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累了?”段从祯笑。
陶映没说话,只轻轻抿唇,不置可否。
段从祯敛了笑意,放下手中电脑,起身走过去。
“宝贝,问你。”
陶映不解抬头,愣愣地看着他,“你说。”
“你上一次体检是在什么时候。”
“……”陶映不知道他问这个干什么,还是稍微想了想,才给出一个大概的时间,“去年年初。”
段从祯垂眸,若有所思。
原本还在迟疑,突然想起什么,陶映猛地站起来,说话都有些局促地支吾,“我、我没病…我都会定期检查的,段哥…”
抬手止住男人仓促的解释,段从祯微微蹙眉,点燃一支烟,塞进唇间,半晌,才微微眯眼,“今天去看看。”
“…看什么?”
“医生。”
“怎么了…”陶映有些茫然。
段从祯沉默片刻,启唇道,“刚刚在床上,看你反应有些不对劲,我怀疑你生病了。”
“我很好——”
“而我,非常讨厌别人跟我顶嘴。”
段从祯一字一顿,语气带上一丝被反驳的不耐,紧紧盯着蹲在地上的人,神色如常,却让陶映隐隐觉出凛然狠厉,吓得立马闭了嘴。
见他识相地噤声,段从祯才又恢复了平易近人的模样,懒懒开口,“不要以为手抖是小事,很有可能是神经方面的问题,我建议你还是去看一看。”
咬着烟,从口袋里摸出一叠便条纸,潦草写下一个名字和一串号码,随便折了折,递给他,“去中心医院挂他的号,直接报我名字,让他给你做一个全面体检。”
“谢谢段哥。”陶映抿了抿唇,接过便条塞进口袋里。
“那你现在就去吧。”段从祯说。
陶映一愣,半天才听出话里的逐客意味。
放下手里的东西,陶映连忙起身,往玄关走,段从祯就站在原地,倚着门框看他。
即鹿听见餐厅的对话,百无聊赖地探头去看,正看到段从祯斜斜倚着门抽烟。
灰色的烟雾从修长指间流泻而出,虚虚缭绕着,平添几分难以言喻的暧昧与诱惑。
即鹿不自觉舔了舔嘴唇。
他长得真漂亮,即鹿心想,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来买他的一个亲吻。
陶映走到门口,穿上外套,稍显迟疑地转过身,指了指立式空调机,小声试探道,“段哥,他……现在早上温度低,容易着凉,还是别开冷气了……”
后面的话全都咽在喉咙里面了,陶映望着段从祯过于深邃不可捉摸的眼神,寸寸成雪般的漠然,一时有些脊背发凉。
“他?”
段从祯眉梢轻抬,稍稍仰头靠在门框上,遥遥望向坐在地毯上,冷得颤栗不止的人,语气中都染上一丝轻蔑与不屑,敛眸望进即鹿的眼睛,缓缓开口:
“他犯错了,又不肯认错,当然只配得到这种对待。”
第3章 我渴望他的亲吻、疼爱与鞭笞
七天前。
「暮色」酒吧。
晚十点二十五分,一只蚊子落到了光滑的桌面上。
即鹿缓缓垂眼,纤长的手指在空中划了划,将那只蚊子驱走,顺手拿起一个威士忌冰球杯,用力擦拭着。
他的心脏在飞速跳动,仿佛下一刻就要血脉偾张至勃发而出。
即鹿看着手里剔透的杯盏,上面映着酒吧五光十色、灯红酒绿的繁华与嘈杂。
三分钟后,他再也忍耐不住。
缓缓抬眼,望向酒吧的角落。
那边气氛正盛,穿着性感的女人撩拨着火红卷发,举着酒杯,如同狩猎的毒蝎一般缓缓靠近身边的男人。
刺激火辣的景象,伴随着麦克风边震耳欲聋的摇滚,一下一下狠狠砸在即鹿心上,捏着酒杯的手指都有些颤抖。
左边,男人坐在沙发上,懒散地支颐,望着面前纵情声色的人群,嘴角带着淡淡轻蔑的笑意,目光稍有涣散,像是已经喝了不少。
手指修长,骨节分明,食指和中指各戴着一枚做工精致考究的曜石戒指,无名指上空空如也。
这个发现,让即鹿心里松了口气。
他已经盯着那个男人,整整一个晚上了。
目光缓缓下移,落至男人领口,形状好看的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滚动,胸口的衣料被劲瘦的胸膛撑得略饱满,袖口微卷,服服帖帖地箍在手臂上,小麦色的肌肤上,还能依稀看见青筋和血脉。
光是遥遥看着,即鹿就觉得整颗心脏都在发烫。
汗水顺着额角滑落,即鹿正要抬手拭去,突然左肩处传来锥心刺痛。
手里的杯子蓦然磕到桌上,一声痛呼死死压在喉间,虽然被即鹿勉力抑住,却仍闹出不小的动静。
好在酒吧本就人声鼎沸,并没有人注意到吧台这边。
“怎么了?”
另一个服务生听见动静,看了他一眼,关切询问。
“啊,没事。手滑。”
“小心点。”
“嗯。”
即鹿脸上没有表情,只是唇色有些苍白,缓缓抬手,按了按左肩的位置。
那个地方,还是一样的痛楚。
每到动情之际,那片刺青就会像钢针扎进去一般,穿过他的骨髓,刺进脑子里。
肩膀还在颤抖,整条左臂都是麻的,眼前的昏黑渐渐散去,即鹿深深地呼吸着,紧紧握拳,待到颤栗褪去,才重新拿起柔软的布料,擦拭手中酒杯。
“我先走了。”
服务生收拾好东西,跟他打了个招呼。
即鹿正低头收拾酒杯,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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