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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法同居(近代现代)——茶叶二两

时间:2022-04-24 10:20:29  作者:茶叶二两
  梁瑄从来没见到沈珩这样绝望又悲伤的表情。
  他抠着地板缝的手指极轻地颤了颤,慢慢别开眼,带着鼻音轻巧应了两个字。
  “是啊。”
  就是这样,我就是这样卑劣又狠毒的人。
  沈珩,你再多失望一点。
  快一点。
  我没有时间了。
  “呵。”沈珩牵出一个可以称之为苍白的笑容,“梁瑄,我以为,就算你不像从前那样单纯,却也不至于做出这种事。”
  “单纯...”梁瑄唇齿间细细咀嚼过沈珩留给自己的评语,眼眸微微弯了弯,“沈珩,步入社会七年,你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大少爷?要说单纯,现在的你,比我单纯多了,竟然在这个人吃人的世界里信奉真感情。”
  他努力撑了一把地面,扶着衣柜站起,靠着柜门,一边虚弱地喘息着,一边试图去牵他的手。
  沈珩没有拒绝,只是他的手很凉,如同在寒冬腊月里浸了一晚上的冰。
  梁瑄将自己的五指插进他的指缝间,轻轻地摩挲。
  “我没有相关背景,当初却拿到了思源市场部总监职位。沈珩,你不好奇,我是怎么做到的?”
  沈珩视线垂在两人交叠的手上,没说话。
  “很简单。”
  梁瑄牵起他的手,抿了抿苍白的唇瓣,在他的手背上柔软一吻,接着,踮起脚,在他耳畔,用最温柔的话语,说出最锥心的三个字。
  “睡来的。”
  沈珩修长的指节猛地攥紧。
  他凶狠地抓着梁瑄细瘦的手腕,将他单薄的背重重抵扣在衣柜前,丝毫没有顾惜他此时虚弱的身体状态。
  “你,再给我说一遍。”
  “咳...我是说,我接到你的合同,按照老规矩,立刻就去找你睡一觉了。沈总,你还有什么...咳咳...不懂的吗?”
  梁瑄抿着唇间破碎的咳嗽声,哑着嗓子朝他笑。
  “你觉得可笑,是吗?”沈珩扣着他的手腕,将他禁锢,眸光深冷而危险,“你把我的心,当成情趣酒店的入场券,是吗?”
  梁瑄很想点头,可他面对着沈珩含着红血丝的眼睛,竟无论如何也点不下去这个头。
  他别开脸,试图躲开这令人窒息的诘问,可他的脸被沈珩冰凉的手掌重重地扳了回来。
  “看着我,说话。”
  下颌仿佛传来筋骨扭折的细微响动,让梁瑄疼得眼角噙着泪,脸色又煞白。
  “梁瑄,这是我最后的耐心。”沈珩声音哑得厉害,“今天,你如果给了我肯定的答案,我就彻底放弃你了,知道吗?”
  有些事情是掩饰不住的。
  梁瑄的眼眶一瞬间不受控制地红透了。
  他不想哭的,只是,他根本无法操控自己的心,让它少疼一会儿。
  梁瑄立刻把脸埋进沈珩发颤的肩上,让眼泪凭借地心引力掉在地上,而不是落在彼此的心上。
  他拼命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声音断断续续地,给了他最后的答案。
  “沈总...你是睡了我,不想给钱吗?”
  沈珩猛地甩了手,梁瑄没了支撑,身体酸软地滑坐到地面上,捂着嘴艰难地咳嗽着。
  面前飘来一张银行卡,是沈珩像扔垃圾一样扔下来的。
  梁瑄却立刻抖着手捡起来,像是在捡能救命的宝贝。
  “里面是三百五十万,是我除了房产股票以外大部分的积蓄。”沈珩声音淡漠,牵了个冷淡的笑容出来,“我没有显赫的家室,所以资本的原始积累很慢,不知道这点钱梁总监能不能看得上。”
  梁瑄抱着沈珩的银行卡,身体僵硬,浑身发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蓦地想起,刚毕业,躲债时,自己身无分文进了便利店,被诬陷偷了一块面包的事情。
  那是他人生第一次体会到百口莫辩的痛苦。
  后来,经历得多了,像鄙夷、怜悯、猜忌这样的情绪,已经轻易无法伤到他了。
  他以为自己早就忘了当年被这个美好的世界亲手撕开皮肉的疼,早就麻木了。
  麻木是一种钝感,是一种妥协的保护色。
  而他觉得麻木,原来,是因为还不够疼。
  梁瑄紧紧抓着银行卡的指节泛着青白,落在沈珩眼底,更是添了一抹嘲讽。
  “如果梁总监觉得这个价码合适,明天就到设计部报道吧。虽然不缺你一个,但,毕竟我们签了合同,不能违约。”
  沈珩转身,大步离开卧室。
  “等一下...”
