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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云归(古代架空)——氨茶碱

时间:2022-04-27 09:45:23  作者:氨茶碱
  亚父起身,向云楚岫躬身行大礼道:“小公爷,我此生得见碌儿一面,已觉是上天恩赐,还请您对其照拂一二,我曹青松来世必将结草衔环以报小公爷大恩。”
  原来亚父本名是曹青松。南轩有孤松,柯叶自绵幂。何当凌云霄,直上数千尺。青松本为刚直不阿之物,现下在无清听来,只觉讽刺。
  云楚岫将亚父扶起,为了阿清和笙儿,他必定好生照顾无碌。
  亚父轻拭去眼角的泪水,在顾小瑞的引导下,悄然离开云王府。
  云楚岫坐回太师椅上,闭眼轻声道:“别猫着了,抓紧进来吧,省得着凉。”
  无清自认为躲得天衣无缝,没想到还是被知还发现了。
  他如同做错事的稚子,低首走了进来,双手不断揉搓着衣角。
  云楚岫一睁眼,便见无清只穿个中衣在外面游来荡去,霎时火冒三丈。他脸色黢黑,急忙脱下自己的外衣,将他裹了起来。正欲训斥他几句,可一瞧他委屈可怜的模样,云楚岫的心倏尔化作一滩水,狠话根本说不出。
  他一把将其抱起,回到内室,将其小心翼翼地放在床榻之上,无奈道:“你这么不爱惜自己,叫我如何放心得下……”
  无清倏尔抱住他,往他怀里蹭着,比素日更加依赖道:“那就不要放心得下,一辈子都这么担心我好不好……”
  云楚岫简直被他拿捏得毫无招架之力,他宠溺道:“我看你这小猫儿越来越懂驯夫之道了,专挑戳心窝子的话讲。”
  无清未再回应他,只觉浑身疲乏。
  云楚岫何尝不知他的想法?怀中的人儿因白日发生的事情在自责,他向来多愁善感,此次寒疾发作,多半是心气郁结,难以纾解。
  云楚岫拍打着他瘦削的后背,宽慰道:“无碌已无大碍,刀伤并未伤及要紧之处。现下在慧山寺安心养伤。有你无尘师兄照料,不出十日,定能生龙活虎。”
  “纵使身体上康复了,可无碌师兄心底也必不会如从前般单纯快乐。”
  是啊,在无碌看来,他的亲生父亲想要刺杀待自己恩重如山的师父,让他如何能迈过心头这道坎?
  那名咬舌自尽的匈奴人分明是受了莫淳的命令,用他惯会的阴毒狠辣伎俩,离间亚父与无碌,在二人心中都种下一株荆棘。
  亚父不是不知,只是他现下全部的心思都在无碌身上,更何况莫淳现下是草原上说一不二雷厉风行的单于,亚父并不能像从前一般与之抗衡,相反更会害了无碌和自己。
  想到这,云楚岫对赤那思莫淳的恨意更是渗入骨血,怀抱无清的双手不由得加了几分力度。
  翌日,顺懿长公主出嫁匈奴。
  京城内处处张灯结彩,十里红妆更是铺到京郊,以彰显天子之恩。
  亚父坐在其中轿撵之上,手中紧握着那枚虎纹玉佩,老泪纵横。
  昨夜他回到行辕之处时,有小厮将玉佩送来,言这是慧山寺僧人归还的亚父遗落之物。
  亚父紧张地问向小厮:“那僧人可还说了什么?”
  小厮努力回想道:“那位师傅说,既是亚父之物,日后定要好好保管,勿要再因这些事为慧山寺惹来血光之灾。”
  语毕,亚父已然面如死灰。
  今生,他再也不会得到无碌的原谅。
  城楼之上,云楚岫紧握着无清的右手,一言不发。
  无清能感受到知还浑身在发颤,他另一只手覆在上面,轻声道:“我大周终有一日定会收复草原,不再令天下女子受这份苦楚。”
  在隐秘角落,楚墨痕和一面戴轻纱绝色女子目送顺懿长公主的銮驾离开京城。
  楚墨痕与她并肩而立,款款道:“不知当日你初来京城之时,可与顺懿长公主的心境相似?”
