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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GL百合)——沐枫轻年

时间:2022-05-08 08:48:25  作者:沐枫轻年
  可她刚转过去,叩击墙面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咚咚咚,咚咚咚,有节奏的连敲了好几组。
  墙面不同的部位厚薄不均,故而敲出的声音也时而沉闷,时而清脆,若要寻个形容,大概像鼓点似的,仅以轻重便能分出不同的音色。
  卫梓怡听出来了,陆无惜敲的是她曾经在月泉琴楼演奏的曲子中的一句。
  明明生来身子骨便羸弱,不仅要管理宗门,处置大小事务,还练得一身诡谲莫测的武功,能吟诗作曲,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大抵是天妒英才,所以像陆无惜这样天赋异禀的人,总是命短。
  卫梓怡刻薄地想着,有意忽略了心尖上针扎似的绵绵刺痛。
  她再一次起身,静坐须臾,而后一跃而起,推开窗,从低矮无人的屋檐下穿过,再轻盈地跃入另一扇窗户。
  陆无惜悬着双腿坐在床沿,卫梓怡突然出现,她似不觉惊讶,掀起长睫,眼底笑意流淌,拍拍身侧空出来的床榻:“卫大人,坐。”
  “何不休息?”卫梓怡站着没动,身后靠着窗台,像是随时会走。
  陆无惜将腿收起来,两臂环膝,歪了歪脑袋安静瞅着窗边的卫梓怡,小声说:“一个人睡不着。”
  卫梓怡皱眉,猜不定陆无惜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她轻嗤一声:“以往不也一个人睡么?怎么今日便睡不着?”
  “那是因为以往不曾有卫大人相伴。”陆无惜说得坦荡,“如今食髓知味,便觉这一个人的被窝,有些冷清了。”
  嗓音低婉,若换了个人在此,怕已被勾走了魂。
  可陆无惜越如此示好,卫梓怡便越心神紧绷,这妖女素来喜欢作怪,岂知她此刻软玉温香的模样,不是在给她下套?
  卫梓怡一脸警惕,沉默着不做声,陆无惜便主动从榻上下来,朝她走过去。
  “你想干什么?”卫梓怡压着嗓子,虽站着没动,但手却按住刀柄,瞪向陆无惜的眼神颇具警告的意味。
  “卫大人何故如此怕我?”陆无惜停下脚步,微仰着脸庞,露出一副沮丧失落的模样,“明明是大人不允我离开,却为何又总拒人于千里之外?”
  月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她瞳孔之中,碎成一片斑驳的星火:“大人便当真如此不待见我么?既如此,大人晚膳时,为何要为我布菜呢?”
  卫梓怡紧抿着唇,分不清陆无惜此刻这张脸孔,以及她表露出来的感情究竟是真是假。
  执拗地将陆无惜留在身边,不愿放她走,又蛮横地拒绝对方靠近。
  想霸道地占有她的一切,却又恐惧命中注定的分别。
  无论如何也不肯放低姿态,好像这样就可以说明,在这场以感情为赌注的博弈中,她并没有失败。
  她便是怀着如此矛盾的情绪和陆无惜相处,在艰难的自我拉扯中,努力寻找一个可以支撑她这样做的理由。
  如果这是一场骗局,哪怕她的身体和她的心都背叛了她的理智,她还想保留最后几分清醒,以免到了最后,再体会失去的心情。
  可陆无惜每一次靠近,都在触动她的底线,让她这点微薄的理智变得岌岌可危。
  陆无惜站在光芒和黑暗的交界线上,一半脸孔被月光照亮,另一半则隐于黑暗之中,如此安静地望着她,便令她看似冷肃的表象下,翻起汹涌的浪潮。
  她没说话,陆无惜便再上前一步,从晦暗的阴影中走出来。
  “卫大人。”陆无惜问她,“你将我捉来,是为了什么?”
  “你留我至今,不杀我,却也不让我走,你既不再真心为朝廷卖命,我不插手天衍宗之事,于你而言有何好处?”
