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叶遥在身边,他还看什么奏折。
他收起奏折,从秋千上跳下来,把叶遥抱上去,用力在秋千上一推。叶遥喜欢荡得高高的,最好荡一次能在秋千架上绕好几个圈。容珹推这一圈的时候,叶遥惊叫,接着就笑了出来。
他拉着秋千的绳子,整个人绕过秋千架,声音和风声混在一起:“你在书房里偷偷看我荡秋千了,是不是?”要不怎么知道他喜欢这样的力度。
容珹作为乾元,其实力气不小。虽然经常需要喝药,但治的是脑内的淤血,体格并没有任何问题。他一下一下地推着叶遥荡秋千,花样繁多,都是惊险刺激的玩法。
不多时叶遥就喊停:“晕了晕了,我想下来!”
容珹把叶遥抱下来。叶遥仍然有点晕,脚不爱踩地,就手脚并用地扑到容珹身上,腿环着对方的腰。他出了一身的汗,身上一股桃子味儿。
容珹一手搂腰,一手托臀,软肉托在手上,热度从手臂流到心脏,整个人十分煎熬。他克制着问叶遥:“雨露期快到了是不是?”否则即使贴着抑制贴,也不会有这么浓郁的桃子香。
叶遥听见雨露期就想跑,他从容珹身上跳下来开溜:“我去找朋友赛马!”
容珹叫住他问:“新朋友?”
叶遥想逃避某个问题的时候语速会很快,炮弹一样突突突:“就是陆琮山,虞星源他们!”
他巴拉巴拉说了一堆人名,陆琮山是那个主管北疆的将领,虞星源是容珹的表哥,除此之外还有一堆容珹认识的人。这些人功夫都不错,无论是赛马、蹴鞠还是打猎,都能跟叶遥玩到一块儿。
容珹听了,心里一股醋味,却不好表现出来。叶遥能认识这些人,跟他的介绍和默许不无关系。
他希望叶遥恢复以前的活泼开朗,也乐意看见叶遥交到很多朋友。但叶遥真的要跟别人出去玩了,他又自私地希望叶遥心里最好的朋友永远是他,生怕有人撼动他的地位。
若不是最近太忙,他早就顶着虞星澜的名义,跟叶遥一起出去了。
他叹了口气,拿布巾给叶遥擦干,布巾上都沾了一股桃子香:“换身衣服再去,记得早去早回。”
叶遥:“知道啦,我给你拿第一名回来!”
他换完衣服回来,容珹已经在书房里坐好,奋笔疾书,眉头紧锁。叶遥本来已经准备好出门,看着容珹犹豫片刻,又转回去敲开了书房的门。容珹以为是来送水的下人,头也不抬地道:“进来。”
叶遥探头,犹犹豫豫地说:“我听你表哥他们闲聊的时候说,最近京城里情况比较复杂。你需不需要帮忙?”他会做很多事情,前世跟着太子,他几乎什么险都冒过。
容珹忍不住笑:“不用,你去玩吧。”
门口探出来的小桃子又缩回去了。
叶遥开心又不开心。开心的是容珹不像太子一样利用他,不开心是因为容珹不让他帮忙。
嫁给容珹以来,他清清楚楚地感觉到容珹对他的在意,他能收到小姨的来信,不用像上辈子一样奔波卖命,而且五皇子府上上下下都很尊敬他……明明他都帮过太子那种烂人,可现在公务繁忙的容珹却不要他帮忙,他觉得过意不去。
结果他在赛马时神思不属,拿了个第二名。
虞星源见叶遥坐在一旁玩石子,坐到叶遥身边问道:“有心事?”他打趣道:“是因为表弟的生辰快到了么,在思考送什么礼物么?”
叶遥:“嗯?……嗯!”
他不擅长撒谎,两个“嗯”之间变了个调,觉得虞星源应该没发现,心虚地眨了眨眼睛。
虞星源也不揭穿。他说:“表弟忙得很,十个生辰里有八个是忘了过的。若是你送礼物么……我觉得以他的性子,应该是希望你开心。”
他从容珹那里听过叶遥的事情,也知道叶遥的变化,故而有此暗示。
叶遥听进去了,鼓着腮帮子思考,左左右右没想出什么来。虞星源跟他说了容珹的确切生日,大概还有半个月左右,可以慢慢计划。他拍拍灰站起来,对虞星源笑出虎牙:“今天再比一场吧,我跟他说好要拿第一名的。”
这一比就比到太阳落山,叶遥回来晚了。容珹开门迎接,叶遥骄傲地把第一名的彩头送给他。容珹看叶遥这么开心,等对方的紧张情绪都被冲淡了。
他压力大的时候会做噩梦,而自从上次风寒之后,做的噩梦都跟叶遥有关,而且无比真实。所以他比之前更加紧张叶遥,除了派人保护之外,还经常叮嘱叶遥早去早回。
他背着叶遥回去,叶遥趴在他背上,头发扫着他的颈侧,对他说:“我明天还想跟他们出去玩。”
“好,只要你开心。”
容珹觉得叶遥高兴才是最主要的。而且他这样的策略卓有成效,叶遥逐渐开朗起来了,只是比最开始他认识叶遥的时候还差一点。用叶遥的话说:“一大点吧。”
他纵容叶遥,可没想到这次之后,叶遥愈发不着家了。
容珹问表哥,表哥表情神神秘秘的,说叶遥最近在筹备秋猎。他问叶遥,叶遥心虚地十指交握,摇头表示没什么,晚上照样用软软的脸颊蹭他,躲在他怀里睡。
容珹吃了一大口干醋,又无计可施,心里酸得简直要酿出泡泡。他亲了叶遥一口:“明天就留在府里吧,我陪你玩。”
叶遥为难:“可是小姨又来信了,让我帮她销赃……”
“后天呢?”
