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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之境(BL同人)——烟花令

时间:2022-05-02 17:49:54  作者:烟花令
  “那这六十年来有多少人被山神挑中,你记得不?”
  “十六人。”
  记这么清楚?
  “每一人我都记得。”
  孙福运心一横:“行吧,我就问一个最近的,成松……”
  孙福运盯着炉子里蹿动的火苗。三个月前,岛上还没来医疗队,他和往常一样,天没亮就扛着猎枪出发,走到镇子口就看见成松躺在地上,一张脸冻成青紫色,浑身冰凉,都快没气了,吓得他赶紧把成松背进婳娘家。
  这个成松算是一个可怜人,从小体弱多病,一直卧床,不知道是不是长期喝药的缘故,打小皮肤就白,细胳膊嫩腿,还越长越不像岛上的莽汉,到了二十三四岁,一张脸比女人还好看,孙福运背着他都跟背个娇滴滴小娘们似的。
  到了婳娘家,才知道他不知怎么摔断了右腿,眼看到了镇子口却怎么也走不回家了,在野外冻了一夜,还好遇见孙福运。孙福运气吼吼地问:“大晚上的,不在家里躺着跑出来做什么?”成松只翕着眼睛,半天提不起力气说话。后来,孙福运惦记着他的生意,把人交给婳娘独自去了雨林。等到深夜,他什么也没抓到空着手回来,才听说成松没救回来,死了。
  孙福运陷入回忆,脑中只有成松生前那张精致如女人的脸,却没发现婳娘额头的血似乎止不住,脸色越来越苍白。
 
 
第七十一章 瓦解(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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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伤口比想象中深,似乎全身的血都涌到被砸中的地方,额头越来越热,身子越却越来越冷,晕眩感一阵阵袭来,让婳娘轻微摇晃。岐羽急得手忙脚乱,用棉布捂着她的额头,又扯着她的袖口想让她躺下,可婳娘不仅没理会,反而微微侧身,让孙福运的声音听得更清楚些。
  孙福运怀着心事,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跳跃的炉火,他记得成松病逝的那天,成松的父母哭成了泪人,他们完全不知道成松晕倒在镇子口,他出门做什么?要去哪儿?怎么摔了?在哪儿摔的?谁也说不上来,只知道头天夜里儿子还乖乖地躺在床上,第二天就被人从镇子外捡了回来。
  成松的母亲哭晕了好几次,醒来后痴痴怔怔的,总是自言自语,后来婳娘留下了成松的尸体,说可以献给山神护佑宓沱岛,她才擦干眼泪,不再昏昏聩聩了。过了几日,医疗队上岛,孙福运被高瞻带到哨所,成松伴着祭坛上的袅袅黑烟成了灰。
  成松的死让全镇短暂地唏嘘了一阵子,很快就恢复平静。成松从小多病,能活到二十四岁已经是奇迹,何况一个病秧子能长伴山神,怎么想都算得上“善终”。
  可现在事情悄悄地变了,凤柔一想到岐舟的死,再想到先前那些被火祭的人,怎么想都不对劲了——他们真的像婳娘说的那样,摔死、冻死、病死的吗?
  怀疑的种子不可控制地疯长。
  “成松死之前真的什么都没说吗?”孙福运盯着火苗,觉得自己傻透了,婳娘要是有心隐瞒,靠他三言两语就能问出来?可疑惑摆在这儿,不问婳娘他还能问谁?
  “凤柔问的吧,她还好吗?”婳娘轻声问,她头晕得厉害,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还好,在哨所,有当兵的照顾着。”
  “也好,那丫头命苦,”婳娘垂下头,血顺着脸往下流,只好又坐直了,“成松生前就体弱,吃不下动不得,喝了二十几年的药都不见起色,送来的时候气息已经很弱了……”
  孙福运只听婳娘声音越来越细弱,说上半句就要喘息一阵,正疑惑,忽被一阵吵嚷声吸引了。老嶓隔着门帘大喊:“大家听着!!火祭被毁了!!被凤柔和姓孙的毁了!”他越叫越起劲,“雨没有停!!婳娘背叛了山神!!山神不管我们了!”
  孙福运当他是个疯子,不想理会,可门外越来越吵,有人被老嶓煽动,叨着求山神原谅。婳娘拢紧眉,扶着岐羽站起来,孙福运跟着起身,忽听轰的一声,身后起了一阵风,婳娘和岐羽双双倒在火堆里。
  “婆娘!!”
  孙福运大叫,一把捞起婳娘,她沾了一身灰,头上脸上全粘着烧过的木渣子,岐羽被她压在身下,弄得灰头土脸,两根羊角辫着了火,孙福运抓起地上的棉布呼呼两下扑熄了。
  岐羽狼狈地站稳,婳娘突然晕倒,她一时没扶住,跟着栽了,还好有孙福运在。她指着里屋吱吱嗯嗯地叫,孙福运环顾了一圈,这堂屋除了药架就剩这个日夜不熄的火盆,连个能躺的地方都没有,便懂了岐羽的意思。他把婳娘扛进屋,才见她额头还流着血,忍不住懊恼,怎么这么大意?被石头砸中脑袋,搁谁都得头破血流,就算婳娘是大祭司,也是有血有肉的人,还能刀枪不入?
