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
原啸川一饮而尽,把酒杯放回桌子上,声音很大,几乎可以说是“砸”。
偏生他整个人看起来只有颓废,没有半分怒气,梁裴悻悻闭了嘴,就听原啸川说:“不是他的错,是我暖不热他。”
“我早就该知道,他那样的人就像是天上的月亮,站在那被人欣赏就够了,”原啸川苦笑,“我居然妄图把他变成我的私有物。”
高中语文比及格高不了几分的原二少都开始说这种苦情文学了,看来难受得真是不轻。
“怎么的呢,你以前不是说你老婆有多爱你,听话,粘人,又爱撒娇吗?”
梁裴灰溜溜坐到了原啸川身边,孙戎默默打开了手机录音。
虽然他也为原啸川感到不值,但一码归一码,原啸川每每倾诉衷肠,吐出的真言都是能珍藏一辈子的那种黑料。
上个月他喝醉后才说到了门禁那事。
那时候孙戎把他送回家,吓他说谢玉书要罚他跪搓衣板了,原啸川在副驾驶居然闹着不下车,“什么门禁,都是我自己定的,他压根不稀得管我!”
闹着闹着,原啸川在车里的哭天喊地居然被他老婆听到了,最后还是谢玉书出来把他一个将近一米九的男人架回家去。
此刻原啸川欲哭无泪,堪堪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听话粘人爱撒娇?他要真是这样那就好了——”
“他就是因为我爸妈才跟我结婚的,他根本就不爱我!”
卧槽!孙戎在一旁举着酒杯默默听着,一来就是大料。
“什么狗屁门禁,那是我自己上赶着定的!弄个这玩意折腾我自己,我够自觉了吧!”
这个倒是上个月就知道了。
“今天上班内容是什么,什么时间去了哪里,跟哪些人说过话……我就差没把中午吃了几粒米告诉他了!”
“他呢,他根本就是懒得搭理我!对我不闻不问,从不主动给我发消息,我发十句他才回的了一句!”
“上星期,我助理小欧喷了个味道特浓的香水,我让人家给我也喷两下。晚上九点半,我顶着那么一身香水味回家,他谢玉书置若罔闻,就跟感觉不到似的!”
“他怎么能不让我直接跪下或者干脆把我关在门外?再不济总该打我两巴掌,问‘原啸川你在外面鬼混什么呢’吧!”
现实版的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孙戎默默闭眼,心道简直惨不忍睹。太M了,M得他都想把原啸川送去看看心理医生。
“他连跟我睡觉都不肯,我半个月才能有一次机会跟他——”
“诶诶诶!这不能说啊!”梁裴及时阻止了他,“我们没打听别人这种事的不良癖好啊。”
原啸川一哂,闭了嘴,在心里补充上后半截:我半个月才能有一次机会跟他困被窝,把他伺候舒服了就不管我的死活了。
三年啊,三年啊!他和谢玉书结婚的时候才24岁,血气方刚的大好年纪就在那个冰块身边被迫禁欲了这么久。
吃一顿管半个月,这种日子谁受得了!
要不是因为这样,他也不至于一看见“谢玉书”三个字就行动先于思想的一个猛抬头!
手机屏幕照得原啸川脸色格外铁青,梁裴略一尴尬地看了看他的某个部位,避开视线,扬着下巴朝他失意,“谁的电话?你前妻?!接不接?”
原啸川拽了拽衣服下摆遮住,没出息地摸了摸鼻头,“接。”
……
梁裴醉醺醺瘫软在副驾,捂着脸打个了哈欠,“真要去啊?”
“爱得痴狂”几个灯牌大字在黑夜里显得格外明亮,隔音欠佳,两人在门口依然能听到无数交织缠绵的歌声。
原啸川点火起步,风中留下他边城浪子的呓语,遁匿于KTV的鬼吼鬼叫,环绕在城市的夜晚,形成了一道纸醉金迷的残败风景。
“谁让老子就是爱得痴狂。”
—
“您好,请问你们这有叫谢玉书的病人吗?刚给我打了电话,就是出车祸那个。”
“是谢玉书先生的伴侣是吗,麻烦……”
梁裴在一旁翻着白眼等原啸川办手续,大半夜听说前妻住院,立马紧张巴巴地就赶过来了。
大情圣,没救了。
“已经做了身体各方面检查,万幸的是病人的伤情并不重,只是有一些不同程度的擦伤。”
原啸川闻言终于松了一口气,天知道他听到谢玉书在山路开车撞上防护栏的消息时冒了多少冷汗。
没事就好。
护士紧接着说:“不过,撞击疑似诱发了病人的心理防御机制,用我们医学来说,叫选择性失忆。”
原啸川呼吸一滞,“谢玉书失忆了?”
护士小姐叹了口气,“只是一部分记忆。因为这是心因性疾病,无法通过药物彻底根治,所以想要完全恢复,除了配合药物治疗外,还需要从心理方面着手。”
原啸川点头,拿出手机就打开了备忘录,“您说着,有什么注意事项我都记下来。”
梁裴看他那专注模样,忍不住在一旁出声提醒:“原啸川,他现在充其量只能算是你前妻,你自己做事掂量着点。”
原啸川没看他,自顾自说着些什么,像是在回答梁裴,又像在努力说服自己更加心安理得。
“他没有亲人,再交 醣 團 隊 獨 珈 為 您 蒸 礼说,我也不放心别人照顾他。”
夜间人少,又是急诊,护士小姐亲自带着他们两个去病房。
三个人一同在电梯里,护士说:“病人手机里的联系人都是连名带姓,只有原父、原母、老公这三个号码不同,所以医院这边综合考虑才挑了您的电话拨打,不知道你们已经离婚了,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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