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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之境(BL同人)——烟花令

时间:2022-05-02 17:49:54  作者:烟花令
  同一时间,高瞻宿舍。
  士兵端来了热腾腾的盒饭,虽然是简单的西红柿炒蛋、醋溜藕片和肉沫豆腐,但凤柔头一回看到这么精致的炒菜,惊讶得合不拢嘴,更明白了孙福运为什么爱在哨所蹭吃的。她和镇上的人一样,不喜欢哨所,反对这栋占据他们的土地的高楼,讨厌这群能开着轰隆隆的机器在天空盘旋的人,这里的一砖一瓦一人都是侵犯他们的巨兽。巨兽就是巨兽,再温柔也是长着獠牙的巨兽。凤柔胡乱咽着,胃里馋得流油,却倔强地不肯说一句‘好吃’,她可以承受谩骂,但受不住这一桌子香喷喷的饭菜,好像一丁点温柔就能让她全线崩溃,彻底消融了。
  孙福运没那么多心思,他饿坏了,只管吃,无奈右手被包得像白馒头,只能用左手握着勺子,吃力地把菜舀到嘴边:“什么都别想,吃完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明天我先回去看看,你就在这儿等消息。”
  凤柔像没听见一般,低声问:“顾医生呢?”
  “找他干嘛?他不是岛上的人,别再把外人扯进来了。”
  凤柔搛了一块豆腐,小声嘀咕:“他明明就知道岐舟是怎么死的。”
  一听这话,孙福运好不容易压下来的火又炸了:“我的亲祖宗,你能不能别纠结这个了!你看看你今天闯了多大的祸!岐舟是你什么人啊!非亲非故的,平时也没看你和他多亲密啊?怎么现在老是追着他不放!!还搅得火祭一团糟!!”
  凤柔被吼得不敢抬头:“我就想知道他怎么死的。”
  孙福运倏地扔了勺子,气得原地转圈,要不是惦着这是高瞻的房间,桌子都要被他掀飞!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人已经死了!!死都死了!怎么死的很重要吗?!”
  凤柔抬起眼,嘴唇怯怯地动了,狂风卷来手臂粗的断枝,哐当!狠狠打在窗户上,凤柔鼓起勇气才说出口的话被淹没在撞击声中,但孙福运还是听见了,一张脸从青红变成苍白,他颤颤退了两步,一直退到墙边上。迷惘和绝望成了穿堂的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吹来,吹熄了他的怒火,又轻飘飘地吹倒别处去了。
  他闷闷地坐下来,左手笨拙地捡起勺子。
  “吃你的饭。”
  凤柔打了个嗝,不敢发出声音地哭了。
  夜间,黑云无声地窥视,雨水懒洋洋地洒着,一副要退不退的样子。顾长愿一觉醒来,舒砚还在睡,他这些天和何一明轮流守在实验室,累坏了。他起身,想去实验室看看,推开门看见走廊尽头立着一个落魄的身影。孙福运佝着背,像扛着一座看不见的大山,静静杵在栏杆上,半截身子淋了雨,衣服一半黏在身上,一半被风吹起,他第一次觉得孙福运十分落寞,好像和黑夜融为一体。
  孙福运回头,淡淡地朝他笑:“有烟吗?”
  顾长愿摊手,他上岛第一天就把烟戒了,都说烟难戒,偏偏顾长愿跟壮士断腕似的,一口都没抽过。
  “伤口不能沾水,怎么还站在外面?”
  “放心,我讲究着呢,”孙福运晃了晃右手,馒头一样粗的手腕上扎了个红澄澄的塑料袋,被风吹得呼呼响,像个不太灵光的灯泡,在黑夜里一呲一呲的。顾长愿都看乐了,说那也不能淋雨。
  “你的小跟班战士呢?”孙福运问。
  顾长愿一愣,很快意识到他在说谁,下意识地朝隔壁看了一眼,门缝里没有光,边庭应该睡了。
  “他不是我的小跟班。”
  孙福运觑着眼笑了一下:“得了,我这双眼睛啊,打猎用的。黑夜里的东西都看得清,更别说明面儿上的了。”他故意停顿了一秒,“那个年轻小伙子,喜欢你。”
  顾长愿心一软,不由得有些触动,
  “你也喜欢他。”虽然那小子喜欢得更多一些。孙福运冲着他笑。
  顾长愿也笑了笑,学着孙福运倚在栏杆上,栏杆淌着水,他的心却很平静,还有种难以言喻的柔软。
  “他应该睡了吧。”顾长愿说。
  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声,仰起头,看着黑云浮动。
  “雨会停吗?”
  “会的。”孙福运小声说,语气里带着凝神的幽静。
  黑云无声地挪动,露出若隐若现的山脉,两人静静杵着,好像在等待日出。不一会儿,吱呀声响起,边庭推开门,孙福运嘟哝了一句,睡个鬼,嘴角却不由得翘了,他欣赏边庭,年纪轻轻却目光坚定。
  顾长愿诧异:“怎么出来了?”
  “听到说话声。”
  “吵到你了?”