  苏和茶尔避重就轻道:“王爷应称呼本宫为娘娘。”
  楚墨痕侧身望向面纱下的笑颜,倏尔恍惚了一下心绪,旋即道:“我只当你还是那日赤足走在长街的姑娘。”
  苏和茶尔平和道:“有些事,有些情,向来由不得自以为。”
  楚墨痕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并未回应,半晌后才道:“我送你回宫。”
  苏和茶尔悄然跟在身后,望着前方高大颀长的背影,心中暗道:墨王爷能悄无声息地令自己出宫,恐这皇宫和天下,将要易主。
  自那日在慧山寺与上任云影一别,无清再未见过他,就连他的胞弟,亦探寻不到他的任何踪迹。
  无清曾想回到寺外,将笙儿丢弃的琵琶收起,权当给知还留个念想。可寺外早已是空空如也,只剩黄土。
  云楚岫知晓后,叹息道:“随他去吧。”
  日子又回到了往昔,平静如水,波澜不惊。然而不似以往的安宁祥和,云楚岫因云笙和亲一事心境已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尽管平素依然会对无清吊儿郎当地嬉笑着,可无清明显感觉到他心里的那块石头愈发地沉重,快要压得他喘不上气。
  于是乎,无清便盼着时光能再走快一点,来抚平他心间的伤疤。
  转眼间,旬月已过,京城再度迎来新岁。
  回想起去岁此时,他二人在边关吹着风沙度过,无清便想要好好过个新年,弥补遗憾。
  他每日都跟顾小瑞上街采买,买得不亦乐乎。
  云楚岫见他如此欣喜,心情亦渐渐好了起来。
  可惜,好景不长。
  天启五年初一,匈奴传来消息,一代重臣亚父戎狄靡暴毙于谷庸城,经多方详加探查,亚父死于毒杀,投毒之人正是阏氏顺懿。
  她不愿远嫁,于是乎便杀了好言相劝的亚父,想要逃回大周。
  此结果一出,匈奴举国上下震怒,要求处死阏氏,与大周重燃战火,为他们立下汗马功劳的亚父报仇雪恨。
  天启五年初三,匈奴大军直逼雁鸣关。
  消息传到云王府,云楚岫正与无清下着棋。
  顾小瑞哭得已是字不成句,断断续续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
  云楚岫身子陡然一动,左手青筋显露,按住桌角,眼眸中血丝遍布,嘶哑道:“顺懿长公主,是生是死?”
  顾小瑞艰难地说出口:“已于今日午时,杖毙于谷庸城。”
 
 
第118章 长夜不能眠(1)
  压抑在喉间的那口污血,随着“杖毙”二字,从云楚岫的齿间喷涌而出……
  “知还!”无清紧张地上前抱住他,棋局霎时混乱不已。
  云楚岫只觉口中苦涩难忍,身上的血腥味极重,他不想将这一身的腌臜之气过给无清,于是乎用力推开了他,踉踉跄跄地跑出了云王府。
  云楚岫便这样悄无声影的消失在京城之中,任谁都寻不到。
  无清担忧他的安危,焦急地派府内所有家丁前去搜寻,几乎将整个京城翻了个底儿朝天,均未果,就连胖茸也嗅不到主人的气息。
  末了,顾小瑞叹息道:“公子莫要再寻小王爷了。小的自幼伴小王爷长大,最是熟悉他的秉性。小王爷难以接受姑娘的死讯,上次这样失踪,还是在云贵妃薨逝之日。倘若他躲起来,那便是谁也寻不到。小王爷需要一段时间冷静,等心沉淀下来,自会回来。”
  闻此,无清担忧的心也放了放,可同时亦有一丝难过——自己在他身旁这么久,竟从不知他有过此习惯,亦从未听他提及……他实在是有太多的秘密,不肯让自己知晓。自己在他心上,究竟占了几寸方土……
  而当无清再次得知他的消息,是次日的清晨。
  家丁来报,小公爷现下正身处熏风馆中。
  家丁回话的音量愈发地低沉,眼神时不时偷瞄正坐太师椅之上的清公子,生怕性格向来温润的公子受不了这刺激,再责罚他们下人。
  无清心底咯噔一下,半晌未言语,只是默默将那件知还素日常穿的狐绒大氅拿来,同顾小瑞一齐前往熏风馆。
  朱雀大街上,人影凋敝。
  匈奴与大周战火重燃,国库吃紧,又征了一波赋税,百姓日子过得艰辛。京城人家尚且如此,更遑遑论大周其余州县?
  原本川流不息的街道之上,仅一家元宵铺子在凄凉地叫卖。
  那店家见无清服饰虽素朴但质量上乘,料他是富家子弟,为求生意,上前恭笑道:“这位公子,今儿个十五,来碗元宵尝尝鲜?”
  又是一年正月十五。
  无清遥想去岁此时,他对知还言以后定会一起度过每一个元宵佳节,未成想不过来年,这承诺便不作数。
  无清酸涩一笑,道:“劳烦店家烧制两碗,送到云王府吧。”
  没想到一开张便来了生意!还是云王府的贵人!店家可是高兴之至,他答应着:“好嘞!公子您就请好吧!”
  无清再次踏进熏风馆时,已是辰时末。
  正经人家已然忙碌起来,可熏风馆还沉醉于梦乡之中。
  老鸨一大早被人吵醒,骂骂咧咧道:“哪个不开眼的这么大早来,不知道晌午前熏风馆不营业吗?”
  龟公可不敢再多言语,来者腰上系了云王府的牌子,他哪敢吱声?
  老鸨看向大厅之中坐着的绝色少年,世人谁又不爱惜美色?老鸨的语调瞬时柔软了下来,道:“这是哪家的俊俏公子哥?如此早来到访,怕是我们家小倌儿都还没起床呢!”
  无清不愿与此人多打交道,顾小瑞径直亮出云王府腰牌,老鸨也就识趣地闭上嘴。
  无清开门见山:“小公爷在哪间房?”