  她每问一个问题,便朝前迈出一小步,两人之间的距离渐渐缩短,变得触手可及。
  最后,陆无惜停在卫梓怡面前,伸手便能碰到她的脸。
  卫梓怡想往后退,陆无惜问她的这些话,她哪一句都无法回答。
  但她没有退路,后背抵着窗台,即便朝后仰着身子,也无法彻底将她们身前的空隙拉开。
  陆无惜便捧起她的脸,将她的脑袋摆正,然后直直盯着她的眼睛,对她说:“卫大人,告诉我为什么。”
  她们距离极近,陆无惜几乎贴在卫梓怡身上。
  明明是被扣留的一方,她倒反过来禁锢了卫梓怡,把对方限制在一个极狭小的空间中,不允她后退逃跑。
  卫梓怡被迫与她对视,显而易见,如果她不回答,陆无惜便不会放开她。
  是她没能经住诱惑,咬了渔人扔下的钓饵,自投罗网。
  并非不能以武力反抗,真要动手,陆无惜没有胜算。
  但没有任何缘由,她就是不想这么做。
  “卫大人。”陆无惜又唤了她一声,随后松开她的脸。
  卫梓怡紧绷的心神亦微微松开,可随即,柔软的指尖从她腮边划过,轻轻触碰她的耳朵。
  陆无惜整个人伏进她怀里,将脸埋进她的颈窝,闭上眼,缓缓呼吸。
  “卫大人,卫梓怡。”一声又一声,原来她并未放弃。
  温热的气息拂过卫梓怡的脖颈,吹得她手脚发麻,脑袋晕晕旋旋,需靠着窗框借力,才能勉强站稳。
  卫梓怡咬紧牙关,艰难地重复先前问过的话:“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知道答案。”陆无惜回答得非常爽快。
  她搂住卫梓怡的腰身,呼吸平稳,语调轻快:“和我想知道十八年前发生之事的真相不一样,我想知道你真实的想法,你的目的,以及……你对我存在怎样的感情,这是我此时此刻,属于我自己的愿望。”
  卫梓怡耳边嗡嗡作响,头脑愈发混沌晕眩。
  她艰难地守住最后一丝防线,故意冷着一张脸:“可我又如何知道,你现在说的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陆无惜突然收紧双臂,让两具柔软身体牢牢贴在一起。
  “卫大人。”她语气轻柔地开口,“你愿意相信也好,不肯相信也罢,但我在你面前,对你说过的每一句,从不作假。”
  这话她以前也说过,也是一副极尽温柔的面孔。
  她扬起脸,亲吻卫梓怡的耳朵,用薄纱似的朦胧的嗓音在卫梓怡耳边蛊惑:“即便卫大人看上的只是我这一副皮相,我便能因此有所依仗。”
  手抚上卫梓怡心口,陆无惜的话语声变得愈发缱绻温柔:“却不知大人可愿展开心扉,允我窥一窥大人内心真实的面貌?”
 
 
第六十八章 
  “哼。”卫梓怡冷冷一哼,眼底色泽幽冷,“说了如何?到最后,能留得住什么?”
  繁华易逝,人心易老,往来尘世之间,无可带来,亦无可带去,最终都将归于虚无,化作过眼云烟。
  像是对这句话有所触动,陆无惜牢牢盯着她,眸子里神光流转,换了个方式询问:“卫大人,你活着是为了什么?”
  卫梓怡闻言蹙眉,心下茫然,没有答案。
  “你一不为财,二不为利,亦不执着于权势和往日真相,来去潇洒。”陆无惜不肯放过她,再次逼问,“那你是为了什么活?”
  语气急迫,似有几分咄咄逼人。
  卫梓怡蓦地推开她的肩,盛怒之下,大发雷霆:“人活着一定要有理由吗?!我就是惜命,就是不想死,这你早该知道!”
  的确,陆无惜早知道,她就是这样的人。
  甚至她还曾亲口对卫梓怡说过:“努力活着,有什么错?”
  为了活命,她能与野狗夺食,能背弃良心,化身刀剑,为掌权之人扫清阻碍。
  正是因为这一点,在陆无惜眼中,卫梓怡才和别人不一样。
  卫梓怡,无论如何,都会好好活着。
  所以,她没有找错人。
  卫梓怡有她不具备的勇气和韧性,能在种种绝境中,创造无限可能。
  这样执拗的品质和对生存的渴望令她动容,亦叫她艳羡,便不由自主想要相信,未来,卫梓怡还能走得更远。
  而她自己,已经活累了,活够了。
  但只要卫梓怡还活着,未来不论十年、二十年,十八年前的真相总有大白的那一天,那她今日的坚持就非毫无意义。
  卫梓怡身上,承载着她的愿望。
  “既然对一切都不抱期望,那么卫大人,你又在害怕什么?”
  陆无惜微微笑着,可她口中说的话,却总尖锐,直切要害,令人感到实实在在的压迫。
  她就要逼着闷不吭声的卫梓怡说出她心里的想法,即便只是敷衍,也要她开口回答。
  卫梓怡觉得难缠,即便她内心真的在意,她也不愿当着陆无惜的面袒露心迹。
  她狼狈的自尊心和倔强不屈的脊梁不允她示弱弯腰,更不肯承认,她是输的那一方。
  “给我适可而止!”她沉下声,言语中透露威胁警告,“陆无惜,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你以为我真的在乎你是生是死?!”
  “哦——”陆无惜拖长音,一副了然的语气,“卫大人其实不希望我死。”
  卫梓怡被狠狠噎住,随即又愈发暴怒,她单手攥住陆无惜的下巴,咬牙切齿,凶神恶煞:“对你而言,我的意愿重要吗?”
  “不过是一个连性命都不能掌控在自己手中的可怜之人,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摆出这样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
  她收紧五指,柔软的指腹却如铁钳似的,在陆无惜脸上留下青白的印记。
  “我可不是你手下那群任你驱使的废物,由着你说风就是雨,还要对你所谓的情义感恩戴德!”