  他扶着婳娘躺下:“我去叫顾医生!”
  婳娘恹恹道:“别去,不能去……”
  孙福运愣了:“为什么?”
  婳娘撑起身子,又被岐羽急匆匆摁住,挣扎着说:“你听外面的声音,他们都很不安了,万万不能再让外人踏进这个镇子。”
  “这时候还管这些?!”
  “不,你不能去……”婳娘躺回床上,用尽全力说:“听着,老嶓心里窝火才胡言乱语,不管他说什么,只要我开口,总还是有人信我,但顾医生不一样,没有人相信他们,一旦他们踏进这间屋子,我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婳娘一辈子守着镇子,深知镇上的人信她、敬她,是因为她是祭司,祭司擅医术、能通神、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她若不能自救,即便死了,也能以一句“天命如此”轻描淡写地带过,但若是需要外人来救治,她无上的地位就毁了。人一旦见过比神更厉害的人,便不再信仰神。
  镇上的人不再信仰她,会变成什么样?他们有吃的吗?熬得过暴风雨吗?婳娘不敢想,从她接过牛角杵的一刻起,除了守护镇子,就没想过别的事情。
  “那你这血……有法子吗?”孙福运急得火烧眉毛。
  婳娘指了指角落的药架,岐羽连忙跑去。药架太高,她够不着顶,急得掉眼泪。孙福运走到她身后,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取了一个棕色小瓶,岐羽连忙跑回床边,把药粉扑扑地倒在婳娘脸上,婳娘的脸色还是白得吓人,嘴唇乌青,眼睛都充了血。屋外的人见婳娘和孙福运久不出来,吵得更凶。
  “婳娘根本就没有求雨停!!她惹恼了山神大人!”
  “火祭被毁了!”
  “雨再这么下下去,镇子就要完了!!”
  “我们没有吃的了!!”
  ……
  孙福运越听越气,一狠心扭头就走:“这不行!婆娘,别说什么你死了是天命,要是没了你,外面就是一群虾头虾脑的虫子!小丫头,你看好她,等我回来!”
  婳娘急得要去拉他,却一丝力气都使不出来,轰地一声重重跌回床上。
  门口围着十来个妇孺,正跟着老嶓起哄,瘦削的脸涨得通红,见孙福运出来,齐齐噤了声,露出忿恨的眼神。
  孙福运讥笑,大吼:“蒜仔!”
  蒜仔战战兢兢地从人堆里探出头。
  “守在这儿!谁都不要靠近,谁进去了,我就扒了你的皮!”
  “孙叔,我不行啊……”蒜仔吓得牙齿打颤。
  “那你就等着被扒皮吧!”孙福运吼道,又睨了一眼老嶓,“老嶓,你怎么想我管不着,你要是觉得婳娘背叛了镇子,也行,但下次火祭是你来?还是你那只会砸石头的孙儿来?!这镇上的吃穿用是你管?还是你孙儿管?!你要是真心疼你儿子,赶紧让他入土为安!”他恶狠狠瞪着老嶓,推开人群,朝哨所跑去。
  同一时间,顾长愿、何一明、舒砚三人挤在实验室里,丝毫不知道镇上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自从接到回GCDC的命令后,医疗队的工作减少了,实验数据都交由GCDC接手,医疗队只配合做一些验算,剩下的就是监测小猴子的生命体征。
  小猴子全身浮肿,像一个随时会爆炸的气球,时不时呕出黏糊糊的血肉,医疗队不得不每天清理观察箱。小猴子的生命体征越来越弱,恶沱引发了猿猴出血热,它身子烫得出奇,像火上的石头,最糟糕的是,它已经不能接受M1干扰素和血清注射,细微的针孔都会引发血管爆裂,一不小心就会和其他被感染的幽猴一样,失血过多而死。刚抓到小猴子的时候,舒砚还感叹它生命顽强,能一直撑到现在,但渐渐地,他都不知道那一团肿胀的血肉还算不算得上“活着”。
  顾长愿从冰箱里取出两块冰冻样本,这是小猴子的脾脏,硬如石块,他用研钵和碾槌把硬块压碎,做成切片交给舒砚,又从冰箱里取来血清。血清被分成两类,一类供他们在岛上继续试验,另一类被密封好,将随医疗队一起被带到GCDC。
  “这是什么血?”顾长愿被两管孤零零的血液吸引了,标签上的日期是两个月前。
  舒砚瞅了一眼:“你的。”
  “我的?”