“后天我要去秋猎……”
“大后天?”
“大后天参加宫宴,咱们一大早就要进宫……”
容珹深吸一口气:“那些人重要还是我重要?”
叶遥:“你重要。”
容珹奇迹般开始消气。这份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叶遥就是负责打气放气的那个人。
叶遥:“不要生气嘛,过几天我就留在府里陪你!”他伸出手指,抿嘴和容珹拉钩:“只陪你。”
容珹伸手拉钩:“答应了,不许反悔。”
叶遥完全没有反悔的余地。
他和容珹一起参加了宫宴。六皇子逼宫不成,六皇子党遭到清算,惠妃也被打入冷宫。皇帝疑心病重,看哪个儿子都像要抢他皇位,包括救了他一命的九皇子也有嫌疑。
宫宴上的气氛一度达到冰点,太子中毒则加重了宴会的荒谬程度。
太子自从进宫以来就非常倒霉,走路跌跤、喝水湿衣,现在更是中毒。下毒者很快被抓到,是惠妃手下的忠仆。对方怒斥太子揭发六皇子害了他们主子之后,撞柱自杀了。
皇帝盯着那人的尸体,气得吐出一口老血,再也不念什么夫妻之情,下旨让人处决惠妃。可惠妃也已经自尽了。给太子下毒,未尝没有她的手笔。
宫中乱成一团,宫宴也没有开下去的必要。容珹借口身体不适,带着正在争分夺秒吃糖糕的叶遥离开了内宫。坐上轿子之后,他在叶遥耳边问:“与你有关?”
叶遥:?!!
他咽了口口水,眼睛像小仓鼠一样圆圆大大的,双手十指扣着,抿嘴承认:“对。”
容珹用手指刮叶遥的鼻头:“进宫的时候明明心情不好,现在反倒好了,果然有鬼。”
这次宫宴是叶遥重生后第一次见到太子。见到太子的刹那,前世记忆涌上心来,他气得浑身发抖,暗中握紧了拳头。容珹看他一眼,悄悄用手包住了他的小拳包。
随后叶遥整天心情不佳,暗中给太子下了不少绊子,下毒的事情也有他的推波助澜。
叶遥早就发现了惠妃的忠仆。对方鬼鬼祟祟的,眼神和旁人不同。他一时好奇,跟着进了御膳房,察觉对方的目的是太子后,暗中帮了对方一把。否则,那人也无法这么容易地接近太子的膳食。
叶遥轻声道:“也不知道太子死没死。”说完摇了摇头,太子很警惕,吃下毒药的剂量少,而且太医救治及时,估计对方是死不了的。
容珹:“等明天就知道了。”
叶遥把头靠在容珹肩上,手环过他的颈项,这是他第一次在清醒时不用容珹要求也这么主动。无论太子死没死,他总算是报了一部分仇,于是身体和心理都放松了不少。
他说:“谢谢你让我有机会溜走。”
两人心照不宣,说的是叶遥半路溜去御膳房的事情。当时叶遥没说是为什么,容珹也没问,天塌了有他顶着。另外他也很相信叶遥,叶遥做事肯定有自己的道理。
容珹把他搂得紧了一点,贴着他的耳朵问:“这么讨厌太子?”
叶遥没说话。
容珹拍拍他:“不想说就算了。一个人的时候,你还是可以去房顶上,说给月亮。不过天气凉了,等心情好了,记得从房顶上下来。”
叶遥带着鼻音“嗯”了一声。
轿子里无言静默。
叶遥在容珹怀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不久之后,他忽然小声道:“我好像……有点发烧?”
容珹疑惑。叶遥一直在他怀里,他没有感觉对方的体温有什么异常。
他伸手试了试叶遥额头的温度,一点都不烫。然后他恍然大悟,把手放在叶遥的后颈,果然那里的温度超过了叶遥的体温。他低声问:“你给太子下绊子的时候,是不是闻到了其他乾元的信香?”