  边庭摇头,回屋取了件外套搭在顾长愿身上,还给孙福运拿了一件,孙福运没要,他就自己穿着了。三个大男人趴在栏杆上,确切的说,是孙福运和顾长愿趴在栏杆上,边庭直挺挺地站着,像放哨一样。孙福运觑了一眼顾长愿,意味深长地说:“是个好男人。”
  顾长愿无奈地笑了笑,夜深雾重,心情却是久违的好。
  “天一亮我就回镇上,”孙福运望着远处,“还得给你盯着有没有瘟疫呢……”
  “凤柔她……”
  “让她留在这里。搅乱了火祭,她才是最难过的那个。”孙福运抬起头,地上的影子也被拉长了一些,穿过走廊,爬向看不见的地方。
  “那丫头和我不一样,我是泥巴堆里长大的,打过鹰抓过蛇和母猴子干过架,糙得很。凤柔不一样,别看她粗声大气的,其实没吃过苦,单纯得跟小姑娘一样。她很小就没了娘,他爹一颗心全挂在她身上,给她吃最好的,穿最好的,女人该干的活儿,做饭烧菜,他爹都没舍得让她做。后来,他爹死了,好日子一下就没了,虽然辈分上我算是他叔,但我哪会照顾人啊!总不能让她一姑娘家天天和我去打猎吧?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和他死去的爹交代。”
  “还好婳娘对她不错,虽然我讨厌那婆娘,但婆娘是真心真意地为镇子好。她是个不错的祭司,从来不让镇上一个人挨饿,一个人受冻,大病小病到了婳娘那儿,全都费心费力地治。镇上的人给她的东西,她只留下药材,剩下的都先收下再找机会还回去。镇上越是穷苦人,越能感受婳娘的好,所以凤柔很崇拜婳娘,在她心里,婳娘说的都对,婳娘做的都好,婳娘就是她的山神。”
  顾长愿惊了:“那她还……”当着全镇人的面拆穿婳娘?
  “她不得已的。”孙福运的视线停在边庭和顾长愿之间,意味深长地说:“比神更重要的,是人。”
  他决定了,不管镇上对他有多大的敌意,天一亮就回去,那丫头想知道的事情,他来问。
 
 
第六十九章 瓦解(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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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福运离开时候,天欲亮不亮。和往常一样,天上雨水霏霏,地上泥水横流,孙福运却觉得黑云散了一些,有雨停的征兆了。
  走进镇子,火光微亮,镇上的人排成长队在帐篷前领早餐,早餐依旧是玉米糊,雨水淹了农田后,岛上只剩一些勉强够糊口的玉米,前些天有人商量要宰了谁家的羊填肚子,被婳娘拦住了,说牲畜要留着下崽,不到最后一刻不能吃。队伍之外,五六十人端着碗蹲在地上,有几个眼尖的看到孙福运,用胳膊撞了撞身边的人,齐齐看向他。
  孙福运顶着不善的目光朝前走,他知道他搅了火祭,镇上的人有怨,不过他才不管别人怎么看,他是来找婳娘的。镇上的人似乎虽然恨孙福运,但又想先吃一口饱饭,一阵交头接耳后,几个肥头大耳的汉子一口气喝干了碗里的汤,撸起膀子朝他逼近。
  孙福运咽了口唾沫,不动声色地朝人群外挪了几步,他不想惹事,能避就避,忽觉得眼前一暗,有人挡在他面前,他头也不抬地绕开,谁知道那人也跟着动了,故意往他身上一撞。
  草!这是存心找茬了!
  孙福运在心里大骂,就听那人扯着嗓子喊:喂!你怎么走路不看路!
  听这一叫喊,孙福运倒是抬起头了,因为喊声不像是冲着他来的,倒像是故意喊给周围听的。孙福运抹了脸上的雨水,看清楚了,面前的男人叫蒜仔,算是熟人,平时蹲在一起嚼嚼烟叶子、侃侃谁家的母牛又挤不出奶的交情。
  “蒜仔,让开。”
  蒜仔不仅没让,反而嚷得凶,“撞了我还想走!!给我过来!把话说清楚!”他揪起孙福运的衣领就往外拽,可孙福运五大三粗,蒜仔扯了几下都没扯动,还差点把自己绊倒,孙福运看他滑稽,轻轻叹了声,装作被揪走了,只当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两人一前一后绕到镇子北角,蒜仔抻长脖子,见没人跟上来才松了手:“呼,吓死我了。”
  孙福运:“你搞什么?”
  “你没看见刚刚那些人么?要不是我机灵……”蒜仔揉着发酸的手腕,反问:“你不是躲到哨所里去了么?怎么还回来!”
  “我来找婳娘。”孙福运不高兴,什么叫‘躲’到哨所?他孙福运什么时候躲过事!
  “哎,”蒜仔叹了声,“还找婳娘做什么啊?没看见刚刚那阵势嘛,你想被打死啊?”
