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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妈，”沈邃背靠墙壁，“我今天晚点儿回来。”
沈母应道：“好，我知道了。那你好好玩儿，注意安全啊。”
沈邃应了两声挂了电话。
往左边看过去，才发现顾述也跟了出来。
“不进去坐着？”沈邃问。
顾述也靠在他身边，轻声答道：“吵。”
究竟是吵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两人都心知肚明。
沈邃也只是笑笑，极有节奏的弹着顾述手背。
“生日快乐。”顾述说。
沈邃愣了一下，连手上的动作都停止了，还真有点不知道怎么接话。
说“谢谢”总感觉太生疏，有点客套，干脆什么都不说算了。
或者用行动表明态度也不错。
沈邃捏了捏顾述小拇指，“顾述述，遇见你我挺开心的，能跟你在一起我也挺开心的。”
顾述回握住他的手，离他更近了一些，“我也是。”
“要是高一那会儿没那么多事，说不定你和我在一起的时间能更快点，”沈邃说，“不过想想也是，要没那孽缘一样的开头，你我兴许到现在都不熟呢。”
顾述心情很好的笑了一下。
“明明也没多久，我怎么不记得当初咋和你结的梁子，”沈邃笑着说，“你还记得么？”
顾述点点头，转过脸来看着他，语气相当无奈，“我当时接完电话进屋，就看见你们打起来了，我连什么情况都没搞清，你上来就一个拳头。”
沈邃咧着嘴乐了好一会儿，笑得肩膀都在颤抖，“是么，我脾气那么暴呢。”
“是啊，”顾述想了一会儿才说道，“没想到和当初结过梁子的在一起了。”
沈邃一听这话又乐了，边笑边说：“人生就是这么奇妙。”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估摸着饭点差不多了。
给许巍然打了通电话后，两个人肩并肩先走出这幢大楼。
拦了两辆出租车才塞下了这帮人。
“我感觉我和范樊能成个组合。”许巍然上车以后还兴奋依旧。
张子铭在前座点点头，“是，你俩就弄个‘丧事找我我帮忙’组合还真挺不错的。”
“滚蛋，”许巍然伸过手打了张子铭一下，“我这嗓音条件真挺好的。”
“你好意思么？”沈邃对于他这种自信到可以说是膨胀了的样貌，果断进行打击。
张子铭乐了，也转过头来看他，“就是，你好意思在述哥面前说这话么。”
顾述也斜眼瞅着他。
许巍然沉默了一下，摆摆手道：“对不起，打扰了。”
“诶邃哥，我这生日礼物保准你能满意。”许巍然拍了拍手里提着的袋子。
“哦。”沈邃冷淡的应了一声，非常不相信这人的审美能力。
他戳了戳顾述，问道：“你的呢？”
“最后给你。”顾述也戳了他一下。
许巍然啧啧了两声，非常不满，“世风日下，世态炎凉啊！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邃哥你竟然毫不关心我的礼物，跑去跟述哥聊得不可开交。”
“他俩如胶似漆的，你比不了。”张子铭顺口接话道。
下车之后一行人径直走向订好的饭店。
到了这会儿大家都放得挺开的，也没再压着喝，除了俩女生拿的果汁以外，其他人都喝的酒。
自从上次运动会过后，崔紫婷和他们的关系就还挺不错，这种生日宴把人约出来也没事。但是一帮大老爷们儿跟她也不可能聊到一块儿去，所以把她闺密李艺佳也带出来了。
吃了一会儿就让服务员上了蛋糕，礼物什么的都堆在一个桌子上，一人一句“生日快乐”说的沈邃都差点不知道“谢谢”怎么讲了。
崔紫婷把蛋糕分好以后，给自己和李艺佳切了一小块。
范樊眼睛都看直了，“就吃这么多？”
李艺佳点点头，“是啊，这么点儿吃下去我都还觉得于心有愧呢。”
“牛逼。”不知道谁补了一句。
酒杯空了再满上，喝完了再叫几打，就这样反反复复的折腾一桶，每个人脸上都泛着红。
