,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刚刚打我的男生有些失控,说话也摇头晃脑地,不像个正常人,烟灰缸都敢往我头上招呼,不亚于杀人了。
可惜我命大。
“你没必要这么护着张奇,”男人劝我,“不值得。”
“谁说得算啊。”我嘲讽他一句。
不过很快,他就证明了,他说的算。
这个嘲讽,应该给我自己。
“我告诉你,为什么不值得。”这个男人拿起我的手机,从他的手机里翻出张奇的号码打出去,张奇不敢接他们的电话,唯有我的能打通,不出多久,张奇的声音就在听筒里响了起来。
免提声放大了他毫无防备的声线。
“行哥,怎么了?”
那男人看着我,眼神毒辣,随后嘴巴一张一合,就开始布局,“知道我谁吗?”
我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张奇倒抽一口凉气的心情,他没有说话,那男人倒是知道他的动作,说道:“先别挂电话,有关人命。”
张奇声音颤巍巍地:“什,什么人命?”
男人道:“给你打了这么多电话,你不来,我们抓了你一个同事,本来想用他骗你出来的,可是这人死心眼。”
男人看着我,停顿了一下,为了给后面的话做铺垫,也为了加深张奇的恐惧,“他不愿意,非要护着你,我手底下的人急了,不小心把人给弄死了。”
电话里寂静无声,可恐惧,有时候就是不需要声音来表现。
“打个电话来通知你一声,这事闹大了肯定要遭,我们刚把尸体处理好了,一时半会不会发现,老大说不追究你的债务了,只要你对这件事守口如瓶,懂我意思吗?”
张奇那边仍然安静,有一些声音发出来,是衣服摩擦墙面的声音,他脑子应该乱了吧,这种事情为什么会当真啊,说明他真是在意他的债务,连这种稍微细想就知道漏洞百出的话,他竟然全信了,还那么入戏,向对方确定着:“你们……不追究我的债务了?”
我终于平静了,完全,看着男人得意的脸,以及听筒里传出来的声音。
“意思是……只要我不报警,你们就不找我讨债了?是吗……”
后面,谈话断了。
男人挂断了电话,果然,老男人就是难缠一点啊,三言两语试探出别人,他多么体贴,三言两语把我的心情搞得一团糟。
虽然我本来就知道人心经不起考验,但是……我毕竟有点不舒服啊。
这点权利还是有的吧。
男人站起来,把手机扔给了我,说道:“我会让毛子开车送你回去,医药费就别找我们算了吧?你应该有目标吧?”
我接过手机,没有抬头,只是将手机转了一圈,舔了舔牙齿。
我跟杨骁学会了,这个动作是不自觉的。
他们的确送了我回来,说到做到,而韩一洲那边也发现了车库里,我的车子被砸的情况,知道我是出事了,一直打电话,但没有打通,我现在没空照顾他们着急的情绪。
回来的路上我给顾铭打了一个电话,把情况简单地说了一声,顾铭的办事效率很高,在我回到熟悉的市中心里后,他们已经在约定好的地点,把人送到了我的面前。
张奇看见我的时候两个眼睛都直了,他被几个人控制着,手被绑了起来。
顾铭看见我时眉头一挑,操了一句。
我身上的伤太明显了,还潮湿的鲜血在我脸上布下一道阴森的血痕。
顾铭很懂我,非常懂我,你看,他手里没有一个多余的东西,递给我的就是一根棒球棍,我一句话都没来及跟他说,提起他手里的木棍,往张奇走去。
其他人知道我要干什么,纷纷站远了些,张奇本人也知道,煞白的脸一点血色都没有了,颤巍巍地叫了声:“行哥……”
这次我没搭理他。
一般人家这么尊称我,再不喜欢的人我多少会回应的,人情世故嘛,不得已。
但是这次,回应他的只有那朝头抡起的木棍,在仓库里砸出了骇人的沉闷声。
这一棍让他站不住脚了,我让他坐地上,冲着张奇的腹部,皮鞋狠狠地踹了过去,没控制好力道,他撞在了后面凌乱的椅子上,把杂物撞飞,把椅子压倒。
地面上顿时就晕染出了血迹。
比我头上的还要浓烈,顺着张奇浓密的头发往下滴落。
那沉闷的呜咽声,没有人理会,每个人都像是冷冰冰的机器。
我侧头,半边脸有血,视线不够清晰,我知道顾铭的位置,在昏暗的房间里,沉声说:“地下车库有监控,留着一撮红毛的小男生,12点之前我能见到吗?”
顾铭看了看腕上的表,走过来,顺走我手里的木棍,走向地上不能动弹的人,一字一句道:“买一送三,说好的四个人,少一个都不行。”
疯人院关不住的小年轻?
