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颜色漂亮。”陆邢道。
“随你。”
顾澈看他摆弄首饰,实属无聊,便也没有再搭话,只是埋头看书。才看了没一会儿,一道阴影落下来挡住了光。
顾澈叹了口气,抬头便看到陆邢靠在窗边,刻意挡住了他的光。
“挡光了。”他说。
陆邢拎起那个方巾,朝他一挥,顾澈便闻到空气中淡淡的香味,像是桃花香的香料。
“你知道为何我喜欢桃色?”
顾澈摇头。
“你猜猜看。”陆邢又笑道。
“你挡光了。”顾澈并不想猜。
话音刚落,陆邢抽走了他手里的书:“那就莫要看了。”
从前在香港,若是第一混的是陆邢,那么排第二的便是顾澈,陆邢倒是一以贯之的玩乐享受,结果某天一回头,突然发现这个不学无术的小表弟开始一板一眼地读书,不免有些好笑。
顾澈无奈道:“做什么?”
“说正事,姑姑来信了。”陆邢道,“问我你如今可有想婚配的姑娘。”
陆邢的姑姑,也就是顾澈的母亲。
顾澈怕极了母亲的“问候”,一般都会选择不回信,没想到母亲把信直接寄到了陆邢这里。
“你知道的,我没的那份心思。”他伸手拿回了书,侧身换了个角度继续看。
“你也不能一直不成家啊。”陆邢又跟着挪,再次挡了他的光。
顾澈被缠得没办法,合住了书:“那你呢?整日和那么些姑娘在一起,也不说找个伴?舅舅在天之灵,可不想看到你孤独终老。”
陆邢挑了挑眉,道:“你这就不懂了,这些姑娘,美则美矣,就是美的俗了些,没有味道。”
顾澈饶有兴趣地看了他一眼:“那你倒说说,什么样的美才有味道。”
窗户开着,冷风灌进来吹乱了头发,陆邢伸手将脸边凌乱的发丝拢到耳后,眼神却没离开过顾澈,“我私心觉得,你这样的就很好。”
顾澈抬眼看着他的脸,面无表情道:“我犹记得陆老板今日可未饮酒,怎就说起醉话了。”
陆邢似笑非笑地迎上他的视线,语气平淡,看不出什么情绪来:“不试试,怎么知道我是不是醉话。”
顾澈勾唇轻笑了声,不为所动,而后眼神落在他的唇上:“只怕你那位军爷不同意了。”
“这么说你是愿意的了?”陆邢含着笑凑近了些,两人便在咫尺之间。
话音刚落,一本书便拍在他后腰上。
“没正形。”顾澈收回书,翻到方才在看的那页,又低下了头。
陆邢伸手揉了揉腰,没好气道:“越开不起玩笑了。”
顾澈充耳不闻,继续看书。
冷风吹得急,陆邢被冷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便伸手关了窗,又瞥了眼顾澈单薄的外套:“也不怕冷,小心回头感冒。”
顾澈后知后觉地回忆起来,今年似乎没经历过几天酷暑日子,天一直都是阴沉沉的。
窗户开的久了,房间里这会还尽是冷气,陆邢打了个喷嚏,裹紧了外套嘟囔:“怎么一年赛一年的冷了?分明还是夏日呢,晨起都冷得很。”
顾澈顺势看向窗外,才两三天的功夫,路边的树叶子都落了起来,“是啊,已经这么冷了,接下来要怎么捱过一个凌冬?”
顾澈的话另有深意,陆邢垂眸思索了许久,感慨道:“国内总统联合日本做事,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国际上同盟国和协约国开战,闹得全球备战,竟没有一处安生的地方。”
“打起来也好,左右谁也顾不上中国,不失为一个发展的机会。”
“总统的想法呢?若是此时趁机起兴民族产业,自立自强,也是个好法子。”
顾澈摇了摇头,叹气道:“总统不甘心,德国如今还租借着山东胶州湾,连《辛丑条约》赔款也拿了不少,总统想趁此机会浑水摸鱼,加入协约国,若能得胜,可以趁机收回胶州湾。”
“说起来,若能事成,这也算是作了件对得起祖宗的事。”
“希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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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陆和顾澈真的很清白的(๑•́ ₃ •̀๑)
第26章 兵法
在上海的许多天,顾澈没有提回北京的事,陆邢也默契地没有问,但两人都知道这天迟早要来,只是或早或晚的问题。
手下人把最新的早报送进来时,顾澈正伏在桌前小憩。前一晚上海下了场缠绵的小雨,雨声淅沥,扰得他一晚没能安眠,便趁着早上在桌前眯了会。
看着手下匆匆忙忙地进来,陆邢下意识瞥了眼顾澈,随后举起手指按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有什么事情之后再说。”
手下人递上了报纸,思虑再三还是压低声音提醒道:“老板您还是看看报纸吧,山东出事了。”
陆邢皱眉接过了报纸,说话间顾澈已经被醒了过来,看他愁眉不展,哑声问道:“怎么了?”
“吵醒你了?”陆邢挥了挥手,示意人退出去。
顾澈摇头:“本就要醒了。”
“你看看这个。”他将报纸递了过去。
偌大的标题“日本武力西犯”,顾澈神色冷了下来。
按清政府和德国签下的协议,胶州湾属于德国管理,此次国际战事爆发,日本人一声招呼不吭,直接在山东龙口登陆和德国打了起来。这本就违背了国际法则,中方要求日军从崂山湾撤军,多次协商不成,日本便强行占领了胶济铁路和济南火车站。
显然此事已经僵持了许多天,迫于无奈报道了出来,以北京为首的学生们纷纷起义,要求政府出兵将日本和德国赶出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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