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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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内,一夜静谧,直到日上三竿了两人才起。
余沙是因为太过渴睡,他其实原先在阁中的时候不这样,哪日不是如履薄冰似地天不亮就醒。可现下不知道为什么,等他睁开眼,确实已经天光大亮了。
关澜是习惯早起练武的,天蒙蒙亮的时候就醒了。本来想下床出去练个拳什么的。一睁眼,就看见自己压着余沙,对方睡相香甜的紧。
他就没能下的了床。
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呢?关澜看着余沙,满腹都是疑问。
他倒是没什么恶意,这点已经反复印证过了。看似就跟个普通的要扮英雄的失心疯一样。
他必然同这金盏阁,同余望陵和余少淼有千丝万缕的瓜葛。
自己在昨日在那湖心小筑四楼间闻到的味道必然不会有错。他既然有一样的熏香,说不得就是余少淼的亲信。
可若只是亲信,又何必到现在还瞒着他不明说。
关澜思忖片刻,趁着余沙还未清醒,伸手量了下他的身形。
余沙困得很,被他折腾也不愿意醒。哼哼唧唧地闹脾气,关澜也不理,径直又去握他的腰。
这一套量下来,关澜心里逐渐有了盘算。先前这人胡乱给他套了的那身衣服,似乎本来就是余沙自己穿的。
难怪自己穿着短了。
关澜想了想,终于还是把余少淼和余沙联系了起来。
三水一少,正是个沙字。
他没死?
既没死,那那天那个棺材里的又是怎么回事,这人又为什么瞒着自己不肯相认?
还是说他真不是,只是和余少淼关系极为亲近,所以才改了名字。
关澜思绪纷乱,还是想不通这人到底什么来路。
他把余沙安置好,又想起这人兴许就是余少淼。忽然想到了什么,伸手去翻少年的手。
余沙的双手柔嫩,却在几处指尖和关节处有厚茧。
关澜上手略摩挲了下,若只是日常写字,有几处的茧的确是不该有的。
这人擅用暗器,多半是铜钱大小的东西。
余沙还在睡着,不知就这么会儿功夫,人都快被关澜摸了个遍,连底细都要被摸透了。
他就觉得有人在动他,恍惚还以为是在客栈,旬二来叫他起床。拽着被子就想往头上罩,一边还拼命往床里头缩。
关澜看这人不知怎么要闹起来,心里又还有疑问,顿时就有点挣扎。
要是这人真是余少淼,那依着他们幼时的那些习惯,自然是护着惯着的。
但要是撇开这个,只说余沙。那看他这样,不免手就痒起来了。
关澜思来想去,想不出个子丑寅卯,索性不想了。
嗨,管他呢,左右他也没说破身份,就当他不是好了。
这般想着,关澜强行上手制住了人,不让他躲。余沙骤然遇到如此力道,当即反应过来,这不让他睡觉的不可能是他原先屋里面的丫鬟。瞬间清醒,立睁双眼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扰他清梦。
然后就看到关澜那张面若好女的脸。
…………实话说,如果不是被打扰到睡觉,还挺赏心悦目的。
余沙压下内心的脏话,开口:“……早。”
“早。”关澜答应了一声,教训起来:“你睡太久了。”
余沙:“…………”
那你还不是才醒,衣服都没换,我都看见了!
何况久什么久?!昨天那么多事呢!睡下都后半夜了。他现在起是正常作息好吗?!
余沙刚刚清醒,起床气严重得很,奈何打不过关澜,只能把苦暗自咽下,说:“什么时辰了?不是说今日北境王府的人该到了?”
“不知道。”关澜说,“醒了就只见你,还没见过别人。”
余沙:“……”
是不是他太敏感了,他怎么觉得这人态度有点变化。
余沙觉得有些古怪,也不说出来,示意让关澜松了力气,自己从床上爬起来,开口:“你们有多少人,叶绾绾这样的身份贵重的有几个?”
关澜说:“不知道,只确定她会来。”
余沙眉毛皱起来:“你们不是约好的?”
“不是之前就同你说过了。”关澜回答:“我原是来查牡丹书院的,走到扬子坡附近才听闻……听闻余少淼死讯,独身赶来的。”
余沙眉毛皱得更紧了:“你到漓江也没多少时日,那怎么北境王府来的这样快。”
“我本来也是收到的王府的信鹰,才知道这事的。”关澜说到此处有些犹豫,显然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当时身上没钱了,帮扬子坡附近的村户上山猎野猪。在山上住了一段日子,后来下山才知道的消息。”
余沙被这个真相惊住了:“……你……堂堂一个北境王世子……还要自己猎野猪换钱?”
“这有什么。”关澜丝毫不觉得这是件值得惊讶的事,开口:“我一直在外面游历,又不能缺了钱就回雀获取,没钱了自然要在当地赚一些。”
这话说的就更让人费解了。北境王世子,看天下局势,是和李王府世子以及朝廷太子同样贵重的身份。不说早早承担政务,也是该养尊处优,深居简出的。怎么换到关澜身上,感觉全然就是个江湖游侠。
所以他一开始虽惊讶这人的貌美,到真没觉得他是什么身份贵重的人。
被这真相无语半天,余沙才憋出一句话:“……素闻北境王关净月心胸宽阔,又有选材任人之能,倒不知她是这么培养儿子的。”
关澜扬了一边的眉毛,显然是没想到余沙会这么说,问:“你是觉得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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