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是你选的?”
顾屿沉默两秒,撒谎道:“套装里给的。”
“这个牌子根本没有套装。”祁青暮无奈地指出,“而且谁家电脑套装里面带数位板……”
顾屿见了棺材还不落泪:“我买就带,不行啊?”
祁青暮拆开键盘鼠标和数位板的包装,动作熟练地将其跟新电脑连接到一起,然后打开电脑,随便试了试。
比他那台慢的要命的笔记本电脑强多了。
“这些一共多少钱?”他语气平静地问。
顾屿竖起一根手指,“不到一万。”
“我要听实话。”
同为男生,祁青暮倒不是完全了解电子用品这方面,但是他跟其他男孩子都一样,没事儿也喜欢看看相关上新,以及一些大牌子的基础设备升级等,手机、电脑、摄像机都是他比较关注电子设备。
刚刚他打开电脑的时候看见了型号,在官店仅仅是这台电脑就已经上万了,更别提其他配件。
“不到两万。”被戳穿后顾屿更不慌了,“我愿意送,你必须要,知道它多少钱还能怎么样。”
“顾屿,你……”
“你就说,你跟不跟我在一起住吧?”
祁青暮愣一下,下意识地回答:“当然,我都已经交了房租……”
“那这些设备就是屋里自带的。”顾屿早就准备好了这番说辞,只要祁青暮冒出一点想要拒绝的意思,他就用房屋自带家电这一借口堵回去!
祁青暮被他光明正大耍无赖地行为搞得无语,看着桌上昂贵的礼物,半晌才道:“我收下了。”
顾屿眨了眨眼,“这么快?”
祁青暮无奈地皱眉:“你还准备了什么理由逼我收下这些?”
“没想到,但是我预料中应该会拉扯几个回合。”顾屿又一次抱住他,声音透着几分发自内心的欢愉,“怎么,生气了?”
祁青暮并没有生气,只是觉得这样的礼物太贵重,而且真的措手不及。
——他没有给顾屿准备任何礼物。
不管顾屿为什么要给他这份贵重的礼物,没有准备礼物的祁青暮会生出些许自责与愧疚。
“顾屿。”他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转了个身,变成直面顾屿。
一声呼唤溢出嘴唇,祁青暮伸出双臂,轻轻环住顾屿的腰身,额头抵着他的肩膀,哑声道:“谢谢你。”
顾屿愣住了,浮在半空中的手略显几分局促与羞涩,忽然不知道是否应该落下。
“对不起。”谢谢之后,竟是一声道歉。
“或许你只是希望让我开心所以买了这个礼物,但是从我的角度来看,这份礼物是建立在感情之上的。”
顾屿有些没明白,自然地揽住他,顺着他的话说:“当然。”
如果没有感情他怎么会奋不顾身地陷进去这么深?
“我想的没有那么周全,但是……”我很喜欢你。
这五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就好像提起感情的时候,他总是妄图站在主导地位上,看着顾屿为了感情而产生情绪变化,而他只要站在一侧,看似融入其实沉稳地把握住感情的节奏……
这一刻,祁青暮感觉自己好像失控了。
昂贵的礼物只是一个开关,一个让他发现在感情中可以肆意为对方付出的契机。不得不承认,现在的祁青暮是一个穷鬼,他可能永远也想不到给顾屿买这么昂贵的礼物。除去这一点,刚才没有拆开礼物的一瞬间,他开始回忆自己到底为这段感情付出过什么。
好像……也没有什么,甚至矜持着不愿意主动去说一句:顾屿,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好像说出了这句话,他就会输掉一样。
“没人会保证一段感情是否能长久到暮年。”他的嗓音低哑,仿佛刻意压住了哭声。
如果没有坚持到那个时候,又或者逐渐成熟的顾屿有了另外一个喜欢的人,那个时候,自己亲口说出的喜欢是否会成为痛苦的根源呢?
祁青暮不敢想象。
猛地被抱紧,祁青暮鼻子抵在顾屿的锁骨上,耳边传来一道压抑着怒火的声音。
“什么意思?你要跟我分手?!”
祁青暮:“……”
在感情方面,顾屿实在不敏锐。
“不是分手,是担心。”祁青暮抬起头,眼眶发红,嘴角的笑容透着几分无奈,“或许有一天,我们会因为各种各样的琐事分开。”
“不可能。”顾屿一口否定,“想要逃开我?你想都别想。”
这句话让祁青暮心里盛满了甜蜜,可同时也不减苦涩,“你怎么知道是我要离开你,而不是……”
你要离开我呢?