  梁瑄压着颤抖的声音自他身后传来。
  沈珩站在玄关处,肩披大衣,手虚虚搭着鞋柜,没有转身。
  似乎,也在等待着什么。
  梁瑄挣扎着向他跑去,却克制地停在三步远的地方。
  是一个安全而疏离的社交距离。
  “密码...是什么?”
  沈珩搭在鞋柜上的手指微蜷,自嘲地轻笑。
  “...你的生日。”
 
 
第28章 
  思源总经理办公室的灯彻夜未熄。
  转天又是紧凑忙碌的一天,等到秘书傍晚进去送资料的时候,看见沈珩靠在办公椅上,面前的办公桌摊了财报和企划书,层叠成了小山,总经理像是直接被埋在了纸堆里。
  远远看去,那人领带有些松垮,衬衫领口也开了两颗扣子,前额的发丝没有打一点儿发胶,伏案工作时,就那样松散地垂在眼睫上,一贯周正严肃的人竟有几分疲惫颓废。
  秘书小心翼翼地搁下手里的报告,带着几分犹豫地问他:“总经理,今晚的酒会...”
  总经理连着熬了几天了?
  虽然说思源的股票难看了点,却也不至于要这么拼命吧?
  毕竟,能让股票瞬间涨停的,只有玄学和投机,其他正儿八经的努力工作都是老牛拉车,功在奠基,短时间内根本看不出效果。
  秘书虽然知道沈总不是这样急功近利的人,但他怕总经理因为之前的线上公关直播被董事会骂得太狠,而走了歪路。
  他泡了杯咖啡进来,站在旁边没走,琢磨着是不是该劝劝总经理回家好好睡一觉。
  沈珩抬眼看了欲言又止的秘书一眼,刚想说话,忽得皱了眉头。
  太阳穴像是装了个反复收缩的弹簧,疼得他不得不搁下手里的笔,阖上眼休息片刻。
  “...不去了,晚上我有别的安排。”
  秘书赶忙点头。
  “那总经理,晚上我送您...”
  “不用,我自己回去。”
  “可您的车不是被撞了...”
  “我开车送他。”
  门口忽得传来低沉锐利的男声。
  沈珩抬眼,略有些诧异。
  “你怎么来了?”
  “嗯,看你这两天都没消息,以为你彻底放弃举证嘉和了呢。”
  那同样西装革履的男人堂而皇之的入内,胸口的黄金律师徽章在夕阳的辉映下显得璀璨而耀眼。
  “祁律师,坐远点。这都是商业机密。”
  “我有职业操守,绝不泄露委托人的资料。再说...”
  “是,以祁家的家业,倒也看不上这濒临倒闭的思源设计。”沈珩说话间,就把桌上归置得整整齐齐,看不出刚才的凌乱。
  祁寒眉峰微微挑起。
  “沈珩,你怎么一脸被绿了的颓废?怎么,交流感情不顺利?”
  沈珩看他一眼,眸光稳中藏锋,仿佛平静海面下暗藏的冰山锐刺。
  祁寒好整以暇地双手交叠,搁在身前,一副吃瓜好群众的模样:“别误会,我不八卦,我只是很惊讶,除了梁瑄,竟然还有人能让你失态成这样。”
  沈珩转身就走。
  “你这段时间别来找我。岑有山已经知道我从嘉和拿走了一部分黑账,我这几天肯定会被他盯上。你一个有家室的,离这些事儿远一点。”
  祁寒插兜在他身后走,声音冷傲。
  “所以,我来劝你了。”
  沈珩握着门把手转身,淡淡看他:“劝我?”
  “你的内部举报确实是匿名,可对于岑有山来说,一旦那些账目曝光,你就是唯一有嫌疑的人。而且,你要知道,他手里不止嘉和一块肥肉。之前经我手的方圆,他也是董事之一。沈珩,你要真的淌了这趟浑水,我没办法保你的人身安全。”
  “你不用保我。如果说之前我还在犹豫,现在...”沈珩声音渐轻,“没关系了。”
  祁寒皱了眉,抬手锁了门。
  “你平常闷得要命,怎么事关前途和生死,反而这么冲动?我该说你假正经,还是说你真莽撞?”
