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天气开始回暖,赵凉越不再待在书房看书,在院中小亭放了桌椅,有阿白陪着,早晚都待在那里,温上一壶茶在侧足矣。
“公子!”
院门依旧紧闭,柚白照例从院墙翻了回来,人还没落地,就兴奋地炸炸呼呼。
宋叔正在院里洒扫,见状提醒柚白道:“还有一月余便是会试,别打扰公子。”
“不打扰!不打扰的!”柚白嘴上是这么说着,然后一个跃身落地,跑到赵凉越身边,开始喋喋不休,“公子,我今天出门逛一趟,发现驿站那些参加科举的才子们,都格外用功呢!”
对于柚白废话一样的废话,赵凉越没做理会。
“公子,你别不理我啊,我还看到那个金銮卫阎王指挥使了,就过年莫名其妙送了几只老母鸡的那个,他平常真的好凶啊,有几个街头闹事的,应该是哪几家的公子哥,特别横,京兆衙门都奈何不了,结果你猜怎么着,那个活阎王纵马而过,直接出了□□挑飞带头的,众人震惊间,衙门的人赶紧按住闹事的,还没等拿人的老头说话,活阎王冷哼一声就走了,真的太装了。”
赵凉越翻过一页书,瞥了眼柚白,道:“你明显实在欣赏刑大人的身法。”
“欣赏?怎么可能,我是谁的徒弟啊?要是他把那套枪法交给我,我定打得他满地找牙。”
“行,殿试之后就是武试,据说今年考官就是刑大人,带时候我想办法让你去参加,你把他撂倒,证明一下你自己。”
“那不是小菜一碟吗?”柚白噘了下嘴,道,“不过我不会吃你的激将法的,我武功再好,也是待你身边保护你的,我才不去当那个劳什子官员呢,每天都是麻烦的官腔,还有尔虞我诈。”
赵凉越笑道:“学聪明了吗,还知道我在激将你。”
柚白得意地挑了下眉,道:“那是自然,再说了,你这一个脑袋顶十个用,我可以不长脑子的。”
“还有有点自知之明。”
“嗯?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柚白绕绕脑袋,还未细想,一股香味飘来,柚白猛吸一口,口水疯狂分泌,转头看是宋叔端来一钵汤。
柚白跳过来从宋手里叔接过,钵身很烫,宋叔是拿着湿抹布,忙出身提醒,但柚白无所谓,拿着飞奔到亭里桌子放下,随意吹了几口手就揭开盖子。
“这满满的药材,得多补啊!”柚白不禁想到之前跟着赵凉越喝补汤,然后流鼻血的经历,开始犹豫要不要还跟着喝。
宋叔笑道:“还是褚大人送的年货,那些药材够用大半年了,不过柚白你可别喝了,小孩不能喝这个,公子是受寒气太久才喝。”宋叔说完去收拾厨房,途中回头又警告了柚白一眼。
柚白吐了吐舌头,突然又想到什么,问赵凉越:“公子,我们是不是还没给刑府和褚府回礼啊?”
“自然没有。”赵凉越漫不经心,“没必要,他们多的是。”
“可是回礼不是心意吗?虽说我不怎么喜欢他们吧。”
赵凉越抬头看了眼柚白,柚白立马闭嘴。
“盛你的汤。”
“好好好!”柚白忙盛了一碗汤给赵凉越,最后自己实在忍受不住香味,也喝了大半碗。
然后如上次一样,柚白上一秒喝完,下一秒就流了鼻血,宋叔忙给他找了干艾草。
赵凉越在一旁看着蹲在井旁洗鼻血的柚白,但笑不语。
宋叔给柚白拿了件外袍换了,不住教训道:“这孩子,让你别喝,你非要喝!”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是宋叔你的厨艺太好了。”
“嘴馋,这得改改了。”
柚白委屈地哼唧了一声,等鼻血止住,一个翻身越出了院墙。
“这又是去哪?”
赵凉越看了下方向,道:“估计又是雪枋院,萧老夫人向来惯着他,他快大半时间都住人家那里了。”
宋叔笑了笑,道:“柚白还小,小孩多些人爱护总是好的。”
赵凉越想到了什么,轻叹一声:“是啊,这孩子跟我就没好过,现今也算幸运了。”
冬去春归,当京都的第一阵淑气扑面,桃花枝头便见了新绿。
仲春二月,吏部官衙举行会试,出贡生册,王允程夺得会元,连中两元。
次月,皇城在一声长钟中,开始了为期三年一次的殿试,届时各地贡士由午门进常泰殿,由平崇帝亲自主持,礼部和吏部辅助,以择优选出进士,定出三甲。
柚白远远在午门外望着赵凉越进去,然后转身准备回去吃着自己点心躺平,不知为何想到之前他们离开泖州时,有母亲拉着即将远行的游子哭个不停,最后只能无奈地目送其离去。
别人尚且有家人牵挂,而反观公子,自小爹娘早逝,主家素来待其苛刻,赵老夫人在他们临走时只关心公子能不能中个状元光耀门楣,路费给的抠抠搜搜的,其关心还不如知州临行前的那场送别宴。柚白自是知道如今公子内心坚毅,自不会将这些记挂心上,但是自己还是不肯让公子干什么都显得孤零零的。
就在附近等公子出来吧。柚白四下望了望,寻了一处茶摊坐下。
茶摊早已坐下不少人,有像柚白一样等人的,也有过来凑热闹的。
“你们说,这次殿试谁能胜出啊?”
“这位兄台,你直接问王允程和赵凉越谁能拿下状元不就好了?”
“也对也对,状元郎只能从他们两人中选出了,那诸位觉得谁能更胜一筹呢?”
柚白听到讨论竖起了耳朵。
“我自是选王尚书之子王允程,京都国子监的麒麟之才,大家可是听了许多年了。”
“我倒是看好赵凉越,人还未到京都,仅凭泖州知府带来的一份文章,就能争得众才子仰慕,其文其才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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