  夜深人静之时,她刻意压低了语调,那不可遏止的愤怒仍从她狰狞的面目传达出来。
  她松手,彻底推开陆无惜:“我卫梓怡的感情,岂容你这般儿戏似的调侃,自以为是地轻贱?”
  “你要走便走,去谋你天衍宗的前程大业,你是生是死,与我又有何相干?!”
  卫梓怡怒极,翻窗而走,陆无惜没能拦得住她。
  第二日,大清早便下起雨,雨势绵密,瞧着不大,却能很快沾湿衣裳,是这个时节常见的天气。
  卫梓怡一夜未眠,精神萎靡,推开门站在廊前,眼下浮现一片淡淡的淤青。
  紧接着,旁边那间屋子的房门也吱呀一声打开,陆无惜衣着整洁地出现在门后。
  她脸上挂着微笑,像无事发生,举止如常地朝卫梓怡招呼:“卫大人,您昨夜休息得如何?”
  卫梓怡扫了她一眼,不应,径自去了前厅。
  天刚蒙蒙亮,时辰尚早,县衙里的人大都还在睡觉,只有院门前两条狗和后院的鸡鸭嘎嘎吱吱地闹。
  卫梓怡来到昨日审讯嫌犯的公堂,于客座的木椅上坐下,支着一条胳膊,静坐堂中观雨。
  陆无惜跟在卫梓怡身后,将昨日整理的笔录摞成一摞放置于卫梓怡手边,随后不知从何处取来一把油纸伞,撑起伞,似要往院中去。
  卫梓怡目不斜视,余光都不曾落在她身上。
  出了前面的大门就是正街,若陆无惜真的要走,混入来往的行人之中,便再找不回来了。
  卫梓怡不说话,陆无惜也没再自讨没趣,朝其欠了欠身,便转身步入雨幕之中。
  她身姿纤细,柔弱得像一缕垂柳,若雨再密些,风再大些,她便会被卷入汹涌洪流。
  这一走,应当就再无她的音信了。
  冯亭煜来时天已大亮,他打着呵欠穿过长廊,行至厅前,瞧见公堂内坐着一道人影,大惊,待定睛细看,原来是卫梓怡。
  认出卫梓怡后,冯亭煜踱步进厅,朝其拱手:“哎哟,卫大人,您起得可真早。”
  卫梓怡神色寡淡,不想理人,但在人家的地盘上,她还是耐着性子点了点头,便算应过。
  “吃过早饭了没?”冯亭煜没觉察卫梓怡情绪的异样,语气轻快地寒暄,“后院厨子想必也起来了,大人想吃点什么,下官让他们去弄。”
  卫梓怡起身,摆了摆手:“不必了,没胃口,若人都起来了,便去迎春楼查案吧。”
  “这……会不会太早了些?”冯亭煜有些惊讶。
  且不说外边儿雨还没停,就是雨停了,这时辰也才辰初,刚过一刻,县上的人大都还没起来,昨夜宿于迎春楼的恩客,想必此时都还没走。
  卫梓怡斜眼睨他,蹙眉:“天都亮了,还早?”
  许是她说话时语气过于冷硬,冯亭煜终于发现她脸色不好,愣了须臾,方道:“是,是不早了。”
  原还想问问卫大人何故颜色有些憔悴,可被卫梓怡一瞪,他又不敢上前细问,只得作罢。
  他瞧了眼外边儿天色,愁眉苦脸:“这鬼天气,路不好走啊。”
  尽管嘴里抱怨着,他仍往廊下走,准备叫几个人,跟着一块儿去迎春楼,搜查认证物证。
  便在这时,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卫梓怡闻声抬头,蓦地眉梢一挑。
  方才离去的人不知缘何去而复返,陆无惜手里托着一个油纸包,撑伞踩着青石板穿过庭院,遥遥瞧见冯亭煜,便笑吟吟地招呼:“冯大人。”
  “诶!”冯亭煜亦是笑脸相迎,“姑娘这么早就出门去啊?”
  “这不,卫大人想吃街口那家小笼包,便托我去买,可真会使唤人。”
  陆无惜踏上台阶,将淌着雨水的伞立在厅前,双手捧着油纸包走向卫梓怡,笑眼弯弯,“卫大人,我一大早去还排了好长的队。”
  卫梓怡像个木桩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陆无惜在卫梓怡跟前立定,偏着头,笑眼弯弯:“请卫大人务必把它们全部吃完。”
  冯亭煜见状,兀自琢磨了一会儿,突然哈哈大笑:“原来卫大人方才说没胃口,只是不乐意吃衙门里粗淡的饭菜。”
  “哦?”陆无惜笑着,朝卫梓怡眨了眨眼,“卫大人没胃口?”
  卫梓怡脸上挂不住,一把抓过陆无惜手中的油纸包,转身回房,同时语气冷淡地吩咐:“天色尚早,先吃饭,等雨停了再去迎春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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