  沈珩看他一眼。
  “你今天到底为什么过来找我?我没空听祁大少爷毒舌。”
  祁寒斜睨,在触及沈珩难看的脸色时,把满腹的吐槽努力压了回去,拍他肩膀。
  “吃饭去吧,我请你。”
  =====
  装潢讲究的西餐厅里,红酒飘香,丝竹入耳,多感官刺激着客人的进食欲望。
  只是这珍馐美味并不能让梁瑄感到满足。
  他望着面前染着几丝血沫的牛排,反胃感一阵阵地涌上来,酸水如浪潮堵在喉咙口,他抿着唇,不想吐出来,只右手不着痕迹地按着胃部,慢慢地抵着揉着。
  刘修文手里拿着平板,粗壮的中指慢慢地滑过一幅幅画作,视线被眼镜遮挡,勉强看出有些兴致缺缺。
  过了很久,他终于缓缓放下手中的平板电脑。
  他圆润富态的脸上写满了财富二字,笑得很慈祥,只是梁瑄总是觉得,他每牵动一次唇角,都是要花钱的。
  因为,他的老父亲就是这样的商人做派。
  “小梁啊,你的作品我看过了,虽然都是些大学时候的旧画,但胜在灵气十足,确实不错。”
  梁瑄清冷的眉眼微弯,礼貌又疏离地笑了笑。
  “不过...”刘修文果然开始打压梁瑄的市场价,“那都是过时的作品了,曾经的辉煌代表不了什么。如今,你的线条粗糙,灵气也不再。”
  梁瑄淡淡笑了。
  “您说了,当代艺术家的成名不在乎真才实学。”
  刘修文一脸孺子可教:“是啊。如今,穷困潦倒的艺术家遍地都是,你要是肯为艺术献身,不出一个月,你就是另一个红遍全网的青年艺术家。”
  梁瑄默默垂眼,又笑了笑。
  “...抱歉,我有心理洁癖,没办法为艺术‘献身’。”
  他确实没想到,刘修文会提出比那些人还要过分的要求。
  甚至,连他的画都没看过,直接就给了三个包装方案。
  可,无论是炒作,还是造假,或者物理意义上的‘献身’,他都没有办法做到。
  人可以穷,但底线不能丢。
  他还不想沦落到跟畜生在同一个牲口棚里吃糠。
  刘修文殷殷视线也冷了下来,不咸不淡地丢下平板。
  “假清高的人,最后都饿死了。”
  梁瑄淡淡扯了唇角。
  “是啊,我很怕自己饿死。所以您看,我不是跪在您面前求一口吃的了吗?”
  刘修文被梁瑄这态度噎得一口气没上来,气得喝了一口红酒。
  “你这是跪着求人的态度吗?”
  梁瑄上下看了刘修文一眼,轻轻叹了口气。
  “刘先生,您是岑小姐敬重的长辈,我实在不想跟您翻脸。可若是我把刚才您跟我提的要求告诉她,您说,您与岑家的生意往来会不会受影响?”
  刘修文面色微变。
  “你这是威胁我?”
  梁瑄纤长细眉微抬,冷若冰霜的眉目间挑了一弯笑:“没有,我只是,在跪着跟您谈生意。”
  祁寒手里握着酒杯,饶有兴趣地抿了一口酒。
  “梁瑄以前有这么刚?我怎么记得,当年他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恨不得天天窝你怀里当树懒?”
  沈珩淡淡一句:“他现在不需要我。”
  “少见。”祁寒手指轻扣桌面,“当年你拿助学金,梁瑄是富二代,同学嘴里那么脏的流言你都挺过来了,怎么,现在有钱了,反而主动放弃了?”
  “嗯,放弃了。”
  “那你说说,当年你为什么非要追他?目标明确,行动迅速,知道的以为你在追男友,不知道的,以为你在还债。怎么,你是白素贞,要还人家许仙一伞之情?”
  祁寒毒舌混着打趣,本想给老友换换心情,放松放松,谁知道,那人却很认真地看了他一眼。
  “确实。”
  祁寒险些把嘴里的酒喷出来。
  “什么?”
  沈珩明显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他抬手重重按着太阳穴,疼得眉头紧皱:“行了,你吃好了就走吧。”
  “不看了?”
  “多谢你的好意,但这件事就这样了。等合同到期,我会离开思源,以后我和他就再无交集了。”
  祁寒难得做一回好心人,还没人领情。
  大少爷叹口气:“走吧,我送你回家。”
  “不用,我们不顺路,我自己开车回去。”
  “几天睡不着了?还自己开车,想死直说,别给刑警平添工作量。”祁寒声音很郑重,“你的失眠根本没有这么重,除非受到极大的精神刺激或者外物刺激。我听说,你前天从家里去公司,被撞了?”
  沈珩抬手又按一下太阳穴,忽得顿了顿,抬眼看向祁寒。
  “莫非...”
  “沈珩,你恐怕不止被盯上了。”祁寒声音既冷又沉,“他们开始动手了。”
  沈珩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仿佛死亡威胁对他来说早是预料中的事,他只随口应了一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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