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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述放下笔，神色极其认真，他如往常一样揉了揉沈邃脑袋，说道：“不是假的，都是真的。”
窗外微风轻拂，像是为了这场年少情深而来。
“你看，我就在这里。”他说。
第二十四章 撞见
“今天的课就到这里，”数学老徐收拾了下自己的教案，又抬头看了下后排的方向，“沈邃！”
被点名的人趴在桌上睡得正酣，完全无视了老师的愤怒，依旧我行我素。
许巍然不忍心看这个场面，一边要提防老徐发难，一边又要把沈邃叫醒，“邃哥邃哥，起床了！”
沈邃打了个哈欠，慢腾腾地坐起来，表情相当不悦，放肆无比，“叫你爸爸干啥。”
顾述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闻言轻嗤一声。
老徐：“……”
苍天可鉴，老徐之前叫他的那声他根本就没听见，这话完全是对着许巍然说的，并没有要跟老徐对着干的意思。
眼下不用看，老徐已经完全误解了沈邃的话。
“沈大爷，”老徐面色不虞的抬了抬下巴，“你这尊佛排场还挺大啊。”
全班都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
顾述还一脸矜持的作壁上观，冷眼看戏。
沈邃尴尬的笑了两声，“老师你听我解释。”
老徐高傲的“呵”了一声，表示稀得听你说。
“行了就到这了，下课。”老徐拿起自己的保温杯就走，临出门之前又补了一句：“沈邃你改改你那脾气，要放到外面肯定要被人打的。”
许巍然接话道：“我邃哥一个顶十个，谁打得过他啊。”
“傻b玩意儿，”沈邃拍了下许巍然的背，“也不告诉我老徐还没下课。”
许巍然很是无辜，“我那不是没来得及说吗。”
“话说哥你昨晚做贼去了，还是偷人裤衩了，怎么这么困啊？”
沈邃没说话，毕竟这个问题也不好答。
真相当然是昨晚两人正式确定关系之后，都处于精力旺盛的年纪，亲亲摸摸以后难免心头起火，自然兴奋得沈邃一晚上都睡不着觉。
瞧，这后遗症不就来了。硬是困得他睡了两节课。
某位导致他晚睡的罪魁祸首，毫无自知之明，还嘲笑了两声。
沈邃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运动果然让人神清气爽，跑完操以后整个人都精神不少。
后门有个小卖部，跟其他小卖部比起来离教学楼确实远了一些，因此客流量不怎么大，但是沈邃和顾述特喜欢去。
就因为那安静。
沈邃叼着一袋酸奶，懒懒散散的靠着顾述。
顾述没动，任由他把自己当成人形沙发。
小卖部后面就是后门，沈邃喝完了差不多要走了的时候，听到那里传来一些动静。
顾述也听到了，跟沈邃对视了一眼。
如若是寻常的打闹声两人就不会起疑，更不会不放心的要过去看看。主要是闹出来的动静夹杂着一声尖叫，还有女生愤怒的惊呼：“你干什么！”
沈邃不觉得女孩子和女孩子玩儿能叫出这样的语气，顾述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两人悄悄往那边走去。
“你叫那么大声干什么！”男生抓着女生手腕不松手。
“放开我！”女生费力的想要挣脱男生的钳制，声音有些颤抖，“这是学校！你别那么流氓！”
顾述飞奔出去一拳揍在了男生脸上，把男生揍得踉跄了几步，沈邃紧跟其后，一把拉过女生藏到自己身后。
“你们干什么！”男生显然是没想到课间居然会有人过来，还是俩在校内威名赫赫的大佬，语气不免有些慌乱。
“滚。”顾述不想跟这么个脏东西费口舌，语气冷得吓人，言简意赅下达了命令。
男生脸上挂不住，但到底忌惮二人，还是愤恨的走了。
只是走之前还频频回头看那女孩子一眼，眼神说不上来的诡异，看得人非常不舒服。
沈邃忍无可忍的说道：“再看一下你就会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是二郎神。”
