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旁的路,沈殊是断然不能同段离戈再多一起走了。
愈是那样的接近上去,往后的路便愈是难走,看着自己陷入其中,着实是一桩令人感觉到痛苦的事情。
沈殊深吸口气,默念口诀,让自己调息着。
次日清晨,天光落下。
沈殊处理了火堆,收拾了山庙,动身走近到了段离戈的身边,伸手触摸到了他的脉搏。
“前辈,你感觉如何了?”
段离戈的呼吸仍然是缓缓而脆弱的,脉象虽然是平稳,但却是奄奄一息的续存着性命。
沈殊深吸口气,放开了段离戈的手。
“前辈,我要带你启程了。”
沈殊用温和的声音说道,想来段离戈也是不会给自己什么回应的,他也没有再去期待着自己还能够和段离戈好好的往后走一段路。
段离戈诚然也是并没有理会他,沈殊便扶着段离戈的手臂,让他站了起来,靠在了自己的怀里。
沈殊搂紧了段离戈,往山庙之外去了。
刚刚下过雨的山里泥泞深深,但是空气却是无限的清新,山风吹过来,段离戈似乎是打了个冷颤,沈殊扶着段离戈的力度也是立刻加紧了。
沈殊扶着段离戈一路到了马匹的一旁,“来。”
山间的风卷过了一片深绿的林子,一路卷上了天去。
沈殊拉着缰绳,段离戈坐在他的身前,后背抵在了他的怀里,整个人在山风里轻轻的颤抖着。
“前辈,我先往前面的镇子里去,打听天遥门的去向。”
沈殊靠着段离戈的耳边,轻轻的说道。
段离戈喘着气,没答什么话。
他的脸色却是变得愈发的苍白,沈殊感觉到了在山路的颠簸里,段离戈是更加的痛苦了。
“不……”
段离戈在这个时候,终于是开了口。
他的脸色上也是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喘着难受的气息,靠着沈殊的脖颈:“我怕是要死在这里了。”
沈殊当即蹙眉:“绝不会,等坚持到了天遥门,就会……”
段离戈深吸口气,抓紧了沈殊的手腕,“你若是当真不想要本座死在了这里,现在就送我到青衫观。”
沈殊顿了一下。
“前辈……”、
沈殊的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他也是那样清晰的感觉到了段离戈的虚弱。
和任何时候的段离戈的虚弱都是不一样的,他的目光也变得飘忽了起来,仿佛是被埋在了深深的痛苦里。
而在颠簸的颤抖里,段离戈的痛苦也是那样的清晰可见。
“好……我带你去青衫观,你现在与我说,应该如何走……”
“一路向西去……”
段离戈抓紧了沈殊的手腕,看着他的急迫的神色:“你做出这样急切的模样,我会觉着你的心里当真是有我的。”
“我的心里有没有你,对你来说重要么?到底我也是被你怀疑的人……一路往西,在何处?”
“翻过青衫山岗。”
段离戈依偎在了沈殊的怀里,用沉沉的声音说道。
沈殊了然,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别再说话了,你好好休息,前辈,你的情况明明是越来越不好了,就别浪费自己的气力了。”
沈殊沉声提醒着段离戈。
段离戈笑了笑,身上已经是彻底的脱了力,随着马匹的颠簸,侧过身,蓦然倒了下去。
沈殊惊了一下,“前辈!”
沈殊伸手去捞了段离戈一把,而段离戈却是已经卸了力,并没有给沈殊回应的力气,而是落下了马匹,滚向了山路之上。
“前辈!”
沈殊呼喊了一声,而后赶紧是停下了,下了马匹追着段离戈而去了。
段离戈顺着山路的山坡滚落了下去,沈殊担忧到了极点,一路奔着下去。
抓住了段离戈的手腕,费了气力,才将段离戈又揽了上来。
“段宗主!”
沈殊把段离戈揽在了自己的怀里。
段离戈闭着眼睛,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不再说什么话。
“青衫山,我们这就去走。”
沈殊扶起了段离戈,用绳索将两个人缠在了一起,这才启程去。
沈殊是明白了过来,段离戈是在这样的颠簸之下,愈发的难以支撑了。
一路奔出了山林,沈殊到了一处山间茶铺里买了补给,回到了马匹边,段离戈靠着树木,人还在颤抖着。
沈殊摸了摸段离戈的脸。
“堂堂段宗主,又什么时候会这样的狼狈呢?”
沈殊摇了摇头,而后又将两个人捆在了一起,上了路,经由山间茶铺的打听,在日暮的时候,终于是赶到了青衫山。
日暮时候的天色里,山间的夏天尤为美。
一路山路上开满了花,夹在了绿丛之间,而极目是愈发深深的苍翠。
这是在剑山之上也不曾见过的景色。
是在青衫山上这样的一片的清修之地才会有的。
沈殊已经下了马匹,段离戈则是倒在了马背之上,一路在山路里往前去。
在这样的一片好风光之间,沈殊的心也能够得到一些沉静。
在这段痛苦的逃亡时间里,他还在段离戈的身边,悲怆到了极点,只有见到了这样满目的山色,其间的真气缭绕,是真正的人间仙境。也只有是在如此风光里,沈殊才能够切实的感觉到自己也能够冷静下来。
段离戈已经是虚弱的颤抖着,自从启程以来,他便完全的陷入了脆弱之中,好不容易来到了青衫山,沈殊想来,这一次一定是有办法的。
沿着山路一路向上,往传闻中的青衫观里去。
沈殊轻轻皱眉,一时间还不知道如何,等见到了青衫观,也就是段离戈能够解脱的时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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