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内心虽然有一点点不开心,但最终他说服自己,也许武遇匆忙挂电话有不得已的苦衷,也许武遇被困道具室等着自己解救……
道具间很大,和化妆间的结构类似,四周贴墙放着高高的货架,上面有跳舞的扇子、演出的面具、以及衣撑衣杆之类的工具。中间是一排排衣架,挂着晚会公用演出服,还有跳跳虎玩偶服。
讲真的,吴缘看到这个玩偶服,都有点ptsd。
吴缘进去的时候,道具间里有几个女生在拿表演服,见他进来,齐刷刷地看过来。
好奇的眼光纷纷打量着吴缘,而吴缘只是回以淡淡的微笑。
虽然道具间很大,但这一眼能望尽的范围里,没有武遇这个人。别说武遇,连个性别为男的都没有。
很好,他根本摸不透武遇的想法,下次不要再给武遇找借口了。
他本想掉头离开,那群女生好像拿完演出服了,一窝蜂朝他站的门口涌来。
他只好往里走,给她们让路。
没想到他这走两步,就发现贴着门这端的墙尽头,还有个小门。门上有块长长的玻璃,显示出这个房间里是一片漆黑。
女生们都走了,还轻轻带上了门。
吴缘却被这个小门吸引了注意力,直到这个小门的门把手动了一下。
那门从里面打开,伸出了一只手,将吴缘拉了进去。
“喂——”
吴缘视线落进一片黑暗,有人捂住了他的嘴,将他抵在门边的墙上。
他挣扎间发现背后是灯的开关,于是故意用蝴蝶骨去蹭,很快房间里的灯亮起。
捂着他的人是武遇。
吴缘:“???”
武遇皱了皱眉,将他推开,然后关上灯。
吴缘双眼微睁,不解地问:“你在——”话刚起了个头,立马又被对方捂住嘴,还被压在墙上动弹不得。
武遇“嘘”了声,声音近在他耳旁:“不要被人发现。”
吴缘挣扎了一会,发现力气完全不敌武遇后,果断放弃。
在这之后的悄寂间,他听见门外传来人声,似乎又有表演的人进来找道具。
武遇伸手把一旁的门反锁,非常轻微的动作。
他低声道:“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但现在不是合适的时机。”
“就非得在这吗?”吴缘轻声问。
“你也可以离开,但那样的话一辈子也离不开。”
这话初听很绕口,吴缘却真切得听明白了。
离开晚会场馆,那就一辈子也离不开循环。换句话说,想要破解循环,就得在场馆里找线索。
吴缘嘴硬道:“我是说,非得在这种地方?”
空气里有一股灰尘的味道,刚才那短暂的光明里,吴缘其实看清了这个小房间。
屋里逼仄狭小,墙两边是货架,中间的通道人只能侧着走。货架上都落满了灰,说明这里的东西很长一段时间里不被人需要,也很久没人进来过。
“抱歉,这里是我能想到最不引人注意的地方。”武遇真诚地说,那刻意压低音量的嗓音听上去很舒服。
算了,吴缘这个声控就算再不开心,此刻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而且武遇说得对,他那张脸就像地板上躺着的百元大钞,十个人里能有九个人认识,不管在哪都没办法好好待着。
门上的玻璃是唯一的光源,透过玻璃漫进来的白光,正朦朦胧胧地照着武遇的身体——实际上就那么小个方框,其余部分还是泡在黑海里,让人看不真切。
吴缘叹了口气,问:“到底要怎么才能结束?”
武遇诚实答:“我不知道。”
他们都没有用实际言语来拆穿彼此,但这一刻,却都心照不宣地默认了许多。
“上一次为什么不承认?”吴缘又问。
虽然这个问题在他看来非常蠢,有一种“责备”的意味。
这种问话往往发生在亲密关系之间,而吴缘并不能确定他和武遇的关系,是否够得上这种亲密,越界在他看来是更不明智的举动。
“……”武遇沉默片刻,“你猜。”
猜个大头鬼。
武遇才是最蠢的,他确认了。
其实不用猜,吴缘也知道。
他最开始发现身处循环时,也没想要过告诉别人——即使他知道循环里的武遇会死去,也没有直接告诉武遇这些事。
出于他本能的自我保护,也出于他对彼此关系的衡量。
显而易见,武遇和他的想法一致。
——只有保全自己在暗处的视角,才能在循环里看清可疑痕迹。
但武遇恐怕早知道他在循环里,而且是很早的时候就知道。吴缘现在能做的,就是和武遇达成结盟。
“那你能告诉我……”吴缘说到一半顿住了,因为他发现这间屋子太窄,武遇又好似刻意在靠向他,以至于他说话间的呼吸都能喷到对方的脖颈上。
又或者是,耳旁能听到对方不太规律的呼吸声。
这一切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种不愉快的折磨,虽不能让他掏心挠肝,但会影响他正常的、理智的思维。
武遇怪道:“告诉你什么?”
吴缘伸手抵上他的肩膀,将武遇推开。
空气瞬间松快了不少,他继续说:“告诉我,你被电死那次到底发生了什么,李叙是好是坏?”
“吴缘,你有没有想过,”武遇被推开后没有再靠近,好似刚刚那一切不过就是凑巧,只是因为房间太小导致的尴尬而已。
在短暂停顿后,武遇继续说:“被电死的人,应该是你。”
“什……”吴缘呆滞片刻,确认自己没听错,但还是问:“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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