我这个杀人犯叔叔很想知道,这条年轻的狗,还能有多凶。
作者有话要说:
温先生:我可是正经人~
第60章 别后悔
晚上十二点半。
我还没回家,手机都被打爆了,温知栩给我发了五六条消息都没有回,她才给我打电话,环境太吵了,我没听见。
这会我有时间了,手上的棍子递给旁边一个人,拎着烟,往外面走了走,给温知栩回电话。
“加班呢,刚刚没看见,快点睡吧。”我打通电话后,就嘱咐了这么一句话,温知栩后面也就没有再打来了。
她只要知道我在干什么就够了。
身后发出一阵阵呜咽的声音,我没理会,蹲在一边抽着烟,上头得很,烟不仅解腻,还解痛啊,我一时间忘记了我受伤这件事。
亏得顾铭提醒。
“上医院。”他提着手机,考虑要不要联系医护人员来着。
我反应过来,摸了摸额角,白了他一眼,“你可别寒碜我了。”
顾铭轻笑一声,把手机揣回去,靠着身后的桌子,抱着双手,盯着我的伤说:“就这样了?妹妹看见可不好。”
我心里清楚,弹了弹烟灰说:“我又没打算回去。”
“我可不收留你。”顾铭很快地回,他可真是不客气,“你上次闹的祸,发酵的不错,我现在跟他算玩完了。”
上次在赌场闹的事,我都快忘了,托他的福,记起来后,我感慨道:“你被甩了?”人间罕见。
顾铭被甩这事,我能记一年。
顾铭很想一脚踹过来,虽然他没做这个动作,但是那杀气我能感觉到,我们打起唇枪舌战就没完没了了,他不愿意跟我继续这个话题了。转回头,看向另一边,是那几个人,“放了?”
打得差不多了。
怎么弄我的,我怎么弄回去,四个人都在,年龄大点的那个我没搞,因为他也没搞我,主要是其他几个,尤其是那个小年轻。
“想得美。”我站起来,扔掉烟头,往那几个人走去,“报警。”
小年轻的脸上有伤,头发也乱糟糟地,他一拳拳打在我哪儿,我也在相应的地方回给了他,这叫公平。
只是,我把同样的力道回给他时,他就经不住了呢?奄奄一息的样子也太脆弱,是因为年轻,没挨过多少打?还是因为我年长,皮糙肉厚扛得住?
我抓住他那张扬的红头发,强迫他抬头,学着他的动作,踩在板凳上,不管他还有没有意识听清楚,低声在他耳边说:“疯人院关不住你,局子里试试?”
他眼神迷离,被打得狠了,已经没力气回应我了。
“真奇怪,我只是用了跟你一样的力道,”我在他耳边说,嘲讽他不禁玩,还没有我这个大叔抗揍,“还有,我也是为你好,里面的人打得才叫疼,你要不提前适应适应,我怕还没判刑你就挂了。”
丢开他,我转身看向另一个男人。
他冲我一笑,说道:“你要是没进过局子,我可不信。”
我没有反驳,“那你就当我进过。”
男人脸上没有伤,我没对他做什么,冤有头债有主,我也是个讲理的,这个男人也没被绑着,说起来,他也算是个懂事的。
把小年轻送给我,并同他一起来,见证我报复的场面。
他知道我会计较,他年龄不小了,我也一样,都能是什么好东西?一眼就知道对方什么人。
他说:“打够了,让他进去蹲两天,算扯平了,行吗?”
我公平说:“可以,医药费不用出,我们扯平,但是我那辆车,他真得赔。”
“那他可赔不起,”男人看着小男生,眼里全是恨铁不成钢,他说过,他本来就没想打我,只是想恐吓一下我,让我把张奇弄出来就行了,我也知道,所以才那么大胆。谁知这男生做事不周到,他收回失望的眼神,猜测道:“你那是辆帕梅吧?”
很多车的型号我其实真的分不清,宝马和奥迪的标志是什么我都不知道,我只有在买车的时候才知道这是辆什么车,多少钱,算不算好,比如我知道赵寅的是好车,但是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型号,顾铭的我知道型号,但不知道车牌logo是什么。
根本分不清楚。
“应该吧,”我说:“明天拉到店里看看,师傅说多少钱他就赔多少。”
“他没那个钱。”男人还想要替他求情,“小孩子,你指望他赔你这个?”
“不是我管的,”我耸了耸肩膀,有点困了,往外走,“没钱赔的话就在局子里多蹲几天吧,长个记性也好。”
我看了小年轻一眼,很不理解,“你们这个行业,颠覆我三观啊。”
怎么能没钱呢?
果然跟电视剧里演的不一样,每个人出场都像是大佬,穿金戴银才对,实际上天差地别,连这种没脑子的小孩都能干的活,门槛比我们那烂公司还要低。
“上头赚钱,我们捞不了多少。”男人过去把小年轻松绑,对我说:“麻烦你给叫个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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