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一开始他还有吃坏东西的侥幸心理,过了这么多天也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现实了——他怀孕了。
这个不合时宜的孩子让他的心又开始乱了。即使他注定要死,如果能留下自己的血脉,也不算白来这世上走一遭。
可是,他们会容忍这个孩子活着吗?
胡思乱想一阵,林凛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跌跌撞撞地走到窗边,按下通话按钮。
看守不耐烦的声音传来:“怎么了?还没到饭点呢!”
“我要见骆林!”林凛强作镇定的说。
看守恶声恶气地骂道:“你是不是皮痒了!骆先生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你让他来见我…我一定要见到他!”声音已经有了些颤抖。
“你以为你是谁?骆先生是你想见就见的吗?别痴心妄想了!”
“我……”
“嗤!睡过几次就把自个当个人物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身份!就算你怀了骆先生的种,你也别想从这鬼地方出来!”
冷嘲热讽一阵,看守“啪”的一声结束了通话。
林凛脸上瞬间血色褪尽,看守的话仿佛一记耳光,瞬间打散了他仅有的一丝幻想,也.扒.下.了他的最后一层尊严。
自己在别人眼里,不过是个玩物。
可是…不甘心啊!即使落到这个地步,他还是不甘心放弃希望。
骆林…骆林…你真就如此狠心?
想到自己病重时对方衣不解带的照顾,林凛怎么也不敢相信他这么快就变了心。
监控室里,骆林看着缩成一团的人影,狠狠地捏了捏拳头,气势汹汹地冲进庄蔚然的办公室。
气质冷淡的青年抬起头,仿佛早有预料,不等他开口便径直道:“林凛怀孕了,孩子是你的。”
骆林:“……”
这话要他怎么接?
“你那是什么表情?”被骆林惊恐的表情恶心了一下,庄蔚然受不了的翻个白眼,一针见血地道:“你当初故意让林凛怀孕,不就是想用他肚子里的孩子打感情牌,好让我放他一条生路吗?”
见老底被人揭了,骆林也不纠结,直截了当道:“哥从来没求过你什么,这辈子估计也就这一次了,我知道他有罪,你要什么补偿尽管开口,只要你…让他活下去!”
说到最后,语气难得有了些悲伤。
那天偷听了俞扬和庄蔚然的话后,骆林原本还信心满满的等着林凛被放出来。结果左等没动静,右等没消息,这两人就像双双忘了这事似的。
骆林憋不住亲自跑去问,庄蔚然就拿他没救回俞扬说事,弄得他一点脾气都没有。最近这俩人越发过分了,甚至不让他再去牢房看望林凛。
虽然庄蔚然已经潜逃海外,算是叛.国了,但这并不代表他不爱国,保不齐对方一个脑抽就决定还是弄死林凛斩草除根。
不真的把人弄到自己手上,骆林怎么也放不下心。
见他一脸紧张的模样,庄蔚然暗叹一声,忍不住再次确认:“就认定他了?那么喜欢?”
“废话!”骆林翻了翻白眼。
庄蔚然突然起了点玩心,试探道:“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他现在月份还浅,要打胎还……”
杀人的目光立刻追了过来,庄蔚然连忙闭嘴:“好了好了,我开玩笑的!”
见骆林心意坚定,庄蔚然也正色道:“你要知道,这位可是凛冬的前太子,他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但也是凛冬国正统的皇孙,惹出麻烦我怕你兜不住!”
“你觉得我会在乎这些吗?”骆林听得有些不耐烦,梗着脖子,一副虱多不痒的光棍样:“反正我这辈子就看上这一个,你就说放不放人吧!”
“行了行了!进去把人抱走吧!”庄蔚然突然就松了口,这使得骆林很有些惊疑不定,一时间居然站着没动。
“对了,还有一件事。”果然,庄蔚然很快又补充了一句:“虽然俞扬已经原谅了他,但身为他的丈夫,我总要为我的配偶出头吧?”
“那你想怎么样?”骆林突然有了很不妙的预感。
五分钟后,骆林顶着中年秃顶油腻大叔的造型,硬着头皮走进了压抑封闭的囚室。
林凛:“……”
被关了半个多月,林凛还以为自己精神恍惚出现了幻觉,直到看清眼前的人的确是骆林,饶是对死亡麻木了的人也暂时忘了伤春悲秋,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本来还打算说两句帅气话的骆林,见了林凛呆愣震惊的表现,顿时也没了兴致,闷不吭声地上前抱起人往外走。
心里把毁人不倦的庄蔚然父亲这边的亲戚挨个问候了一遍。
骤然脱离了禁锢着他的囚牢,林凛没有感到喜悦,心里反而涌起一阵对未知的惶恐:等待着他的是自由、死亡还是更深的痛苦与折磨?
“你……你要带我去哪里?”哪怕做了无数的心理建设,临到头了,没有希望的死亡还是让他感到由衷的恐惧。
“带你回家。”怀里颤抖的人让他心里一痛,骆林虽语气硬邦邦的,手上却忍不住将人搂得更紧。
“回…家?”林凛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这个温暖的词语,自从母后去世以后,就再也没人跟他说过。
“凛冬国已经没了,你以后就跟着我吧!”骆林用土.匪抢亲的语气恶声恶气的说,好掩盖住头一次求婚的紧张。
“先说好!嫁给了我,锦衣玉食是没有的,但是至少不会让你受委屈!”
林凛并不在意他的态度,他只听到了一个承诺:这个男人,要给自己一个家!一个他梦寐以求的家。
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林凛默默地哭了一会,好半天才哽咽着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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