“你们少喝点儿，待会儿怎么回家啊。”崔紫婷提醒道。
“过生日嘛，气氛就得整上。”许巍然趴在桌上，脑袋也挺晕的。
李艺佳撇了撇嘴，“我看你是想借这机会喝酒吧。”
许巍然笑了，竖起大拇指，“聪明。”
沈邃喝的比他们都要多一些，毕竟是主角，被灌了好几杯。
他慢慢吃着菜，想等这酒劲下去点儿，身旁的顾述突然动了一下，拍了拍他肩膀，然后出去了。
沈邃放下筷子也跟着出去了。
顾述带着他下楼，找到了个没人的地方。
“干什么？”沈邃问。
“生日礼物，”顾述打开了个很精致的小盒子，“给你。”
沈邃接过去，拿到手以后才看清是个手链。
手链的款式简单而又大气，上面还刻着名字，挺适合男生带的。
沈邃凑近了才看清上面的名字写的是顾述。
“买的？”他问。
“不是，”顾述摇摇头，“自己做的。”
沈邃闻言猛地抬起头，瞪着他好半天没说话，“厉害啊，这也能做出来。”
“没多难。”顾述说。
沈邃小心的把手链拿出来带上了。他皮肤白，腕骨有些突出，这手链一带上衬得很漂亮。
“你也有么？”沈邃晃了晃手腕 。
顾述说道：“嗯。”然后把袖子往上随意的折了两下，也露出自己的手腕，上面赫然也带着一条同款手链，但是刻的名字不同。
刻的是沈邃这两个字。
“情侣款，”沈邃有些感动，“我很喜欢。”
之前有小姑娘跟顾述送情书，虽然被顾述拒绝了，但他还是有些不舒服，跟顾述随口说过这种明明是情侣但又不能说的感觉，还挺折磨人的。
所以顾述送了他一条自己做的，情侣款的手链。
没想到自己无心的一句话顾述还能记得，这种感觉实在太美好。
这条手链是证明。
证明他们属于彼此，证明这些天来走过的日月，证明那夜吹过的风说过的话都真实存在。
“生日快乐，”顾述说，“沈邃邃。”
“啊。”沈邃头脑发晕，有些迷糊。
顾述又说了句话，但是他没听清，只好重复问道：“什么？”
顾述深吸一口气，凑近他耳边。
这次沈邃听到了。
他说：“我爱你。”
第二十七章 计划
大大小小的考试，雪花一样的卷子，还有无时无刻都堆放在桌上的书本，以及日复一日的学习任务，把所有人都拉进了浓厚的学习氛围里。
生日过后一切渐渐趋于平静。
不变的是沈邃每天都会去顾述家里，有时是写作业；有时是刷题；有时是看书。也有什么都不做的时候，两人就只是静静待在一起，都会觉得非常放松。
久而久之沈母对于沈邃时常在顾述家里过夜这件事，也免疫了，除了偶尔念叨几句“不要老打扰人家”以外，便再无二话。
不过沈邃每次听到这些嘱咐时都会一阵心虚。会不由自主的思考以后的事，怎么面对父母，怎么坦白性向这些问题会在不经意间冒头，然后又沉寂一段时间。纵然如此，都会扰得人心神不宁。
他长这么大，一直以来都让人挺羡慕的一点就是活的随心所欲吧。
不想干什么就不干，想干什么就去做。不想跟谁打交道就不搭理谁，想跟人成为朋友会一个劲儿对人好。想考出好成绩就考，不想考就敷衍两把。
总之他一直秉承着过世的外婆说过的“人活着就是要开心”这一原则，也确实让自己活得逍遥随性。
但是换到这事儿上就不一样。
逍遥随性不代表要伤害家人，不代表要往父母的心口上插两刀。
虽然最后这刀终归要落下来的，但是如何让这个过程舒缓一点，让父母少难受一点，才是需要担心的地方。
不过每次跟顾述在一起时，这些思考又都变成了“去你大爷的，先过好眼下才对”。
不知道这想法正不正确，反正对现在尚还年轻活力无限的自己来说，似乎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沈邃再次抱着一堆书去了顾述屋里，然后在群里拨了个电话，“行了，你们收拾收拾就可以开始了。”
随着期末考的逼近，众多平时吊儿郎当的选手，不得不开始进入奋起直追状态，许巍然和张子铭就是典型。
许巍然、张子铭都是迫于老妈的武力，再加上想好好拼一把，才请求顾述和沈邃写作业的时候顺带捎上他们。
当然，沈邃私心觉得如果许巍然他妈和张子铭他妈PK的话，那么应该是许巍然妈妈更胜一筹……
