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衣服换了没有?”
宋子言直接挂断,兰德尔在擦拭箫,大概感受到他的目光。
兰德尔抬首,见宋子言红扑扑的脸蛋,笑问:“原来还没吃晚饭?”
宋子言一愣,窘色:“对.”书里他吃过饭了,现实里还没有吃。
兰德尔一时不知宋子言来找他,是否因为车上的事了。
他思忖片刻,到底没问,只伸手:“笛子给我,你先吃。”
“不用不用,”宋子言忙说,“我自己来就好了。”
兰德尔起身,去洗手台洗净手,拿桌上一只骨瓷碗,盛一碗米饭,放在宋子言面前。
“切莫再讲客气了。”兰德尔带走笛子与木盒,笑说。
宋子言心里又暖又窘的,看着坐回对面的兰德尔,好一会儿,握着筷子结巴道:“师、师哥,事不过三,是、是你说了两次我不用讲客气的.”他话里好像有深意,兰德尔捕捉到了,不由询问:“子言,是有什么事吗?尽管讲出来,师哥一定帮你。”
宋子言红着脸摇头,没说话,夹菜吃。
兰德尔见此,只好继续清洁工作,完成一支箫后,装盒,便听宋子言说。
“师哥,我和彦青小叔不是交往关系。”
兰德尔望向他,大抵没料到他真会谈此事。
宋子言没看他,低头吃着饭,脸始终红红的:“.总之你记住就好了。那个亲是意外。”
兰德尔稍顿,笑道:“好的。”
“那,师哥今晚有空吗?想,想请你帮个忙。”
“有。你讲。”
“就是,”书里剧情一晃而过,宋子言脸热,费劲道,“想让师哥……帮我画一副全身画像。”
兰德尔还以为什么事,细心用酒精清理笛孔,笑容温润:“这有何难。”
这件事办妥一小半,宋子言开始酝酿接下来的事。
期间,兰德尔和他聊了前两天约的绘画活动。
也就是明天。
白老爷子在S大国画专业当了一年多的教师了,兰德尔身为他的弟子,虽然还未入学,却已经认识不少同喜好的学长学姐。
明天一个开了工作室的大四学姐接了个活,去给一处新开发的旅游古镇作壁画,耗时需要一两个月。
他们去的话,会给兼|职费用,一幅画价格看大小和难度。
对于兰德尔来说,费用无所谓,主要在于生活体验。
那类新型壁画他还未接触过。
兰德尔一谈这方面,就有滔滔不绝的趋势。
宋子言听了,也感兴趣,但是:“师哥,菜快凉了。”
“好,”兰德尔笑了笑,将笛子装盒,“明日子言你便知晓了。”
宋子言点头,看着兰德尔洗完手,心跳变得紊乱。
动作要快一点……
他用力捏了下手心,握住一根筷子,从桌下往兰德尔凳子位置扔去。
筷子银制,落到地面,发一声清响。
宋子言作势去捡,回来的兰德尔道:“你坐着,我来。”
宋子言轻应一声,等兰德尔将擦手的纸巾扔入垃圾桶。
他呼吸微乱,慢慢地,将及膝的裙子往上拉。
这是典型的中式餐桌,长方四角,未曾铺设桌布。
兰德尔弯腰,捡起筷子,正准备起身,余光瞥见两道雪色。
他忽地一顿,迟疑须臾,往对面看去。
一双黑色小皮鞋,一双过脚腕镶花边的白袜。
以及,裙摆堆积。
除那一处外,全部袒露无疑,雪白两条嫩嫩的腿。
作者有话要说:这不是找嗯——吗?(狗头言言,你还希望走剧情对象为什么不是白彦青和金钟赫吗?是他们的话,孩子都有了吧bushi(恶魔低语回答一哈。
现在搞切片确实不太行了(捂脸,不过我可以保证决赛圈在故事结尾。
还有。
菲格莱因什么时候回来?