  “我有事要问她。”
  “听我一句劝,别去了。”
  孙福运烦了,他有正事找婳娘,镇上的人有怨冲着他来就是,他又不是怕事的人!想到这里,孙福运懒得再和蒜仔纠缠,抬脚要走,忽觉领口一勒,蒜仔又把他扯了回来。
  “都叫你别去了,老嶓一家在婳娘门口跪着呢……”
  老嶓?孙福运停下脚步,老嶓是细瘦男的爹,细瘦男是老嶓第三个儿子,叫嶓三,在火祭上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要去踢那死而不僵的巨蟒,反被缠上,被孙福运一枪吓晕了。
  “三儿怎么样了?”
  蒜仔朝左右看了一眼,压低声音:“死了。”
  孙福运大惊,想起他扯下嶓三腿上的蛇的时候,他的腿都灌脓了,不是被蛇咬了就是被毒腺感染了,后来下山的时候都是被抬下去的。
  “老嶓说是你打死了三儿,找婳娘主持公道,可婳娘说三儿身上没枪眼子,只有一对牙印,是被蛇咬死的。”
  “那当然,我没打他!”
  “可老嶓不这么说,他说你打了,再说在场一百多双眼睛都看见了,你对三儿开了枪。”
  “那是想吓晕他,没看见他在地上乱扑腾,都没人去救婆娘了吗?”那时候哪有时间细想,婳娘都要掉下山了,要不是岐羽死命抓着,早成了肉酱了,他没办法才开枪,但不是打嶓三,是冲着嶓三腿间的蛇去的。
  “问题就出在这儿!”蒜仔抿了口口水,喉结咯噔一下,孙福运跟着紧张,憋了一口气听他说。
  “你打了三儿,还救了婳娘,老嶓说是婳娘为了护你,才说三儿是被蛇咬死的。”
  “放屁!!”婳娘护他?怎么听上去他和婳娘成一伙儿的了?这他妈是黄鼠狼和鸡成朋友了!孙福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禁地抖了抖胳膊,想把一身的恶心感抖掉:“你别说了,再说下去,我要跳瞎子河里洗一洗了!”
  “诶你这人……我好心告诉你你还不爱听……”
  “你这一嘴胡话让我怎么听……”孙福运浑身难受,“不对呀,三儿身上有没有枪眼儿不是看一眼就清楚了吗?老嶓还能睁眼说瞎话不成?”
  蒜仔一听,脸上浮起神秘兮兮表情:“婳娘是什么人?大祭司!通医术还通神,抹个伤口有什么难的?”
  “我呸!”孙福运终于忍不住了,“你脑子被雨水灌坏了吧!婳娘要是真有这么神,枪眼子都能抹,她怎么不拿这本事治好岐舟?岐舟还是她儿子呢,她这么神通广大,能眼巴巴看着岐舟死?”
  “哎,这个嘛……老嶓也有说法,”蒜仔叹了一声,愁苦兮兮地望着暗沉沉的天,“昨儿不是火祭么,老嶓说,婳娘根本没向山神大人祈祷雨停,而是让山神把三儿的伤换成蛇咬的,山神遂了婳娘心愿,所以你看这雨压根儿就没停……”他看了看天空,认认真真地点了头:“我觉得有道理。”
  “有道理你八辈祖宗!”
  “诶,你怎么骂人呐!”
  “真想敲开你们的脑袋看看里面都装了什么!”
  蒜仔委屈了:“我好心告诉你,怎么还惹你嫌了!算了算了,当我白好心一场,我不管了!先说好,等会要是有人打你,我可不帮你,我继续吃我的早饭,饿死了……”
  “行了行了,去吧……”孙福运烦透了,平白无故被扣上打死人的帽子就够糟心了,怎么还和婳娘成了一命换一命的恩情?太恶心了!可转念一想,好端端的火祭闹成现在这样,他脱不了干系,只好带着认栽的心情,强忍胃中的翻滚。
  回到镇上,不怀好意地视线又一次朝孙福运射来。蒜仔蹲在人群里恶狠狠地看着他,孙福运心里清楚,蒜仔的凶狠是装出来的,但不知道他在惧怕什么,要和其他人一样露出对他的敌意。
  “哎……”孙福运无奈地摇了摇头,朝婳娘家走去,没多久就听到了断断续续地啜泣声。婳娘家门帘紧闭,门口摆着嶓三的尸体,老嶓领着他的儿媳妇和孙子跪在尸体前,不知道是出于尊敬还是忌惮,没敢冲进婳娘家,只在门口哭喊。
  孙福运念老嶓白发人送黑发人,不想上去遭人厌,可老嶓一家堵在门口,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犹豫间,就被嶓三的儿子——一个虎头虎脑的胖崽子瞧见了,胖崽子扯了扯爷爷的袖子,指着他嘟哝。
  老嶓一见孙福运,气得脸红脖子粗,颤巍巍地站起来,在地上搬了一块比牛头还大的石头就砸:“狗.日的!今天就要你为我儿子偿命!”
  孙福运哪里想到老嶓上来就砸,吓白了脸,抱头直退。幸亏老嶓跪得太久,腿没了力气,石头还没举起来就摔在了地上,只溅了两人一身泥水。
  孙福运吓得腿软,他自认不是怂人,可万一被这比牛头还大的石头砸中,那还有命吗?!
  “偿什么命啊!三儿又不是我打死的!”他边退边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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