男生没说话，鞋底下跟抹了油似的撒丫子就跑。
见那男的走了，沈邃才放缓语气跟女生确认道：“他还碰你哪儿了吗？”
女生摇摇头，眼里还有泪花。
“你跟他什么关系？”顾述说。
女生沉默了一下，才回道：“恋人。”语气疲惫，带着一丝哭腔。
顾述挑挑眉，显然不相信这个答案。
没有一对校园情侣之间的相处会是这样的，女生的抗拒和厌恶，男生的猥琐和色心都让他皱紧眉头，凭这些就能确定这个女生没说实话。
“恋人？！”沈邃难以置信。
他难以置信的不是这个借口，而是难以置信女生受到了明目张胆的骚扰以后还是不肯说真话。
女生倔强的点点头，声音哽咽：“谢……谢谢你们了，但请你们不要把今天的事说出去。”
“姑娘，你没事吧？”沈邃说。
女生摇摇头，从两人中间穿过飞快的走了。
沈邃张张嘴，愣了好半天也没说一句话，还是顾述提醒他该上课了，两人才一道往回走的。
回到教室了沈邃还有些懊恼，后悔自己为什么不问问人班级、姓名，就让人家这么走了，到时候想帮忙都还要先大海捞针一样找一遍。
上课的时候许巍然还凑过来跟他说悄悄话：“你生日不是要到了么，你有没有想要的礼物？”
“没有，”沈邃想了想还是不放心的补充道，“你别给我整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儿。”
回想那些年许巍然送过的生日礼物，就没有一件是正常人能用得上的，他的送礼风格确实独树一帜。
比如那一年许巍然送了他把仿真手枪，沈邃不大明白这玩意儿除了能崩了他头，让他换换脑子以外，还有什么值得赞赏的用处。
不过许巍然的理由就很清新脱俗不做作，颇有一派自己的风格，“邃哥你整天打打杀杀的，逮谁揍谁，虽然这不好，但你也改不了了。所以兄弟我送你一把仿真手枪，也让你有件趁手的兵器。”
沈邃当场就骂了娘，但到底还是没把这礼物退回去，就一直搁在房间里。
“放心，哥们我这回一定送个靠谱的。”许巍然保证道。
沈邃不放心的点了点头。
“许巍然！”台上的老师指着他，“我寻思着你还聊挺欢呗。给我站外面去！”
许巍然拿上书就在外面罚站，正好他也不想听。
沈邃无情的嘲笑了一下自己铁子，回过头看到旁边顾述不满当中又带着点儿凉意的眼神，他瞬间就清醒了。
这是……吃醋了？
第二十五章 私人专属福利
“真不去食堂吃了？”许巍然问。
“嗯，”沈邃斜眼瞅着他，“你要去就去呗。”
许巍然听了这话猛地摇头，摇了好一阵，看得沈邃想唱一句“摇啊摇摇到外婆桥”……
“那我肯定不去，”许巍然说，“去后门那儿吃？”
“不然呢，还跑到前门那儿耀武扬威的等着保安抓你么？”沈邃不是很能理解这家伙脑子里都装的什么。
顾述倒是一直没说话，沉默寡言，安安静静的，虽然他平时也这样。
但是沈邃作为一个确认关系还不到三天的男朋友，还是很快就能捕捉到不一样的气场。
选择跑去外面吃，一是因为食堂的菜都吃腻了，二是大庭广众之下他也没办法做什么……
虽然他真没想做什么。
虽然去饭店吃饭也算大庭广众。
虽然就算他想做什么也没想好该做什么。
湛蓝的天空，还有不断变换着形状的白云，以及从山河湖海吹过来的风，都让人感到身心舒畅。
不过也挺冷的。
去的是家新开的火锅店，听范樊他们说味道还挺好。
果然一进去火锅底料的香味便扑了满鼻，热锅上升腾起来的白雾久久不散，人满人患，热闹非凡。
四人上了二楼，找了个桌子坐下了。
上菜之前沈邃有意无意往顾述那边看，但两人视线一直没能对上。
按理说不应该，毕竟二人默契十足，心有灵犀。就算顾述第一次没注意到，但后来瞥了好几眼都没看见的话，只能说是故意的了。
沈邃轻轻叹了口气。
看来这次不得不出马了。
“走，”沈邃捏了捏顾述的手，“陪我上个厕所。”
顾述沉默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站起了身，神情似乎比刚才要愉快一些。
一进厕所沈邃就把顾述快速拉到了一个隔间。
为什么一到这种时刻就基本进厕所呢。
为什么就不能选个诗情画意的地方呢。
虽然他不懂，但是眼下也没别的办法了。