  “进山洞那天,你的防护服不是裂了吗?后来何博士抽过你的血,你忘啦?”舒砚指着冰箱,“下面还有一管呢,十天前的,你发烧那次抽的。”
  “怎么还留着?”顾长愿一怔,找了找,还真有一管写着他名字的血样,不解地望向何一明。何一明不以为然,保留实验样本是他的习惯,指不定哪天就用上了。
  “上次检测完就一直放着了。”
  顾长愿知道何一明研究成痴,淡淡嗯了一声,盯着那暗沉的血液,心绪却不由得飘远了,山洞那天的恐惧感袭来,小猴子猛扑向他,涎水滴在他肩膀上,顾长愿眼前一黑,好像实验室的灯全都熄了……
  又来了……
  熟悉的压抑感,梦境里的房间。
  黑暗四面八方压来,让他快要不能呼吸……
  何一明测完小猴子的体温,见顾长愿还蹲在冰箱前:“怎么了?”
  顾长愿回神,楞楞地看了看左右,光线明亮,空气里裹着岛上特有的潮湿气。
  “没什么。”他揉了揉蹲麻的腿,“我的血检报告呢?”
  何一明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在整整三大摞报告里准确地抽出了他的。
  舒砚挑眉,打趣道:“怎么?怕被感染?”
  “乌鸦嘴。”顾长愿睨他一眼,翻开逐一看了,没看出异样,松了一口气,又忍不住去看何一明,随着回GCDC的日期临近,何一明精神好了很多,衣服干净挺直,头发整整齐齐梳向脑后,和之前萎靡困倦的样子判若两人。
  顾长愿不由得看向墙上的倒计时表——
  距离离岛还有17天。
  他们真的能顺利回去吗?
  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他的思绪,舒砚嘟哝了声:今天这么早开饭?推开门却见高瞻和孙福运站在门口。
  “婳娘的额头被砸了!”孙福运没头没尾地说。
  顾长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被砸了?被谁砸了?”
  “上次拿石头扔你的那个,今天还想扔我呢,这小狗崽子扔石头有瘾吗?”孙福运忿忿道。
  顾长愿隐约记起,上次随高瞻到镇上,有个小胖墩不分青红皂白就拿石头砸他,还好被边庭挡下了。
  怎么又砸婳娘了?
  “去看看。”
  “不行,不行,不能去,”孙福运一把拉住顾长愿,“我就是来问问有没有什么药,特别灵的,一抹就能止血的,我给带回去。岐羽给婳娘敷了药粉,可是血还在流。”他晃了晃包成粽子的右手,火祭上被火烧伤,顾长愿上了药,隔天就不疼了。
  舒砚抻出脑袋:“哪有什么灵丹妙药?你这是烧伤,用药管用,可你说婳娘血流不止,搞不好伤到动脉,不去看看怎么行?”
  孙福运急得转圈:“不是我不让你们去,是婳娘不让去。”
  “都流血了,怎么还不让去?”
  “这……”孙福运是个直性子,藏不住话,被舒砚一问,一口气把镇上的事都说了。老嶓再胡搅蛮缠,但婳娘的名望摆在那里,还算镇得住,所以老嶓叫得再凶也不敢进屋。要是医疗队掺和进去,就难说了,自从医疗队上岛、进雨林、偷猎、参加火祭,把岛上的禁忌触犯了个遍,全靠婳娘压着,镇上的人再埋怨也只敢往肚子里咽。可现在,火祭被搅乱,雨也没停,医疗队再进婳娘家,婳娘的“背叛”就算是坐实了。要是被人知道婳娘是找医疗队救命的,就更难堪了——一个需要外人救命的“神”,还称得上“神”吗?
  婳娘一旦被拉下神坛,镇子就没了顶梁柱,孙福运再讨厌婳娘,这点轻重他心里有数。
  舒砚听愣了,救人还这么多讲究?什么神啊柱的,命都不要啦?但看孙福运说得一本正经也不好反驳:“要不趁晚上人少再去?”
  “没有区别。”何一明少见地开口:“岐舟就是偷偷送到哨所又趁深夜送回去的,还是被发现了,瞒不住的。”
  “那把婳娘接到哨所来?哨所不是有车么?”舒砚说完,恨不得剐自己一嘴巴,那么大一辆军车开到婳娘家门口,和举个高音喇叭喊我们来了没区别,“反正我不懂她在坚持什么,命都不要?”
  “镇子才是她的命。”顾长愿说。
  一群人商量来商量去,没个好主意,不管是趁人少还是变装,都是欲盖弥彰,越遮掩越糟糕。何一明静默片刻,问:“被多重的石头砸的?”
  孙福运抬手比划,一比划心都凉了,那石头比橘子还大,婳娘没当场晕倒都是命大。
  顾长愿眼里闪过一丝凝重:“别管了,先救人吧。”
 
 
第七十二章 瓦解(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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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婳娘要救,但不能大张旗鼓的救。五人商量,让顾长愿和孙福运去婳娘家,高瞻和边庭在镇子外接应,不到万不得已不进去。
  车停在离镇子口五十米远的地方,边庭跳下车,却被孙福运拦住:“人多扎眼,你们就在这儿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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