  “这……”老鸨瞧他这俊俏模样,保不齐是风流小公爷宠幸的小少年吃醋,青天白日来捉奸的!小公爷可是她熏风馆的贵客,自从她去年将这破馆子买下,可是入不敷出,好不容易靠着小竹这个头牌,勾住了小公爷这位达官贵人的心,她岂会出卖小公爷?
  老鸨谄笑,插科打诨道:“不知公子所讲为谁?我这馆子小,哪能放得下什么王公贵族?”
  无清冷眼睥睨她,倒叫后者吓出一身冷汗——这贵公子的眼神着实骇人!
  无清的眼神飘向二楼,最后目光锁定在走廊尽头的房间。
  他不想也不愿相信知还在那间厢房,可脚步却不由自主地迈上楼梯。
  见他向小竹的厢房踱去,老鸨慌极了,可又不敢真上前阻拦,紧张道:“公子还是请回吧,这里真的没有什么小公爷……”
  无清的脚步停下,伸出的纤细玉手悬在了半空之中。他还在心底宽慰着自己——或许知还只是有什么谋划不便旁人得知,并非他人口中的寻欢作乐。笙儿便是个例子,也许等他推开门扉,里面坐着的亦是云族人……
  无清这样努力说服这自己,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他踌躇满怀,终究推门而入,床榻之上的香艳场景倏尔映入眼帘——一位俊美如斯小倌儿正躺在知还的怀中,二人尚在熟睡。
  属于知还的衣物散落了一地,桌上的酒盏更是倒得一片狼藉,整个厢房内弥漫着不入流的香粉味道。
  顾小瑞霎时识趣地关门离去。
  无清失落地闭上眼,眼眶中的泪水终究隐忍了回去。
  厢房里的陈设如旧,还是当初他在此处醒来时的模样。此厢房是知还在熏风馆常年包下,除却他吩咐,旁人断然进不得。
  可如今,有人同当年的自己一样,躺在他的身侧。
  会和先前遇到自己般,是场误会吗?
  不过须臾,那小倌儿便醒了,睁开美眸便看到了无清站在房中,但他并未感到丝毫惊讶,一开口便打消了无清方才的幻想,笑道:“阁下便是清哥哥吧。”
  他慢调丝缕地穿着衣物,介绍着自己:“我呀,花名小竹,在你入了小公爷的眼前,一直是我侍奉小公爷。”
  无清佯装不在意,冷漠地回了句:“哦”。实则他根本不敢去看小竹的模样,生怕是知还嫌了他,找了新欢作乐。
  小竹话音落地后,无清才鼓起勇气看向小竹,不知是他的错觉还是小竹的妆容,无清竟觉小竹的眉眼处,略有一分神似云笙。
  不过未等他细想,小竹已然穿戴好,似是在宣示主权般,将云楚岫身上的被褥朝上拉了拉,与无清正面相对,软言侬语中夹杂着几分炫耀:“小公爷这几日一直在我这,想来是在府中待得不悦。清哥哥是怎地惹到了小公爷,可否告知小竹?好让小竹日后避讳些,勿让他动了肝火。”
  小竹的话落在无清心上,刺耳异常,但他并未,只是抬眸瞥向小竹,精致的眼睛中倏地散射出凛冽目光。小竹一时被他的气势压了下去,本来准备了许多话语来逼他退步,可现在话到嘴边,却一句亦说不出。
  小竹记得无清,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和尚,如今蜕变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公子。
  或许这就是他今生都无法在小公爷心中留下半分影子的缘故。
  此时,云楚岫适时地醒了,解了现下的局面。他起身揉向发胀的头,嗓音醇厚道:“小竹,帮本公爷更衣。”
  直至下榻之时,他才发现无清亦在厢房之内。
  云楚岫未曾感到一丝愧疚和后悔,只是口吻如常道:“你怎地在此?”
  无清将带来的大氅披在他身上,未指责他的半分不是,道:“接你回家,今儿个十五。外面冷,免得着凉。”
  以往皆是知还担心他是否受了寒气,如今是他在为知还做这些事。
  无清蹲在地上,抬头望向他深邃的眼眸,不晓得知还可还记得去岁十五的诺言,小心翼翼道:“你曾说过,以后要一起度过每一个元宵佳节……”
  无清满怀期待却又怕自己不记得而试探的神色深深烙印在云楚岫的心间,他藏在大氅之中的双手紧握成拳,沉默片刻后,道:“回家吧……”
  无清长舒一口气,上前紧紧握住他的手,同他十指相扣,与他并肩离开熏风馆。徒留小竹在原地伤心。
  回府途中,无清从未用过如此大的力度去握知还的手。他这才发现,原来每一次的相拥,皆是知还往前迈了一大步。
  笙儿的乍然辞世,令他受了不小的打击。知还从未如此过,甚至到了不需要自己在身旁陪伴的地步。
  他怕极了,他怕终有一日自己再也不会站在知还的身边,知还不再需要自己,自己便如同花期已过的残花,再也不会占据他的心。甚至,当发现小竹躺在他床侧,他伤心悲愤之余,却还是念着知还不要厌弃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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