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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回陈导他们一块儿聚会，喝多了搂着楚望梁往他脸上竖大拇指，跟他说：“小楚，叔真没看错你，你是个……是个太好的孩子了。”
楚望梁被粉丝夸得不少，却被这一声“孩子”叫红了眼睛。
总之那回楚望梁出差本来就累得不行，回家了还被黏黏嫌弃，简直像遭了晴天霹雳，连着两天都唉声叹气地吃不下饭。
仝野一边觉得好笑一边也心疼，想尽了办法帮人哄了好几次，又是让黏黏睡在他俩中间，又是跟楚望梁一起陪它玩最喜欢的逗猫棒，这两天总算是不对他哈气了，但也没有以前那么黏他。
楚望梁得空就去攒齐人家，仝野要不看着，他能把家里所有罐头猫条都喂了。
仝野看着看着倚在了门框上，手里的一盆菜随手放在了吧台边儿上，一碰就要掉，但他没管。
除了楚望梁还是他助理的那段时间，仝野几乎没见过他这么认真地讨好一个他自己之外的存在。
这感受太奇妙了，他实在不忍打破这画面。
不提倒没什么，一提起来他才恍惚觉得时光荏苒。好像只是一晃神儿的功夫，居然已经有五年过去了。
细数一下仝野自己也吓了一跳，他总觉得那个蜷缩在酒店房间门口，被雷雨吓得没带房卡就逃出房间的小助理还是昨天的样子。
一个不留神已经是枕边人了，已经是红本本上盖着钢印的法定伴侣了。
这位法定伴侣别的没跟他学，工作狂这事儿倒是越来越像他。
这几年仝野一点儿没含糊，没广告和综艺接就疯了似的接戏，本本叫好部部卖座，竟然没有任何一个作品是他拍了却赔本的。
人人都说他越来越有他爸的样子了，只有他亲身体会着每一个被楚望梁陪着看剧本的深夜，工作量快赶上岑蔚了。
仝野有一次在他看本儿看得入迷的时候笑着说他到底还是个助理命，楚望梁也不反驳，随口说了句：“那就让我当一辈子吧。”
想来缘分也是很奇妙的一件事，最初是靠着这个假戏真做的“助理”身份开展故事，到了故事的末尾竟然还要提这个身份。
只不过这个所谓的“末尾”，也只是为旧故事画下一个可爱的句号，然后再由这对爱人写出新的故事。
第78章
“你没上过大学？”仝野震惊地看着楚望梁, “你真没上过大学？大……那叫什么，大专也没有？”
楚望梁让他问烦了，翻了个白眼推开他，说：“没！没！高都没上完！还得问多少遍, 我一次答完行不行？”
仝野还震惊着半天没回过神来, 心里始终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不是不愿接受楚望梁没上过大学, 而是不愿接受自己这么多年来连枕边人的学历都不知道。
他觉得自己太不称职了一点。
其实但凡认真想想就知道，青鸟出道是十年前了, 那时候楚望梁肯定还没成年。只不过仝野一直以来的思维都是当楚望梁勤工俭学, 边上学边演出，根本没往辍学那方面想。
这事不深想还好, 乍一看不过是因为工作耽误了学习，但一旦往深了想就没那么简单。
论起人生价值和生活质量来, 楚望梁现在当然没有什么可后悔的。按部就班高考升学，还是流连于各大电视台做舞综导师，这似乎是没什么悬念的选择。
然而当时他不过一个十五六岁的小男孩儿，哪里能预见自己日后的星途？
做出决定的那一瞬必然是忐忑的，不安的，随时想要回头的。面对一群陌生未知的观众, 他一狠心抛弃了那个或许平凡的大学路。
而轻飘飘的“辍学”两个字, 有几分是他自己的决定，几分又是被梁淳逼的？
“楚楚。”仝野沉默片刻后出声叫道, “楚楚？”
楚望梁早戴上耳机转过身去打游戏了，这会儿操控着盒子里刚刚重生一次的像素小人, 冲着屏幕的方向踹了一脚。
仝野哭笑不得。
他俩刚才本来是打算一起玩这个双人游戏的, 结果玩笑间无意中说了句“你上大学的时候没学过吗”，结果被楚望梁一句“我没上过大学啊”怼了回来。
楚望梁被他气得自己开了几把游戏, 屏幕上频频闪着“game over”的字样。不是因为楚望梁菜，而是这双人游戏的设定就是没有配合过不去关。
仝野眼尖，看见他把另一个手柄不知何时藏到了身后，没忍住笑出了声。
楚望梁立马扭头看他，怒目而视：“笑什么！我不玩了！”
说完整个身体往侧面一倒，躺在沙发上背对着他闭上了眼睛：“我睡觉了！”
仝野无声地笑了半天，才说：“刚起就睡啊？”
现在正是盛夏，他俩都是怕热的人，干脆自己给自己放了假，休息一个月不接任何通告，天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他把手伸到楚望梁后腰处抽出了那个被他藏起来的手柄，在他紧闭的双眼前晃了晃：“不硌得慌吗？”
楚望梁愤怒地睁开眼，从鼻孔里喷出两股气后猛地坐了起来。
蓄了半天的势，楚望梁刚要说点什么，没想到这一坐起来正中仝野下怀。仝野顺手把他搂进怀里，抚了抚他的背，声音放得很低：“想不想去我的学校看看？”
楚望梁本来在他怀里挣动，听到这句怔了一怔，不太确定地发出了一声疑问的“嗯？”
“走吧？去我的大学看看？”仝野说着已经开始手收拾沙发上的东西，“正好我也好久没回了，陪我去一次吧。”
楚望梁没有拒绝的机会，回过来时仝野已经站在他面前勾着车钥匙晃，看着他问：“等什么呢？等我你穿袜子？”
楚望梁坐在原地无声地伸出了脚。
仝野当年是在本地上的学。
他当然是艺考，只要文化课过了线能自己选学校。不过他没什么多远的志向，父母也定居在A城，干脆就直接报了本地的电影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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