笑死,他回来了也(密)(狗头
第35章 你喜欢吗
兰德尔愣了那么一两秒,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行为相当不雅。
他再次准备起身。
便见那细细,堪称完美艺术品的雪色双腿,微微分开。
黑压压的天空轰隆一声。
雷声响。
闪电来,这橙黄光线的茶室骤亮。
一息功夫,暗下去。
屋外雨下得更大了,一滴一滴,像豆子打在青石板上。
宋子言憋着气,置放在桌上的手挪下去。
叮。
这瓢泼雨声中一声轻响。
兰德尔拾起的银筷掉落。
目光里,只剩一只指尖泛粉的手指青涩地,朝他。
勾了勾。
有人敲门。
兰德尔回神,忙起身,步伐有些匆忙地走向门口。
开门,外头站了一名服务生,恭敬问:“兰德尔少爷,请问您和客人有什么需要?”
兰德尔微愣,这时便听身后宋子言细声轻语说。
“请拿一双新筷子,谢谢你。”
服务生应道:“好的,您稍等。”
兰德尔拿着那根掉落在地上筷子的手倏地收紧了一下。
师弟他……
“.师哥,怎么还站在那里。”宋子言好似若无其事的语气。
兰德尔静了一会儿,转过身,笑道:“来了。”
他也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落座。
但手里那根筷子……
兰德尔抬眸,恰与宋子言一双秋水盈盈的深蓝眼眸对上。
他顿了下,一时竟有些拿不出来。
宋子言在师哥这里,是真豁出去了,他告诉自己,学学彦青小叔就可以了。
一般这种时候。
如果是他,彦青小叔会对他做什么呢?
于是,宋子言轻声问:“师哥,你捡的筷子呢?”
如此,兰德尔只好放到桌上,笑说:“在这儿。险些忘了……”
宋子言雪腮晕红,看了眼那根筷子,又问他:“你刚刚怎么捡了那么久。”
兰德尔笑容一僵。
宋子言看着他,脸很红,眼睛很亮:“你……是看到什么了吗?”
兰德尔头一次,竟遭受不了宋子言的目光。
他移开眼。
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时宋子言又说话了,轻轻的声音:“师哥,好看吗?”
兰德尔心跳骤停。
“你,喜欢吗?”
咚,咚。
沉重快速的心跳声。
服务生又来敲门,兰德尔怀疑自己开口声音会与往常不一般。
宋子言出声:“请进。”
服务生送来一双消过毒的新筷,退走,关好门。
兰德尔执起他那双,意图转移话题,笑着:“……子言,吃饭吧。”
宋子言脸依旧是红的,可能太过羞,眼尾都红了。
他看兰德尔一眼,没说话。
兰德尔就也笑不出来了,也看他一眼,打算吃饭。
但下一秒,他又看向宋子言,目光在他眼尾那抹红留了又留。
一会儿,又落到他拆封在防尘纸包装内新筷的手指。
指尖和指节泛着粉。
如被温养着,通了灵的软玉。
他这师弟,上上下下,哪里都是美的。
切莫再看了……
兰德尔装饭,对面宋子言已然拆好包装,两人目光不经意相撞。
总不好再回避,兰德尔自然地露出一笑。
宋子言握着新筷子,长睫颤了颤,手移到桌下去。
清叮叮一声。
兰德尔夹菜的手顿住,下意识看向宋子言。
宋子言羞色怜怜,眸若含水:“.师哥,可以给我再捡一下吗?”
兰德尔讲不出话来,这时候,任何拒绝的话都会显得尴尬。
他不禁想,子言到底要做什么。
不,他要做什么,已经显而易见。
可是为什么?
他可是他的师哥。
子言,又是什么时候对他?
“.师哥?”
