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离戈的这话里的意思是那样的明显,便是不想要他再留在这里了,而且他应该做的事情已经完成了,他又还有什么理由能够留在这里呢?
“段宗主说的不错,是到了我要离开的时候了。”
沈殊一笑,说道。
段离戈的目光在这个时候终于是向沈殊的脸上落了过去,看着这一双如此清澈的眸子,段离戈一时竟然也是觉着十分的可惜了。
眼下这个时候,也是没有什么话能够说了。
早晚是要走到离别的时候,两个人的缘分也就到了这里。
“段宗主当真没有打算复原的事情么?”
沈殊的心里对段离戈到底还是有担心,他想来段离戈是不会心甘情愿的如此的,忍不住开口说道。
听了沈殊的这句话,段离戈皱了皱眉头。
原本他的心里已经打算就此作罢了,可是关于青翼宗的回忆,还是在鞭笞着他的心,现在青翼宗会怎么样,以后青翼宗会怎么样,他既然已经是做了这个宗主,难道走到了这里,就要彻彻底底的不管不顾了么?
段离戈这样想着,心里还是颇有些难受。
不过这些难受,自然是不能够让沈殊看见的。
他和沈殊之间的纠缠应该结束在此刻。
他们两个人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候,就不应该再有任何的牵绊。
“这些事情都是后话了。你现在可以去做你的事情了。”段离戈轻轻道。
那一双清澈的眸子和流转的眼波,段离戈看着,心上浅浅颤抖。
想到这次分开之后,往后便当真是,天南地北,再无相见之期。
人世间的缘分不过是如此罢了,从来也没有谁能够在他的心里留下什么位置,段离戈想了想,以前和现在又能有什么区别呢?
他的心里便当真是有片刻的颤抖,也不应该是为了沈殊这个人。
他是江山启的人,他的身上带着绝情咒,从相遇的那一刻,便注定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对立关系,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好说的。
沈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既然已经是走到了这一步,那自然是没有留下去的必要了,段离戈已经这样和自己开口了,他还有什么要说的呢?
再说下去什么,也是自己自讨没趣。
“嗯,我明白了。那段宗主好好休养。”沈殊抿了抿唇。
段离戈点了一下头,随后闭上了眼睛。
沈殊再也看不到,段离戈的眼睛里会有什么情绪。
他能够做到如此的无情和漠然。
为什么他的心里还有那样的波澜不息呢?
他这样的愚蠢,又是给谁看的?
段离戈,就算是有牵扯,也是和他师父之间的牵扯。
和他之间又有什么关系呢?
沈殊确确实实的感受到了自己的落魄,他深深地看着段离戈的脸,好像以此就能够把他永远都刻在自己的心里,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绝不会忘记。虽然事实上他们已经彼此分开了。
而更切实的事实是,他们两个人从未靠近过。
沈殊起身,不要容许自己有任何的情绪上的颤动。
他转身离开了。
离开了屋子,身后的帘子轻轻落下,风铃声飘了过来,一直飘进了,沈殊的心底。
落魄和不舍得的滋味在他的胸口蔓延着,随着那风铃声好像能够一直飘到他的,从此往后。
原来是世上的伤,是那样的难以愈合。
沈殊转过头——
段离戈仍然是像方才那样躺着,没有一丝的波动。
眼瞎的结果到底是如何,已经是再明显不过了。
沈殊轻轻地笑了一下,当即又觉得自己方才的想法是非常愚蠢的。
无论是多么重要的人,随着时间的流逝,其留下的烙印也必将会越来越淡,更何况是是段离戈这样一个,在此时此刻,确确实实的伤了他的心的人。
就算是再多看一眼他的样子,也无法改变什么。
这些日子以来,已经经历过了这些,并没有什么值得他落魄的。
而且他已经在心里做好了打算,回到剑道门以后,他就要好好的修炼。这次前尘往事,都会被他忘记,直到有一天,丝毫都不会在他的心里起任何的波澜。这样才是注定的结局。何苦要为了这一趟下山,让自己落魄不堪呢?
沈殊动身走了。
他摇了摇头,身影出了侧屋,这时候见着了一个年轻女子正在主观前求拜。
那女子上了香火,十分虔诚的默念,而后恭恭敬敬的退了两步,给后来人让了位置。
沈殊看了看。
他听得清楚,那女子默念的,“求姻缘,可成。”
窗外的风吹得更急了。
沈殊也不知道自己的心里在想着什么,停在了原地,看向了主观的铜像。
他也应该求拜什么么?
可是他并不相信这些。
而且他没有什么所求的。
沈殊想了想,一笑,自己确实是没有什么所求的。
“你也是在求拜么?”
那年轻女子的声音响了起来。
沈殊顿了一下,这才从自己的意识里挣脱了出来,看向了那位年轻女子。
“我……”
沈殊一时之间,竟然也有些答不上话。
诚然,他方才在心里,实在有所求的。
因此,在面对这位年轻女子的时候,他不能够开口说了谎话。
“唔,我是看你从内屋里走出来,还以为你是这里的人,想来你怎么也会求拜呢?”
年轻女子轻轻道。
沈殊这时候才明白了过来这位年轻女子是什么意思,他轻轻地笑了一下,“我并不是这里的人。我打算离开这里了。”
“你也是要下山么?那我们一起走吧。”年轻女子微笑道。
反正自己也是要往山下去的,既然这位年轻女子已经提出了邀约,沈殊也是没有什么好拒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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