“……应该是。”
叶遥在御花园和御膳房跑来跑去的时候,遇到了几队巡逻的侍卫,侍卫可都是乾元。另外太子中毒的时候,很多侍卫都来护驾,尽管容珹用帕子帮他掩着鼻子,他还是不可避免地闻到了一些。他现在雨露期要到了,陌生乾元的信香对他来说就是不定时炸弹。
想到这一层,叶遥的头晕晕的。他问容珹:“雨露期?”
容珹揭下叶遥的抑制贴一角,轿子里顿时充满浓郁的蜜桃香。他肯定了叶遥的话,迅速贴好抑制贴,高声吩咐车夫:“用最快速度赶车,立刻回府。”
叶遥滚进容珹怀里:“热。”
后颈的温度逐渐起来了,他觉得自己浑身开始发烫。可是容珹试不出来这种从里往外的温度。他抱着叶遥,心急如焚,吩咐车夫快点。
叶遥伸手帮他擦脸:“你流冷汗了。”
容珹:……
他低声道:“别闹。”
叶遥现在发热腿软,运起轻功回府几乎不可能,另外容珹也不放心。
容珹倒是可以抱着叶遥回府,但他们的马车刚从皇宫出来没多久,外面天还亮着,百姓众多。容珹对外的形象是个久病的废物皇子,也不能公然抱起叶遥在大街上狂奔。
他只能不停催促车夫快点。好在五皇子府的车夫功夫不错,几匹拉车的马张开四蹄狂奔,马车几乎要飞起来,五皇子府就在眼前了。
叶遥在颠簸中对容珹刚才的话表示不满:“没闹,你就是出冷汗了嘛。”
他愈发热得无法自控,主动抱着容珹吸信香,埋在对方怀里不抬头。两颊被雨露期的情热烧得粉粉的,像树上长的新鲜蜜桃。没过多久,他抬起头小声道:“好香……你能不能,亲亲我?”
第19章
叶遥看着容珹,眼里尽是湿漉漉的媚意。
他不自觉地亲近一个人的时候最勾人,手搭在对方肩上,手指挠啊挠的像是在对方肩膀上弹琴。两条腿缩着,袍子卷到腰侧,露出一点点腰和腹肌。
容珹喉结滚动了一下,给他盖好衣服,隔着衣服能碰到叶遥的腰窝。
对任何不了解叶遥的人来说,叶遥的动作都是在撩拨人。但容珹知道,叶遥只是热了。他抱着叶遥,两人贴得很近,鼻尖碰着鼻尖。他亲昵地问叶遥:“亲哪里?”
叶遥拽自己后颈的衣服,领口撕出一条裂痕。他热得脑子一片糊,不知道该让容珹亲哪里了。只觉得如果对方能咬上他的腺体,他应该就不会发热了。
容珹冰凉的手放在他的腺体上,语气低沉勾人:“这里么?”
叶遥朦胧中觉得,对方仿佛下一秒就要标记他。但他实在是被情热折磨太多次了,知道如果不标记,接下来迎接他的是更久更久的折磨。他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低声道:“哥哥,亲亲我。”
他暴露出最脆弱的腺体,就相当于把决定权交给了容珹。
容珹觉得自己的血液一下子冲到了大脑。就在这个时候,马车颠簸了一下,车夫气喘吁吁地跳下马车:“主子,到了!”
容珹:……
他丢给车夫一锭银子的赏钱,抱着叶遥就往府里冲,一脚踢开卧房的门。叶遥被放到床上,两条腿蜷着,不满地踢了鞋子,足尖往他身上点。容珹问:“阿遥,你愿不愿意让我标记?”
就算是指挥容玙救驾,算计六皇子和太子的那天,他也没有这么紧张过。
叶遥一直闭着眼睛。他扯下自己从后颈处被抓烂的衣服,拽掉几乎无法再起作用的抑制贴,指着腺体含含糊糊地说:“咬这里。”
于是容珹连着好几天荒废了公务。等叶遥的雨露期终于得到控制,容珹才从卧房出来。他整理了一下这些日子收到的情报,换下散发着桃子香的衣服,前往地牢。
他的手下也出了叛徒。
无论是哪个皇子的党羽,都或多或少有出现叛变者的可能。
或许是因为敌方用更高的利益进行诱惑,或许是因为历史或者情感的原因,再或者因为此人本来就是间谍。总之容珹手下出了个叛徒,已经被抓捕归案,等待发落。
容珹去地牢审讯,容玙也在。自从上次救驾之后,太子和他们势同水火,竞争越发激烈。名利相诱惑,反间之计,无所不用其极。在处决叛徒之前安排审讯,就是为了防止中太子的反间计。
容珹希望这个属下是清白的,结果事与愿违。对方已经被太子收买,抵不住太子许诺从龙之功的诱惑,完全背弃了他们。
如果叶遥在这里,一定能认出来,这就是前世对他动过手的人之一。前世这个人转投容玙麾下,现在太子手里没有叶遥这样的高手,对方去到太子那边,就可以算是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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