宋子言的声音打断了兰德尔的思绪。
兰德尔望向他,不过一秒,别开,心情无比复杂道:“子言……”
“.怎么啦。”宋子言热着脸,明知故问。
他如此这般……
兰德尔心叹,拒绝的话,实在讲不出口。
他只好弯身去捡,大不了不看就是。
然而事与愿违。
他拾起一根筷子时,余光瞥见桌下宋子言拿着一只青瓷茶杯的手。
兰德尔稍顿,不明所以,还是看过去。
发现不知何时,师弟的膝盖也渲上了一道浅浅粉色.他不欲看,却想知道宋子言要做什么。
下一秒,茶杯倾斜。
兰德尔呼吸一滞,亲眼看着他那师弟,慢慢地,将茶杯内的酸奶。
就那么的,倒在娇嫩嫩的大腿上。
轰隆一声。
又打雷了。
但这次没闪电,雨势好像小了起来。
雷不大,响那么一会儿,淡下去。
这茶室在二楼,隔壁有人讲话,窗开着,传进来。
讲着可惜那一院蔷薇,因这一场雨,落了许多。
可惜,可惜。
兰德尔微微晃神,看着眼前。
看那雪污了色。
看那棕色的胡桃木凳,无声地汇了一小滩,一小滩。
兰德尔收回目光,拾起筷子,直起身,拿着那双筷子出了茶室。
宋子言脸羞得烫,急急忙忙站好,抽几张纸擦干净。
后来,兰德尔回来了,又如先前一般,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这回宋子言也当真的若无其事,只在兰德尔说今晚突然有些事时。
他红着一张漂亮脸说:“不行。”
兰德尔望着他。
他不躲不避。
半晌,兰德尔笑说:“好吧.”心想,只盼这作画,千万不要是一场鸿门宴……
他忆起沈老爷子临走前的提醒,此刻回味,分明爷爷看出师弟找他的目的。
那为何不直接讲出来,他好提前……
罢了,提前也没用。
兰德尔忽地有些头疼,不知该如何是好。
两人用完饭,下楼。
雨还未停,不过不太大。
兰德尔拿伞去了,宋子言在檐下等着,这时候不害羞了,不开心才冒出来。
他在怪系统,说系统骗他,今天明明不是小剧情。
系统:【……】
兰德尔的画室离这只有几分钟路程,靠着江边。
在来茶馆前,他就待在画室,因此也没开车来。
两人需走路过去。
担心什么也好,尴尬也罢。
兰德尔拿了两把伞,古色古香的油纸伞。
一把水墨梅,一把渲色桃。
桃花那把是粉色的,兰德尔看到这颜色,忽而想起宋子言指尖与膝盖的颜色。
于是拿了。
他递过去的,也是这把。
宋子言没接,不愿意的样子:“我不要这个……”
他想的是,他穿了女装,本来就像个女孩子了,还拿一把这颜色的伞。
他指着水墨色那把:“.我要这个。”
兰德尔看他表情,觉得可爱,又暗骂自己行事不妥。
怎么能以那种想法拿一把伞。
宋子言撑开伞,做了那两桩事,虽然师哥没说什么,但他心里糟极了,有意地走在前面一点点。
不和师哥并排走。
他去过师哥画室,知道路。
兰德尔看破不说破,走在他后面。
抄的近路,走巷子。
这巷子平日就少有人走,今夜雨天,更是无人。
长长深巷,只有他们师兄弟二人。
细雨潇潇,宁谧恬适。
兰德尔走在宋子言身后,目光不可避免地会触及到他。
许是经历了那两桩事,他不作细看,却又无法忽视这暗夜里的一抹白。
还有那随他走路动作,微微晃动的杏色褶裙裙摆。
--到了兰德尔的私人画室,打开门,一阵墨香飘来。
两人立在玄关,兰德尔从柜子里拿一双新拖鞋给宋子言,而后拿过他手里的油纸伞,先行进屋,找了个空旷地方撑开晾干。
宋子言换好鞋,哇一声,欣喜地去看兰德尔作的一幅幅画。
全是中国画,写意、工笔都有。
宋子言止不住地夸赞。
兰德尔笑了笑,将泡茶用的壶烧好水,走去边夸边问的宋子言身边讲解。
墙上画作挂了不少,还有许多卷起来的画轴,每一副都是精品。
倏地,宋子言看到兰德尔作画的书案,仿佛被电了一下,忙看向别的地方:“.师哥,二楼也是画吗?”
这是一个复式楼房。
“二楼是卧室和书房,外加一个健身室,”兰德尔说着,拿出一叠用至一半的生宣纸,“子言,三尺够吗?”
宋子言点点头,看着兰德尔裁下纸,再用两块镇纸压好。
宋子言低头,捏着手指,等兰德尔调好颜料了,他动身,将落地窗前的一张长条墨色沙发拖到书案对面。
兰德尔此时才发觉:“抱歉,子言,师哥忘了问你要国画还是油画。”
“没关系,”宋子言坐在沙发上,脸有些红,“我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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