“稍等稍等，”许巍然那边传来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我找找我的笔。”
张子铭嘲讽道：“看看，这才几天你的笔又再次尸骨无存了。”
“他应该是文具店老板非亲生的儿子，天天给人送钱。”顾述边写边开启了嘲讽模式。
等了一分钟后许巍然才找到了一支黑笔。
“在哪找到的？”深邃问。
许巍然也有些懵，“床头缝里。”
顾述皱了皱眉，“你拿笔当枕头？”
众人嘿嘿嘿乐了好一会儿。
写了差不多两个小时，顾述和沈邃处于畅通无阻、顺风顺水的状态，卷子什么的做去了一大半。
相比许巍然和张子铭就显得异常艰难。
磕磕绊绊不说，还要忍受某两位大佬的嘲讽，以及被他俩手速支配的恐惧。
人生实在是太苦了。
问完一道题后，许巍然想起什么的放下笔，问道：“寒假你们怎么安排啊？”
“玩呗。”张子铭咬着笔尖跟一道大题对瞪，大有一种死磕到底的气势。
“那你去哪玩儿，”许巍然顿了顿，“不如我们一起旅游吧？”
“旅游？”沈邃还挺有兴趣。
“是啊，”许巍然说，“就我们四个。”
顾述冷冷的声音透过外放孔传出，还夹杂着轻微的电流声，“你应该先担心成绩出来以后你妈会不会打断你的腿，再考虑这事儿。”
沈邃乐了，“就是啊巍子。”
“艹，”许巍然生无可恋的骂了一句，“那我也算是提前交代后事了。你们就说去不去吧？”
张子铭第一个回答道：“去啊，不去白不去。”
“邃哥呢？”许巍然问。
沈邃说：“去呗。”
许巍然点点头，虽然这仨人看不见，“那述哥呢？”
还没等顾述回答，他想想又自己补了一句：“哦对你不用问了，邃哥说去你肯定也去。”
顾述翘起嘴角，看了沈邃一眼。
沈邃也笑了笑。
在别人眼里，我们已经成为了形影不离的一对。无论是兄弟还是恋人，只要提起你的名字，都会想到我。
这感觉让人带着兴奋，又有点儿隐秘的喜悦。
这事儿定下来以后，许巍然才终于准备做老师特意留下来的那几道非常难的难题。
第一道就被难住了……
“两位哥，”许巍然叫道，“谁来跟我说说留下来的第一道啊？”
沈邃看了一眼，有些难以置信，“这么简单你都不会？”
“这还需要问么。”顾述有些不解。
张子铭也看了眼题目，沉默两秒以后连带许巍然都有点想哭。
苍天有眼，沈邃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没想显摆什么，顾述也一样。只是发表了自己心中的疑惑罢了。
不过这种不自然流露出的气质才最让人想打。
身体和心灵上都受到了双重打击以后，许巍然果断选择结束今天的学习，张子铭也逃之夭夭。
挂电话之前许巍然还有些感慨，“想不到自己这么用功，要给我妈看见了估计能高兴的晕过去。”
沈邃说道：“然后你妈一瞅你能被这么简单的问题难住，又给气晕过去了。”
许巍然：“……我麻溜的滚了。”
沈邃笑了半天，然后抬手在顾述眼前打了个响指，“顾述述，你过年怎么过呀？”
“不知道，”顾述沉默了一下，挑眉看着沈邃，“难道你不在这儿过？”
沈邃点点头，想想又抚慰似的过去亲了下顾述嘴角，“是，都过年了我总得回去看看爷爷奶奶，这么长时间都没见我，他们肯定想我。”
“嗯。”顾述点点头。
“那你呢？”沈邃问，“你爸你妈总该回来了吧？”
顾述摇摇头又点点头，“不知道，主要看他们忙不忙吧。”
沈邃有些心疼，叹了口气，“也就是说你很大概率得一个人过年了？”
“嗯。”顾述说。
沈邃欲言又止了好半天，才终于下定决定似的问道：“要不你跟我一起回老家过吧？我爷爷奶奶人可好了，特热情，对着小鸡仔都能念叨上半天的那种热情。”
“嗯？”顾述没立马答应，“你爷爷奶奶会同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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