顾屿终于反应了过来,不是自己送出的礼物让祁青暮产生了退缩的心思,而是他在审视这段感情的时候,担心未来出现变故。
而所谓的变故竟是出现在自己身上。
顾屿笑了,笑得特别开心。
“你担心我把你扔了啊。”他语调懒散,尾音拖长,“那你不得想想办法讨好我,让我永远离不开你。”
“得了便宜还卖乖呢。”祁青暮摇了摇头,“顾屿,下面的话我只说一遍,你听好了。”
他的声音依旧温柔,如同春日铺面的微风,荡漾着万物复苏的暖意。
“我喜欢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是现在的感情很明确。或许之前以交易为理由说服自己,但是后来发现,那个时候我已经不相信自己的借口了。”
感情变化真的很快,就好像祁青暮三番五次认为顾屿是一个不好惹也不好相处的人,曾经也在心里暗暗发誓要远离这个男生,可结果却让人唏嘘。
他不止阴差阳错地成为了顾屿的爱人,甚至不知不觉中交付了真心。
“我没有谈过恋爱,但我相信这就是恋爱的感觉。”
“正如我刚才所说,或许有一天我们会分开,而那个时候,我的这番话可能会成为了两个人记忆中的笑柄。不过,现在我不后悔。”
“我承认我很喜欢你,就像小说里描述的那样,跟你在一起时,我很快乐,也很轻松,所有的压力在看见你的一瞬间烟消云散。”
“我喜欢你陪我同行,甚至对你有了依赖感。以前我会独自扛下所有的困难,但是现在你要做好解决自己的烦心事的同时,还要帮帮依赖你的我。”
这句话结束,祁青暮还有好多话想说。
可是张了张嘴,那些话仿佛害羞了似的,主动钻回了祁青暮的肚子里。
便是这样的空隙,让顾屿有了抢占的机会。
他的吻来势汹汹,带着几分要把祁青暮吞入腹中的凶狠。
急切、用力,将感情释放,用行动表达出来。
舌尖被吮得发麻,祁青暮张着嘴巴合不上,伸手推了推身前高大的男生,他顺着他推动的姿势退开一点,然后像懒狗嗅到了肉香一样又一次拱上来,这次顺着嘴角向侧面进攻,脸颊、耳垂,接着向下,是纤细白皙的脖颈……
在这种事情上,顾屿一直是无师自通。
要说他没有经验,有的时候真能把祁青暮亲的软成一摊;但要说有经验,他也真是莽撞得很,说是动丨情的深吻,其实就是毫无章法地吮丨咬。
作者有话要说:
应该不会锁我吧!亲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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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9章 生病
一天没睡的新床先用来做了更加亲密的事。
祁青暮从被窝里探出手, 摸到床头上的手机,看着右上角几近空掉的电量,声音沙哑道:“快没电了。”
刚说一句话, 就觉得嗓子里很干, 他习惯在床头放两瓶水备用,下意识抬手去摸矿泉水,触碰到一片空气之后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在自己的寝室,而是在他和顾屿的新家。
祁青暮撑起身子, 正准备掀开被子下床, 身后便贴上来一道炙热的身躯。
“去哪啊……”
顾屿的声音竟然比他还哑,手也不老实,正环着他的腰摸来摸去。
“去拿两瓶水。”祁青暮去扯他的手,没扯开, 无奈道:“你不渴啊?”
“不渴,还能再战三百回合。”
祁青暮有些无语地眨了眨眼睛, 余光瞄见地上被撕开的方形小包装袋,忍不住道:“知道在抽屉里放这个, 却不知道放两瓶水。”
顾屿闷声笑起来, 依旧嘴硬:“这个比水重要。”
最后祁青暮去浴室冲了个澡,顾屿也要跟进来, 被堵在了门外。
他的那点小心思,祁青暮用小手指头都能想明白。
冲完澡出来后, 发现顾屿大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看手机, 虽然屋子里的温度不算低, 但好歹也是入了冬的天气, 祁青暮擦着头发走过去, 催促道:“快去洗。”
顾屿抬眼, 看见他穿着宽大的T恤,轻笑一声进了浴室。
他的手机还放在沙发上,屏幕亮着,走的时候也没想着关上,祁青暮随手给他按灭,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整理带来的一些小物件。
顾屿进来的时候,他正在擦拭相框。
这个相框是他从那个所谓的家里偷偷带出来的,里面的照片是他和阿姐。
顾屿凑过来,一眼就看出上面的小男孩是他,眯着眼沉吟片刻,道:“这是你几岁的时候拍的?”