两个人面对面挤在不算大的格局里，空间还是狭小了些。
沈邃想起什么般又退了出去，顾述看着他也没说话，就静静等他。
检查完每一个隔间都没有人以后，沈邃才放心的又挤了回来。
谈个恋爱就像是谍战片。
有种间谍在厕所交接信息的感觉。
“吃醋了？”沈邃勾着顾述下巴。
顾述抓住他手腕，“没有。”
沈邃眯着眼睛笑了一下，“还不承认呢。”
然后一阵细密的亲吻落在顾述下巴上。
顾述喉结动了动，又闭上了眼睛，掩去了一切隐含其中的情绪，“别动。”
“不。”沈邃笑了一下，又凑了上去。
顾述忍无可忍的睁开眼睛，钳着某人的下巴就吻了上去，唇与唇紧紧相贴，皮肤的温度也传到对方身上。
回去的时候沈邃特地观察了一下自己，也打量了顾述全身上下。
很好，没有什么衣冠不整的地方。
回到餐桌后许巍然和张子铭并没有问什么，更别提“你俩怎么去那么久”之类的问题了。就好像已经习惯了，对这一切都处之淡然。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刷刷题，做做卷子，背背书，看看单词。枯燥而又乏味，但是每天都能和顾述腻在一起这一点，就挺让沈邃满意了。
时间一点点往前走，原本还觉得挺有距离的生日也到了。
生日当天其实也弄不出什么花来，就是吃喝玩乐聚一块儿，找点儿朋友热闹热闹。
舒服的地方只在于有什么人。
只要是沈邃乐意接触的，就算呆坐一天他都觉得没所谓，更何况这次的生日和以往完全不同。
他有了男朋友。
这是和男朋友一起过的第一个生日。
一旦加上“第一次”，那意义就变得无比重大，截然不同。
一帮人从中午就开始聚，吃了饭后又找了个唱歌的地方歇着。
似乎每次都是这种流程。
没什么新意，但还是挺开心。
开心到耳朵里满是许巍然、范樊的“天籁之音”后，沈邃都没一脚给人蹬下去。还是特地留了面子，等着这两尊大佛唱完以后给人请下去的。
“述哥，上去唱一个呗！”张子铭把话筒递给顾述。
“就是啊，”许巍然搭着他肩膀，起哄的兴致上来以后，都不恼怒自己的歌声为什么没人欣赏了，“上去唱唱呗。”
沈邃窝在沙发里，笑着看向顾述。
刚才那顿饭喝了几杯酒，不多，但劲儿上来了总想睡觉。
顾述看了他一眼，尔后轻轻叹了口气，接下了话筒。
沈邃挑了挑眉 有些惊讶。
说实话，连他自己都没想到顾述会答应。毕竟以这些天的相处来说，顾述不是个能在这种场合里，像许巍然他们一样放声歌唱，唱得还很嘹亮的主儿。
这个举动可以说得上人间奇迹。
不过也难怪。
毕竟是自己的生日。
平时少言少语的顾述述同学，这次是在为自己唱歌。
沈邃弯起眼睛笑了下，心里暖洋洋的，还有点儿说不出的得意。
你看这满堂宾客，欢声笑语又如何，只有我知道是为什么。
顾述唱了首他没听过的歌。
平时清冽的嗓音到这会儿竟也有说不出的温柔缱绻，非常好听。
本生就很引人注目的歌声再加上前面许巍然和范樊的衬托，显得好听的层次又上了几个台阶。
沈邃看了眼旁边的人的反应。
和他一样，都有些震惊。
不过这还是沈邃第一次听到顾述唱歌，其他人也一样，想到这儿他就有点儿不爽。
但转念一想顾述是唱给自己听的时候，又很开心，舒服了不少。
台上那个握着话筒的是我男朋友。
不仅人长得帅还会唱歌。
你们都没有。
顾述眼睛一直盯着沈邃，唱完以后也不多做停留，快速坐会到他身旁。
“好听。”沈邃还冲他比了比大拇指。
顾述勾起嘴角，贴近他耳朵压低声音说道：“你要想听我还可以唱。”
“这就是私人专属福利么？”沈邃笑了。
“嗯。”顾述答，鼻息喷在沈邃脸侧。
这会儿大家各玩各的，两个人都选了角落的位置，没有谁注意到这边。
沈邃偏了一下头，亲吻顾述耳畔，一触即收。
顾述看着他没说话，只是牵住了他的手。
第二十六章 生日礼物
包厢里太吵，沈邃推开门走到外面接听沈母的电话。
“生日快乐，儿子。”沈母声音依旧温温和和，但尾音上扬听得出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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