“十岁。”祁青暮说:“那个时候为了塑造一个好养母的角色,齐梅特意带着我和阿姐去照相馆拍的,挑了这一张,放进相框里。”
顾屿从他的手里拿过相框,他没有阻止。
“那个时候你才这么大点儿。”顾屿在自己的腰间比划了一下,道:“差不多是这么高吧。”
祁青暮笑了一声,继续说道:“那会儿齐梅还把这张照片摆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上,后来没过多久就以大扫除的名义把相框给丢掉了。”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他轻轻呼出一口气,“我从垃圾箱里把它捡回来的……本来不应该留,毕竟不是什么好回忆,可这是我和阿姐第一次拍照,也是唯一一张合照,私心还是想留下来。”
拿在手里的相框忽然似有千斤重一般,顾屿沉默片刻,把相框规规矩矩地摆在书架上。
“以后还会有更多的。”顾屿说:“顺便带我一个。”
他不是会安慰人的性格,祁青暮自然也知道,两人之间的默契大概就在这里,你说的话和你想表达的意思即使不同,我也照单全收。
翌日,祁青暮请了半天的假。
因为昨晚大摇大摆不穿衣服就在沙发上玩手机的某位少爷生病了,从后半夜开始就发低烧,一直到早上都没退烧。
顾屿本人看起来倒是不怎么在意,躺在床上还是一副没有把感冒发烧当回事的大爷姿态,鼻音极重地说:“上班去,我不用人陪。”
虽是这么说,但是祁青暮请完假挂断电话后,他第一个凑过来,双臂环住祁青暮的腰,将脸埋在腿上。
“既然你都请假了那就让我抱一会。”
“……我请假是为了带你去打针的。”祁青暮眯了眯眼,修长的手指穿插在顾屿的黑发之间,“如果你没有力气下楼,那我就请诊所的大夫上来了?”
“打什么针啊,睡一觉就好了。”顾屿腾出手去拉被子,极其幼稚地把自己脖子以下的部分都缩进了被子里,才收回手继续抱着祁青暮,“有个老办法,说捂出汗就好了。”
“你都从哪听的这些啊。”祁青暮无语极了,没想到放纵不羁的顾屿竟然还听信这些没有医学依据的土方法治病。
顾屿闭着眼睛,安静许久,才轻声道:“我妈说的。”
祁青暮:“……”
摸着他额头的手顿了顿,转而落在发顶,一下一下轻轻顺着。
“我好像也听说过这种办法。”祁青暮想了想,说道:“但听说的例子都是高烧,而且是吃了退烧药以后多喝热水,捂出汗来,再跑几趟卫生间。需要很长时间的,一上午未必会好。”
顾屿闷哼两声,半晌才哼哼唧唧道:“不想去医院……”
“那我就不能放心你一个人在家。”祁青暮轻叹一声,想了想,道:“我一会儿再去打个电话,今天请一天的假好了。”
原本他是想带顾屿去打一针的,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至少也要在楼下诊所待两三个小时,现在时间还早,等打完针再回来,祁青暮还有时间照顾一下他。
基本打了针就会退烧,所以打点好一切后,祁青暮下午去工作也能安心。
只是顾屿不想去诊所,那就只能在家里吃药,或者用土方法喝热水、捂汗,可这样的话一上午的时间并不能稳定退烧。
听见他要请假,顾屿手指动了动,似乎在做什么心理斗争。
在祁青暮没有反应过来之际,本来侧趴着的他翻了个身,面朝祁青暮,抬起手去摸他的脸颊。
热得有些不正常的手指划过微凉白皙的肌肤,顾屿眼神微暗,透出几分眷恋。
“我妈说,回来之后,不想住在白家。”
祁青暮的手一顿,眼中浮现出些许茫然之色。
顾屿继续说。
“到了南城,我爸就用所有的积蓄交了这个房子的首付。那个时候房价比现在便宜一点,但是这些钱原本可以在那个小县城全款买一套一百多平的房子的。”
“我和我妈都心疼我爸,只有我爸傻乎乎的不当回事,一边打工一边专研自己的专业,后来被老教授带着,也算熬出了头,短短几年就还完了贷款。”
现在他们居住的这个小公寓,在当时不算有名气的,因为是公寓的缘故,所以价钱比一些商品楼还便宜一点。近几年房产开发到了这里,才把这一片区域宣传成了中心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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